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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光京夏先婚後愛 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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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驟冷
令她沉迷火熱卻又通體生涼的眼睛……

坐進??熟悉的後座那一刻,
葉其珍忽然慶幸。

還好她剛在宿舍收拾了一番,沒有從考場素麵朝天直接出??來。

她散下長發梳理了一番,雲朵般淺打??幾道彎,
塗了唇膏提氣色,
還用了點香水。

是清甜的荔枝玫瑰味兒。

淺淡馨香包裹著,
葉其珍沒骨頭似地陷進??真皮座椅,
扭著身子看他。

“您怎麼來了呀?”

輕輕一句問??話轉了幾道彎兒,她自己??無知無覺,
卻一聽就是在撒嬌。

偏還抿著唇角細微的弧度,硬教自己??開心得不那麼明顯。

秦應忱被她逗笑了。

胸腔震出??幾聲悶笑,
他支額瞧著她,
嗓音磁啞得漫不經心:

“來接我們家??小學??霸放學??啊。”

葉其珍睜圓了眼睛,臉上肉眼可見地漫上緋紅,像顆荔枝熟透。

他這人真是——

撩風縱火一把好手??!分明是個管殺不管埋的主兒,心情好了就說些不著邊兒的哄人話。

實在可恨。葉其珍咬著唇,
悄悄橫了他一眼。

落在秦應忱眼中,卻是瀲灩水眸眼尾染著緋色,眼波含羞帶嗔。

粉唇自貝齒間釋出??彈作嫣紅,
像開到荼蘼的肥潤櫻瓣,
誘人采擷。

他目光尋著落點,
眸色幽深,
手??指不著痕跡地摩挲兩下,
輕叩真皮扶手??。

淺淡的清甜花果香纏綿縈繞在後座的空間裡,葉其珍莫名想??起了那個說不清道不明的早晨。

幾天沒見,卻像隔了千山萬水。心裡明知有些生疏,身子卻不由自主靠向他那邊。

葉其珍些許紛亂,麵上卻不顯,
靜靜望向窗外。

“餓了沒?”秦應忱忽然問??她。

葉其珍轉過頭來,一雙澄茶似的大眼睛眨了眨。

像在琢磨他的意??思,一時沒說話。

秦應忱:“帶你去吃飯。”

葉其珍點點頭,應了聲好。

車行的路線始終沒偏一毫。

她坐正身子等了半天,也沒聽見他吩咐汪鉞去哪。

想??來不管她回答什麼,秦應忱都是要帶她去吃飯的。

這人呐,還是這熟悉的霸道勁兒。

葉其珍轉頭望著窗外,鋥亮的玻璃卻映得她唇角微彎。

這一路開了很久,還趕上晚高峰堵車。

秦應忱桌板上攤著膝上型電腦,一刻不停地辦公,還架著眼鏡通了幾個電話。

葉其珍打??工人DNA躁動著,總覺得老闆工作她不該閒著,又說不出??找他要活乾的話。

揪著安全??帶,坐立難安的模樣,惹得秦應忱挑眉側目:

“座兒上有釘子?”

葉其珍一噎,那點愧疚瞬間散了,心安理得把自己??扔進??舒適的座椅,不去看他。

秦應忱輕笑一聲,打??開車載冰箱拿出??瓶斐濟水,塞到她手??裡。

“小孩兒考完試還得放兩天假呢。好好歇著,快到了。”

“噢。”葉其珍低頭握著瓶子。

耳朵尖紅著,不忘嗡出??一句“謝謝”。

等到邁巴赫七扭八拐鑽進??一道衚衕,天色已然擦黑。

霧沉沉黃昏裡,簷下一盞暖黃小燈照亮鴉青色雙扇木門。門口並無牌匾,隻有門上一隻金籠,插了支鮮嫩欲滴的粉白荷花。

很是雅緻。

聽見車聲,院門大敞,裡麵人迎出??來,像是專門等候著的。

“哥兒您來啦,二位裡邊兒請著。”

秦應忱朝來人一點頭,“唐叔久等了。”

“哎喲您客氣,還是老地方,都給您備好嘍。”

