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二代被迫從頭再來種田 027
田間美食
盧栩好好和盧銳商量:“你把這個扔了,
晚上哥哥給你做肉吃。”
盧銳卻犟上了,他不,他非但不扔,
還要多多地串!
他也不睡了,邁著小短腿在草窩裡撲螞蚱。盧栩嗤之以鼻,就他那速度,哪個螞蚱能讓他逮住?
盧栩躲他遠遠的,躺在席邊小憩。
他以為盧銳玩一會兒就厭了,
不料他弟弟毅力驚人,他們收了一下午的麥子,
盧銳就捉了一下午螞蚱,
草窩捉不到,他就跑到田裡找,螞蚱沒撲倒,
渾身都是土。
他姐姐哥哥阿孃心疼他,
連隔壁裡正爺爺家哥哥姐姐叔叔伯伯也稀罕他,除了他無情的大哥,
每人順手貢獻一份兒力量,到傍晚收好麥子時候,盧銳手上拎了好幾串螞蚱。
他挨個拽了頭,
串地整整齊齊乾乾淨淨,
朝著盧栩一伸手,
“啊!”
盧栩莫名聽出了個“烤”字。
盧栩裝上麥子,推著車就跑,
他纔不烤,
堅決不乾!
他盧栩,
美食小達人,
不吃螞蚱,不吃牛蛙,不吃兔頭,不吃腦花,總之,除了魚蝦海鮮,能看出形狀的東西一概不吃!
盧栩跑了,盧銳急了,拎著螞蚱著急追,他哪追得上盧栩的大長腿,追不上還啊啊叫。
四鄰都笑慘了,盧栩這麼大個人被一個小豆丁追得飛跑。
虎頭:“瞧你哥那點兒膽,來,我給你烤!”
待盧栩把一推車麥子卸進院子再返回來,他們家地頭已經生上火,幾個小蘿卜頭圍城一圈正吃烤螞蚱。
盧栩一看,火是虎頭生的,螞蚱是他弟弟抓的,怎麼盧文一口幾個,吃地比他弟弟還多?
盧栩問:“你不在你家收麥子怎麼跑這兒來了?”
盧文:“我娘讓我和我哥來幫忙。”
盧栩往田裡看,盧輝正幫元蔓娘捆麥子,盧輝還推來了他家板車。
有了盧輝幫忙,運糧快上許多,天沒黑透,已經全收完了。
臘月提著籃子在地裡撿落下的麥穗,盧舟和顏君齊幫忙推車,就盧文和盧銳還蹲在田邊守著火烤螞蚱,吃得花臉貓似的。
盧栩過去把火踩滅,把盧銳拎起來,薅著盧文衣領子,“去幫臘月抬籃子!”
盧文嘴都是黑乎乎的,不忘追問:“大哥你家晚上吃肉?”
“不吃!”
夏天食物不耐放,他從縣裡帶回來的肉早吃光了,就剩一條大鯉魚還在水缸裡養著,盧栩準備晚上把魚辦了。
盧文追著他屁股跑:“臘月說你家晚上吃肉!”
盧栩把盧銳放到推車上,“你家晚上不吃肉?”
盧文:“我娘說前兩天吃了,今天不吃。”
盧栩直樂,他這堂弟,比他們家盧舟還大一歲呢,乾活不行,吃飯第一名。
盧栩沉吟一聲,“明天你家去幫爺爺收麥子麼?”
盧文:“去呀。”
盧栩:“明天我帶盧舟也去,你告訴三嬸不用往爺爺那送飯了,我中午做了帶過去。”
盧文瞬間就聽懂了弦外音:“做肉?”
盧栩:“做肉。”
盧文:“那明天我也去!”
