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二代被迫從頭再來種田 090
長遠規劃(二更)
盧栩鋪子有人幫忙,
三嬸總算能回家收拾。
拆洗衣服,打掃家裡,收拾廚房,
倉庫……
她和小夏早出晚歸,靠三叔帶兩個小的,吃飽飯沒問題,想讓家裡和從前一樣乾淨整潔就難了。
她和小夏打掃兩天,總算讓家裡重新乾淨亮堂。
晨霧一散,
又是個大晴天,三嬸叫上小夏一起到親戚家幫忙縫被褥。
小夏他們一個堂伯家要嫁女兒。
三嬸掀簾子進門,
幾家妯娌都到了,
元蔓娘領著臘月和盧銳也來了,她們才坐下沒一會兒,四嬸帶著寒露也來了。
妯娌們坐到一起,
量尺寸,
塞棉花,縫被褥,
拉家常,一年到頭也就這一兩個月是輕鬆的。
“瞧這布多好,又紅又豔,
曉菊瞧你娘多捨得給你買。”
“哪兒啊,
這都是她跟蔓娘繡花,
自己賺的錢。”曉菊娘無不驕傲地說著,還從櫃子裡取出女兒的嫁衣給眾人看,
“你瞧瞧她繡這蓋頭,
這花多好看!我說再扯紅布做身嫁衣,
她非說包個紅邊就行了。”
“曉菊這是捨不得花你的錢!”
“哪是我的錢,
她繡花賺的都還沒花完呢。”曉菊娘更自豪了。
村裡一群小女孩跟元蔓娘和顏母學繡花,就數她家曉菊學得最快,彆人還繡帕子,她家曉菊就能繡大花了,“人家繡莊指明要我們曉菊繡的呢。”
“可不是,我們家小荷跟曉菊一塊兒學的,現在還繡手絹呢。”
“小荷繡的也好,我瞧她繡翠鳥,那翅膀,跟真的似的!”
有人順口問起元蔓娘,“蔓娘,她們出嫁的姑娘往後還能跟著你繡嗎?”
她問完,一屋子人就緊張了。曉菊更是緊緊盯著元蔓娘,大氣都不敢喘。
花同樣的功夫,用新繡法繡出來,價格比老繡法高兩三倍,沒幾個月,村裡的小姑娘靠刺繡也攢了不少錢。
憑這一手繡活,將來也是她們安身立命的本錢。
彆說曉菊這樣能給自己攢嫁妝的,就是隻能繡手帕的小姑娘,也沒少貼補家用。
若是元蔓娘想保密不讓繡了誰也不好多說什麼,畢竟新繡法是元蔓娘教的,圖樣大多也是她和顏母琢磨的。
她們想把手藝傳給自家人,自然是
聽說有些地方好繡娘有什麼手藝,都是傳媳不傳女的。
元蔓娘一怔,一時都沒想明白彆人為什麼會有此一問,“當然能呀!”
同輩的妯娌裡她年紀是最小的,有些嫂子比她大十多歲,猶如兩代人,平常在一起乾活她也不太敢說話,向來是大夥說什麼,她就乾什麼,被這麼多人盯著她有點羞澀,看見外側坐著好幾個跟她繡花的侄女星星眼望著她,又有點兒驕傲。
都是她的小徒弟呢!
