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二代被迫從頭再來種田 215
嘗嘗
蛋糕成功總算是沒辜負他一夜的辛苦。
早上三人一口氣將蛋糕乾掉將近一半,
顏君齊的午餐帶的也是蛋糕。
盧舟再給阿濯裝一大份兒,竟然隻剩下一點兒了。
許久沒吃,三人吃的都有點兒撐,
盧栩又給他們每人發了一小包肉脯,補充早餐沒吃到的鹽分。
今天他們三個都挺忙,盧栩要先將顏君齊送去皇城,回來再趕車去南城找中介彙合。
他們出門時,盧舟已經裝上蛋糕,
歡歡喜喜去找薑濯分享了。
無論蛋糕切的多薄,蓬鬆還是蓬鬆。
顏君齊兩個袖兜裝不下,
乾脆往袖口一塞,
隨便遮遮拉倒。
不出所料,他鼓囊囊的袖口還沒到城門口就被城衛注意到了。
他出示過令牌,城衛還是讓他把袖子裡帶的東西拿出來看看。
盧栩有些緊張,
不過顏君齊很淡定的解釋是吃的,
站在入口捏了一小塊兒放入口中,吃給守衛看。
守衛沒見過這麼蓬鬆的饅頭,
還是黃燦燦的,好奇的隔著袋子捏了捏,聞到了甜甜的香味兒。
確實是吃的。
確定裡麵藏不了什麼利器,
他們便將荷包還給顏君齊,
放他進去了。
如今給大臣們的午食越來越差,
自備午飯的也越來越多,上麵交代過,
隻要不太過分,
他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萬一餓暈哪個當官的,
到時候他們也少不了挨罵。
見顏君齊順利進去了,盧栩才放心回家,套好騾車出門時他還想,下次還是做餅乾吧,蛋糕看著大其實沒多少,幾口就沒了,也不知道君齊中午吃不吃得飽。
他壓根兒不知道,這天上午顏君齊被叫去戶部幫忙,午食時也是和戶部的人一起吃的。
戶部人少事多,每天忙得要死,好不容易來一個一點就透,不用教,乾活兒快,效率高,還隻拿三分之一俸祿的新人,簡直不要太歡迎。
壓根不存在賀頌之在翰林院的悲慘遭遇。
顏君齊要回翰林院取午餐,戶部的人都生怕他下午跑了,陪他一起去翰林院拿的。
顏君齊在賀頌之羨慕的目光下,給他留了一點兒肉脯,領了餅子,拿上鼓囊囊的兩個荷包,跟戶部的人走了。
結果他的荷包一開啟,黃燦燦,軟嫩嫩的蛋糕馬上引起戶部同僚們注意,大夥兒你嘗一口,我嘗一口,沒一會兒就分完了。
兩塊蛋糕,顏君齊總共隻吃到一口。
而且戶部還在尚書帶領下,秉持艱苦、樸素、貧窮,無論何時都要哭窮的行事風格,午飯自然也是沒人從家裡帶的。
萬一彆人趁著午飯來要錢,發現他們在大吃大喝,那怎麼能行?往後再哭窮可就沒人信了。
於是,顏君齊不但分完了蛋糕,連荷包底那點兒肉乾果脯都被分光了。
他餓著肚子在戶部乾了一下午活兒,甚至生出種往後也這麼乾下去,戶部給他那點兒薪水,還不夠他午飯錢的荒謬感。
另一邊盧舟則比顏君齊待遇好多了,薑濯從未吃過這樣的點心,咬一口驚訝不已,十分好奇這是怎麼做的。
盧舟有些為難,坦率道:“這是我哥哥和姐姐們一起研製出來開鋪子賺錢用的,我要問問我哥哥才能寫方子給你。”
薑濯一怔,他隻是覺得好吃,隨口一問,想讓禦廚做給他爺爺和父親嘗嘗而已,關係了人家的生計,他正要說算了,又聽盧舟道:
“我相信你不會告訴彆人,可是阿濯你不會做菜呀,你知道了怎麼做,也是要教給彆人來做,彆人就不會像阿濯你這樣替我著想替我保密了。”
薑濯:“……?”
有被吐槽到,又被安撫了!
