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二代被迫從頭再來種田 235
琴師
賀頌之嚇一跳,
連忙推辭道:“不必不必!”
盧栩:“要的要的!”
不寫上,他怎麼當範例忽悠彆人往這兒捐?
盧栩:“以你為榜樣,纔好號召更多的人捐書,
狀元捐贈,也能吸引更多人慕名而來嘛,俗話說,享受了榮譽,就要承擔責任,
誰讓你是狀元呢?”
賀頌之博覽群書也沒聽過這種俗話。
若為了署名或是衝著狀元的名頭才來,那便不是真的愛書之人了。
他雖不喜這樣,
卻也知道盧栩這裡不是書鋪,
若不宣傳,許多人不會知曉這裡有書,也不會平白把藏書借給他們。
賀頌之想了想,
歎氣道:“好吧。”
盧栩從善如流:“你放心,
我會好好保管的,保證不弄壞!你哪天方便,
我們隨時都能上門去搬!”
賀頌之怔了怔:“我這兩日便整理出來。”
盧栩:“不急,不急,三日也不要緊。”
宗鴻飛忍不住笑出聲來。
見盧栩和賀頌之都看他,
盧栩還一副躍躍欲試的架勢,
宗鴻飛點點鼻尖苦笑道:“那我也捐點兒書過來吧。”
“謝謝!”盧栩又朝賀頌之道:“看吧,
這就是榜樣的力量!”
宗鴻飛哭笑不得,其他翰林也笑道:“那我也湊個趣,
捐幾冊吧!不過我家沒什麼好書,
公子莫要嫌棄。”
盧栩:“怎麼會呢?我還要歡迎諸位以後常來呢,
捐過書的,
以後看書、茶水統統免費,不在本店消費也免費!請坐,我給大家拿點心!”
他那熱情勁兒,簡直要讓不熟悉他的翰林們誤以為他是求書若渴,天知道他其實連看話本都困。
盧栩給他們端來蛋糕,這會兒剩下的隻有便宜的基礎款和餅乾了,盧栩今日賺夠了銀子,很大方的全給他們免費。
“這是……”一位翰林嗅嗅味道,問道:“顏傳臚平時帶的午食便是這個吧?”
盧栩:“是呀是呀,今日晚了,早上時候種類很多,這會兒隻剩這幾樣了,對不住了,大家隨便嘗嘗,哪日在附近逛街,走累了也隨時歡迎到店中歇腳。”
宗鴻飛盯著麵前四四方方是蛋糕,聞到了熟悉的甜香味。
他早好奇顏君齊每天帶的都是什麼午飯了,隻是顏君齊相貌偏冷,很有距離感,平時還總繃著臉不苟言笑,也不怎麼愛搭理人,每日中午也隻和賀頌之在廊角吃飯,吃完就去藏書樓借書看,他根本沒什麼機會和顏君齊換午飯。
這會可算嘗到了!
一入口,他也理解為什麼戶部的同僚會誇讚顏君齊的午餐,真的好吃!
這細軟綿密的口感也不知是怎麼做出來的。
“盧兄店中可還有這點心?我想帶一份兒回去給家中長輩嘗嘗。”
盧栩:“抱歉,今日剩的都在這兒了。”
宗鴻飛:“無妨,明日我叫家中仆役早上來買便是。”
盧栩一百個歡迎,“好!明日府中誰來,你叫他報你的名字,我給你打折。”
盧栩說讓他家派人巳時來買便可,宗鴻飛叫家人辰時便來,不想他到時,店中的點心已經賣的隻剩下一樣了。
盧栩也很傻眼。
他考慮到昨天奶油蛋糕和蛋糕卷銷量不錯,今天還特意加做了這兩樣。
他昨晚一回家就開始烤坯子了,晚飯都是在烤蛋糕的空檔中做的,早上還起了大早做的奶油,把馮長工收來的那點奶全都用完了。
不想昨天薑濯去給弘安帝、皇後獻殷勤,還給範孝他們也帶了一份兒。
範孝是個厚道人,聽說是盧舟家開的鋪子,怕他們新鋪子缺客人,昨晚回府就叮囑了管家早上派人來照顧生意。
光大將軍府就買走了兩大托盤蛋糕。
昌隆侯昨日買了蛋糕回去,他母親挺愛吃,正好他家每天要帶人送展品過來,他便讓管家再買點兒回去,盧栩一來,他家管家就先挑走半托盤。
還有昨日光顧的夫人、小姐們,今日也派了人來又來采買,每家不多,加到一起也不少了。
一來二去的,盧栩剛到店就賣掉一大半,孫道清和他那些特意來看畫的朋友見大將軍府都這麼買,也湊熱鬨一人買了兩三塊,邊吃邊賞畫……
等宗家家丁來,奶油蛋糕賣光了,蛋糕卷賣光了,隻剩下餅乾和切塊兒蛋糕了。
盧栩今天總共就做了這麼幾樣,給宗家裝好蛋糕,為表歉意還贈送了一盒拇指餅乾。
宗家人很有涵養,聽說賣沒了還恭喜他們生意好,沒就沒了吧,明日趕早便是。
不想,他轉天來買,店裡就隻有蛋糕卷這一樣。
不是他來晚了,而是盧栩就做了一樣。
盧栩也沒辦法,馮長工弄到的奶少,不夠做奶油蛋糕,他乾脆全鋪蛋糕卷裡了。
盧栩:“這是店中最暢銷的品類,原味的、茶味兒的我給你各裝一半可好?”
