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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動地獄 第741章 大開殺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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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隱隱察覺到,現狀好像冇這麼簡單,即使現在波瀾不驚、無風無浪,也很難確認一會兒不會驚濤拍岸天崩地裂。芯捖夲鉮棧首發

現在正是伺機而動的好時機,似乎某處有一批泛著幽光的狼眼在暗處針視著他們,蓄勢待發。

簫颯本以為他的生命進行到亡海,便是一潭投了石子也圈不開漣漪的死水,任憑風雨如何的淒淒與飄搖,他的心情都不會受到絲毫波動和影響。

此時此刻他發現死水微瀾是存在的,不,不僅僅是微微的生瀾,不是曇花一現的震動,它還似大海有驚濤駭浪的權利。

假想的那顆不動如山的心,也會因身邊人的一段故事、一個小動作、一個小片段乃至一個小表情而變得不那麼淡定。

或許從容不迫從來都是人強冠在自己頭上的帽子,縱使人對自己的人生不在乎了,也會被彆人的人生攪動,甚至可能被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他人的人生攪得天翻地覆,有時不得不把帽子取下來略表敬意。

“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妙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人群再次躁動不安,像無頭蒼蠅一般抱著頭四處奔逃。

領頭的驚叫之後,大家玩命的呼叫,叫聲此起彼伏,像極了仲夏夜稻田裡的青蛙,有的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人也跟著瞎叫嚷。

他們扔下手中的孔明燈,把孔明燈視作不祥之物,把它當做無以複加發的掃把星。

人流主要逃亡兩個方向,目的統一為逃出生天,現在大家都對沉船堆的海水能燃燒而感到莫名其妙。

淩沉雙腿乏力,他扶著簫颯的手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還冇望望這湛黑的夜空,他就聞到了死亡的氣味。

他已經受夠了慌亂的人群和刺耳的尖叫,不想再一處一處跑去滅火,他隻想問問上天是不是也打算汙衊他把墳軒剿滅,還是另有其人?

簫颯和淩沉的目光將近是同步甩到天上,孔明燈引發的騷亂仍在加劇,對應下麵的人們已作鳥獸散,隻希望有猶如雨傘般的屏障撐開,為他們遮風擋雨。

大風將很多飛到高空的孔明燈吹到了遠方,而低處的尚在墳軒上空低低盤旋的孔明燈掉下來十幾個,落到竹筏或者海麵上,眨眼間燒起來十幾團熊熊烈火。

多數人彷徨無措,雙眼彷彿被猛火烙印靈魂,呆立在原地好似一個個舞台劇上的稻草人,火勢已在他們的眼睛裡放肆的掠殺希望。

遊魚般的魚群穿過珊瑚礁似的矗立在竹筏上的簫颯和淩沉,他們的眼和心靈都被大火矇蔽,隻是感覺有人不停通過身邊。

偶爾會被洄遊的魚群撞上一兩次,無論撞著他們的力有多大,他們都屹立不倒,像兩個不倒翁。

永遠不知道自己身處在何處去向何方,四隻眼睛迷離而茫然的觀看上方不斷墜落的孔明燈,沉沉的落到海麵捲起大火。

孔明燈好似他們生命中華麗的一級星,他們把美好信仰的願景寄托在上麵,祈求孔明燈能把它們帶到儘可能高的空中,飛到他們飛不到的高度,幫他們看到他們看不到的遠方和浩瀚的星辰。

可這場模擬放飛理想的栩栩如生的娛樂活動,如今卻演變成了一場生動形象的、真真實實上演的災難片,他們傾其所有的、顧盼神飛的希望,就這麼在一無所有中化為了虛無的泡影。

想不到可怕的大火就這麼把好好的場麵燒成了一片荒蕪,不給人留下一點點癡戀,火焰山一般阻隔著生和死的距離,重巒疊嶂、高低不平的山巒,山外有山一山更比一山高。

大火將竹筏兩邊的人隔絕,這邊的人連忙跑到歪脖子樹下尋求神樹的庇佑,那邊的人隻有跑到洞門前的竹筏上,萬眾一心祈禱上天的保護。

他們是被捲入亡海的上天不要的棄子,他們不是寵兒,又怎麼能乞討到無私的庇護和無儘的保障?求人不如求己。

“淩沉你快點把火滅了啊!”簫颯急得口不擇言,他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更不刻意在意口氣的輕重。

他懇求孔明燈引發的火災能及時滅掉,大家淒愴的呼喊快點頓住,明天起床可以當做昨晚什麼事都冇有發生,可是誰能做到?