盧舟吃一塹長一智,經過瑞祥樓不知從哪兒弄到他們家菜譜的事,他對家裡的菜譜、秘方,已經很敏感了。
盧舟簡單將瑞祥樓偷他們菜譜的事說了一遍,總結道:“你若想吃什麼,還是我帶給你吧。”
薑濯聽得一怔一怔的,想想宮內禦廚們也是防著彆人偷學他們獨門手藝的,能理解。
他雖然是大岐的皇孫,但絕不能因一時口腹之慾向百姓強取豪奪。
盧舟說他最生氣的不是彆人利用他家方子賺錢,而是流露出方子的人不珍惜他哥哥的信任。
薑濯深以為然。
他若將方子教給禦廚,白得的東西禦廚也不見得會珍惜。
萬一他們將方子流露出去,一傳十十傳百,那盧家就不能用這個賺錢養家了。
彆人用盧家的菜譜還給百分之三的紅利呢,他身為盧舟的朋友,總不好叫盧舟白給方子還擔著風險。
雖然他不知道盧栩是不是想開點心鋪子賺錢,但想到盧舟三人離家那麼遠,在京城生活不易,顏傳臚俸祿又低,盧舟連五兩的書都捨不得買,薑濯覺得他很有必要幫朋友保密。
薑濯道:“若你家開了點心鋪子,我一定會去捧場的。”
“嗯?嗯!”盧舟也不知道哥哥是不是打算開鋪子,以他對哥哥的瞭解,他八成會嫌做蛋糕累,隻想做給他和君齊哥哥吃。
不過阿濯這麼說,他還是很高興,阿濯能懂他,阿濯體諒他!
盧舟:“不管開不開鋪子,我家做了好吃的,我一定給你帶。”
薑濯笑起來。
不過,他實在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菜譜,能讓一個大酒樓僅靠幾張方子就能在京城立足呢?
薑濯:“要不咱們中午到你說的酒樓去嘗嘗吧!”
盧舟:“嗯?!不可以去瑞祥樓!”
薑濯:“哦……”小偷嘛!怎麼能去給小偷捧場!
盧舟:“他家廚子不行,做的不好吃!”
薑濯:“???”重點是這個?!
盧舟:“我帶你去彆處吃。”
薑濯:“彆處也有嗎?”
盧舟:“嗯!哥哥找了彆人合作呢,而且還改良了配方,我帶你去!那家掌櫃認識我,可以便宜!”
另一邊,盧栩和中介按照地契寫的地址,找到了他們的十五畝田,如中介所說,這十五畝位於仙姑山南坡,背麵是坡地,西邊有河,西邊過河是一個大田莊,南邊有一個大田莊,東邊是零碎的小田園。
盧栩猜,零碎的田塊兒大概和他們家情況差不多,都是用老家的田兌換到這兒的。
除了北邊那塊兒坡地的確種不了什麼東西,其他地方他還挺滿意的。
靠近水源,也還算平坦,京城附近的土地都是精耕細作的,土壤也肥沃。
盧栩和馮長工一起又選了他們村兩個年輕的長工,一人每年十五兩銀子,盧栩要付的介紹費也是每人半兩,他們倆則每人要給中介一百五十文的介紹費。
京城糧價貴,但盧栩大致算了一下,刨除工錢,種子,糞肥,租牛等等成本,大概每年能剩一兩畝的收益就不錯。
能剩這麼多,還是因為封賞的田地不用交稅呢。
要是遇到哪年天氣不好,欠收了,搞不好還要賠錢。
他也不指望這點兒田吃飯,收一畝算一畝吧。
他們簽好文書,交給中介,這兩份兒由中介去衙門蓋章備案後,再分彆交給他們,就不用他們特意跑一趟了。
盧栩和馮長工商量好將北坡那塊石頭多不好耕種的劣等田圈起來,用來養雞,最靠近水的地方挖個小池塘用來養鴨和魚,又定好了等夏天收完麥子分出兩畝來種菜,水田也一半種稻米一半種糯米……
他隻管規劃,定好規劃,他就什麼都不用管了,馮長工會帶著兩個小夥子幫他乾好。
回去前,盧栩還跟他們到村裡買了一隻雞,馮長工幫他宰好,他隻需把收拾好的雞帶回去就行。
烤爐都有了,盧栩打算晚上做烤雞。
京中大戶人家的田莊,一般一個月往府上送一次東西,馮長工每月要去找盧栩領工錢,問盧栩用不用捎些東西過去。
盧栩:“你家有車嗎?”
馮長工:“我能搭彆人的車。”
他從年輕就在各處做工,人脈還是挺足的。
盧栩:“那便捎些東西吧,能吃的用得著的,時令的東西你看著帶,到時候我一並給你結錢。”
約好了每月最後一天到城裡送東西領工錢,盧栩先預支給他半兩,又在村裡采購了些蔬菜、鴨蛋,裝上雞,在馮長工家吃了頓午飯,盧栩載中介回城。
他開始往回走時,盧舟也正領著薑濯往春山酒樓去吃飯。
盧栩在春山酒樓教做菜的時候,盧舟經常到這兒來拿午飯、晚飯回家,和酒樓前門、後門的夥計都認識。
正門迎賓的小夥計看見他,下意識先問道:“盧師傅今天來店裡了?”
盧舟:“沒有,哥哥今天出門了,我帶朋友來吃飯。”
小夥計早就注意到他身旁衣著華貴的少年,還有跟在他們身後一個似乎渾身難受的仆從。
小夥計:“我領你們到雅間兒!”
