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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二代被迫從頭再來種田 1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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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千蛟嶺出來,
還沒走到永固縣城,天上開始飄雪。

到下午雪越下越大,他們抵達永固縣時地上已經積起兩寸厚的雪。

盧栩無比慶幸,
要是在千蛟嶺遇到雪,山路難行,不知會有多少麻煩。

他轉頭北望,不知道裘虎、譚石頭和阿雅他們有沒有平安回到營地,營地是不是也在下雪。

返程時,
滿滿的車變成了羊,五百多隻牛羊騾子進城,
讓永固縣百姓們狠狠瞧了個熱鬨。

留守永固縣的羅北、羅江也傻眼。

他們知道商隊車多人多,
盧栩還要買羊,特意在城中租了兩間大院子,可著實沒想到盧栩能弄回這麼多羊。

羅北有點為難道:“要不我再去找找院子?”

盧栩:“彆找了,
天都黑了,
再過一會要宵禁了,先把牛和騾車拉過去吧。”

他們短時間租借彆人的院子,
彆人願不願意讓他們放這麼多牲口不說,肯定也不會給他們準備夠五百隻羊吃的草料。

盧栩從懷裡將北境軍的令牌取出來,“走,
咱們試試能不能借用驛站。”

永固縣戰時常年充當一線,
驛站很大,
還配有馬廄,八成也會儲存草料,
就是不知道會不會借給他們用了。

盧栩握著令牌,
也不是很有自信。

這牌子嚴格來說隻能給他證明他和北境軍有些關係,
但他們又不是北境軍,
這會兒也不是給北境軍送軍糧,永固縣理不理會都合理合規,也不知道永固縣是不是歡迎他們。

為了表明態度,展示誠心,盧栩特意先拿出了租金。

原本嫌麻煩不想冒雪出門的官差看見盧栩手上的銀子,緊皺的眉頭緩緩散開,他沉吟片刻:“你們等等,我去通報。”

片刻後,他帶著兩位同僚,一起幫盧栩把羊趕進驛站。

天都黑了,五百隻羊站在大街上,淋著雪咩咩叫個不停,隻是叫聲聽著都不大精神。

在雪地走了大半天,彆說羊,人也又累又餓,鞋襪也早濕透了。

盧栩趕忙將羊趕到驛站,怕凍到他的寶貝羊群。

羊群看見草料,終於來了精神,一路上都談不上聽話的羊群,這次沒牧羊犬驅趕,就自己進去吃草了。

盧栩看著羊群過後一地的狼藉,訕笑道:“我們會打掃的!”

那三名官差點頭,“趁著雪還不大,沒凍上,趕緊收拾吧。”

盧栩喊羅北、羅江借掃把、簸箕,商隊齊心協力把羊糞收拾乾淨,連街上的積雪也一起清掃乾淨。

街邊原本對他們沒好臉色的人家這才轉了態度,給他們指路,告訴他們把羊糞倒到哪兒,積雪堆到哪兒。

收拾乾淨街道,盧栩馬不停蹄跑到驛站,見官差已經安排驛站的勞役餵羊打掃,盧栩過去給每個人遞了一筆辛苦費。

當然三個官差也不能少。

理論上,盧栩付過租用驛站的錢,已經包括打掃和喂牲口,但冰天雪地的讓人來冒雪收拾打掃,不給錢盧栩自己都不好意思。

這些錢不用上交,勞役和官差可以自己留著,他們對商隊又和顏悅色了幾分。

給羊喂水時,勞役還摻了些溫水進去,草料中也多了些精料。

安排好羊群,盧慶帶著一半人手和兩隻狗借住在驛站,盧栩則帶其他人去羅家兩兄弟安排的院子住。

盧栩鞋襪早濕透又結冰了,腿腳都是僵的,泡進熱水好一會兒,人才緩過勁兒來。

他換了身乾衣服,裹上棉襖,從房間出來見滿院子人都在端熱水、抱柴火,便問羅北:“柴夠嗎?還來得及再買嗎?”

