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說,燕州風大,冇人看得見我的疤 第6章
你便是我蕭澈的妻。”他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清晰。
我端起酒杯,與他交臂而飲。
辛辣的酒液滑入喉中,像一團火,燒得我五臟六腑都暖了起來。
那一夜,我們分榻而眠。
他睡在外間的軟榻上,隻留給我一句話:“明日一早啟程去燕州,早些休息。”
我躺在柔軟的床上,聽著外間傳來他平穩悠長的呼吸聲,一夜無眠。
第二日,天還未亮,我們就出發了。
一輛樸實無華的馬車,幾個精乾的親衛,便是我們全部的行裝。
我爹和沈妤他們,大概以為蕭澈會把我丟在上京的將軍府裡,任我自生自滅。他們絕不會想到,他真的會帶我離開。
馬車駛出城門的那一刻,我掀開車簾,回頭望了一眼。
高大的城牆,在晨曦中漸漸遠去,最後化作一個模糊的黑點。
彆了,上京。
彆了,那個愚蠢又天真的沈微。
從上京到燕州,路途遙遠,足足走了一個多月。
越往北走,天氣越是苦寒,景緻也越是荒涼。從江南的杏花春雨,到北地的朔風凜冽,彷彿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蕭澈大部分時間都騎馬走在車外,偶爾會進來陪我說幾句話。
他話不多,但總能精準地知道我需要什麼。
天冷了,他會讓人送來厚實的毛皮毯子。路上顛簸,他會吩咐車伕走得再穩一些。我吃不慣乾糧,他會親自去打獵,烤野味給我吃。
他的手藝意外的好,烤出來的兔子肉,外焦裡嫩,撒上些簡單的香料,就已經是人間美味。
我第一次見他笑,是在一個傍晚。
我們路過一片胡楊林,夕陽的餘暉將金色的樹葉染得像是在燃燒。
他靠在樹乾上,擦拭著他那柄從不離身的佩刀“驚鴻”,刀身映著晚霞,也映著他輪廓分明的側臉。
我看著他,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將軍,你……後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