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二代被迫從頭再來種田 088
合作(三更)
盧記食鋪來了新夥計,
還是四鄰街坊實打實的熟人。
有人調侃盧栩和宋六那一架沒白打,彆人搶美人大打出手,他搶回來個夥計。
有人調侃盧栩,
什麼時候才能多雇點兒人,彆叫他們天天自己端菜舀粥。
不管他們怎麼調侃,盧栩一概不當回事,還轉頭安慰緊張到把抹布捏得皺皺巴巴的狗子,“彆聽他們胡扯,
他們就願意自己動手。掏三個人的錢,吃五個人的飯,
來足了夥計他們最先不樂意。”
眾人聽了哈哈大笑也不反駁,
隻有狗子自己侷促不安。
到了中午,店裡更忙了,狗子在五個鋪子間來回跑,
一會兒端這個,
一會兒收那個,大冷的天,
跑出一頭汗。
盧文看他跑來跑去,歎氣喊住狗子,他偷懶偷得最有經驗,
見到這人比陸勇還傻,
實在是看不過眼,
“你慢點,慢慢走,
慢慢收,
你看他們哪個著急?”
狗子聞聲來回看,
催他的客人們還真是一個個不著急不著慌的。
焴一希.
盧文:“你記住,
除了盧舟、君齊哥要回書院,要當值的官差不能過晌,其他的都不急。”
他話音剛落,狗子就見麻辣燙攤子上那個催他催最急的外地人開始朝盧栩喊,“彆串簽子啦,你趕緊切好菜,給我一把簽子不是一樣的嘛!菜都不準備好!”
盧栩怒:“我準備了三盆!你們哪兒來的這麼能吃?!”
外地人:“生意好你還不樂意?”
盧栩哼一聲,當他傻啊?看不出來他們都是同行,特地跑來偷學他的麻辣燙。
盧栩把菜刀往案板上一放,“你急你來切。”
說罷,他還真解了圍裙,招呼盧文、狗子吃飯。
狗子直愣愣地看,那客人呆了呆,竟然還真洗手擼袖子係上圍裙開始切菜了,那刀工……比盧栩還好!
狗子震驚,這店,端菜舀粥靠客人,算賬付錢憑自覺,連切菜都要客人自己來嗎?
他恍恍惚惚,彆的店小二怎麼熱情怎麼招呼,生怕客人不來,盧栩這兒愛答不理的,不怕客人都跑掉嗎?
新員工替老闆憂心忡忡,油然升起緊迫危機感。
盧栩不覺得自己不靠譜,還覺得能免費使用勞動力特彆機智,誰大冷天想切菜啊,剛洗出來的菜,多涼!
他沒把對方當客人,對方也沒把他當老闆,盧栩叫盧文他們輪換吃飯,自己邊吃還邊當督工。
盧栩:“這刀工沒十年工夫練不出來啊。”
切菜廚子:“你還小。”
盧栩:“要不你給我乾算了?你東家出多少錢?”
廚子樂了:“我就是東家。”
盧栩:“那你給我乾三年,我教你做麻辣燙。”
廚子:“小老闆是不是大方了點兒?”
盧栩隻當聽不出他的調侃,謙虛道:“哪裡哪裡。你們吃了兩天了,嘗出什麼來了麼?”
廚子直笑,“嘗自然是嘗出來一些了,不過要想做成這個味道,還得靠小老闆指教。不如你出個價,把方子賣我?”
盧栩:“你是哪兒的人?”
廚子:“建陽縣。”
盧栩一思考:“建陽,建陽是好地方啊,比觀陽富多了!”
廚子:“不如觀陽人傑地靈啊!”
兩人一個吃飯,一個切菜,毫不影響商業互吹。
盧文敲敲狗子胳膊肘,“發什麼呆呢,我娘問你還要不要餅?”