盧文狗腿地幫盧栩推著車,“大哥你彆忘了我那份兒啊。”
盧栩:“行。”
他把臘月叫過來,籃子也扔上推車,和盧文一起推回去。
晚上盧栩做飯,元蔓娘就帶著盧舟、臘月在院子裡攤麥子。
他家院子大,院前也寬敞,不用去擠打穀場,住在村中間的人家院子普遍擁擠,宅前屋後曬不開,就要早早去占打穀場,以前沒分家的時候,他爹和三叔四叔晚上還輪流睡在那兒守著麥子。
看不好,是會有人偷的。
鯉魚肥,盧栩一半紅燒,一半切薄片煮粥,河裡純野生的鯉魚沒一點腥味,口感爽嫩鮮滑,怎麼做都不錯。
他洗乾淨兩個魚鰾給盧銳玩,他弟弟終於暫時忘了螞蚱,洗乾淨小黑臉又變成白嫩嫩的可愛弟弟。
也許是剛吃了烤螞蚱勾起了肚子裡的饞蟲,晚飯時臘月吃完了紅燒魚還不儘興,提議道:“哥哥咱們去抓知了吃吧!”
盧栩:“……”
聽聽,他粉團子一樣可愛的妹妹搭配知了的用詞是什麼?吃!
盧栩深深地自省,他還是得多賺錢,爭取讓全家多吃肉,早日忘了那點野生蛋白!
他不去,自然有人去,寒露領著小滿來喊盧舟了,盧舟翻出來一個隻有大人巴掌大的小竹簍,拿著根竹竿領著臘月出發捉知了。
小步子雄赳赳氣昂昂的。
盧栩無語,他們兄弟姐妹裡數盧舟和盧軒眼神最好,最會抓知了,八成今天盧軒累了,寒露沒能叫動,就來他家找盧舟了。
盧栩要洗澡,把盧銳捉來一起,惹得盧銳吱哇亂叫,“看看你這一身土,你都成花貓了!”
他們洗完澡盧舟和臘月也沒回家,盧栩往門口看了好幾回,不放心,點了燈籠出門找孩子。
不出門不知道,村裡不少小孩都在圍著樹找知了。
道邊的老柳樹下呼啦跑過一群孩子,沒一會兒又呼啦跑過一群。
夏收正是夏蟬多的時候,一白天沒完沒了地叫,大人累一天隻想睡覺,精力旺盛的孩子們就撒了歡。
傍晚知了猴從土裡鑽出來,爬上附近的樹或枝乾高的草葉,找好了位置趴著開始脫殼變蟬,若出門早,要往地上找,天黑下來,就得往草葉和樹葉上找,這時候知了正脫殼,最好捉。
這時代沒手電筒,提得起燈籠的都沒幾個,一群小孩摸著黑抓知了全靠月光照亮,聽聲辨位,眼睛細瞅,看見哪片樹葉、哪根樹枝上凸出一塊,就湊近瞧瞧,可能是知了,可能是樹瘤子,還可能是什麼彆的蟲子,時不時就能聽見小孩們大呼小叫。
若再晚,知了就爬高了,飛走了,拿杆子戳下來,大多也是個空殼,空殼他們也要,湊多了拿去鎮上藥鋪賣蟬蛻,總能換點糖錢。
盧栩一路問,在村邊樹多的小林子找到他們家盧舟,一個村民撿柴火的小林子,橫縱不超五十步,影影綽綽一堆頭,盧栩站在鄰邊隨便一瞅,樹上樹下,全是頭,也不知道裡麵鑽著多少孩子。
盧栩喊一聲“盧舟”,先聽見臘月喊“哥哥”,沒一會兒,跑出來大大小小六個腦袋。
除了寒露和小滿,盧文帶著小雨也出來了。
不過盧文連個杆子都沒拿,全靠盧舟寒露敲了,小雨去撿。
寒露嫌棄死他,攛掇小雨不給他吃。
盧文:“我給小雨烤!”
盧栩心想得了吧就你那手藝,螞蚱都烤成炭了,喂他們家盧銳吃了一嘴的黑灰。
盧栩幫他們捉了會兒知了,盧舟看見夠不著的,由他來敲。
抓還有點樂趣,吃他就敬謝不敏了。
見他們要去溪邊烤,盧栩本著幫弟弟妹妹補蛋白的心思催眠自己,招呼六個小蘿卜頭跟他回家,油炸!