今年她們繡花賺了錢,農閒又能繡花,各個都買了護手的油膏,現下天冷了,也沒一個凍手生瘡的,望著她們光滑白淨的手,元蔓娘心裡鼓鼓的。
她是女子,最是知道女子為人一世的不易,若這群孩子能因她多一門謀生的手藝,能把日子過得更好,她這輩子也算有所值了。
栩兒說得對,隻有人人有錢,他們才能賺錢,這些小姑娘們有錢了,才會買布,買油膏,她們賺錢了,家裡也才能捨得花錢,買油,買肉,大夥都有好日子,他們家雜貨鋪也才能開起來呀。
她希望更多的人都能繡花,更多的人能賺錢,希望有一天,他們村裡的小姑娘也能穿戴得起她們自己繡的花。
元蔓娘拉著她手笑道:“曉菊繡得已經比我還好了,往後繡了什麼先攢著,等你回孃家再一並帶給我。”
曉菊重重點頭,“嗯。”
聽元蔓娘這麼說,大夥兒都輕快起來,尤其是女兒快要說親出嫁的,一個個笑得合不攏嘴,當孃的誰不想女兒日子好,有這麼一項能賺錢的手藝,將來找婆家也能挑挑好的。
她們高興地又調侃起曉菊她娘來,“嫂子,你可虧啦,曉菊往後賺了錢都成彆人家的啦!”
曉菊娘笑道:“嗨!是是是,誰說不是,我恨不得把她拴腰帶上再戴個十年八年。”
曉菊害羞,藉口要給嬸嬸伯母倒茶,和寒露一同跑了。
妯娌們調侃,“是大姑娘了。”
“哎,要嫁人了,性子還是個小孩兒呢。”曉菊娘說著說著又有些惆悵,眼圈發紅。
四嬸給她遞手帕:“說著說著怎麼還要哭了,孩子瞧見了笑話!”
曉菊娘嗔怪道:“你說得輕巧,等你家寒露出嫁,我看你哭不哭。”
話音剛落,寒露的聲音隔著簾子傳來了:“我纔不嫁呢!”
說罷,她和曉菊兩手空空跑回屋,眼睛透著一股子興奮,寒露性子急,不待曉菊說話自己先劈裡啪啦說了:“大伯母你快去看看吧,大哥牽著一頭牛回來了!好大一頭!”
元蔓娘發怔:“牛?!”
曉菊道:“是牛,好些人在看呢!”
三叔、四叔一夥青壯正好趁暖和在河邊修碼頭,盧栩一下船就被圍了,眾人七手八腳幫忙把船拉上岸,趕牛下船,他們村可是好久沒見過牛了!
連在曬穀場曬太陽的老農都跑來看了,一個個摸著牛愛不釋手。
“瞧這骨架,真壯啊!”
“才成年,正是乾活時候呢!”
“栩娃,多少錢買的?”“在哪兒買的?縣裡牛市可是開了?”
盧栩一一作答,“縣裡牛市從北邊來了些人,有牛有騾有驢,聽他們說年前還會再來兩三批,這頭四十兩,有三十兩的,瘦了點兒,我怕不好養。”
一聽這價,有人心動了,也有人心死了,更有人邊羨慕邊調侃起盧栩來。
“就你家那點兒地還買頭牛?什麼時候把牛錢賺回來?”
“人家不能開荒嗎?栩娃一年不少用糧食呢!”
“他上城裡做買賣,舟娃上城裡念書,誰放啊?”
“這不是還有盧銳嗎!”
眾人鬨笑。
“要我說,栩娃你還不如買隻驢呢,還能牽到石磨那兒磨麵!”
盧栩也笑,見盧輝站在牛旁邊又是拍腿又是摸毛的,他湊過去問盧輝:“你會放嗎?”
盧輝:“會呀!”
他在朔州乾的就是運輜重的活兒,儘和牛羊騾馬打交道了。
盧輝看看牛,又看看盧栩,眼睛捨不得從牛身上離開,“你沒空我替你放,放心吧!”
盧栩道:“行,那你牽走吧,給你了。”
盧輝還在順牛毛,聽罷人傻了,“啊?”
盧栩:“本來就是給你家買的。”
這下,在場的全傻了,跑過來看牛的三嬸、小夏她們也傻了。
盧輝下意識鬆開牛繩,“給我家買的?不行不行!”
盧栩:“你就當替我養了吧,我家犁地時候找你借牛你不借我,還是你家犁地找我借牛我不借你?”