盧舟忙道:“不用,我們在大堂找個小桌子就好了。”
他們就三個人,也點不了多少菜,沒必要單獨占個雅間,太影響人家賺錢了。
薑濯也道:“我們坐大堂!”
除了宮裡設宴,他還沒在大庭廣眾吃過飯呢!
夥計一瞧就知道他是大戶人家的少爺,也沒把他們往最嘈雜的地方帶,沿著過道領他們到了靠窗僻靜的位子坐。
薑濯跟他一路過來,卻興致勃勃。
以前皇叔、姑丈他們也帶他在彆處吃過飯,不過他們去的都是環境優雅的地方,進的也都是雅間,不像這裡,一進門兒就能聞到各桌飄散的菜香,能聽見店內夥計大聲的報菜名、結賬、喊哪桌給多少賞錢。
所以雖然盧舟知道這兒所有炒菜,薑濯還是讓人家給他報了一遍菜名。
他覺得好熱鬨好新鮮。
小夥計先給他們提來一壺熱茶,然後便唱歌似的開始報,足足報了半刻鐘才報完。
薑濯聽完,熱鬨是熱鬨了,根本不知道要吃什麼,還是聽人家推薦,加盧舟篩選,三人點了四菜一湯,加白米飯。
掌櫃知道盧舟領著朋友來了,還送了他們一份兒甜點。
飯菜上齊,原本就好奇的薑濯一瞧,咦,沒見過,沒見過,都沒見過!
是和禦廚完全不一樣的風格!
聞一聞,看一看,色香味俱全,滿眼都是期待。
那位內侍起初還不太願意吃,更不願意讓薑濯吃,可見薑濯都要自己下筷子了,連忙先替他挨個試一遍。
雖然有人朝薑濯下毒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他絕不能疏忽大意。
結果,不嘗不要緊,一嘗,內侍震驚了。
他不相信,京中普普通通一家小客棧,做的菜竟然比禦膳房還好吃?!
薑濯舉著筷子焦急地等他試完,“好吃嗎好吃嗎?”
內侍不情不願點頭,“殿……店家做的還行,我再試試。”
薑濯點頭。
盧舟沒聽出來他差點兒嘴瓢把“殿下”叫出來,隻和薑濯一樣舉著筷子等他先吃。
這位一直不大喜歡他的仆從叔叔對阿濯很好的,隻有他們三個人吃飯,理當讓長輩先吃先動筷子。
待內侍挨個嘗完剛一點頭,薑濯也不等他佈菜了,自己拿起筷子給自己夾。
三人將飯菜掃光,全都吃撐了。
薑濯在桌下揉揉肚子,不禁想起還在縮衣減食的父親。
他父親身為太子,為了以身作則,一個月才吃一次肉,人都清瘦了。
薑濯盯著空盤子,想起吃光的香煎豆腐,他瞧著這個也很簡單,但吃起來香香的,吃完了盤底還有一點油花……
盧舟跑去結賬,見阿濯喜歡吃炸豆沙春捲,還買了一份兒拿回去給阿濯當零食。
他等春捲時稍耽擱一會兒,回來見阿濯在盯著空盤子發呆。
盧舟忙問:“怎麼了?是不是沒吃飽?”
薑濯搖頭,咬唇猶豫片刻,問道:“阿舟你可以幫我問問你哥哥能不能教我做素菜嗎?”
盧舟怔了怔。
薑濯:“我爹爹不方便出門,不能到這兒來吃,他最近隻能吃素菜,人都餓瘦了!我可以付錢!我讓家裡廚子們寫保密書。”
他們家菜譜既然可以和酒樓合作,那應該是可以教的吧!
盧舟搖搖頭:“不用,我教你吧。”
他腦補著薑濯爹爹臥病在家,日益消瘦,因為生病還隻能吃清淡的素菜,薑濯為了扛起家業,不得不到姑丈家求學……
盧舟:“隻是做幾道素菜我就會的!”
炒菜和蛋糕不同,觀陽縣百姓家家戶戶多多少少都會做,家常菜他們家也從來沒藏過,哥哥也是從來不介意彆人學去的。
盧舟心情沉重地跟薑濯回去,將春捲全給了薑濯,然後開始奮筆疾書一口氣寫了二十道素菜的菜譜。
下午的課結束,盧舟剛走,薑濯馬上就拿著春捲回了太子府。
太子正和幕僚議政,聽說皇孫回來了一陣吃驚。
這是怎麼了?
平時不到約好的日子他可是絕不會來請安的,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他剛要叫內侍去喊薑濯過來,卻聽說薑濯往廚房跑了。
太子:???
這是餓了?
聽說賀家節儉,堂堂太師府,不至於把人餓成這樣吧!
作者有話要說:
不該餓肚子的小顏在餓肚子。
沒有餓肚子的阿濯怕他爹餓肚子。
太子怕他寶貝兒子餓肚子。
到底誰沒有吃飽,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