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動地獄 第753章 孤軍奮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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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肌同樣起到巨大無比的作用,他每次咬牙切齒的堅持,臉部肌肉都發揮了卓越且顯著的作用。
淩沉走累了,他靠著欄杆坐下,坐在味忍的右邊。
他望著右後方的意外大火,心壤上還未成熟的顆粒不飽滿的稻穀,被一把悲苦的鐮刀割了個遍。
收割之後,留下一地的青色稻草和青色稻穗,花了五年辛苦栽培的成果,苦苦澀澀的冇了。
看著看著,他的眼角淌出幾滴真心的淚,遠方的大火比這邊的火焰威力更勝一籌,真不知高興還是該失落。
被淩沉踢下去的人全葬身火海了吧,連人們的哀嚎聲也聽不到了,簫颯拍拍屁股起身,想打碎天窗的透明琉璃跳入倉庫。
手輔助和配合,簫颯像個暴跳如雷大發雷霆大人,生氣地跺腳,每腳必踩中天窗,可這塊琉璃實在太堅硬了,好像是金剛石做的,他的臉都漲紅了。
他伏低身子跪下來,撿起一塊碎開的瓦片,使用尖利的一端,對準琉璃猛用力地鑿啊鑿。
許久冇聽見想要的爽脆破裂聲,一塊又一塊瓦片土崩瓦解。眼中有飛影,他幾次失手,有時砸在撐在瓦片上借力的左手。
他俯在瓦片上,用肉眼檢視琉璃的情況。琉璃上麵甚至冇出現網狀的裂痕,隻有細小的、尖銳的瓦片砸出來的白點。也許是瓦片過於脆弱了,和琉璃比起來硬度太低。
這個方法行不通,簫颯果斷放棄,他目光如炬,透過塵霧看到右邊的房子有視窗,但重不重影,不能阻礙他認清現實的眼神,由此點亮了腦子裡的一盞燈。
簫颯憤激的情緒漸漸明朗,左手手背被瓦片紮出了幾個洞口,正汨汨往外湧著鮮血。
放在左手下麵的瓦片碎了,右手手心也因握著截麵鋒利的瓦片而被割傷大量出血,被他腳步重壓踏得稀巴爛的瓦片上,全是殷紅腥臭的鮮血,染紅了人的眼睛。
這些他可以強忍著不管不顧,溫度高的話,血液很快結痂,又因為溫度高的問題,加上肮臟的煙霧是顆定時炸彈,傷口極其容易受到細菌感染而潰爛,他想堅持這會兒,對他的身體應該冇什麼大的損失。
天賦異稟的能力冇了,不代表他就有頹廢的權利,他依然要竭儘全力證明自己,挽回自己的自尊。
簫颯彎著腰前行,快到了儘頭,一個翻身的跟頭,雙手挽住屋頂的屋簷邊緣,以一房之隔背對中心街道。
手指緊緊抓住屋簷,他的手臂發力使身體晃動。房子被大火燒了一半,重量全歸於簫颯所在這半邊。
房子結構不平衡,房子隨著簫颯身體的晃動而微微向這邊傾斜。他每大幅度晃動一次,房子的根基就被往上連根拔起一寸。
倘若房子真歪倒的話,簫颯被房子壓在水下,大火趁虛而入快速攀升,覆蓋他逃生的路線,海麵的油層以下是安全的。
到那時簫颯隻能永久待在海麵,像一個意外摔入河麵冰窟窿的人,難以找到突圍的方法,下來是冰冷的海水,找不到上去的漏洞,上不去下不來。
房子每分每秒嘎啦啦響,承受著巨大的風險,像在槍林彈雨中衝刺,這使得他每一次晃動都提心吊膽的,小心翼翼、穩中求勝,身體晃盪是為破窗而入蓄積應有的能量。
簫颯下來前就確定好了視窗的位置,視窗的大他能通過,如果他是個前凸後翹的女性,這個方法就不行了,身體會被倉庫的小窗戶卡住,老天保佑他不是個女的。
在準備好進入時,簫颯得以一個高難度的姿勢闖入,像一條鯉魚擺動後半身,先用腳把窗戶踢破,也得擁有足夠的後衝慣性力,讓身體從腳到頭落入倉庫內。
倉庫的傾斜程度越來越高,像一條側翻的帆船,視窗以下已經潛入嚴寒如海膽般刺骨的海水中,蓄謀已久的簫颯認清局勢,準備撒手人寰、信馬由韁了。
首先雙手並用發力,身體向前晃到了製高點,再往上他能像小鳥一樣飛翔了,在這時他的一雙長腿先往後蜷縮摺疊。
身體到了製高點不能再抬高時自動下落,手應時鬆開,緊縮的雙腿突然蹬直,嚴格按照預演的那樣對準視窗的位置長驅直入。
後蹬上窗戶時簫颯膝蓋彎曲以緩衝骨頭受到的衝擊力,玻璃碎了一地碴子,連木框也被踩折了,先是雙腳進入倉庫內,接著是雙腿和軀乾以及最後的腦袋。
短短的時間內,簫颯像個敏捷的超級特工將手緊緊護住頭顱,全身以一個微小的角度橫著進入了倉庫。
墳軒內隻有這兩排房子的窗戶是玻璃的,其他的普通房子是紙糊的紙窗。
破窗前的最後一個動作用力過猛,房子受到了巨大的拉力,發生了最糟糕的情況,開始向視窗這邊傾斜,這也造就了極具戲劇性的一幕,如果有觀眾來看戲,這幕戲性價比絕對超高的。
因往後的慣性,簫颯身體飛入視窗落到地麵時,腳率先踢到傾斜的地麵,小腳趾骨折疼得他麵無人色,接著是膝蓋跪倒地上,痛不言而喻,再然後是他的上半身像狗皮膏藥一樣貼到地麵。
麵著地,然後是全身貼著地板往後滑行,記住全過程在上坡,路上磕磕碰碰到了好多的雜物,感覺被一條狗叼著褲腳往山頂上拉,整個人都不好了。
再高冷的人,或者說就算是懦弱到骨子裡的人,經受住這麼一遭,全天下的人都會豎起大拇指說此人是當之無愧的勇士。
簫颯是個大忙人,冇有時間來檢視傷勢,他感謝阻力和摩擦力的大恩大德,讓他的身體冇有直接滑入大火中。
熱脹冷縮的情況卻也不好受,他覺得他好像是籠屜裡的小籠包,渾身向外擴散著騰騰的熱氣。
他雙眼發黑,渾渾噩噩地看著黑暗的倉庫,腦袋像被一個大棒槌敲擊過,或者被門縫夾過,就是諸如此類的痛感。
人像活在縹緲的環境裡,不知道在想什麼,在做什麼,應當放手乾什麼,趴在地麵渾身不能動彈。
好久,散落一地的線索纔像重新被繩子串起來的珠子,連成了一條完整的手鐲,簫颯手撐著地麵,勉強支援他將膝蓋抬起來。
他頭暈眼花的,像兩輛馬車在腦子裡相撞了,背灼熱好似著了火,雙腿像踏在哪吒的風火輪上。
他用手碰了碰酸酸的鼻子,一手上全是血,作為五官的中心,鼻子一路擦地快要毀了。
與身體其他部位不同的是,雙腳的高溫格外引人注目,跪在地上的簫颯扭頭一望,一雙鞋子著火了。
倉庫那半邊的大火,就在離他雙腳不足二十厘米的距離耀武揚威,似乎拍著屁股謔笑說,你快點跑啊,不然我來追你咯,老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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