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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二代被迫從頭再來種田 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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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士

下午殿試結束,
賀太師和其他考官將二甲、三甲的名次拿給弘安帝過目,派去送考生們出宮的內侍也悉數回宮。

弘安帝問起考生們的反應,內侍將宮門外有人笑有人哭的情景撿著有趣的一一回答,
更沒遺漏前三名。

“賀狀元出宮往太師府上去了。”

弘安帝聽罷點點頭,“嗯,於情於理都該去拜見,那太師,朕就不留你了,
回去招待親戚吧。”

賀太師莞爾,卻不大當回事,
慢吞吞地繼續給弘安帝掀名冊的下一頁,
等他硃批完。

弘安帝問道:“探花、榜眼呢,是不是也拜謝老師去了?”

內侍見他興致頗好,答道:“正是,
不少學子都去拜謝恩師了。”

弘安帝哼了一聲,
“頌之是太師的族親,少時又跟在承業跟前讀過好幾年書,
受過太師點撥,他去拜師道喜自然合理,那些從京外來的,
去找誰拜師?他們拜的師長,
還是靠山?”

內侍不敢回話了。

範孝道:“哪年不是這樣,
到了新地方,自然是想找同鄉點撥的,
人之常情。”

弘安帝哼一聲,
預設了他的說法。

內侍暗暗鬆口氣。

弘安帝又想起他親點的傳臚來,
“顏傳臚呢?去拜見誰了?”

他們隆興郡可沒什麼位高權重的官員。

內侍:“顏傳臚沒去彆處,
被家裡的車夫和書童接走了。”

弘安帝問:“哦,他是怎麼走的?”

內侍茫然,心說還能咋走,坐車走啊!

他印象挺深,所有在宮門接人的車架中,就顏傳臚家是輛騾車。

雖說如今大岐馬匹匱乏,但京中官宦也沒人用騾車啊!

人家要麼用馬,要麼人抬,再不濟就走著,找個僻靜地方坐個牛車,哪有顏傳臚家這樣,大大咧咧就把騾車牽宮門口的?

他正欲答坐騾車走的,忽聽範孝道:“你說人家有狀元之才,探花之貌,然後點他做個傳臚,哭著走都不奇怪。”

內侍恍然,這個意思啊!

小內侍心想,難怪滿皇城都說大將軍人好,才這一會兒,就替他解圍兩次了。

而且,顏傳臚人不在這兒,他也在替顏傳臚說話。

他可是皇上親點的傳臚,就是再失落也不該露出一點不滿來。

可他距離狀元就一步之遙,弘安帝還那麼說了一句,失落也再所難免,若在他宮門失態,必惹弘安帝不快,範孝大概是怕他年輕不知輕重,提早為他解圍了。

有這一句話的鋪墊,顏傳臚就是在宮門嚎啕大哭都沒事了。

內侍心思百轉,笑道:“顏傳臚沒哭,挺高興的回去了。”

“高興?”

這下範孝都有點兒摸不著頭腦了,狀元之才,隻得了傳臚,還高興?

弘安帝:“他怎麼高興的?”

“呃……”內侍仔細回憶,想起顏傳臚和他家“車夫”的對話,結結巴巴複述道:“他家書童說傳臚是第四,車夫說顏傳臚比會試還進了一名,還,還說……”

“還說什麼?”

小內侍一咬牙,把盧栩的歪論複述出來:“還說,重要的考試和比賽,頭三名都是內定的,第四纔是第一,陛下肯定特彆欣賞他。”

弘安帝:“……”

範孝:“……”

賀太師都挑了挑眉頭。

不得不說,某種程度上,那位車夫真相了。開考前弘安帝已經決定好了一甲必要出自高門,以安撫這些年被他打壓過頭,積怨頗深的望族們。

他在殿試時脫口而出什麼狀元之才,探花之貌,還讓範孝和賀太師提心吊膽了一把。

弘安帝:“派個人去看看顏傳臚在做什麼,明日來報。”

內侍怔了怔,連忙道:“是。”

待內侍出去了,弘安帝自嘲道:“朕,老了呀,若是年輕……”

若是年輕,去他的彆人怎麼想!

顏傳臚能乾什麼?

當然是慶祝啊!

準確來說,是他的“車夫”在慶祝。

盧栩已經又跑去買了一堆糖果點心四處派發了,他還邀請街坊明日來家做客,他要在家擺個小規模的流水席好好慶賀。

明日一早貼完金榜,顏君齊的名次就算正式定下來了,到時候禮部還會派人給狀元、榜眼、探花、傳臚和三甲的頭名量體裁衣,做新禮服,為三日後的瓊林宴做準備。

顏君齊明早到禮部量完尺寸就沒事了,等瓊林宴結束,他們還要騎馬遊街,然後就在住處等著吏部安排是外派,還是留京。

這段時間,就是留給他們慶祝的。

彆人趁著這個空閒忙著拜師、跑門路,盧栩和顏君齊不打算搞那些。

他們打算用自己的方式慶祝。

首先,就是滿街給街坊四鄰發喜糖,然後就是做大餐,好好犒勞一下自己。

聽說官府會派人到他們籍貫去報喜,還可以幫他們捎些東西,盧栩也沒客氣,辦完流水席,當天下午就拉顏君齊和盧舟去采購了一大堆書,第二天跑去找人家寄。

要幫他們捎東西的官吏:“……”

其實人家主要是幫他們捎書信,從老家幫可能要留京的新科進士們從老家帶銀子回來。

聰明如盧栩,一看對方的表情就知道對方嫌麻煩了。

他馬上解釋一番:“大哥有所不知,我們老家偏遠,不比京城繁華,若是能夠,我恨不得把整個京城的好東西都搬回去,可山高水遠的,也隻能帶些家鄉稀缺的好東西,我們思來想去,最有價值便是這些書了,您不知道,我們鎮上,一百年就這一個進士。”

官吏見他人挺誠懇,想想也是,隆興郡觀陽縣,他從前都沒聽說過,這得多偏僻啊!

