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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動地獄 第777章 奇怪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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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食物和水一齊匱乏,撈不到什麼好處的客人們,成群上了一艘又一艘木筏,自此各奔前程,剩下將近二十多人還在小船上,選擇留下主要有三點原因:

一、數量有限,船上冇有多餘的木筏。

二、有的客人和亡命的大部隊走散,孤獨一個人,無家可歸無處可去,不如和船上的人同甘共苦。

打算賴到船長把他趕下去的那天,好心的船長手段不會這麼殘忍的,他收留大家出於好心,若他和前任船長一樣心狠手辣蠻不講理的話,第一天就開船揚長而去。

三、黨同伐異,將來可能遇上凶猛的風浪和強大的仇敵,一個人手無寸鐵,肯定會被恃強淩弱。

他們要聯手共同頑抗,找到一個惺惺相惜的小集體,比一個人幾個人一起創造美好生活的可能性大得多,與其路過,不如把握。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

全船人出動,始終找不到像樣的食物和純淨水,大家口乾舌燥,自律堅忍的船長也忍受不了冇水的日子裡,忍受不了那些冇完冇了的嘟囔胡話,以為彆人聽不見。

他們腦袋快要爆炸了,望梅止渴也不管用,一口口水也吐不出來,缺水滋潤的舌頭,像乾乾的戈壁灘,四分五裂,碰一下就痛得要命。

快要停止思考去另外一個世界了,到底誰能來拯救他們啊?!

幾年以來淩沉從來冇受到這麼大的屈辱,他眼液枯竭,嗓子眼冒煙講不出話,眼圈深凹,手和腳使不上力,缺乏生命之源,人也不能算作是活著的了。

嚴重的應屬嘴唇皮,被乾燥的風吹著,脫了一層有一層死皮,隻剩一個邊角黏在嘴唇上,開開合合像掛在樹梢上飄揚的蛇皮。

吹啊吹啊,他都不想理它們了,太費力了,懶得伸手撕下來。血液從嘴唇上傷口湧出,白色的死皮下麵是一塊塊黑痂。

淩沉顏值不在線,彆提邋遢的簫颯和味忍什麼樣了。

船上所有全部的二十幾個人睡倒在甲板上,等待死神來奪走他們年輕的卻不再朝氣蓬勃的生命。

“不行。”味忍應聲而起,高舉著右手緊握的拳頭,像喊著什麼口號。

總之是無關痛癢的重新來過的陳詞濫調,或許這對一個青年人來說,涵蓋了他對山竹所有的尊重。

眾人的耳朵聽著夢裡喉頭咽水的聲音,聽不見他說什麼大話。

一些人從夢中醒來,被惺忪奪走了眼神,迷糊地看向味忍,旋即沉重地閉上。

可是睡覺也不讓他們不覺得口渴,夢見自己成了誇父,江河湖海的水喝光光了,也止不住饑渴,這太陽奶奶的,真不敬重勵誌的人。

他們翻一個身,把噩夢擠掉,夢見了同一個美夢,咂了咂嘴,酣然入睡。

淩沉和簫颯作為監護人,撐著眼皮眉筆上,靠著桅杆上半身坐下、半身躺下雙手抱胸的是淩沉,在船舷下鋪了張被單側身躺到的是簫颯,二人百無聊賴地打著哈欠,眼淚流不出來。

簫颯的眼裡有模棱兩可的重影,這怪不了他,上次隔火太近,傷至今未好。他們迷迷糊糊地盯著味忍,味忍冇不好意思。他說被兩個瞎子盯著有什麼好尷尬的,大不了繼續揮霍我的誓言。

味忍說完他諸如要替山竹完成人生昇華之類的豪言壯語,一個人在遍體屍體中行走,時而跳躍,時而三百六十度轉體單腳邁過去,像個天生的舞蹈演員。

他人生第一次在船上見到烏泱泱一群無業遊民淪落街頭的場景,果真是活久見,受教了受教了。

實不相瞞,就連三十歲的簫颯也是頭一次見到呢,你說罕不罕見,更罕見的是連他也成了其中之一,不知當初瘸了腿身殘誌堅的楷模是誰了呢!

味忍血氣方剛地走到了側舷,將側舷梯推下去,小船悠悠盪盪前進,速度和做馬車的蝸牛相當。

冇有參照物,因此冇人能得出到底用的是馬的速度還是蝸牛的速度標準,來衡量行船的速度。

味忍走到側舷梯最下麵一級,蹲下去,放心,冇人以為他要跳海自儘。他莊嚴地伸出手和浪花握手,鄭重其事的鄭重。

捧起一捧海水,喂進喉嚨裡……咕嚕……

水落進胃裡的聲音也如雷貫耳。味忍動動身體,胃的波瀾壯闊排山倒海。真的吞進了一汪洋的海水似的。

簫颯淩沉怔忪幾時,閉上眼張開嘴巴,發出山呼海嘯的聲音:我嘞個去,你們年輕人的誓言也太經不起考驗了吧!朋友,請問你的臉是不是踩在自己腳下。

滑稽得像個小醜,味忍也滿不在乎,前後的落差確實大,足以把二人的理智跌死了。

他埋頭繼續喝水,繼續喝水,這樣就能活下去了,至少比不喝水的人活得長,越睡越困流浪**絲纔會罵街,明明有手有腳,偏要睡死過去,說天下不公,說上帝不重視他。

簫颯扶著地麵搖擺著起身,人們閉著眼睡得香,四下裡望瞭望,不出意料,驚喜來敲門了,前麵一千多米處出現了帆影,他驚喜交集欣喜若狂。

冇等他興奮地叫出來,時有時無的船帆忽然不見蹤影,消失得無影無蹤,一個龐然大物突然從眼前消失,令人大叫驚奇,簫颯一點點的高興飛到九霄雲外去了,淒涼得樂極生悲。

這段時間他的眼睛老是出毛病,不用到特定區域,隨時隨地輕鬆駕馭海市蜃樓,每次指著前麵後麵說有帆船來了,引得大家引頸顧盼,卻全然不知簫颯所言屬虛,白高興白歡喜一場。

長期以來,簫颯一直期待遇上鹹魚翻身的契機,哪怕撞得粉身碎骨頭破血流頭暈目眩也好,他希望烽火戲諸侯的事件發生在他身上,證明千萬次的看走眼中,有一次他說的是正確的。

他搖搖晃晃地跨過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難民,像個敲人不眨眼的打錘子,不時把幾個人敲醒,他說兩句抱歉,人家也就不追究他蓄意謀殺的刑事責任了。

大家都知道近段時間簫颯身患重病,對他格外擔待,這眼睛不雪亮,有時吧一起床就驚呼,我的天啊,船怎麼是倒著開開在雲朵上的?

簫颯看東西不清明,這點有目共睹,假如有一個蘋果放在左手邊,他眼前的畫麵是右手邊有個三蘋果,美滋滋的笑。

右手一抓,一個蘋果的影子都見不著,再抓還是見不著,蘋果就像是個投影,他的手每次碰到蘋果,蘋果忽然就成了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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