宗府采買:“好,昨日的點心家中主人甚是喜歡,若是改日還做,勞煩幫我們留上一些。”
盧栩:“沒問題。”
第四天,盧栩果然幫他留了先前買的切塊蛋糕,這個最實惠,最受來店裡看展的國子監、太學學生喜歡,除了基礎款,盧栩還是隻做了一樣,這日做的是肉鬆卷。
第五天,除了基礎款,也隻做了牛角包。誰嫌味道不足,他還配套賣昨天新熬出來的果醬。
……
每天花樣都變,可除了每日不變的基礎款,每日就隻有一樣,叫人剛嘗過味道,還沒飽餐呢,沒了。
日日來他店中給親友、損友投票的客人們氣得抓耳撓腮。
“昨日那個什麼酥什麼糕,就是夾肉片那個,怎麼又不做了?!”
盧栩:“連做了兩日鹹的,今天該甜的了。”
燻肉用完了,肉鬆用完了,老馮又找到奶了。
客人:“你就不能每日做點兒鹹的?!”
盧栩將蔥油餅乾和五香芝麻餅乾拿出來,“鹹的!”
客人:“……”
盧栩:“就這兩包了,您要嗎?”
客人咬牙切齒:“要!!”
吃慣了這家,總覺得其他鋪子賣的點心有些寡淡,他嘎嘣嘎嘣吃著餅乾,疑惑道:“你到底在裡麵添什麼了?”
盧栩:“就是尋常東西呀!”
“尋常東西你賣這麼貴!”
盧栩馬上改口:“那,事關機密,無可奉告。”
“……”客人心中罵罵咧咧,指著今日的奶油蛋糕道:“給我裝五塊。”
天天來報到的孫道清見今天隻有五兩銀子一塊兒的蒼山覆雪,提議道:“為何不多做幾種呢?”
盧栩:“有時候原料不夠,有時候……我起不來。”
孫道清:“……”
哪有這樣做買賣的!!
可盧栩偏偏這樣。
他又不愁賣。
除了第一天,後麵哪天都是不到中午就沒了。
這位置可太好了,北城的大戶人家錢多人多,一買就是一托盤,每天早上賣的嗖嗖快。
人家都沒意見,孫道清哪兒來這麼多意見?
孫道清心疼他的銀子,批評道:“你這樣是不對的,這不是把寒門子弟趕在門外了嗎?”
盧栩拿出餅乾,又指指切塊蛋糕,“你買這個我也讓你看一天畫呀。”
孫道清:“……”
他又不能天天吃那一種方點心,另外那一盒餅乾也要一兩半呢。
他給盧栩提建議:“何不請些助手呢?”
盧栩:“獨家秘方,信不過生人。”
孫道清:“那你便買個小徒弟跟你學嘛!你拿著賣身契,他總不敢背主。”
盧栩聞言大吃一驚,震驚道:“什麼?買人?拿賣身契威脅人?!”
孫道清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又一陣心虛,“大戶人家都是這般做的。”
他家書童都是賣身到他家的呢。
盧栩:“我家又不是大戶人家!”
怕他不信,盧栩還給他數人:“我、我弟弟、君齊,就我們三個,算哪門子的大戶人家?”
孫道清:“……”
他心道,盧栩便算了,可他弟弟都成皇孫伴讀了,聽說竟然還要自己洗衣服,顏翰林,朝廷命官,回家還要幫他生爐子燒火。
孫道清歎氣,這幾日他的零花錢都砸在這店裡了,他正猶豫要不要克製一下,明天就在家扇著扇子看書算了,往年夏天沒冰也不是不能過,不料他拿著餅乾剛轉頭,就見兩個妙齡女子抱著琴進來了。
孫道清和盧栩都怔了下,隨後齊聲開口:
“穀夢姑娘?!”
“那個姑娘!”
那日窗邊的女郎笑道:“誰叫那個姑娘?我叫憐茵,小哥,我家姑娘來了,這就是你要找的穀夢姑娘了。”
盧栩從櫃台後繞出來,“歡迎歡迎,請坐。”
他忍不住打量起憐茵旁的穀夢。
戴著遮臉的紗帽,朦朧間可見是個美人。
麵相好,氣質好,身材也好,一身素裝穿得婀娜多姿的。
穀夢朝他行禮,盧栩引她們到一旁坐下,喊夥計給她們來倒茶,他注意到憐茵今日果然隻化了淡妝,還把碎發放下來了,笑道:“我就說這麼好看吧!”