狗子回神,忙道:“不要了不要了,我飽了。”
一個素餡餅就要十文錢,他都吃兩個了。
盧文也不想吃了,他是吃膩了。
他娘小氣,有葷有素,給他十次有八次是素的,再好吃他也想換換彆的。盧文往裝餅的籃子瞅了瞅,找寒露要了兩角蔥花餅,不小心切小了的,彆人覺得不劃算,他們自己吃是不礙事的。
尤其是把蔥花餅往麻辣燙湯裡一泡,少來點兒辣油,多從下麵撈點骨湯,香噴噴。
盧文問:“你要不要?”
狗子搖頭。
盧文咕噥一聲吃得飽麼?
盧文默默給狗子拿了兩角餅,就當替大哥還債了。
狗子受寵若驚,他從小到大,除了瘦猴還沒有第一次見的生人對他這麼好。
盧文:“……”
不愧叫狗子,這眼睛看人跟小狗崽子似的……
盧文默默腹誹著,盧舟說的沒錯,唉,這個人……
竟然比盧舟那傻子還傻不知多少倍!
盧文一個舉措,狗子慌了一上午的心終於踏實了,他給自己找到了依靠,像從前依靠瘦猴一樣,依靠起盧文,一點兒都沒有因為盧文個頭小瞧不起他,而是悄悄問,“那些人是來偷師的?”
盧文:“嗯。”
他早看出來了。
盧栩沒蹲大牢前就來過一波了,盧文小聲和狗子嘀咕,狗子越聽越震驚,表情一會兒一變,無比捧場,末了感歎道:“小少爺你好聰明呀。”
盧文臉一紅,饒是從小村中無敵的他一下也沒頂住這生誇,矜持道:“你叫我盧文就行了。”
狗子點頭,“那,二當家不怕他們學嗎?”
盧文惆悵,“他說不怕。”
就是盧文怕。
這生意多好,就這麼乾下去,不出幾年,他們家就能成盧家村最有錢的人家,到時候盧福長大了,他就供盧福讀書,給他哥買牛買地,要是三哥真跑商跑成了,他還能跟著三哥出去,看看觀陽外的世界……
這方子要是彆人也有,那可就完了。
盧文也不自禁豎起耳朵,生怕他哥犯傻,真把方子賣了。
隻聽他大哥笑吟吟道:“買方子?好呀,你出多少錢?”
盧文的蔥油餅一下掉湯裡了。
他大哥,怎麼眼光這麼短?!
“哦?你真賣?”建陽的廚子也嚇了一跳。
“小老闆,彆聽他瞎說,你這方子是能傳代的!”有厚道人馬上提醒了,“可彆輕易賣了。”
建陽的廚子笑罵,“怎麼你不想要?”
那人道:“我更想學學這炒菜可有什麼竅門。”
這是個對麻辣燙興趣比較小的。
建陽的廚子道:“那你不想要買炒菜的方子?”
那人嘿嘿笑了,“小老闆都把鍋搬到這兒來了,想必也沒打算瞞著。”
盧家聽到的不由全看向盧栩,盧文更是看傻子似的看他大哥——怎麼樣,他就說吧!
盧栩:“是沒打算瞞著,隨便看,隨便學。”
這下那些廚子同行卻都苦笑了。
盧栩蹲大牢前他們還真有人跑來偷學過,就是沒趕上看的,隻來他鋪子看看那些鍋,也能猜個七七八八。
這一個多月他們也沒閒著,各回各家各想各法,造鍋,炒菜,每人都琢磨出了新菜。但壞也壞在盧栩壓根不藏著,誰都會的東西,也不那麼稀奇了。
他們思維還停留在蒸煮烤的慣性上,在炒菜時如何掌握火候,如何配菜,如何下料,如何保證口味上,隻能一點點琢磨。這一琢磨,就慢了,一慢,輸給同行,那就不夠有吸引力了。
觀陽的酒樓尤其深受其害,他們離得近,今天盧栩炒白菜,他們偷學了,剛仿個七七八八,盧栩又做什麼麻婆豆腐去了,纔回來的客人又跑了。
技不如人他們認了,但十七八歲個半大孩子,創造新菜就沒有瓶頸嗎?氣啊……
盧栩一腦袋菜譜,光是把他從前吃過的菜全複刻一遍也夠他用一輩子了,瓶頸還是有的食材有限,調料有限,需要經年累月練習的,像刀工這樣的基礎,他就遠遠不行。
他腦袋裡裝了美食山,彆人想撬幾塊石頭,他也不會太小氣,何況,廚藝和其他行當一樣,也是要適應環境,不斷改良的。同樣一道菜,每個人做出來味道都不一樣,想要把一道普通的菜做到人人誇好,隻有方子可不夠,那是要窮其一生來鑽研的。
他大伯比爺爺廚藝好,也許他將來也能比他大伯廚藝好呢?
