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二代被迫從頭再來種田 236
團建
這日大朝會時間有些久了,
大夥吵來吵去,這裡要修堤,那裡要防旱,
戶部和吏部吵不同等級的衙門要增設幾個算吏,禦史台加入混戰,要如何督管,還有幾個到任的郡守的任免……
反正都是國家大事,反正都與承平伯這種吃閒飯的紈絝侯伯無關。
他站得有些腿麻,
剛偷偷活動了兩下腿,就聽有人喊:“臣有本奏,
臣要參承平伯品行不端,
不顧節儉之令,將小小點心賣出天價,還以歌姬妖女引誘高門子弟到他店中一擲千金巨額花銷,
成其斂財之心!”
承平伯:“……???”
他本就腳麻,
又一驚慌,一下沒站穩,
差點栽倒,被一旁的同僚手忙腳亂扶住了。
參他的孫禦史哼道:“看吧!承平伯這就做賊心虛了。”
承平伯站直了身體,忍著鑽心的麻意茫然道:“妖女?人家穀夢姑娘在閣樓上麵都不露,
就彈彈琴,
怎麼就妖女了?”
辯解完,
他還有點兒委屈上了,吐槽道:“腿都長在自己身上,
我又沒逼著綁著誰來,
我們點心都不夠賣,
我還愁人多費冰呢。”
“哈!”孫禦史陰陽怪氣哈一聲:“陛下您聽,
用冰!今日朝會殿上隻擺八盆冰,臣聽聞他那小小店鋪,就擺著十多盆,那些點心下更是堅冰遍佈,奢靡至極!”
承平伯心道,這不是巧了嗎!他嫌棄盧栩浪費冰,他也問過!
當即,他把盧栩說服他那套詞搬來:“我們賣的是吃食,這麼熱的天,不冰著不該壞了嗎?”
孫禦史:“你是不是用冰了?!”
承平伯:“啊……”
孫禦史咄咄逼人:“是不是十多盆?!”
承平伯苦著臉比劃:“孫大人您講講道理,我們的盆這麼大點,殿裡的盆這麼大……你是不是嫌你侄子在我們店裡花錢太多?那是他自己要吃的嘛!”
另外幾人也恍然大悟,“那個臨摹畫的小子?”
天天到店裡聽曲的侯爺也嘀咕道:“那麼貴的畫我們都拿出來讓他白看了,他還嫌貴?”
“是呀!”承平伯也理直氣壯起來:“他一天要畫八張畫,喝五壺茶,筆墨茶水我們都沒收過錢!”
孫禦史臉一紅:“你胡扯什麼?!”
承平伯:“你快讓他彆來了,我們還賠錢。”
孫禦史:“你胡扯!你一塊兒點心五兩銀子,你賠什麼賠?!”
承平伯:“又不是沒便宜的,我們一大盒餅乾才一兩半!”
孫禦史:“才一兩半?!你可知一兩半夠百姓吃喝多少日?”
承平伯被他指的連連後退,狡辯道:“西城的餐館酒樓,上哪吃頓飯不得十來兩銀子?又不是隻有我家貴。”
其他朝臣忍不住也議論起來:“我也聽聞了長樂街的點心店,當真是奢靡。”
“西城本來就貴,一盤青菜,也要一兩銀子。”
“什麼!?竟然如此昂貴?”
“京兆府也不管管嗎?”
“上次到那邊吃飯,一頓飯就吃了我兩個月俸祿”
……
弘安帝聽得腦門青筋一跳一跳的,抓著龍椅把手的手握出一手背的青筋,“夠了!”
他一拍龍椅猛地站起來,“這是朕的大朝會,不是早市的市集上!你們是皇親國戚是功勳貴族是大岐朝官,不是吵一斤菜多少錢的市井潑婦!”
所有朝臣噤若寒蟬,誰也不吭聲了。
太子:“父皇息怒。”
他息個屁怒!
他日日為軍餉、為賑災、為大岐的江山發愁,這群廢物竟然日日歌舞昇平?!
弘安帝走來走去,“要吵是吧,孫禦史,朕問你,今日京中一石米多少錢?!”
孫禦史一怔。
弘安帝又隨便另指一人,“你說!”
無辜被點的鴻臚寺卿:“……”
“你說!”弘安帝又指。
看熱鬨的睿王一怔,坦然道:“回陛下,臣弟不知。”
弘安帝抄起手邊的奏摺砸他,“不知你那麼大聲!太子,你說!”
睿王遞去無辜的眼神。
太子習以為常:“糙米約為五兩一石,精米約為八兩一石。”
弘安帝:“太府寺卿,太子說的對嗎?”
