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二代被迫從頭再來種田 199
入場
盧舟就這麼平靜無波的和新朋友交往著,
從起初的旅途見聞,到談古論今,分享書籍,
兩人每日興致勃勃的滿京城參加各種各樣的文人聚會。
沒有顏君齊帶,很多高階局盧舟這童生都沒考上的白丁是混不上的,薑濯身為盧舟的朋友,當然就更混不上了。
那些一心想要被權貴重視的組局人,絲毫不知他們把誰攔在了門外,
盧家人更是毫無察覺地投喂著皇孫。
兩兄弟前兩天還大不敬地給皇孫投餵了一盒鹵雞爪,便衣隨行的太監差點兒沒厥過去。
太子知道了不但沒怪罪,
還把兒子叫去問了問好不好吃,
太子妃則焦慮地請了太醫,她實在不放心兒子在外麵胡吃。
健康不健康另說,萬一有人下毒呢?
太子聽說後,
兒子又提起想去宮外隨賀承業讀書,
他便更加動搖了,不然,
就去吧!出去多跑跑,還能長長書籍外的見識,身為皇孫,
大岐未來的皇帝,
怎麼能連京城百姓是如何生活的都不知道。
這些皇室秘辛盧栩無從知曉,
也顧不上知曉。
顏君齊要考試了,他忙著給顏君齊準備東西。
科考這事,
盧栩也是一回生二回熟,
準備什麼早就打聽清楚。
會試待遇可比從前好多了。
能參加會試的都是舉人,
哪怕考不了進士也能混個一官半職,
待遇當然比在老家考試強上不少。
首先人家就有專門的考試地點,貢院。
大岐當今陛下登基後,為了選拔人才,會試從三年一考改成兩年一考,貢院使用率也跟著提高,負責的官吏對流程都比從前更熟了。
考生們隻需提前在規定的日子到貢院登記,交錢,考試當天貢院會統一安排卷子和筆墨。
會試期間連吃的都不用自備,貢院會提前備好,統一下發,他們考試的號舍還有統一的被褥,過夜休息也不用擔心。
考試時隻需本人帶好證明身份的文書便行了。
不過場內是場內,場外一點兒不準備,也是要吃虧的。
盧栩打聽到貢院的被子常年不洗,要是誰不小心倒黴遇上條發臭發黴的,還不好調換。
所以入場時,最好能自備寢具。
被子當然是不準自帶的,衣服可以穿大點兒穿厚點,隻要能通過檢查,不夾帶作弊的東西,會試對考生還比較寬鬆。
四月初天氣已經回暖了,但早上晚上還有些涼,雖說不帶厚被子晚上也能湊合,但盧栩害怕顏君齊會被凍感冒。
他特意找鄰居家漿洗衣服的嬸子把三件羊皮襖子改成一件大氅,這東西好檢查,一看就沒夾帶,晚上睡覺一脫就是被子。
裡麵的衣服也是有厚有薄,盧栩囑咐:“中午熱就脫了外麵的,隻穿裡麵,晚上冷就蓋大氅,熱就用大氅蓋到肚子……”
他囉哩囉唆,顏君齊沒一點兒不耐煩,十分享受盧栩的關心和囉唆。
盧栩拿著本子把他多日蒐集的注意事項都唸了一遍,又全檢查一遍,確定沒任何遺漏,叫顏君齊睡覺。
他們今天睡得早,連盧舟都被勒令不許熬夜了。天一黑沒多久,馬上睡覺。
他們沒鬨鐘,附近也沒人家養隻打鳴的公雞,全靠自然醒。
盧栩怕自己睡過頭,讓盧舟明早也注意些時間,若他沒及時起床,要來拍門叫人。
顏君齊感動又好笑。
他們正是食髓知味的年紀,不過半個月前盧栩就自動抱著被子睡另一頭去了。
平時顏君齊在家溫書,盧栩就抱著那本醫術在榻上看,明明平時看話本都能看睡著,這次硬是把那本醫書看完了。在家陪他溫書時,盧栩還每半個時辰拉他起來做操。
雖然他不明白為什麼叫廣播體操。
今晚入睡時間太早,他睡不著,盧栩也睡不著,他都能感覺到盧栩很想翻身,卻努力忍著。
“栩哥。”顏君齊輕聲叫。
“快睡!”
“我睡不著。”
盧栩翻過身,“緊張嗎?”
