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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二代被迫從頭再來種田 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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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登州城

第二日天矇矇亮,
盧栩依舊四麵透風的茶鋪裡,來了八位麵試者。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正是刀疤臉他們的親眷們。

好幾個眼睛還紅著。

刀疤臉挨個介紹,最後指著一個眼睛不大的女人道:“這是我婆娘。”

盧栩:“嫂子好。”

女人拘謹地攥著手指,哎哎兩聲,連忙道:“東家好。”

說罷,紅腫的眼睛又狠狠瞪向刀疤臉,
滿麵的羞惱。

這天殺的,家裡當他們早被剿匪的官兵殺了,
他昨日不聲不響揣著幾塊甜餅子回來,
摸遍全身給她留了幾十文錢,隨便對付兩口飯,就又要走了,
還說過三年再回來。

三年?

三年誰知道他會死到哪兒去?

她憋著氣叫他趕緊滾,
死在外頭她好改嫁個好人家,省得替他擔驚受怕。

可他真走了,
她晚上哄睡孩子心裡又不是滋味,獨自坐在門口抹眼淚,哭著哭著,
大半夜的他又推門跑回來。

她想著小時候種種,
哭得正傷心呢,
冷不防刀疤臉一推門,把她連同小板凳都推倒在地上了,
她淚眼婆娑地摔了個屁股蹲兒。

刀疤臉推開家門,
瞧見他老婆一屁股坐在地上也愣了,
“你坐門口乾什麼?”

他老婆惱羞成怒,
抄起板凳就揍他,“你不會先敲敲門嗎?!”

一陣雞飛狗跳,刀疤臉老婆大半夜趕緊收拾收拾過來麵試。

都怪這倒黴丈夫,害她眼睛哭腫了,本來眼睛就小,現在更看不見了!

好在盧栩不以貌取人,都認識一遍,又把茶棚的事一番交代讓他們放心,說明白這幾人在茶棚也是服役,沒有工錢。

盧栩:“不過如果他們乾得好,我私人是會給他們發獎金的,三年後他們還願意乾下去,我也會發工資和紅利的。”

幾家人來的路上也都知道情況了,連連道:“能讓他們守在家門口,不用去修城牆做苦力,已經夠便宜他們了!”

在一旁撐場麵的陳連聽此,把官威擺得十足,有模有樣地點點頭。

隨後,就是試手藝了。

盧栩準備了雜麵粗麵,他們自己也帶了廚具和蕎麥麵,開始和麵做飯。

這下省了盧栩他們開火做飯的麻煩,一群人邊吃邊打分。

最後盧栩雇了兩人,一個是刀疤臉媳婦,一個是和她年紀差不多的婦人。

工資也改成了一人一日二十五文包吃。

兩人高興得差點跳起來,馬上就喊著要開始乾活。

盧栩好久沒見過如此爽利的女性了,對新晉女員工十分滿意,預付了工資給她們,也一天二十五文雇了另外六人做一日短工,不叫人家大半夜的從家裡白跑一趟。

一群人高高興興開始收拾,刀疤臉中一人跑回村去運茅草,盧栩又帶人去砍樹,刀疤臉的族親中午也趕來了,拿著工具幫忙鋸木頭、做桌子、做板凳,到傍晚時分,茶棚已經有模有樣。

四四方方的屋子裡裝著依舊還不算太平整的地板,新做的桌子、板凳,茅草屋頂,草蓆門簾,剛搭好的灶台。

門口,原木色的方木板上,是盧栩親手寫的招牌,一個大大的“茶”字端端正正掛在門口。

盧栩望著自己的墨寶,默默歎了一番自己這拿不出手的破字真醜,琢磨回去一定要讓顏君齊給他寫幾個牌子下次帶來。

不大的茶棚一次就六張桌子,一條板凳擠兩人,也才能容四十八人,盧栩商隊,路過的兩家軍戶分批先體驗了一把,把盧栩搬出來的麵差點吃空。

盧栩隻得又卸了還沒磨的穀子、麥子、豆子,讓刀疤臉他們回頭自己磨。

晚上盧栩他們謝過刀疤臉的邀請,沒去他們村裡借宿,而是在道邊又多住了一晚,第二天早早上路北行。

他們出發時茶鋪已經開工,刀疤臉夫妻從家裡弄來一輛推車,正一趟趟從溪邊往茶鋪運水。

今日後,至少走到這兒的行人有地方歇腳休息,喝水吃飯,補充體力。

後麵他們如法炮製,隻要隊伍中有人老家在附近,盧栩就在道邊蓋茶棚。

一來二去,他們十多日都沒走到登州縣城,但蓋屋的效率直線上升。

那些從他們後麵追趕上來的軍戶還有巡邏兵,一瞧見他們恍然大悟:“前麵那些茶棚也是你們搭的吧?”