盧栩是不想碰知了的,尤其是正變形,外殼裂開一半,翅膀還沒長開的,他看見都替它們疼。
使喚盧舟和寒露去溪邊洗乾淨,瀝過水,盧栩開火熱油,讓寒露往裡放。
寒露還差半年才十五,在家也做了三年多飯,還從沒油炸過什麼,她當跟開水煮餃子似的,把知了放進去就被油劈裡啪啦聲嚇了一跳。
盧栩幸災樂禍:“讓你瀝水,燙到沒?”
寒露搖頭,盯著鍋裡浮在油上變金燦燦的知了興奮了,這味道,比烤著好!她搶了盧栩的漏勺,很快就掌握技巧,自己一邊下一邊撈,不忘吐槽盧栩:“大哥,你看你那點兒膽子,還不如盧舟呢!”
盧栩嘴角直抽,聽說寒露已經開始說親了,就她這自由的性格,不羈的名聲,在這年代得找個什麼樣的郎君?
寒露炸好,盧栩又倒進炒鍋撒鹽倒調料複炒一遍,光炸了沒滋沒味的,想想也好吃不來。
他端出來,全家小蘿卜頭一口一個狼吞虎嚥,臘月吃得噴香,還貼心地給盧銳把翅膀和殼都扯了,隻喂他吃蟬肚子上的軟肉,盧銳小嘴吧唧吧唧,油汪汪的。
盧銳還惦記他這個大哥,抓著一個搖搖晃晃給他遞。
盧栩連忙躲,“哥哥不吃,你自己吃吧!”
一手的油不說,知了還眼睛是眼睛頭是頭的,他可沒盧銳那胸襟氣魄!
盧銳又被躲了,他一聲“啊”,鬱悶了,哥哥躲了他一天,他懷疑哥哥是不是討厭他!盧銳委委屈屈去找盧舟,他二哥不嫌棄他,就著他手把知了吃了,還給他擦爪爪。
盧銳看看空空的手,抓一抓,又給盧舟看。
盧舟:“你都吃了三個了,不能再吃了。”
盧銳:“啊啊啊啊啊!”
盧舟:“那你叫哥哥我就再給你吃一口。”
盧銳:“啊……”
元蔓娘端著湯出來,笑得樂不可支。
全家逗盧銳,就剩盧文吃地專心,盧栩問他,“三叔去看牛了嗎?”
盧文:“看了,我哥和我爹一起去的,看了兩天,沒買。”
盧栩:“沒牛?”
盧文:“有!我哥說一隻牛犢要五十兩,能乾活的要八十兩,我爹說可能牛販子趕著夏收夏種瞎要價,過一陣再看看。”
盧栩咋舌。
盧文:“要我說,還看什麼看,再看我爹也捨不得買。我姐說雇人吧,我娘說一畝荒田收成也沒多少,雇的人乾活也不如自己家乾的仔細。哥你不是賺錢了?要不你買,平時趕牛車到縣裡還省力,農忙時候借我家用用就行。”
盧栩樂了,這小子東西沒白吃,都長心眼上了,“知道為什麼咱們村都走水路賣糧麼?”
盧文搖頭。
盧栩:“因為山路太窄走不了車!”
盧文遺憾:“……哎。”
盧栩:“就是能走,我乾嘛不買驢非買牛?”
盧文:“說的也是。”
盧栩:“你怎麼不幫你爹多乾點活?”
盧文老成持重地擺擺手:“我才十一,還小呢!”
盧栩笑而不語,轉天一早,他拿鐮刀換走了盧文手裡的籃子,慈愛道:“撿麥穗這活是臘月、盧福和小滿的活兒,來,你負責割麥子。”
作者有話要說:
盧文:我還小呢!
盧栩:我都在乾活能讓你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