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二代被迫從頭再來種田 100
紅包
下鍋煮餃子,
炒菜,盛菜,雞鴨魚排骨燉菜蒸菜,
擺上滿滿一桌。
餃子出鍋,元蔓娘端去供奉神位和祖宗,他們特意把主位讓出來,擺上碗筷。
臘月捧著泡蒜的醋壇子,挨個往碗中倒臘八醋,
“哥哥要不要蒜?”
盧栩邊撈餃子邊道:“要兩顆。”
臘月就拿上準備好的乾筷子撈兩顆泡成綠色的臘八蒜,再往他的醋碟裡點兩滴香油。
臘月:“舟哥哥要不要?”
盧舟:“不要,
給爹多放幾顆,
他最愛吃了。”
臘月:“嗯。”
她邊夾蒜,邊對著空著的主位小聲嘟囔,“爹爹多吃點兒,
明天我們就和叔叔嬸嬸哥哥姐姐他們去看你!”
盧銳抱著他的小木碗和小勺子坐在末尾,
晃著小腳一眼不錯地盯著姐姐,他也要吃醋!
盧栩一碗碗撈餃子,
盧舟挨個擺上桌,興許是參與了包餃子,開始吃飯,
盧銳吃餃子比吃肉還香,
啊嗚啊嗚一口連一口。
到了守夜,
盧銳熬不住了,哪怕盧栩一直在講童話故事,
聽得臘月要坐到他腿上湊近聽,
元蔓娘、盧舟也聚精會神,
盧銳還是窩在元蔓娘懷裡打起瞌睡。
盧栩剛講到醜小鴨變成天鵝,
就聽見一陣小呼嚕,盧銳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
盧舟和臘月跑到臥室把盧銳的小褥子小被子小枕頭搬出來,鋪到桌子上,元蔓娘把盧銳放進被窩裡,一家人守著火爐,繼續熬夜聽故事。
盧栩講完《小美人魚》,見臘月淚眼汪汪的,便哄她,“這個故事告訴我們,男人都是笨蛋蠢驢,聰明小姑娘絕對不能被騙,知道了嗎?”
臘月眼睛還濕潤潤的,奶聲奶氣反駁,“哥哥不是笨蛋。”
盧栩被駁斥得開心,“嗯,哥哥不是,哥哥最聰明。”
臘月點頭,又道:“舟哥哥也不是,君齊哥哥不是,小輝哥哥,小軒哥哥,小文哥哥都不是。”
她掰著指頭把認識的男性挨個數一遍,從爺爺到弟弟,還有親戚家鄰居家的小孩都數了一遍,最後嘿嘿一笑道:“文貞是!”
元蔓娘笑了,“你就欺負文貞脾氣好。”
熬到天快亮,臘月也睡了,盧舟靠著盧栩打瞌睡,盧栩哈切連連。
聽見村裡開始有動靜,盧栩叫盧舟清醒清醒,趕緊煮餃子吃,吃完他們要出發到村裡長輩家拜年,拜完年還要和族裡的叔伯兄弟們一起去祭祖,祭祖完,再拿貢品到各家親人墳前祭拜。
這些都要上午完成,一上午還挺忙。
盧栩把昨晚包好的餃子煮了,叫盧舟去喊臘月、盧銳起床,早上都食慾不振,睡了沒多久也還不餓,盧栩給每人舀點餃子湯,不暖熱了出門,容易凍感冒。
吃完飯盧銳還困得睜不開眼,元蔓娘給他換新衣服都沒發覺,閉著眼伸胳膊伸腿,隨便彆人擺弄,反正就是不睜眼。
臘月換上新小花襖,人總算是醒了,拿著梳子梳頭,等著元蔓娘折騰完盧銳給她紮小辮。
盧舟今天穿的是書生袍,那麼一裹,很是有點翩翩少年的模樣。
盧栩揉揉他小臉,往他臉上抹點防凍的油膏,“是不是長高了?”
元蔓娘也道:“長高了,我秋天做時候還能蓋到腳麵呢,這會兒穿就正好了。”
盧舟抿著嘴閉著眼,在他哥手掌□□下淺淺笑了笑,他比盧文高!