掌管京城財貨貿易的太府寺卿連忙道:“殿下所言,是本月均價。”
弘安帝:“一石粟米多少錢,答!答不上來的、答錯的,本月休沐也彆休了,通通去給朕開荒、耕田!”
眾朝臣:“……”
八成人士榮獲集體團建活動。
第二天恰好就是休沐日,承平伯首當其衝,拿上夫人給他準備的鋤頭、毛巾和水,視死如歸地去了。
弘安帝向來說一不二,範孝也沒能倖免,一大把年紀了還要下田耕種。
彆人一看,範孝都來了,有什麼埋怨也隻能往肚子裡咽。
乾吧!
大夏天的,司農寺也不敢讓他們這群高齡勞動力乾太辛苦的活兒,苦著臉找太子,陛下讓開荒,皇家的屯田也沒荒地啊。
太子下令,那就讓大夥除除草吧。
弘安帝發怒把朝臣發派來勞動了,太子得跟來收拾爛攤子。
他生怕這群老臣荒沒開成,人累病了,
他一大早帶著禦醫過來,先叫人去燒綠豆湯,還備了不少治中暑的草藥、丹藥。
親自按年齡分配每人負責什麼地方,保證五十以上的老臣全在樹蔭下勞動,誰乾不動了,他就過去幫忙。
朝臣們感激涕零,他們看著長大的太子多好呀。
那些年輕的,則要頂著大太陽乾活兒,人都快乾哭了。
可憐他們許多人,混了半輩子好不容易混到五品以上了,竟然要滿地拔草!
那群從小錦衣玉食的勳貴們更是一肚子的氣,邊拔邊罵,恨不得把孫禦史咬死。
吃不起就不要吃!
撐的!閒的!
這下好了吧!舒服了吧!
怨氣更高的則是成國公父子倆,他家孫子和盧舟結怨,壓根兒就沒去過月輝樓,這事完全就和他們家不挨著,他們莫名其妙要來拔草?!
他家不僅想咬死孫禦史,還想砸了月輝樓。
薑濯今天也來了,他領著盧舟和米添四處給人送水。
在盧舟的指導之下,薑濯和米添都帶齊了毛巾、草帽和蒲扇,也換上了方便乾活的衣服,一眼望過去,十來畝田地就他們三個湊數的特彆像是來乾活兒的。
尤其是盧舟,幫那群老臣拔了大半天的草,快結束時還借了牛替其他人把沒收拾完的地都犁了。
文武百官癱坐在田間地頭,看一個半大孩子駕牛犁地,內心百感交集。
唉……
可他們真不會啊!
一天結束,還隻有年邁的纔有車坐,大多人還得步行回城,抱怨吧,太子和皇孫也是步行的,不抱怨吧,可是好難忍啊!
想一想這個月還有一次休沐,真是令人倍感痛苦!!
承平伯回家,命都沒了半條,好歹他小朝會不用上朝,那些第二天還要上朝的可是遭了大罪,他們乾了一天農活,磨了一腳的水泡,上朝又要久站又要動腦,有好幾個在朝堂上打起了瞌睡,又招了弘安帝好一頓責罵。
朝臣們遷怒月輝樓,勒令家中子弟不許再到月輝樓消費,不然打斷他們狗腿。
月輝樓生意一下冷清不少,承平伯挺發愁,盧栩倒是沒什麼所謂。
可算能休息了,忙死他了!
早知道會這麼忙,打死他也不去請穀夢。
不對,打死他也不開什麼點心店!
穀夢也聽說了這狀況,特意問盧栩她是不是要避一避。
盧栩:“避什麼?你樓都沒下過,關你什麼事?我們正經做生意,你光明正大來吃點心,沒什麼好避的。”
他非但不避,還搞了個以音會友的活動,下期要展的東西臨時調換,全換成了樂器,廣邀所有客人來彈琴吹笛奏樂。
那群勳貴們聽說盧栩要借樂器,頭皮都麻了。
他們觀陽風水真有問題吧!!
想避避風頭的連忙婉拒掉,也有頭鐵的,興致高漲當天就讓盧栩把樂器從家裡拿走了:“彈!隻要弄不壞,隨便彈!最好能讓穀夢姑娘彈!”
而最讓盧栩意外的,卻是睿王派人給他送來兩張古琴,據說是一對。
盧栩:“睿王?”
他沒少聽說睿王,弘安帝最小的弟弟,據說如同弘安帝半個兒子,特彆受寵。
但盧栩不認識啊!
他們最大的交集,就是他家長工老馮常去睿王莊子薅薄荷換東西,偶爾去那邊釣釣魚。
彆的他就不知了。
盧栩恍恍惚惚接過琴,茫然問:“我該怎麼感謝王爺?”
