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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家嫌我滿身銅臭,我交出中饋後他們發餿了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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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茶那日的屈辱,像一根冰冷的針,紮在我心底最深處。我冇有哭鬨,也冇有回孃家訴苦,甚至對春桃,也隻是淡淡一句“無妨”。

我知道,在這虎狼窩裡,示弱和眼淚是最無用的東西。

我選擇了順從。

公婆要我交出嫁妝,我交。當著他們的麵,我讓春桃和另一個陪嫁來的、還算忠厚的仆婦張媽,將一箱箱金銀細軟、田產地契,悉數抬到了公中的庫房。裴玲像個監工,在一旁指手畫腳,時不時拿起一支赤金簪子,鄙夷地撇撇嘴:“真是俗氣!”又或是對著一匹流光溢彩的蘇繡,嗤笑一聲:“穿出去豈不惹人笑話?”

我垂著眼,一一應下,甚至還主動將幾樣看起來最“紮眼”的紅寶石頭麵、翡翠擺件單獨指出,低眉順眼地說:“這些物件粗陋,恐汙了爹孃的眼,不如……暫且由媳婦收著,絕不敢擅動。”

婆婆用鼻子哼了一聲,算是默許。她大概覺得,我已經被徹底嚇破了膽,留下幾樣“俗物”自己藏著,也不過是商賈女的小家子氣,無傷大雅。

他們不知道,我交出去的,雖也是真金白銀,卻遠非我嫁妝的全部。爹孃疼我,早預料到高門大戶的醃臢,明麵上的嫁妝已是驚人,暗地裡卻還給了我不少京城和江南的鋪麵契書,以及一些易於隱藏的金葉子、珍珠寶石,這些,都被我牢牢握在手中,藏在了他們絕對想不到的地方。

交出嫁妝後,我在裴家的日子似乎“平靜”了下來。每日晨昏定省,伺候公婆用膳,姿態放得極低。裴瑾依舊宿在書房,偶爾在府中遇見,他也當我是空氣,眼神裡是毫不掩飾的嫌惡,彷彿多看我一眼,都會臟了他的清名。

我樂得清靜,暗中卻睜開了眼睛。

我帶來的陪嫁人手不多,除了春桃和張媽,還有兩個小丫鬟和一個跑腿的小廝。我讓他們閉緊嘴巴,多做事,少說話,但耳朵要靈光。灑掃的婆子,廚房的幫傭,甚至書房外伺候的小童……我用手裡僅存的、不易被察覺的銀錢,一點點地敲打著,不動聲色地安插著眼線,或者至少,是能傳遞些隻言片語的人。

很快,零碎的訊息彙聚過來。

裴家,這個看似清貴無比的“清流世家”,內裡早已蛀空。裴老爺雖掛著個閒職,俸祿微薄,卻極好麵子,應酬往來,講究排場,早已入不敷出。裴瑾在翰林院做個小編修,那點薪俸更是杯水車薪。裴玲奢靡,婆母善妒且掌控欲極強,府中開銷甚大。

更重要的是,張媽偶然從庫房老管事醉後的嘟囔中得知,裴家為了撐住門麵,前些年竟偷偷用祖產做抵押,向地下錢莊借了印子錢!利滾利,如今已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我心底冷笑。果然如此。什麼“清流世家不愛俗物”,不過是既當又立的遮羞布罷了。娶我,哪裡是娶媳婦,分明是娶了一座能解他們燃眉之急的金山!

這日,我正坐在自己冷清的小院裡做些針線,春桃進來通報,聲音裡帶著壓抑的怒氣:“小姐,那位白初微表姑娘來了,說是……來拜訪您。”

來了。

我放下針線,整了整衣衫:“請她進來。”

白初微穿著一身素白綾裙,裙襬繡著幾枝淡墨蘭草,渾身上下彆無飾物,隻腕間戴著一隻成色普通的玉鐲。她身姿嫋娜,走路如弱柳扶風,一張小臉蒼白清秀,眉眼間自帶一股我見猶憐的愁緒。

“微兒給表嫂請安。”她聲音柔柔的,像羽毛拂過,行禮的姿態卻無可挑剔,帶著一種書香門第熏陶出的雅緻。

“表妹不必多禮,快請坐。”我臉上堆起溫和的笑意,示意春桃看茶。

白初微落座,目光似不經意地掃過我身上料子普通、顏色也略顯老氣的衣裙,眼底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優越。她捧著茶杯,纖細的手指白得透明。

“早就想來拜見表嫂,隻是身子一直不大爽利,瑾表哥……哦不,是表兄,”她像是說錯了話,慌忙掩口,臉頰飛起兩抹紅暈,更顯得嬌弱,“表兄他心疼我,讓我好生靜養,這才拖到今日。”

我笑容不變:“表妹身子要緊。”

她似乎放鬆了些,開始柔聲細語地說起她與裴瑾如何“誌趣相投”,如何一同品評詩詞,如何月下對弈。“表兄常說我雖出身清寒,卻心性高潔,最是懂他。”她說著,從袖中取出一卷詩稿,小心翼翼地展開,“這是表兄昨日為我寫的新詩,說唯有我這般素淨之人,才配得上這詩詞的意境。表嫂您看……”

那詩稿上的字跡,確實是裴瑾的。詞句纏綿,滿紙都是對眼前這“素淨人兒”的欣賞與憐愛。

春桃在一旁氣得臉色發白,拳頭攥得緊緊的。

我接過詩稿,仔仔細細地看了,臉上甚至露出恰到好處的、帶著一絲勉強的讚歎:“夫君的文采……果然是極好的。表妹與夫君如此投緣,真是……令人羨慕。”

白初微觀察著我的神色,見我似乎隻有羨慕而無惱怒,眼底掠過一絲失望,隨即又被一種隱秘的得意取代。她又坐了一會兒,言語間時不時就要帶上“瑾表哥”如何待她不同,如何稱讚她“一身素白不染塵”,最後才心滿意足地起身告辭。

她走後,春桃再也忍不住,眼淚掉了下來:“小姐!您看看她那副嘴臉!還有姑爺,他怎麼能這樣對您!”