愉快的篝火晚會後大家都睡著了,這不過是哪個巫師為非作歹的噩夢,跳過這段灰暗且慘重的曆史,開辟墳軒的新紀元。

墳軒中心街道的竹筏和海麵燒起大火,把墳軒視作心頭肉的淩沉已經夠慌裡慌張了,加之簫颯胡亂的說法,急切的、憤怒的導火線被點燃,淩沉像個裝滿火藥的炸藥桶訇地爆炸了。

一種隱約的憂慮籠罩著人群,他們出於一種不祥的預感,猜測著著火的海麵,到底發生了什麼不安定的事情,過不了多久,海水像石油導引著大火持續漲大。

他們瞥見淩沉彷彿找到了最後希望和寄托,他們認為淩沉一定有辦法解燃眉之急的,就像簫颯相信淩沉一樣無條件相信著他,可是他們不知道,他們的信任隻會加重淩沉的負擔,而起不到一絲眾誌成城的作用。

大家的堅信像朝腦袋砸下的碎石,砸得淩沉眼花繚亂,好似一個不勝酒力的人喝得天昏地暗,“你說我該怎麼辦啊,我也掛念墳軒的安危啊,我有能力把火滅了嗎?”

淩沉渾身直打寒顫冷戰,像秋風中嘩啦啦響的枯葉,關鍵時刻他大腦一片空白,根本貢獻不出一條生計來挽救這瀕危的恐慌。

簫颯說的話斷斷續續,實在讓人討厭,他大概知道淩沉有什麼方法能滅掉大火,可是他一時半刻又說不出來,這使得魂飛天外的淩沉的思想像斷了線失控的風箏般,飛往無邊無際的野外。

這是一場有經驗的人可可參選的賭石,石頭粗糙外表內包裹的,究竟是價值連城的玉石,還是隻是一塊冇人要的爛石頭,在它被切割出來之前誰也不確定,而墳軒已註定是一場不可收拾的爛局。

神樹下半數以上的人對著神樹頂禮膜拜,他們不僅檢討日常中的真實寫照,醜陋的嘴臉、可恥的行徑和墮落的生活,還得把危機時刻唯一活下去的可能性,交付給歪脖子樹的福澤庇護。

神樹再怎樣顯神威,也會被他們折磨得不成樣子的,廣多的枝條會被人的貪念折斷,繁茂的樹葉也將枯萎。

簫颯難過地望著灰茫茫的墳軒,他看不見火光了,到處是灰茫茫冒著煙的斷壁殘垣的景象,那就是墳軒被燒乾淨之後的黑粉末。

他的眼光在每次觸碰到傷心之處時跌跤,被冷風捲進鼻腔裡引起一陣劇烈的要命的咳嗽,和現在富麗堂皇的墳軒有著天壤之彆,他纔不要他精心打扮過的墳軒變成這個鬼樣子。

想無可救藥的慘狀畫麵想得太多,簫颯快要忘記回答淩沉的疑問了,他的大腦像凝固了一般,不知在檢索什麼,解決問題的答案就近在眼前觸手可及,他卻成了個瞎子找不到它的準確位置。

他用兩隻顫抖的手尋找,由始至終摸不到答案的下落,他不氣餒、不放棄,他還在尋找結果的去處,這是他目前的抱負。

忽然簫颯找到了一條通路,找到了答案,他扯開嗓子和火焰燃燒的聲音對抗:“你們不是會墳術嗎?滅火不是很簡單嗎?”

簫颯很慶幸危機時刻,他找到了一個最妥當的方案,場上的人無一被著突發的大火和不斷往下墜落的孔明燈燒走了智商,就讓他來拯救這群愚不可及的人。

儘管他是個廢物不能施展墳術,但他能做到的一定做到,他可以提醒他們使用墳術,墳軒明令禁止不準使用,但現在局勢不同了,再不用上所有人都得和墳軒一同葬身火海,被火燒得粉身碎骨。

淩沉臉色蒼白,並冇有因簫颯的喊話而看到光明的導航,他也冇有什麼動靜,看樣子簫颯的說法在他看來是不好的。

有可能是他怔住了,一時反應不過來簫颯在說什麼,也因此冇能迅速出手把這些張牙舞爪吞噬一切的怪獸殺死。

聲音一落,人群中響起了七手八腳的動靜,他們自動成了一個竹製的篩糠,把有能力滅火的人抖摟在前麵,冇能力滅火的就自動退居二線。

墳術五花八門但不是萬能的,一些突發的狀況還真不能用墳術來解決,比如說這次,大家都使用類型相同的墳術來滅火,一招墳術能將海水引到大火上,滅起火來相當的容易,和捏死一隻螞蟻所花費的力氣和精力相等。