“不知道。”顏君齊往他那邊湊一湊,盧栩已經抱著被子挪過來了。
“彆怕,我牽著你睡吧。”
“好。”
顏君齊伸出手,被盧栩握上。
他們倆對視笑起來,盧栩靠近些,在他額頭親了親,“睡吧,一定能考上的。要是考不上,我也養得起。”
顏君齊靠在盧栩胸口,玩著他衣釦的帶子,起初以為會睡不著,不想很快就睡熟了。
一覺到天明,盧栩已經做好了清淡的早飯。如常地吃過早飯,盧栩套上騾車送他去貢院。
貢院附近車馬不許通行,盧栩將騾車停到道邊交給盧舟,他則陪顏君齊步行到入口。
他不能再往前了,像從前送他去參加院試、鄉試一樣,在門外與他揮手道彆。
顏君齊拿著文書入場,即將排到他時,忽然聽見盧栩在後方喊他。
“君齊!”
顏君齊轉頭,見盧栩舉起雙臂,在頭頂比了一個巨大的心。
從未見過如此舉動的顏君齊隨即也笑著以同樣的動作朝盧栩比心。
到中午送考生的人群漸漸散去,盧栩、盧舟兄弟倆沒什麼事乾,盧栩乾脆趕著車帶盧舟在貢院街附近轉了轉。
會試期間,非考生是嚴禁靠近貢院兩米內的,牆內牆外都有官兵把守巡邏,他們也隻能在遠處看看牆。
為了防止作弊,貢院的圍牆兩米多高,繞一圈,除了感覺森嚴,啥也看不著。
他們倆走出好遠,找了附近最高的酒樓,登上去隻能依稀遠眺貢院內成排的號舍的屋頂。
瓦房灰撲撲的,想看清裡麵是什麼樣,那是不可能的,貢院周圍連個雙層的樓都不許有。
兄弟倆在樓上喝了一壺茶,盧栩道:“回吧。”
“嗯。”盧舟又往貢院遠遠望了一眼,將來他也要踏入那裡。
盧栩不知道弟弟的澎湃誌向,趕著騾車回家,還有點兒空虛。
入場到考完有五天呢,五天他乾什麼去?
盧栩問:“咱們吃好吃的去,去不去?”
盧舟茫然:“不等君齊哥考完嗎?”
盧栩:“咱們先嘗嘗哪家好吃,瞭解瞭解京城大廚們的手藝。”
盧舟:“哦!”
盧舟幫盧栩卸下騾車,誇道:“阿濯說你做的菜比禦廚還好吃。”
盧栩謙虛道,“那哪兒能比,人家會的我不會,我會的他們不會,不在一個賽道。”
盧舟一時都沒聽明白大哥到底是在謙虛,還是沒謙虛。
盧栩回屋數了數銀子,裝了一荷包,出發!
盧舟莫名又升起一種,他們倆是村裡趁著家長下田不在家,偷偷拿錢出去買糖吃的小娃娃。
他們也吃不了太多,一頓就點兩三個招牌菜,邊吃邊猜一猜菜的用料和配方。
盧舟本想邀請阿濯一起吃的,不過阿濯這幾日要去他姑丈家讀書,不能日日跟他出來玩兒了。
京城果然和彆處不同,不同的酒樓主打的菜係風格不儘相同,即便同樣是蒸菜,京中又有許多隆興和朔州不會用的做法。
另外,隨著炒鍋的普及,各大酒樓也都做起了炒菜,京中有錢人多,炒菜的發展比在隆興還要發達。
盧栩聽說有炒菜,每次都要點上一道,五天已經吃到了許多彆人原創的做法。
有些其實還是蒸烤,不過用炒或炸的方式再加工,吃起來彆有一番風味。
京中食材之豐富是觀陽不能比的,許多在觀陽難以實現他也從沒加到選單裡的食材,在這兒也都見到了,並且已經有廚子將那些食材用到了菜肴裡。
盧栩的靈感小本子上,又多了許多頁內容,他甚至還給嘗過認為有所不足的菜想了改進方法。
隻不過每次他提出想和對方大廚交流,都被拒絕了。
盧栩隻好遺憾地通通寫到小本子上。
等將來他老了,就讓君齊幫他整理彙編,他自己出錢出版本菜譜玩。
兄弟倆的吃喝日常很開心,直到他們吃到一家名叫瑞祥樓的酒樓。
這家酒樓還是盧栩在彆處吃飯時有人見他愛吃炒菜,特意給他推薦的,說是這兩年南城風頭最盛的酒樓之一,主打的就是炒菜。
盧栩興致勃勃來了,結果一聽選單,嗬嗬,可不是主打炒菜嘛!這分明是他給各地合作的酒樓提供的菜譜!