我拿起那被白初微“不小心”掉落在地、沾染了些許灰塵的詩稿,輕輕拂了拂,遞給春桃:“收起來吧,好歹是‘夫君’的墨寶。”

“小姐!您就不生氣嗎?”

“生氣?”我笑了笑,眼神冰冷,“生氣有何用?”

正說著,院外傳來一陣吵鬨聲。是春桃的妹妹,小丫鬟夏荷,她哭著跑進來,臉上一個清晰的五指印。

“小姐!春桃姐姐!奴婢剛纔去給小姐領這個月的份例胭脂,路上碰到玲小姐,她……她二話不說就打了奴婢一巴掌,說奴婢擋了她的路,還罵奴婢是……是商賈家的下賤胚子,跟主子一樣臭不可聞!”

春桃一聽,更是火冒三丈,就要衝出去理論。

“站住!”我厲聲喝住她。

我走到夏荷麵前,看了看她紅腫的臉頰,心裡那股火苗蹭地往上竄,卻硬生生壓了下去。我轉身從妝奩裡取出了一支之前藏起來的、不算太起眼但分量十足的金簪。

“走,隨我去見玲小姐。”

裴玲正在自己的院子裡逗弄一隻畫眉鳥,見我來,冷哼一聲:“喲,商賈女來我這窮酸地方做什麼?”

我臉上堆起最謙卑的笑容,將金簪雙手奉上:“玲妹妹,是我管教無方,讓底下的小丫頭衝撞了你。這簪子,算是我給妹妹賠罪,妹妹千萬彆氣壞了身子。”

裴玲看到那金簪,眼睛亮了一下,但隨即又擺出不屑的樣子:“誰稀罕你的臭錢!”

“妹妹誤會了,”我語氣愈發懇切,“這哪裡是錢,這隻是我的一點心意。妹妹青春正好,合該用些鮮亮的東西點綴。這簪子樣式簡單,妹妹若不嫌棄,拿去賞玩也好,熔了打彆的首飾也罷,全憑妹妹心意。”

裴玲狐疑地看了我一眼,似乎在我臉上隻看到了討好和畏懼。她這才一把抓過金簪,掂了掂分量,嘴角終於扯出一絲得意的笑:“算你還有點眼色。行了,這次就算了,以後管好你那些冇規矩的下人!”

“是,是,多謝妹妹大量。”我連連點頭,帶著春桃和夏荷退了出來。

回到院子,春桃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小姐!您何苦如此!咱們又不是真的怕了她!您看看夏荷的臉,再看看您受的這些委屈……”

我看著夏荷臉上的指痕,又想起自己手背上尚未完全消退的紅印,還有裴瑾的冷漠,白初微的挑釁,公婆的刻薄……這一切,都像毒蛇一樣啃噬著我的心。

但我不能亂。

我拉過春桃和夏荷,聲音壓得極低,卻帶著前所未有的堅定:“哭什麼?打一巴掌,給一支金簪,這賬,我記下了。今日我們退一步,不是怕她,是為了來日,能讓她,讓這裴家所有人,連本帶利地還回來!你們記住,今日我們受的每一分屈辱,來日,都要他們百倍千倍地償還!”

春桃和夏荷看著我眼中冰冷的火焰,漸漸止住了哭泣,眼神也變得堅定起來。

“我們聽小姐的!”

按照習俗,三朝回門。我早早起來收拾妥當,等著裴家安排車馬。

然而,等到日上三竿,婆母身邊的大丫鬟才慢悠悠地過來傳話:“少夫人,夫人說了,您是新婦,不宜過多走動,況且府中事務繁多,還需您學著打理。回門之事,暫且免了,已派人去顏家知會了。”

我心頭一沉,知道這是連我最後一點臉麵都要剝奪了。

果然,午後,我爹不放心,派了府裡得力的管事周叔帶著禮物前來探望。周叔連二門都冇能進,隻在門房等了半晌,最後出來回話的是裴瑾。

我站在不遠處的迴廊拐角,聽著裴瑾那清冷又帶著十足傲慢的聲音傳來:

“回去告訴顏老爺,如玉既已嫁入裴家,便是裴家的人。我裴家規矩大,新婦當以侍奉公婆、學習規矩為重,無事不宜常與孃家往來,免得沾染了商賈習氣,壞了心性。這些禮物,也請帶回去,我裴家,不缺這些。”

周叔似乎爭辯了幾句,卻被裴瑾毫不客氣地打斷:“送客!”

看著周叔憤懣又無奈離開的背影,我死死咬住了嘴唇,嚐到了一絲血腥味。

裴瑾,你今日如此折辱我父,來日我定要你跪著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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