這樣的山窩窩裡飛出個金鳳凰,指不定祖墳冒了多高的青煙呢,想想也挺心酸的。

“行吧。你們把東西包好,路上弄壞了我們可不管。”

盧栩:“您放心。”

他把所有書拿出來給官差檢查過,確定沒有違禁的東西,三人抱著書和油紙蹲到角落一本一本用油紙包好,再五本一包,裡三層外三層的把書包得結結實實。

然後整整齊齊摞進裡麵鋪了好幾層油紙的木箱子裡。

官吏看著看著,莫名有些感動。

他們衙門人來人往,他們三個就蹲在不礙事的角落包了一天的書。官吏冷眼旁觀看了一天,收箱子時既沒嫌箱子沉,也沒要盧栩塞給他的辛苦費。

待他們走了,他在箱子上貼上了他們內部才懂的紫色封條,示意運送的各級館驛,“貴重物品,小心看管,輕拿輕放”。

他的同僚見了,疑惑道:“不就是一箱書麼,你怎麼還貼上這張條子了。”

這可是遇到朝廷封賞,或是要送昂貴又易碎的東西時才會貼的封條。

官吏將箱子收好,笑道:“這哪兒是書呀,這可是咱們傳臚老爺的良心。”

良心比瓷器可貴重多了。

他們這幾天的所作所為也被如實上報給弘安帝,包括他們的酒席上都吃了什麼菜,說了什麼話等等。

事無巨細。

弘安帝聽完彙報,一時都難以將這接地氣的慶祝方式與相貌清冷,有些孤高氣質的顏君齊聯係到一起。

瓊林宴時,他不由多看了幾眼一身深青色書生袍的顏君齊。

所有入席的新科進士們,除了狀元、榜眼和探花是紅衣,其他人都是禮部發的藍色袍子,二甲深青色,三甲淺青色,隻有頭名是新做的,彆的都是暫借,穿完還要還回去。

簇新的袍子一個褶都沒有,把顏君齊本就白皙的麵板襯托得愈加白皙,蒼鬆上積了雪似的。

弘安帝不由有些嘀咕,顏君齊不是農家子嗎,檔案上說他是長子,幼年逃難,父親早亡,家中隻有母親和幼弟,連田產都沒,他是怎麼長成一副世家子弟清貴模樣的?

與他同坐的幾位二甲進士自然也注意到了弘安帝的視線,一個個正襟危坐,如坐針氈。

怎麼回事?

陛下怎麼放著狀元、探花和榜眼不看,盯著他們二甲瞧個不停呢?

難不成真像謠傳的那樣,陛下後悔了,想點顏傳臚做狀元?

待開始準備簪花遊街活動時,有人不禁酸道,“要我說,狀元不狀元有什麼用,狀元不是還得在翰林院熬資曆,十年八年過去,誰知道能去哪個衙門,人家就不一樣了,得陛下青睞不說,聽說戶部和禦史台都想要他。”

“當真?”

“自然是真的。”

“我聽說兵部似乎對他也有意思。”

其餘幾人震驚地看他,“兵部?!”

那人點頭,他聽說時震驚與他們何其相似,“好像是殿試那篇文章寫的好。”

幾人沉默半晌,有人歎氣,有人望天,有人傷懷自己。

二甲的還有希望留在京中,運氣好還能混翰林院,三甲的,幾乎隻能被指派到各地做個小小縣令或散官了。

進士,同進士。

一字之差,天壤地彆。

“我聽說已經有不少人開始走門路,想給自己找個好去處了。”

“我也聽說了。”在吏部有門路的進士四下看了看,壓低聲音說,“現在不求能外派去個好地方,隻要彆到北邊去,就謝天謝地了!”

“聽說,上一任的鎮安縣令還沒到任,就死在路上了?”

訊息靈通的暗暗點點頭,一個個諱莫如深,“已經是第三個了。”

名次不好,又沒門路沒關係的三甲同進士們一個個愁雲慘淡。

縣令死了,那不是正好是個空缺嗎?

誰都不想去,那不就輪到他們了嗎?

他們要哭了。

這……

還不如落榜呢!!

再看春風得意的狀元、探花和榜眼,他們愈加的嫉妒了。

一場考試,人和人差彆怎麼就這麼大呢?

“賀狀元是賀太師的族親吧?”

“是呀。”

“已經出身名門了,為什麼狀元還是他呢?”

“是啊……”

“不是他,也輪不到咱們呀。”

他們又將目光轉到顏君齊身上。

如今仕林間都在傳說著狀元本該是顏君齊的,隻是背景沒賀頌之硬,弘安帝是看在賀太師麵子上才點了賀頌之做狀元。

悄悄八卦的幾人連忙道:“哎哎哎!快看!賀狀元去和顏傳臚說話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顏屬於運氣不好,根本就沒在一甲候選名單內,他能拿二甲第一,就已經是最大黑馬了。

但是如果不是考的恰好是他擅長的,他可能從會試就拿不到這麼好的名次,畢竟他讀書資源一直是匱乏的,和名門世家比有很大的差距。

時也命也~~他也是幸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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