憐茵哼一聲,“所以我才把我們姑娘請來給你捧場。”
孫道清癡癡呆呆傻在一旁,“穀夢姑娘你這是,你是……?”
穀夢笑道:“盧公子邀我來店中彈琴。”
孫道清:“在這兒?!”
盧栩:“這怎麼了?又涼快又雅緻,穀夢姑娘你看看你想在哪兒彈?店中隨便挑!”
穀夢四下打量一圈,又落到盧栩身上:“我聽說樓上隻有女客?”
盧栩:“對,你想到樓上彈琴?”
穀夢:“可否?”
盧栩:“行呀,那你們自己上去,我喊小桃給你們拿點兒點心。”
穀夢行禮,和憐茵一起婀娜上樓。
盧栩在樓下喊了兩聲小桃,樓上也沒動靜,盧栩:“可能又睡著了,那你們自己先上去吧,然後喊小桃下來端茶。”
憐茵:???
她和穀夢對視一眼,提著裙子上樓,一瞧,一個小丫鬟正坐在鞦韆上正打瞌睡。
她們對望一眼,啞然失笑。
盧栩興許說的沒錯,大岐怕是再沒有比他們更良心的店家了,小丫鬟在樓上熟睡,都沒人管一管。
憐茵低聲問:“姑娘,你瞧如何?”
穀夢:“不妨試試。”
方纔入門前他聽到盧栩與孫道清的一番話,已對盧栩另眼相看。她就是仆役出身,後來主家家道中落,拿著她的賣身契又將她賣到垂柳巷。
若非她天生有好嗓音,還指不定會淪落到何處去。
京中多顯貴,誰是真將她當做普通女子,誰隻是傾慕她容貌,或隻將她當個取樂的玩物,唱歌的鶯鸝,她看得清楚。
方纔,盧栩見她也隻打量了一瞬,隨即便將目光轉到憐茵身上了,那種自然的表現,不是偽裝出來的。
憐茵放下琴,轉身去樓下端茶點了。
盧栩見是她下來,納悶道:“小桃呢?你們沒叫她呀?”
憐茵:“你家小丫鬟在樓上睡,你都不管?”
盧栩:“這會兒樓上又沒客人。”
睡就睡嘛!打個盹怎麼了?
憐茵:“……”
盧栩那眼神太理所當然,搞得她都不好意思說他什麼了。
憐茵:“你忙你的去吧。”
盧栩:???
他問:“不用談談薪資待遇嗎?”
憐茵對他的用詞半懂不懂,“姑娘說她並非受雇於你,隻是聽說你們店中有專門接待女客的地方,過來歇歇腳,吃吃東西,彈彈琴,無需你付我們銀子。”
盧栩:“……?”
還有這種好事?
憐茵:“不過姑娘哪天不想來了,你也不能阻攔。”
這個意思呀!
也行。
既然不願意多一道束縛,那便當顧客唄。
隻要人來了,什麼身份都行。
盧栩:“那你們二位吃點心就不用付錢了。”
憐茵一笑:“行呀,替我家姑娘謝謝你了。”
憐茵端著點心和茶上樓去了,待她身影剛從樓梯消失,孫道清馬上將盧栩拉到一旁:“你真把穀夢姑娘請來了?”
盧栩:“你不是看到了?”
就是看到了才更不可思議呀!孫道清追問道:“她甚少出閣樓,你怎麼請的?”
盧栩:“我說店裡聘個琴師,待遇特彆好,點心隨便吃。”
“……”
孫道清滿腹都是我信你個鬼!
盧栩:“不過人家不願意受雇,隻來吃點心彈琴。”
他話音未落,樓上傳來悠揚的琴音。
孫道清一怔,仰頭望著樓上,癡癡的聽著。
真好聽呀!
不愧是穀夢姑娘!
他開心了,馬上又悲劇了,往後能在店裡聽到穀夢的琴了,往後他的零花錢更保不住了!
盧栩也開心了,隨後也悲劇了。
穀夢一來,那位說能邀來她就天天來的侯爵真天天來了,衝著她的名聲來消費的人數也直線飆升,盧栩偷懶做的那點兒蛋糕,每天一開門就被哄搶一空,天天被人逼迫回家再做,大夏天的,他們在店裡乘涼聽曲,他在家守著爐子烤蛋糕?
這是什麼人間悲劇?
他和顏君齊訴苦,顏君齊笑他活該。盧栩私以為君齊一定是吃醋才生氣了。
承平伯開心了,也悲劇了。
從來沒達官貴人把穀夢請到家裡過,可穀夢來他們店裡了!他洋洋得意了許多天,然後……
被參了。
作者有話要說:
承平伯:為什麼又參我?!(氣氣!)
盧栩:誰讓你是老闆呢?(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