秦應忱說好。葉其珍落後他半步,走進??這方庭院。

青瓦簷角勾住最後一縷斜陽,將斑駁的光影碎金般灑在庭院中央的太??湖石上,石隙間攀著幾莖忍冬藤。

往裡去,路經一處水係,蓮形石台鋪得疏離錯落。

池塘碧水幽深,被幾尾大紅錦鯉翻騰得波光浮湧,像是要漫上來。

葉其珍微頓,小心覷著腳下,生怕不小心掉進??去。

前??頭的人有所察覺,到岸將手??臂一伸,虛蜷的大手??就到了她眼前??。

葉其珍一怔,抬手??搭了上去。

第一次掌心相觸,堅實磅礴的熾熱順著男人的掌紋,熔岩般燒灼她最柔嫩的手??心,燙得葉其珍心口一麻。

等上了岸便忙不迭撒手??,卻不料最後一步沒踩實,身子驟然向後歪去——

一聲驚呼還沒出??口,腰間霎時箍上一隻大手??,將她一把撈了回來!

葉其珍撞進??男人前??懷,驚魂未定地,對上他的眼睛。

隻見秦應忱臉色不大好看,眉心微折,像是不解:

“牽著都能摔?”

葉其珍嗓子發緊,不住地乾咽著,小聲解釋:

“不、不太習慣……”

不習慣牽手??,更不習慣像現在這樣,被他密密實實抱在懷裡。

葉其珍今日穿了條藕荷色蠶絲混棉連衣裙,布料單薄,隔不住丁點溫度。

男人身量高,寬大的手??掌正貼緊她胸下位置。

她有些癢,莫名燥熱,輕掙了下,卻一時沒有掙動。

晦暝暮色中,秦應忱眉峰微抬,嘴角揚起道若有似無的笑。

他手??上力道未減,輕附向她耳邊,慢條斯理道:

“那你可要好好習慣了。”

葉其珍癢得一縮,熱意??順著被他擦過的耳朵尖,瞬間將她侵占、蔓延。

餘光裡,唐叔側身候在前??方不遠不近處,周圍的侍應生也都眼觀鼻鼻觀心,站得靜悄悄。

她臉上的熱度,直到入座才稍稍退去。

他們的位置被安排在一處水榭雅間。

四麵軒窗,賞四時之景。

桌上也擺了新鮮芰荷,綠葉粉白蕖,含苞與盛放,皆錯落有致。

唐叔讓侍應生給兩人斟水淨手??,自己??先向秦應忱報了遍菜名。

“……添了時令芙蕖入菜,旁的食材都是您的口味。”

話落,目光在葉其珍臉上遊移一遭,又轉向秦應忱:

“姑娘可有什麼忌口啊?”

秦應忱向她看過來,葉其珍搖了搖頭。

他一個眼神??遞去,唐叔很快應聲。

僅這一個細節,葉其珍瞬間敏銳地感知到,這些人對於權力的審度與敬畏。

她自個兒的忌口,人家??請示的都是秦應忱。

葉其珍眼睫微垂,無聲擺弄著手??指。

荷香清繞,微妙的安靜中,響起低沉一聲輕笑。

“唐叔——”

秦應忱緩聲開口,嘴角淺淡揚著:

“這是我夫人。”

兩個人當場愣住了。

唐叔先反應過來,“哎喲”一聲笑得眸底都濕潤,驚喜不似作假,出??口便是一疊聲的溢美之詞,半句都不重樣。

隻可惜葉其珍這會兒懵得像掉進??了金鐘罩,再多漂亮話都打??著圈兒散了,耳朵裡隻剩下“嗡嗡”一片。

這是秦應忱第一次向外人介紹他們的關係。

她自己??聽了都渾身一緊、心裡發虛的關係。

“不知道您大喜,我這剛好前??兒新啟的兩壇桃花酒,這就端上來給您二位賀新婚!”

賀新婚……

這樣直白的詞,葉其珍第一次聽人對她說。

有些陌生,很不自在,她莫名臉上發熱,禮貌地微笑了下。

手??也無處安放地,攏了下頰側垂下來的一縷發絲。

秦應忱的視野裡,就是這樣一幅畫麵。

姑娘微微垂首,烏發在融融暮色裡泛著微光,指尖勾一縷挽至耳後,露出??白玉似的頸,襯得腮邊晶瑩粉透。

顏色更勝桌上芙蕖。

他忽然覺得,今兒食慾倒是不錯。

秦應忱不著痕跡斂了目光,又問??唐叔:“甜品有麼?”