盧栩:“是是是,就是我們,歡迎惠顧!”

於是,最新的一間連梁柱都沒搭好呢,就先有客人吃上飯了。

陳連在巡邏兵營中聲名鵲起,一時無二,一路上和他攀關係的都見多。

先前對盧栩不大信任的陳連,漸漸對盧栩也生出些親厚來。

不管怎麼說,盧栩一路卸下的糧食是實打實的,不收巡邏兵茶水錢,飯錢隻收成本,也是實實在在的。

等茶鋪開到第五家,盧栩再厚著臉皮和陳連哭窮賣慘,說什麼“創業容易守業難,是賠是賺就靠陳大哥了”時,陳連也豪爽道:“放心吧,我托人替你看著。”

耽擱了許多日,他們總算到了登州縣城。

盧栩手頭的現金也快花完,該倒賣些貨換些錢了。

可到了登州縣城,看著那破舊矮小的城樓,灰撲撲的匾額,盧栩心都沉了。

入城一看,這登州城竟然還沒他們飲馬鎮熱鬨,他心更涼了。

不過,盧栩一行,卻在登州接到了特彆熱情的接待——登州縣令都親自到街上迎接他們了。

盧栩這一路還從未享受過此種待遇,十分惶恐地隨這位年齡不大的縣令進了縣衙,他的商隊也堂而皇之的暫借了縣中的驛站。

“盧兄弟一路所作所為崔某已聽說,一路辛苦了。”

盧栩嚇一跳,他也不是初來乍到的一點兒套路不懂的純新手了,連忙道:“縣令大人謬讚,小民不敢。”

崔縣令豪邁一笑,“盧兄弟不必客氣,我與其他縣令不同,崔某是登州人,就是為登州百姓也當迎一迎盧兄弟的。”

“登州人?”盧栩詫異,“大岐不是不許本籍官員在本地就任嗎?”

崔縣令哈哈笑著,“說來話長,崔某任職時,恰逢朔州用兵,前任的劉大人在任上年邁病逝,朝廷一時無熟悉登州之人,便破例將我派回來了,來,到府中,咱們邊吃邊聊。”

他說得委婉好聽,但其實是當時是恰逢朔州郡岌岌可危,各縣隨時都可能失守,有錢有勢有門路的,都不願意來朔州冒險,最後他這個朔州人就被扔回來了。

科考一場,他不但重回了朔州郡,還直接回了老家登州縣,崔縣令心情也是很複雜的。

他自己消化了一陣子,彆人不敢來,他一個登州人還能怕嗎?他要是被嚇跑了,登州的百姓們可怎麼活?

想通了,他就懷著一腔建設家鄉的熱血上任了。

剛剛上任時,他也鋒芒過,也傲氣過,也日日夜夜想著如何一展抱負,在家鄉做出一番事業。

但現實催人老,三年下來,征兵,打仗,荒年,剿匪……一樁樁一件件,哪一樣都讓人精疲力竭。

他的鋒芒在日夜忙碌卻不見其效後,也慢慢消磨了。

但他還年輕,依舊熱血未涼。

正因如此,聽說盧栩的一番作為,他馬上就派人到處打聽這盧栩到底何方人士。

登州雖小,但也有酒樓到觀陽學過炒菜,他們縣中還有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鋪子因為去觀陽去得早,早早就占了一個名額,如今靠賣麻辣燙在縣中過得十分不錯。

因此,崔縣打聽盧栩比賀承業還快,盧栩還在路上蓋茶棚,他已經知道盧栩姓甚名誰,在觀陽有什麼生意,還打聽到了盧栩一路上和賀承業稱兄道弟。

盧栩這樣的商隊在隆興州府排不上號,在觀陽都排不到最前麵,可到了登州,那就是幾年不遇的大商隊了,尤其他還帶著幾十車糧食貨物。

崔縣令打聽清楚,也顧不得什麼官威不官威麵子不麵子了,先把人弄進城再說。

畢竟這樣的大商隊,光是入城費也夠他縣衙一兩個月開支了。

他們登州憑什麼留住盧栩,難不成還能是隨時都可能塌方的破敗小城樓麼?

必須得他去。

盧栩不知原本這位崔縣令生怕他們不進城,直接繞城北去,還認真琢磨一番要不要到城外去接,不過思來想去還是給自己留了麵子,早早命人去城外看著,隨時給他報信。

這不盧栩還沒進城,他就到街上迎接了。

盧栩稀裡糊塗地受到了優待,心情自然也是無比之好。

人家堂堂一個縣令犯得著對他一個小商人用什麼鴻門宴嗎?