見三嬸來了,盧栩也不在河邊待著了,叫盧輝牽牛,趕緊回家搭牛棚去。
三叔也顧不上修碼頭,趕緊洗洗手追上,讓盧栩把牛牽回家去。
盧栩:“我不在家,盧舟不在家,我娘要繡花,誰喂牛,誰鏟糞?”
盧輝:“我……”
盧栩:“我家可天天有一堆小姑娘來學繡花。”
盧輝:“……”
他也到該談婚論嫁的年紀了,還真得避嫌。
進了三叔家門,再沒外人盧栩開始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先前我賣油條,麵是三嬸從家拿的,從頭到尾是三嬸做,我就管賣一賣,賺了錢按理本就該我們平分。”
元蔓娘也點頭。
三嬸:“哪能這麼算,怎麼做是你教的,麵錢也都給了,我還拿著工錢呢!”她要是跟盧栩平分那成什麼了?不是占小輩便宜嗎?
盧栩:“反正我一直是當三嬸入股的,還有你們,小夏、寒露、小文,等年底我給你們分銀子。”
小夏連連搖頭。
寒露眼唰地亮了,她繡花不行,見彆人繡花賺錢一直挺羨慕呢,沒想到峯迴路轉,大哥竟然要給她分錢!她樂陶陶拽跑了話題,“大哥,給我多少?”
四嬸瞪她一眼,寒露默默往小夏旁邊躲了躲,不過興奮是隱藏不住的——以大哥買牛的手筆,肯定不會少給!
盧栩:“你想要多少?”
寒露滿心打著小算盤,“三兩?”
四嬸訓她:“寒露!”
盧栩直樂,三兩差不多是寒露一個月工錢,她倒是一點兒都不貪心。
他鋪子每天進出多少錢,盧栩從來沒瞞過,尤其是寒露、盧文,經常幫他收錢,他每天賺多少,他們都大概有數,但寒露隻要三兩,在盧栩看來是相當相當直爽懂事又可愛的妹妹。
跟臘月撒嬌要三五文零花錢差不多。
盧栩豪邁道:“到時候給你個大紅包!”
寒露眼睛又圓了一點兒:“更大呀!”
四嬸聽不下去了,一抬眉,寒露聞絃音知雅意,嗖一下溜了,“我去幫爺爺奶奶看店!”
盧栩說回牛,“咱們傢什麼情況,咱們一家家數數,我家,我天天在縣裡,盧舟要讀書,臘月還小,盧銳不算。再說四叔家,寒露幫我做買賣,盧軒在縣裡當學徒,四叔四嬸還要管著爺爺奶奶的田。”
盧輝:“我回來了,爺爺奶奶田裡我來……”
盧栩打斷他:“再說你家,盧文不是下田的料,跟著我吧,三嬸、小夏也給我幫忙,你家田多,你和三叔還要管著小雨和盧福,你有三頭六臂嗎?”
盧輝不吭聲了。
“但是,又不能不種田。”盧栩感歎,“經過今年這麼一遭,我算看明白了,銀子也好,鋪子也好,一切順利時候都好,真到了缺糧時候,什麼都是虛的。隻有吃飽了,才能戰勝困難。”
這和他以前在的時代不同,生產力低下,沒有機械,一切生產,靠的就是人和土地。
在這樣的年代,真正能依賴的也隻有土地。
“手有餘糧,心頭不慌,所以咱們家還是要種田!”盧栩一拍手總結道,“綜上所述,咱們家以後還要開荒、買田、買山!”
家裡男人們紛紛點頭,點著點,好像哪裡不對,買山?!買什麼山?他們這兒到處是山,還買山?!
盧栩朝著遠處的大山無儘暢想,“這一片,種果樹,那一片,種木材,山腳圈起來散養雞鴨豬,將來就是後代再沒出息,賣果子賣柴賣木頭也能活下去!”
全家:“……”
理是這個理,但聽上去怎麼那麼彆扭呢?
哪有盼自己後代沒出息的!
作者有話要說:
盧·超有責任感·栩:好家長就要為後代計深遠!
家人:……
盧文:看吧,我就說大哥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