拾掇完小的,元蔓娘和盧栩也去換了新衣服,吹滅家裡的油燈蠟燭,鎖上門帶著小朋友出發。
盧栩抱著盧銳,元蔓娘牽著臘月和盧舟,盧舟提著燈籠,一家人新棉鞋踩著冰慢慢往村中走。
纔出門就遇上同樣要給盧爺爺、裡正家拜年去的顏君齊一家。
他們是外來的,沒什麼親戚,每年就到相熟的長輩家去走動一遭。
“臘月!”文貞鬆開顏君齊邁著小碎步跑去臘月邊上。
臘月昨晚還嫌棄文貞笨,一早就牽著文貞的手慢慢往村裡挪了。
顏君齊提著燈籠,站到盧栩一旁,前排文貞、臘月跟小企鵝似的搖來搖去。
盧栩看得直好笑。
他從鎮上買的五盞燈籠,他家、二叔、三叔、四叔一家一盞,還有一個給了顏君齊,這會兒兩盞湊過來,照明正好。
路上人越來越多,都是挨家挨戶拜年的,許多人縮著膀子恨不得頭都縮排棉襖裡,瞧一瞧,都是一膝蓋的土,小孩比大人興奮,這時候到哪家也能得點零嘴兒,條件好的還會給他們壓歲錢。
小孩尤其愛去裡正家,裡正過年挨個發錢,哪怕外姓外族的小孩,也給孩子塞一兩個銅錢。
他們還沒走到四叔家,已經有好幾波小孩問盧舟和臘月去不去裡正家拜年了。
盧栩很高興弟弟妹妹的好人緣,童年有小夥伴多好:“你們先去吧,一會兒我們就去。”
有小姑娘問:“臘月,一會兒我能去你家玩兒嗎?”
臘月:“好呀,不過要下午來,中午我要在爺爺家吃飯。”
小姑娘被她娘牽著走了,邊走還邊和臘月招手:“好!我們玩兒過家家!”
文貞問:“我也能去嗎?”
臘月:“可以,不過你要當來買糖吃的小娃娃。”
文貞毫不猶豫:“好!”
他們玩過家家最常見的內容就是娶媳婦、逛雜貨鋪,逛雜貨鋪還十分逼真,商品都對著盧爺爺的鋪子來,盧家賣什麼,他們就賣什麼,隻不過用樹葉石塊當錢,泥巴、雪、木頭、石頭等等當商品,經常發生一塊石頭一會兒是雞蛋,一會兒是糖,一會兒是銀子的混亂局麵。
這時候就需要記性好的大孩子來主持大局,從前盧文最愛乾這個,後麵他忙真生意了,就輪到幾個靠譜的小姑娘,而文貞這樣的小蘿卜頭,就隻能指哪打哪,常常擔任沒人願意演的角色,要麼是娶媳婦故事裡總是哭的孩子,要麼是雜貨鋪的小客人,至今沒能晉升成新郎或是雜貨鋪裡賣貨的老闆。
三叔三嬸也帶著盧輝盧文他們到了,小雨小滿今天也是一身新衣服新鞋,布是三嬸從縣裡帶回來的,三家分彆給小女兒做了花棉襖,臘月一到,三個小姐妹你看看我,我摸摸你,牽著手蹦蹦跳跳玩。
小夏和寒露是大孩子了,穿的是茜草色的新棉衣,料子和花紋都是她們自己拿工錢到布店選的,她們還偷偷跑到縣裡的成衣店看店裡師傅是怎麼做衣服的,學著店裡,袖口領口都做了反色。
寒露還偷偷買了胭脂,拉著小夏去她屋裡抹胭脂。
十四五歲的小姑娘,正是豆蔻年華,怎麼穿都可愛好看。
盧栩不吝讚賞,還道可惜了不會畫畫,不然把她們倆畫下來,兩個小姑娘原本正被哥哥弟弟嘲笑塗妝抹粉,正在不好意思,盧栩一來,這一通誇,給她們倆誇得心花怒放。
寒露不想著要不要去洗掉胭脂了,挺胸抬頭懟盧軒:“你自己聽聽,大哥是怎麼說話的,你是怎麼說話的,就你那張破嘴,還想做買賣!”