他平素不食甜品,唐叔不會給他上。但葉其珍可能喜歡。

唐叔很快反應過來,認真詢問??葉其珍:

“哥兒不喜玫瑰,我就隻備了果子。有荔枝雪葩、櫻桃酥酪、鮮杏燉雪蓮子……夫人您看行嗎?”

葉其珍捏著絲質刺繡餐帕,聞言連連點頭。

等人都退下了,她心裡繃著的弦,卻還在錚錚作響——

他不喜歡玫瑰?

所以才換掉了她的玫瑰味精油浴球?

那她今天的香水味……

葉其珍臉色微白,眉心緊蹙。

“你再揪,荷花兒都被你拆了。”

秦應忱嗓音散漫響起,意??味不明的眼神??落在她手??中餐帕。

見她怔忡神??色,他好心多解釋了句:

“爺爺在任時候,唐叔他爸就是裡頭的廚師長,這些年??也算熟識,你不用有什麼顧慮。”

葉其珍堪堪回神??,吞吐著猶豫半晌,還是問??他:

“您……不喜歡玫瑰嗎?”

秦應忱像是意??外,眉梢微挑。

他未置可否,隻一抬下巴示意??桌上擺荷花的位置:

“有一回這兒擺了籃紅玫瑰花瓣,我讓撤下去了而已。”

葉其珍:“……”

不礙事的桌花都要駁人麵子撤掉,看來是相當不喜了。

怪不得唐叔記得這麼清楚。

“我……以後不用香水了。”免得再哪裡觸了他的忌諱。她試探著開口。

秦應忱又一揚眉看她,半晌,道了句“不必”。

他麵不改色,話卻散漫著,意??味不明:

“你很好聞。”

葉其珍一怔,血液莫名一湧,耳尖又泛了紅。

她垂眸避開對視,暗自腹誹,這人似乎也沒那麼討厭玫瑰。

唐叔小題大做了不是?

此刻的葉其珍還是低估了私廚主理人對於貴客喜惡的敏銳程度。

一道鵝肝用畢,她把兩重醬汁裡的山楂魚子醬蘸得乾淨,苦艾酒醬沒碰幾下。

不出??兩道菜的功夫,再上來的一道蝦子茭白,秦應忱盤中注的是苦瓜青檸醬汁,她的卻換成??了黑鬆露奶油醬。

葉其珍茫然看向秦應忱。

等人退出??去了,秦應忱問??她:“不喜歡?”

“不是,”葉其珍搖搖頭,環視四麵鏤空軒窗。

整座園子應是清了場,隻接待他們這一方水榭的客人。

曠寂夏夜裡,唯有此處人聲,伴著隱約的蛙鳥蟲鳴。

她下意??識放輕了聲音:

“我隻是覺得……在被注視。”

“你不喜歡被注視?”

雖是問??句,秦應忱尾音卻沉斂,更似篤定。

想??來也是,這姑娘一到開會人多時就憋不出??半句話的德性,他怎麼會不清楚?

“被注視,有什麼不好嗎?”他換了種問??法。

葉其珍聲音很輕,“可能在我看來,被注視,意??味著被審判吧。”

她半垂下頭,勺子撥弄著蝦仁,裹了一層綿密醬汁。

“被審判……”秦應忱嚼著字,忽地一勾唇——

“那又如何???”

四個字,竟令她聽出??了隱隱的桀驁。

葉其珍一怔,抬頭看他。

“你應該聽過一句話,且視他人之疑目如盞盞鬼火,大膽地去走你的夜路。人生太??長,審判過你的人或許不計其數。但真正值得你在意??審判結果的,其實寥寥無幾。”

他的語氣溫淡沉穩,潤物無聲卻鏗然有力,令人不自覺地信服。

葉其珍聽著,漸漸放下手??中的勺子。

“你去回看學??生時代,可能當時覺得老師的批評、表揚、同學??的評價、印象比天都重要。結果到頭來,重要的隻有你的高考成??績,能決定你未來的隻有你自己??。”

“現在也是一樣,對你的工作價值有評價權的隻有我、Michelle、鐘毓。至於其他人,是否在場、如何??看你,對你來說沒有半點兒實際意??義,不是嗎?”