方纔因躲避直線降落的孔明燈而誤入海裡的人中,有幾個昏頭昏腦的冇快點遊上岸,被禍水殃及,被浪潮般澎湃而來的大火燒著全身。

他們痛苦地嘶叫,眼淚一滴滴落下來,並被大火烤乾,冇有人注意他們,因為每個人自身難保,根本騰不出手和閒心來救治一個可能把火引到自己身上的人。

大家齊心協力行動起來,為實現同一個目的而咬牙堅持,可惜的是,實際的滅火效果不及預期的強悍,倒是樂極生悲的產生了煽風點火的反感。

海水一旦觸及到火焰,就像碰到了火焰的酒精,火焰的增大千變萬化,本來像土包大的火焰一遇到海水猶如見到了救星,不出幾秒快速發展成一座小山丘。

各人麵前都是山外有山的大火,呼呼呼地搖來搖去,烤得人汗流浹背口乾舌燥,很多人已經無法在竹筏上待下去,冇等火焰接近,人就成了近八成熟的烤肉。

有的人能讓墳軒形成一塊彩色的屏障蓋在大火圈外,像一塊鍋蓋蓋住了鍋裡的大火,不出幾秒的功夫就把火滅了。

能用這招順利滅火的人少之又少,寥寥無幾,為拯救火情發揮不了多大的用處,眼看就有幾十個孔明燈落下來了。

嘗試用海水滅火,若不用海水墳術就冇有什麼用,有人盲目的用手掌吸起海水降到大火上。

明明知道這樣做會助長火光沖天,這些人還在奮不顧身的徒勞,不知道他們的做法讓大家陷入了深重的災難中。

忘乎所以滅火的人,像是被大火迷惑的飛蛾,對大火有著情有獨鐘喜聞樂見的情感,致使他們產生了渴求撲進大火裡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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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做法令氣頭上的淩沉怒不可遏,他他們分明是在幫倒忙,不,淩沉知道他們絕對是故意的,有多少人巴結他糾纏他,就有多少人希望能把墳軒占為己有。

他的行事風格高風亮節光明磊落,並不曾刻意討好每個客人,這就導致他們心裡生出妒火,哪怕墳軒不被火燒掉,也遲早被顧客怒火中燒的妒火燒燬。

如果他們得不到墳軒,不能成為墳軒的一份子,他們就會變本加厲讓墳軒化為烏有,誰也不能得到他,這對他們扭曲的心理來說是再公平不過的結局。

想起這些,簫颯像一頭瘋了的牛,他把那些對救火徒勞無功的人統統撞到海水裡,他拚死討伐這些卸下麵具露出狹隘麵目的人,一共推下十多個心口不一表裡不一的人。

一個個被他撞入海水的人,立馬就被咆哮的大火吞冇,像被海浪擊昏的人,連基本的婊裡婊氣的求救都不得呼喊,就被大火給燒死了。

一股異味鑽進每個人的鼻孔裡,十幾個人被燒焦的味道像擴散到空氣中的白鬍椒粉,引起大傢夥鼻腔的不適。

眾人拚了命的咳嗽,要把心臟嘔吐出來,有的用手帕捂住口鼻,以隔絕異味的傳播。

淩沉冇有就此停下腳步,想為吞噬墳軒的火焰添磚加瓦的人可不隻十幾個,他不把唯恐天下不亂的人殺死,難解他的義憤。

每當他穿過無辜人群尋找挑是非的人,恐懼的人群多半避讓,自動分離出一條小路讓他通過。

愧疚是簫颯占比最大的情感成分,一來他為自己看著中心街道的大火連成一片火海而無能為力感到羞辱和懊惱,誰能料到前一秒還琴瑟和鳴的墳軒,下一秒就陷入了無可挽回的黑暗境地;

二來放孔明燈的活動和他有原因,孔明燈主要是他蒐集的,他一直不知道這個東西這麼危險,不然他絕對不會寫在任憑客人篝火晚會後想做什麼的選項之中。

孔明燈引發的災情,或許不隻是孔明燈質量不過關的原因,簫颯總覺得這件事有什麼他冇想到的蹊蹺,是力大無比的存在,藏匿在暗處銷冇著、刷低著它的存在感。

淩沉像頭人人敬畏的百獸之王,人們和他劃定了涇渭分明的限定,因他對墳軒的不離不棄與戀棧,起了不斷升溫的殺心。

他將人一個接著一個的殺死,傾述對他們加劇墳軒滅亡的不滿,似乎他們的死亡就能挽救瀕危的墳軒,而他心裡又是知道這並不能劃上等號的。

淩沉通常情況下是個文質彬彬的人,可冇想到此刻的他像頭所向披靡的獅子,追趕著一群無處可逃的小動物。

一眨眼的功夫,墳軒中心的海麵上已漂浮了多具屍體,有的屍體沉入水底,有的屍體已被大火燒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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