盧栩:“你們想學什麼,我教你們就是了。”
同行們一聽,更鬱悶了。
聽聽,這叫什麼話?
再說了,這新鮮玩意兒纔有幾天,他們知道幾道菜?怎麼點?
點來點去有什麼菜還不是盧栩說了算,他們今天剛點完學完,明天盧栩一上新菜,那不是白忙?
外地的還好,觀陽酒樓的廚子臉都要成苦瓜了。
“二當家,你真心願意賣菜譜?不是戲耍咱們玩?”觀陽酒樓的老闆正經問。
盧栩:“嗯。”
“那咱們換個地方談吧!”
一行人全挪到觀陽酒樓的雅間裡,這一走,盧栩數了數,各地的廚子東家的,竟然有十七人之多,快把隆興郡各縣湊全了。
盧栩跟他們走,盧文叫狗子先頂他的活兒,他得跟過去看看,省得他大哥被這群人給騙了。
盧栩進了雅間才發現後麵墜著個尾巴,他們人多,座位不夠,盧文就搬個板凳坐他後麵了,趁大夥沒落座,盧文戳戳盧栩低聲道:“賣幾個炒菜方子就行了,麻辣燙的方子不能賣!”
盧栩直樂,問他,“賣哪個?”
盧文:“材料貴的!”
盧栩這下更樂了,孺子可教,他家弟弟果然聰明!“沒白在店裡幫忙!”
盧文哼一聲,不是很想搭理這個傻子大哥。
他大哥怎麼想的,盧文早看明白了,反正從做油條起,走的就是薄利多銷。看看他們那些客人,除了嘗新鮮的,大多都是普通百姓,大魚大肉的,他們就是做了,也不好賣。
既然他們不做,還不如把方子貴點兒賣給彆人。
盧文賤嗖嗖地和盧栩嘀咕,“大哥,方子你還是隻賣給外地人算了,萬一將來咱們也想開酒樓,咱們和他可是對手。”
他嘀咕的聲小,可屋子也不大,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臉色都十分精彩,觀陽酒樓的東家更是黑著臉重重咳嗽了一聲。
你們商量就不能背著點兒我們嗎?!
盧栩笑吟吟地讓大家不要擔心,“放心吧,我既然說了賣,自然會賣,隻要是我會做的菜,我都賣。”
眾人鬆口氣,寬寬心,看盧文的眼神就有點微妙了——這小孩怎麼回事?纔多大年紀,就會耍這種心眼了?
還是哥哥仗義,看人家,這胸襟,不愧是能當觀陽聯盟二當家的人,相貌,氣質,都坦坦蕩蕩!
“二當家想怎麼賣?”酒樓老闆咬咬牙,“一張方子五十兩如何?”
盧栩靦腆道:“其實我也不知道一張方子值多少錢,該怎麼估價。”
他朝眾人笑笑,笑得無比淳樸,“不如這樣,我給大夥方子,大夥算我入股,每年給我分紅如何?”
盧文眨巴眨巴眼,入股分紅?他消化一下,懂了——他哥這不是等同花方子雇人給他們打工嗎!
妙啊!
眾人笑容齊齊僵到臉上,表情比剛剛更加精彩。
他們安身立命,有些人還是傳了幾代人的老店,給他入股?!
呸,做夢!
他們再看盧栩,剛剛瞧著還仗義質樸的臉,越看越透著股子奸詐。果然啊,這麼年輕就能擠走船幫當上觀陽聯盟二當家,心黑啊!哼,小的精,大的更精,兄弟倆,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盧栩:這是一種先進的入股方式,叫作技術入股!
彆人:呸!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