羅北:“夠,我們存了不少呢。”

盧栩:“那就好,明年一定要早點,再也不冒著雪趕路了。”

羅北聽著他滿腔的抱怨直笑。

他們一起去看上次留在永固縣的皮毛,現下都收拾乾淨初步處理了,不小心夾在裡麵的骨頭獸角也都清理乾淨放在一起了。

永固縣皮匠多,他們又有皮料,羅北、羅江租的鋪麵暫時就在賣皮衣、皮靴。

盧栩聽他們說這幾個月在永固縣的進展,心裡卻有一點兒為難。

上次缺人手,隻是讓他們暫時留下處理皮料,按理說現在該帶他們回觀陽過年了。

不然等大雪封路,他們今年都回不了家。

盧栩:“要不然咱們放假關門算了,明年春天再來。”

羅北:“關半年啊?”

羅江:“白付著租金,白付著工錢?”

兩人都譴責地看盧栩,有錢也不是這麼糟蹋的。

盧栩:“……”

他不是為了帶他們倆回家過年嗎?

羅江看羅北,羅北也在看他。

羅江:“比劃一下?”

羅北:“來。”

盧栩滿眼迷茫,不知道他們倆打算比劃什麼?

打架?

隻見羅家兩兄弟各退半步,摩拳擦掌擺開架勢,氣勢如虹,齊齊出招。

“剪刀!”

“石頭!”

羅北懊悔:“啊!可惡!我該出布的!”

羅江揮揮拳:“行了,你留下看門吧!盧當家,我跟你回觀陽!”

盧栩:“……”

就這樣,盧栩見證下,兩兄弟公平公正決出誰回家,誰留守。

第二天,盧栩帶上處理好的皮毛,做好的皮衣、皮靴,留下一半沒處理要收拾的,帶上羅江出發。

早上,他又給了驛站的官差和勞役一些銀子,官差眉開眼笑歡迎盧栩下次再來,勞役也把羊喂地飽飽的,方便盧栩他們繼續趕路。

永固縣已經一年沒騎兵駐紮了,他們給軍馬準備的草料也閒置著,草料放久了會發黴,尤其是過雨雪天,一濕,來不及及時曬乾,就要扔掉換新的。

盧栩的羊不吃,到了春天這些草料也該扔了。

用要扔的東西換來錢,盧栩又有北境軍的令牌,他們永固縣驛站當然熱烈歡迎。

就是盧栩沒令牌,隻要銀子給夠,他們也不是不能考慮。

如今朝廷欠餉,他們也窮,有時候駐紮朔州的驍騎軍和北境軍還過來打秋風,他們也得想辦法賺點錢嘛。

盧栩走了,永固縣縣令聽完彙報,讓人把銀錢交到賬房去,一個人在房中忍不住又將北境軍罵了一遍。

這個李修,有羊賣給商隊,沒羊給他們縣城。

上次來要糧食的時候怎麼說的,從蠻子那兒收了稅銀和牛羊就來還賬,呸!

什麼他們北境軍吃不飽攔不住蠻人,蠻人打過來先遭殃的就是永固縣城。

他看他們北境軍吃的挺好的嘛,蠻人真打過來先死的也得是他李修!

縣令不知第幾次下決心,下次再來借,看他不把人打出去!他要狠狠參李修一本!

盧栩不知道北境軍和永固縣衙那一腦門官司,帶著商隊一路向南,全速趕路。

好在南邊沒下雪,出了永固縣以後路變得好走。

這一次,他也不進洪縣縣城了,這麼多羊過去,留一地羊糞球,洪縣百姓對他為數不多那點兒好印象都得碎。

他們一路直奔青龍城,盧栩和盧慶分開,他帶幾個人去城門詢問盧軒他們是不是來過,盧慶則帶著牛羊繞到青龍城南邊找個合適的地方邊放羊邊等盧栩回來。

不成想,盧軒他們來了,而且纔到了沒幾天,現在還在城裡。

盧栩沒急著進城,先去找盧慶,讓盧慶先帶著牛羊和車隊慢慢往回走,他則去青龍城找盧軒、羅純彙合,等賣完貨物再去追趕盧慶。

盧慶找了五個身手好的夥計給他,空騾車也一並讓他帶去青龍城。

安排好,盧栩帶人進城,想了想,直奔他們住過的客棧。

盧軒和羅純果然住在這裡。

夥計看見是他,還問起先前來的盧老闆是不是他親戚。

盧栩:“是我弟弟,他們在嗎?”