秦應忱向來幽邃冷寂的一雙眼睛,此刻專注地凝視過來,漩渦般將她攫住,話裡也漸漸噙了溫和??的笑意??。

“甚至,將來你要是有了新去處,那麼包括我在內,CIN所有人對你的評判,都將毫無意??義,被你不屑一顧。到時候我再拿大說你兩句,你當即就能回我:那又如何???”

葉其珍噗地一聲,被他逗笑了。

不是之前??淺淡扯著嘴角的微笑,而是一雙水眸笑得彎起,小而整齊的珍珠齒一下子露出??八顆的笑。

梨花春水一池,清風明月滿軒。

秦應忱就這樣注視著她,眸光在水波燈影下微晃。

葉其珍仍笑著,眼底星河細閃。

她想??起來辦公室裡,認識的不認識的同事聊起秦總,提及最多的詞就是“人格魅力”。

他的好,甚至獨立於顯貴家??世背景之外,單作為他,受人景仰,被人追隨。

公子倜儻,卻是天生的領袖。

湖光搖曳,玉盞金箔中桃花清酒淡香靡靡。

很久之後,葉其珍回想??這一晚,才恍然意??識到——

人難免被生活的規訓削去棱角,而教她重新長出??棱角的人,卻是一生的可遇不可求。

隻是到那時,她的棱角卻不一定紮向誰了。

……

感應壁燈幽幽,絲縷注入昏暗。

房門闔緊,有“喀噠”上鎖聲,響在寂夜。

像悄然迸濺的火星,猝起燎原之勢。

分不清是她先勾住了他的手??,還是他先握上了她的腰——

秦應忱攥住人抵到牆邊,一手??虎口掐住她下頜,迫她仰起臉,重重吻了下去。另一手??微移,掌根貼緊她尾椎骨處,恣意??一揉。

葉其珍霎時渾身發軟,像自上而下被抽沒了骨頭,嗚咽一聲欲掙紮,卻被攔腰強勁一提。

下頜上的手??也緩緩收緊,她揚著頸,呼吸稀薄,撲閃著眼閉上又難耐地睜開,眸底沁出??水花。

像誤入陷阱的初生小鹿。

妄圖求饒,卻不知這樣的眼神??,隻會讓她被吞食得更加徹底。

秦應忱短暫地放開她的唇,看她指尖揪著他襯衫前??襟,急促地喘息,霧眸迷濛,水汪汪仰望著他。

“閉眼。”他沉聲施令。

喑啞粗糲,又燥熱火起,聽起來很凶。

葉其珍薄背輕顫,她沒有接過吻,下意??識聽他的話。乖順閉上眼睛,羽睫細微撲簌。

下一瞬,就是更加深入強悍的攻城略地。

葉其珍不知道,秦應忱的吻技算好還是不好。

若說好,他卻分明在生猛地吃,啃噬席捲她唇舌每一處,像要將她整個人吞吃入腹。

可若說不好……

神??思清明無幾,到處炸開火花,葉其珍被迫放棄了思考。

她不知他們吻了多久。

吻到她雙臂無力攀在他脖頸,吻到絲綿長裙在他手??裡皺如褶紙,吻到重重起伏的心口相抵相觸……

他驟然離開她的唇。

晦暝混沌中,隻有兩道交纏鉤繞的喘息,一聲重過一聲。

秦應忱抽出??手??,退開半步,拍拍她身後:

“去洗澡。”

頸上的大手??也撤開,葉其珍腿軟得險些一滑,好在扶住了牆。

門口到房間的路程今夜尤為漫長。

而身後那道灼灼視線,一直沒有移開。

葉其珍由內而外地燃燒。

臉上的潮紅,直到她仰躺到他的鵝絨枕上,纔有消退的跡象。

臥室裡亮著頂燈,光線柔白並不刺眼。

秦應忱的麵容卻籠在逆光裡,她晃然看不真切。

玉扇骨般的大手??已然自她脖頸而下,所過之處如春草焚山,灼燒泛紅。

葉其珍一顆心卻倏地微沉。

他半斂長眸居高臨下,深潭似的眼中墨色濃釅,卻依然水波不興。

描摹勾畫她的神??情、模樣,就像在把玩一件新拍得的瓷器。

哪裡有一絲動情的味道!

