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豪兒女裝窮逼我認罪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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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哲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小的絲絨盒子。
“這是顧城留給您的。”
我打開盒子。
裡麵不是什麼貴重的珠寶。
是一枚戒指。
樣式很舊了,是我當掉的那枚婚戒。
當年為了給他們湊學費,我把它當了。
後來日子好過了,我想去贖回來,當鋪卻說早就被人買走了。
原來是他。
戒指的內壁,刻著一行小字。
“吾母,吾愛。”
我的,我的愛。
10
我的手指開始發抖,怎麼也控製不住。
一些破碎的畫麵,像潮水一樣湧進我的腦子。
顧城小時候,最喜歡騎在我的脖子上,讓我帶他去看廟會。
他咯咯地笑,口水流了我一脖子。
“媽媽是我的大馬,要一直揹著我跑!”
顧盼小時候,最喜歡藏在我的長裙後麵,跟我玩捉迷藏。
她揪著我的衣角,奶聲奶氣地說。
“媽媽是我的大房子,要一直給我躲起來!”
大馬跑不動了。
大房子也塌了。
眼淚,一滴一滴,砸在了那枚冰冷的戒指上。
我好像,想起了一些事情。
也好像,又忘了一些事情。
我隻覺得胸口堵得厲害,喘不過氣。
那是我在法庭崩潰後,第一次哭。
為了一個已經想不起來長相的兒子。
也為了那個,再也回不去的家。
李哲默默地陪著我,什麼也冇說。
哭了很久,我累了。
我把戒指重新放回盒子裡,交給他。
“按照他的遺願,去辦吧。”
“那您……”
“我不去了。”
我站起身,走進屋子,關上了門。
我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顧城的葬禮,辦得很低調。
我冇有出席。
那天下著雨,我坐在窗前,看了一整天的雨。
雨滴打在玻璃上,像無數張流淚的臉。
顧盼給我打過一次電話。
她說:“媽,我哥走了。這個世界上,隻剩下我一個人了。”
她的聲音空洞又絕望。
“您能……跟我說句話嗎?一句就好。”
我握著話筒,張了張嘴。
我想說,盼盼,彆怕。
我想說,盼盼,好好活下去。
可最後,我什麼也說不出來。
我的聲帶好像鏽住了。
我教了一輩子書,教會了無數孩子說話。
卻教不會自己,如何對僅剩的女兒,說一句安慰。
電話最終被我掛斷了。
那之後,顧盼再也沒有聯絡過我。
李哲說,她出國了。
去了一個很遠很冷的國家,她說她想去那裡靜一靜。
我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這樣也好。
離得遠一些,或許就不會那麼痛了。
時間一天天過去。
春天走了,夏天來了。
我的記性時好時壞。
有時候,我會把護工錯認成王梅,嚇得直往後躲。
有時候,我會對著大海喊“小石頭”,把李哲叫過來,卻又忘了要跟他說什麼。
但我始終記得,我是一名老師。
療養院裡有幾個不識字的老人,我便教他們讀報。
一字一句,很有耐心。
他們都喜歡上我的課,說張老師真有學問。
我聽了就笑。
這是我這輩子,聽過最動聽的誇獎。
一天,李哲又來看我。
他帶來了一個不好的訊息。
“張老師,顧盼她……出事了。”
我抬頭看他。
“她怎麼了?”
“她所在的國家發生了雪崩,她去登山,失蹤了。”
雪崩。
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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