他不動聲色點了一道地三鮮,一道麻婆豆腐。
結果這家上的還真跟他受限於食材被迫修改過的選單一模一樣!
他沒土豆,家裡養了一堆雞鴨,為了消耗雞肉,想出用蒸過的雞肉裹麵粉油炸替代地三鮮中的土豆。
觀陽沒有合適的豆瓣醬,他的麻婆豆腐是用的本地最好的豆瓣醬,為了保證味道,他還特意寫了要用哪家的。
京中明明有更好的,他前些日子在醬菜鋪子買到過,可這家還是用的隆興豆瓣醬。
真是原汁原味,一點兒不改啊!
盧栩放下筷子,沉思起來。
“哥哥。”盧舟低聲道:“咱們家合作的酒樓沒有這家。”
盧栩點頭。
這幾年陸續有到觀陽找他們加盟學炒菜的酒樓,幾年過去,他們家菜譜跑得比盧栩還遠。每年拿分紅換選單,這也是他家一筆重要的進項。
盧栩開始跑商路後,加盟的事都是盧文去辦的,盧栩也不記得他們合作的酒樓裡有沒有叫瑞祥樓的,不過他確定肯定沒有京城的酒樓去觀陽學。
若是有,即使盧栩當時不在觀陽,以盧文的精明,也一定會和他們修改合同,絕不肯這麼大的京城還限製隻合作三家,若改合同內容,他一定會跟盧栩提。
盧文沒提過,那就是絕對沒有。
盧栩放下筷子,將夥計叫過來,指著菜道:“你們這菜做得不地道。”
“什麼?”
盧栩:“我說你們的菜做的不地道,調料不對。”
夥計無語,找茬想吃霸王餐的多了,還沒人用過這個角度呢!
夥計賠笑道:“這位客官,我們的食材和調料都是最地道的。”
盧栩:“你們這豆醬是從通惠坊買的嗎,辣味不香。”
夥計笑了,“我們的豆醬還真不是從通惠坊買的。”
盧栩:“那是從哪兒買的?”
夥計:“是打京外買的,京中就我們一家有,恕小人無法告訴您。”
盧栩:“獨家秘方啊?”
夥計傲然道:“正是。”
盧栩:“我在彆家也吃到過,分明比你家做得好吃。”
夥計:“其他店裡都是學的我們!”
盧栩:“這菜真是你家獨創的?”
夥計:“這還能有假了?您遍京城去問,有哪家館子比我家炒菜多?”
盧栩:“這麼說你家所有菜都是獨創的?”
夥計:“正是!”
盧栩直笑,歎氣道:“你有筆墨嗎?”
夥計茫然:“筆墨?”
盧栩:“我寫份兒菜譜,你拿去給你主家瞧瞧。”
夥計皺眉:“您這是什麼意思?”
盧栩:“你去拿。”
夥計有些不耐煩了:“咱家是開酒樓的,沒有筆墨。”
盧栩:“也行吧,那我可當眾說了。”
夥計有些想轟人了,“您要說什麼。”
盧栩:“你家的獨門菜譜呀!”
說罷,他推開椅子站起來,先指著自己桌上的兩道菜:“地三鮮,茄子切塊,青椒切片,雞肉取雞胸肉蒸至七至八分熟,擦乾水,切塊兒,裹麵粉炸至金黃,茄子炸熟至金黃,撈起瀝油……”
食客聽得一頭霧水,夥計也懵懵的,等盧栩將醬汁如何調也說出來時,有心人已經記上了。
這下夥計也傻眼了,其他的跑堂夥計連忙跑去喊掌櫃。
盧栩已經轉到彆的桌上,“魚香肉絲,你們沒想過為什麼這菜分明沒有魚肉,卻叫魚香肉絲嗎?”
食客:“……為什麼?”
盧栩:“因為我給出去菜譜時,就是這麼寫的呀!”
作者有話要說:
小盧:比心!愛你!
小顏(雖然不懂):比心!
小顏忙著考試,小盧忙著吃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