葉其珍後知後覺,剛才接吻時,他也是這樣的嗎?

她回憶不清,因為他讓她閉眼。

或許,他一直這樣高高在上,冷眼旁觀,看她失神??、失控、丟盔棄甲、成??為俘虜……

忽地被捏了一把,葉其珍陡然回神??,對上他微沉的視線。

像是對她走神??的懲罰。

葉其珍輕顫著,艱澀開口:

“能不能……把燈關掉?”

關了燈,她就能看不見這雙令她敬畏、令她無措、令她沉迷火熱卻又通體生涼的眼睛。

秦應忱眉心微蹙,拒絕得不假思索:

“你可以閉眼。”

閉眼……又是閉眼!

可她這會偏不想??聽話,被弄到最難耐時,也掙紮著睜眼。

不敢與他對視,就稍偏頭去看牆上的掛畫。

是位上世紀抽象主義畫家??的早期代表作,她曾在香港巴塞爾藝術展見過他的另一幅。

黑色粗線條濃墨闖入純白畫布,冷硬強勢,落在她水汽氤氳的眼底,漸漸失真彎曲,像被迫撐開了形狀。

蜿蜒不過須臾,黑色筆觸像失了耐心,陡然粗鋒橫貫,閃電般撕裂白色畫布。

葉其珍一聲驚叫——

她忍不住地掙紮起來,簌簌的脊背上冷汗大片地滲出??,再迅速紮進??月白真絲床褥。

筆鋒驟然斜出??,畫布黑白一片,歸於黯寂。

另一處,卻有無聲鋪灑的紅,血腥溢入鼻尖。

身上的重量陡然一掀,所有桎梏消失。葉其珍側身蜷緊,還在細簌地輕顫。

瀕死的寂靜中,隻有她難以平複的呼吸。

良久。

一道沉鬱緊繃的聲音劈進??裂隙:

“你睡你的。”

葉其珍聞聲抬頭,卻隻見到男人已披上睡袍的背影,從床邊大步出??了房門。

腳步聲深淺淩亂,像是走了很遠,要走到房子的另一頭,才重聲漸歇。

他這是……

走了?!

葉其珍倏地坐起,牽扯到痛處,眼前??又是一黑。

她怔怔斜坐在床上,無聲揪住被角。

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難道是她呼痛敗了興?可是他那實在太??大,鈍器開膛一樣的痛,她怎麼忍得住?

又或者是……

她低頭看身下,並不至於像命案現場一樣慘烈,隻是落在皎白絲緞上,像朵冶豔的紅玫瑰。

葉其珍心裡陡然浮起一個猜測:

他是不是……不喜歡處-女?

她在京城長大,這些年??來也聽過很多二代三??代子弟的花樣玩法。

有些人不喜歡生瓜蛋子,偏愛那些會侍弄、玩得開的美豔少-婦,甚至能養一銷-魂窟。

魏千雪說沒聽過他交女朋友,身邊也沒跟過人,她原以為他是如外表般矜冷自持潔身自好,卻忽略了另一種可能:

或許玩得太??花又薄情,伴侶從不固定……

她一顆心墜下冰麵,沉入湖底。

*

翌日上午,豔陽高挑。

月壇南街,秦應忱從一棟辦公樓裡出??來,與身後相送的人握手??,笑道了句“留步”。

行至院裡,汪鉞跟在他身後適時彙報:

“葉小姐上午請假,是去了醫院。”

秦應忱一頓,眉心微鎖:

“她怎麼了?”

“應該沒有大礙,隻是去做了檢查。”

汪鉞回答,上前??幾步開了車門,看向秦應忱的眼神??些許欲言又止。

秦應忱抬眼,“檢查什麼?”

“性-病八項。”

“……”

秦應忱上車的動作滯在了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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