盧栩自認自己還沒那麼大臉。

他一路遇到本地人多了,對登州開放的民風也漸漸習慣,還頗有好感——這種直來直去的行事風格簡直太合他胃口了!

見崔縣令確實是沒啥架子,他也放開了,一頓飯下來,雖然沒稱兄道弟,也已經推杯換盞,相見恨晚。

崔縣令想將他挽留到登州,但盧栩執意要北上去永固縣,他也隻有遺憾,“彆瞧我們登州小,但是人口不少,每年冬天我們也缺糧食,唉……”

崔縣令見說不動他,飲了一杯酒,捏著酒杯不禁又苦笑出來,“也隻有你們隆興這樣富饒的地方纔會釀如此醇厚的好酒,前朝時,我們登州用糧食釀酒都是要治罪的。”

他將杯中酒喝光,又感歎起來:“我自小生在登州長在登州,苦讀多年,去了京城科考才知道世界之繁華,在京中赴宴也才嘗過如此醇厚的好酒。”

盧栩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性格,聽他這麼一說,就有點不知所措,連端酒杯都遲疑了片刻。

崔縣令什麼人,為了留他和糧食麵子都不要了,見他動搖哪會錯過,當即拉著盧栩又是一番推心置腹的哭慘,硬是哄得盧栩答應留下二十車糧食。

風一吹,酒一醒,盧栩快要哭了。

怎麼濃眉大眼的厚道人竟然利用他同情心?

果然能在登州乾縣令的也不是什麼普通人。

第二天盧栩一臉便秘地履約去登州糧鋪賣糧食,看見崔縣令那叫一個精神抖擻春風滿麵,好像昨晚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淚訴苦不得誌的人不是他。

盧栩咬牙,這局是他輸了,學習了!

崔縣令自知理虧,也沒壓價,按登州糧食市價當場收購當場賣,一分錢利潤沒賺,全按收購價賣給百姓了。

盧栩收了銀子,心情好轉,沒忍住又吐槽起崔縣令來:“崔大人,我以後又不是不來了,登州又不大,何必非要留這麼多糧食。”

崔縣令得了便宜,以春風化雨的態度陪盧栩說話,“我們縣城不大,周邊百姓還是不少的,你瞧,二十車糧食哪裡夠賣?”

他搞的也是限購,除了稻米,一人隻準買一斤。

而稻米的價格更是高到讓盧栩咋舌,他留在登州的可是沒舂的稻穀,價格比觀陽的精米還貴。

崔縣令身為一縣之長,自己都捨不得買。

盧栩同情心又泛濫起來,那點兒上當的怨氣也散了,反正時日還早,大不了後麵他們走快點,趕在入冬前再往北送一趟糧食。

想著想著,盧栩還真心實意為登州計劃起來:“崔大人,我瞧登州也沒什麼像樣的客棧,日後商隊多了總不好都借用驛館,不如修建幾處大些的客棧酒樓?”

登州小,本地勢力不如大縣那樣盤根錯節,崔縣令既是本地人又好說話,盧栩打算把登州當個商路上的重要停靠站。

既然打算做停靠站,那當然不能吃住太差。

就昨晚那個驛館,又破又差不說,理論上也隻能官用軍用,他一個普通小商人占用官方驛館也實在不是回事。

一次還情有可原,次數多了可就說不過去了,萬一將來誰想搞死他,就這一條就夠把他扔去吃三五年牢飯。

他還是老實花錢住民間客棧吧。

不過崔縣令聽他是這個建議,就打起哈哈。

他對盧栩昨晚說的商路計劃當然是很心動的,還願意給盧栩提供各種幫助,前提是不花錢。

沒辦法,他們登州窮啊!

三年了,他想修的水渠還沒影,想蓋的粥棚還沒蓋,想修的城牆還是要塌不塌。

客棧?

他們驛館都沒錢修繕,還蓋客棧?能將就睡就行了,哪兒那麼多窮講究?

不管盧栩怎麼遊說,崔大人就是一個態度:沒錢。

眼看盧栩從早上說到中午,不停給他畫大餅吹藍圖,崔大人卻越聽越覺得不靠譜。

什麼未來十年,未來百年,盧栩下一趟還來不來都不好說呢。

永固縣那是什麼地方啊,橫穿朔州做買賣,小夥子真敢想。

“登州的情況,盧兄弟也看見了,不是我不願意,實在是條件有限。”想著盧栩那二十車糧食,崔大人也沒好意思把話說得太絕:“這樣吧,我給你劃一片空地,你自己去蓋吧。”

盧栩:???

還有這種好事?!

作者有話要說:

盧栩:我錯了,我怎麼會覺得登州縣城破舊不好呢?你看看,多有前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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