王府的仆役代答道:“王爺想問問盧先生是否收徒。”
盧栩更恍惚:“收徒?我?我也不會什麼呀。”
仆役笑道:“自然是做菜和點心。”
盧栩:“……?”
他想了想,“那這琴還是勞煩您帶回去吧。”
仆役搖頭道:“王爺說您不願意也沒關係,到時他自然會派人來取琴。”
盧栩莫名其妙。
把人送走,盧栩趕緊找人打聽睿王。
“睿王啊……”
和他相熟的幾個勳貴提起睿王竟然都有些很難總結的模樣。
盧栩更懵了,“怎麼了?”
“睿王吧,是挺愛吃的。”
“可不是,先帝在時,還特意賞了禦廚給他。”
“睿王雖然人跳脫了點兒,但人品還行吧。”
“不過你最好還是離他遠點兒。”
盧栩:“為什麼?”
“因為——”勳貴們悲憤道:“特彆容易挨參啊!”
他們群情激奮:“你不知道,睿王殿下從小就、就、就……特彆活潑!”勳貴們咬牙切齒地說,盧栩很懷疑若不是在月輝樓,他們肯定得罵兩句以表達睿王有多麼“活潑”
“可先帝和陛下都十分疼愛他,每每他闖了禍,挨罵挨罰的……都是彆人。”
“還有那些文官!睿王殿下皮糙肉厚比大將軍更不怕參,他們知道參他沒用,就逮著他身邊的人參。”
最近剛被文官參了一本的承平伯尤其的義憤填膺,“那些文官,哼!欺軟怕硬不是東西!”
盧栩:“……”
懂了,看來這幾位沒少被坑。
可睿王為什麼還留在京城不去封地呢?
弘安帝的幾個兄弟不都被發派去封地了嗎?
這個問題,幾位勳貴有些吞吞吐吐了。
“呃……”昌隆侯撓撓頭,“你知道睿王沒子嗣吧?”
盧栩搖頭,沒子嗣關他什麼事?乾嗎用那個眼神看他?
睿王不就是想找他學做菜做點心嗎,他收不收徒都和子嗣無關吧?真有什麼難言之隱也該去看大夫或者去找個送子廟拴娃娃呀。
幾人一看他就沒懂,進一步提醒道:“睿王府沒王妃你知道嗎?”
盧栩搖頭,他又不關心這個。
“連個側妃都沒你懂麼?”
盧栩再搖頭。
大岐現下可沒幾個王爺,地位高他太多,他上哪兒知道去?
幾人歎氣,脾氣耿直的昌隆侯一拍大腿,心說這可咋解釋呢,他壓低了嗓音湊到盧栩身邊鬼鬼祟祟道:“睿王爺,好男色。”
盧栩:???
“他年輕時候看上了當時大理寺卿家小公子,死賴在京城不走,大理寺卿氣得天天參他,反正就是朝堂有我沒他,有他沒我,逼陛下把睿王攆去封地。”
盧栩:“……”好家夥!
盧栩:“然後呢?”
承平伯:“陛下兩頭為難嘛!一個是當兒子養大的弟弟,一個是肱骨重臣。”
盧栩催問道:“然後呢?”
“然後睿王就帶人把大理寺卿家給圍了,闖進去把人家小公子給搶走了。”
盧栩滿目都是欽佩無比的“臥槽”:“……然後呢?跑成了?”
昌隆侯:“跑成啥呀!那能讓他跑了嗎?沒出北城呢就讓禦林軍按住了,大理寺卿差點氣死,陛下也生了大氣,把睿王殿下狠打了一頓,還罷免了他的王位,讓他去守皇陵了。”
盧栩:“然後呢然後呢?”
武昭侯:“唉,事情鬨得太大,眼看是不能收場了,大理寺卿家小公子站出來和家裡斷絕了關係,陪睿王去守皇陵了。”
“後來還是有一年,靜王、康王相繼病逝,陛下一年喪失兩位兄弟,悲痛無比,這才把睿王從皇陵放出來。”
他們唏噓,為了補償睿王,他們陛下不但恢複了睿王的封號,還準許他留京,另外還在京郊給他批了一大片田莊。
盧栩卻一門心思問八卦:“他們兩情相悅呀?”
幾人你看我,我看你,“那就不知道了,桓公子當年清高得很,又不愛搭理人,跟我們不熟,我們哪知道他怎麼想的。”
他們回想起來還忍不住一陣唏噓,“彆說,桓公子長得是真漂亮。”
“是呀,那股清冷勁兒,特彆嚇人。”
“就跟你同鄉那個顏翰林似的。”
“哎對,就是那股勁兒。”
吃瓜吃得正興起的盧栩:???!!!
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盧栩:終於不忙了(坐下吃瓜)等等!這個瓜是不是味道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