盧軒要和她掰扯,被盧栩拽去給爺爺拜年。
他這好強的倒黴弟弟哦,直男審美有什麼資格打擊剛開始愛美的妹妹!沒眼力!
盧軒:“你瞧她臉跟猴屁股似的……”
盧栩:“哪有那麼誇張,臉色紅潤點顯健康!你嫌這個顏色不好,自己賺錢給她買個好的不行了嗎?就你話多!”
他邊走邊跟盧軒嘀咕,一個完整的化妝流程應該怎麼樣怎麼樣,盧軒越聽越震驚。
“珍珠?蜂蜜?敷臉?”
盧栩:“你以為呢,最不濟也得用點黃瓜片吧。人家化妝這個粉那個粉的,十幾、幾十種,你連根眉筆都沒給寒露買過,還敢嫌棄人家胭脂不好看,又沒花家裡的錢。”
盧栩看看小夏頭上戴的絹花,繼續刺道:“小文還知道給小夏買個頭花呢。”
被大哥用“你還不如盧文”的眼神瞧著,盧軒挺委屈,主要是,他們家寒露從小就跟個野小子似的,小時候爬樹比他還快,會喜歡這些?
他忍不住瞧一眼,又瞧一眼,見三個小的都圍著寒露要塗胭脂,寒露一個個給她們塗,眼睛都亮亮的,忽然發覺,妹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成個大姑娘了。
臘月第一個塗好,歡歡喜喜跑去給娘看,給哥哥看,給爺爺奶奶看。
盧爺爺也道:“我瞧著好看。”
盧奶奶我說:“就是,這胭脂顏色多好看,咱們家丫頭白,塗胭脂都好看。”
盧軒的審美地位被爺爺奶奶親自否定,寒露更眉飛色舞了。
見盧軒看她,寒露下意識一縮脖子,“看什麼看?”
盧軒懶得搭理她。
到了拜年環節,兒孫兩代除了盧銳姿勢不對,全齊齊給盧爺爺盧奶奶拜年,再換孫輩給元蔓娘,二叔,三叔三嬸,四叔四嬸他們拜年。
今年家裡賺錢,壓歲錢都比平時給得多,一圈拜下來,小荷包都鼓鼓的,二叔給得尤其多。
家長們給完了,寒露還惦記盧栩說過要給她發紅包,不時瞧瞧盧栩,對他鼓囊囊的衣服望眼欲穿——懷裡不正常鼓起來那塊,肯定裝著錢!
果然,盧栩從懷裡往外掏,一模一樣的粗布小荷包,都裝得鼓鼓的。
盧栩掏出來,弟弟妹妹挨個發,“來,你的,新年快樂,說祝哥哥新年發大財!”
頭一個拿到的盧福,人懵懵地接過去,懵懵地重複:“祝哥哥新年發大財。”
盧栩:“也祝你新年長高高。”
下一個小雨,不用盧栩教,小雨就軟軟道:“哥哥新年發財,生意興隆。”
盧栩:“真乖!”
下麵都知道了,一個個等著領紅包。
盧軒領了,摸一摸一小袋都是銅錢,拆都沒拆就轉手給了寒露,“給。”
寒露嘴巴簡直能吞下雞蛋,警惕地沒接,“給我?你腦子燒壞了?”
盧軒把荷包扔給她:“你拿去買點好看的胭脂。”
寒露接住,開啟看看,看到滿滿一袋子的銅錢,哼哼了一聲沒懟盧軒。緊接著,她拆開了自己的紅包。
寒露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眨眨眼,握緊荷包,重新鬆開再看看。
是銀子。
真是銀子!
白花花的銀子!
兄妹倆對視一眼,齊齊震驚著。
隻聽盧文和小夏也喊起來了:“是銀子!”
全家湊去看熱鬨。
盧栩:“我說了要給你們分紅嘛!來,小夏,這是三嬸那份兒,也給你。”
三嬸連忙說不要。
那邊推辭著,寒露和盧軒麵麵相覷。
隨即,寒露忽然將盧軒給她那包銅錢又塞回去,深沉道:“不用給我了,你還是買點藥補補眼睛和腦子吧!”
盧軒:“……”
人生頭一次,被妹妹扳回一局,微妙……
作者有話要說:
全家人員NO.1:臘月小朋友!
盧軒and寒露,怨種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