夥計:“不在,一大早就出門了,這會兒應該在鋪子裡。”

盧栩:“鋪子?”

夥計:“你兄弟在棋盤街買了個鋪子,你不知道呀?”

盧栩搖頭。

夥計:“不遠,好找,我給你指路!”

盧栩讓客棧夥計先幫忙把騾車安置好,再按他指的路找過去,遠遠就看到了新嶄嶄“盧”字招牌。

這牌子還是他纔回觀陽時讓顏君齊幫忙寫的。

顏君齊寫了好些的“盧”“茶”“客棧”“觀陽聯盟”。

現在掛在眼前的,就是“盧”。

正方的木牌,擺成菱形,在中間端正的寫著“盧”字。

看到這些字,盧栩還能想起當日他和顏君齊去買大號的毛筆,他研磨,顏君齊寫字的情景。

好像君齊對他從來都是有求必應,他有什麼奇怪的想法,即使說不明白,君齊也能馬上就懂。

他一直都知道,這世上大概再沒人像君齊一樣懂他了,他們有相似的經曆,一直互相支援相依為命,君齊還那麼聰明……

在君齊說不想要他當哥哥前,在他說想讓他陪他入京考試前,盧栩從來沒想過這到底是什麼感情。

他預設這理所應當。

他預設君齊是他至親的家人。

他預設他們會永遠這麼相處下去,哪怕以後君齊考上舉人,考上進士,有一天會去外地做官,他也會陪他去。

若隻是鄰居,隻是朋友,他會這樣想嗎?

鄰居會願意花幾個月時間千裡迢迢陪同入京考試嗎?

盧栩盯著鋪子窗戶外還掛著的觀陽聯盟大旗呆住了。

那麼盧舟呢?

要是將來盧舟考上了,要去外地做官了,他會陪盧舟去嗎?

“讓一讓!”

抱著東西從鋪子裡出來的人被盧栩擋了道,喊了幾聲高聲道:“你擋路了!”

盧栩一激靈,連忙閃開。

店鋪收拾貨的夥計也看見了盧栩,驚喜道:“東家!你怎麼在青龍城?”

盧栩暫時拋開一腦子的亂麻,朝他笑笑,抬步進去,發現盧軒開的還是雜貨店。

他幾乎是將觀陽縣城的雜貨鋪原樣搬過來,隻不過觀陽賣的都是農貨,這裡賣的是他們運來的各類貨物。

比觀陽雜貨鋪大一倍的鋪麵中,人滿為患,羅純正焦頭爛額的算賬。

盧栩看到羅純,又想到裘虎和譚石頭。

他也願意為朋友千裡迢迢奔走,可他們和君齊哪裡又不大相同。

盧栩皺皺眉擠過去,“怎麼你在這兒算賬,盧軒呢?”

羅純可沒開過店,雜貨的價錢又細碎雜亂,他撥算盤加掰指頭,算的也不快,還不時忘了東西到底多少錢,愁的直想掉頭發,正嘟嘟囔囔算加法呢,被盧栩一喊,腦子全亂,又要重算。

羅純剛要發脾氣,一看是盧栩,像看見了救星似的,差點兒喜極而泣。

“盧軒去看鋪子了,來來來,你快來,我真是不行!”羅純不由分說把盧栩拽到櫃台後麵,高聲道:“要算賬的找他算!”

盧栩:“……”

作者有話要說:

盧栩:出走半生,歸來還是小學數學!

另,感情線,在走了!朋友們,糖渣渣,糖屑屑,也是糖啊,是甜的!(抱頭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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