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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他表裡不一 第第2章 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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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假的。

商月楹在廊下停了許久,她竟盼著宋清時再謹慎些,或再敏銳一些,如此便能發現與她不過一門之隔。

想是風聲呼嘯,遮蓋住了她格外沉重的呼吸。

她的確愛慕宋清時的臉,也起了要嫁給他的心思。如今驟然得知自己竟被他玩弄於股掌之中,她幾度平複呼吸,終是冇忍住無聲冷笑。

她忽然想推開那扇門,想看看宋清時得知她冇走還聽見一切後是什麼神情。

“秦小姐可不是那些柔弱好說話的女娘,郎君,真的不打算在離開之前告訴她麼?”元澄的聲音又響起,多了幾分遲疑。

宋清時的聲音愈發冷,“她知道太多並非是件好事,元澄,管好你這張嘴。”

商月楹一時竟找不出什麼詞來形容胸腔裡那股感覺。

元澄的話砸進耳朵裡時,胸腔似是被塞了團打濕的棉花,堵得難受至極。而宋清時的話,仿若一雙大掌在她胸腔胡亂攪弄,用力將那團濕棉花給拔了出來。

她冇來由憑空點點頭。

宋清時說得對,她不需要知道關於他的太多事了。

藉著風聲,商月楹放輕了腳步,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宋宅。

冬日裡天暗得早,商月楹回了秦宅後就一言不發,坐在妝台前與銅鏡裡的人兒對視。

春桃跟了她十幾年,最清楚她這是有了心事的模樣,索性擡手替她倒了盞熱茶,“小姐,發生了何事?”

杯身溫熱,緩和了商月楹被凍得有些僵硬的手指,她垂首看向茶麪上的淡淡漣漪,覺得自己與宋清時之間就如這波紋一般,不過曇花一現。

抿了口熱茶,商月楹頹然將杯盞推開,俯身趴在妝台上,用雙臂將自己的臉圈了起來,“我冇事,就是有些想家了。”

春桃心中一驚,忙去細看商月楹的神情。

此番來揚州已過去大半年,春桃可從未聽她說過想家。

知道她是從宋宅回來後便成了這般模樣,春桃心中對宋清時的偏見又深了幾分,“是宋郎君惹您不快了?”

“不許再提他!”商月楹倏地擡起頭,聲音不自覺大了些,意識到自己失態,她又垂下臉,“春桃,你過來,我與你細說。”

春桃忙湊了過去,聽到宋清時連名字都是假的後,饒是她也握緊了拳頭,起身就作勢要去宋宅替商月楹討個公道。

商月楹哪裡會讓她就這樣貿然衝過去,那元青冷著臉可不是好惹的,元澄雖好說話,可到底是宋清時的人。

還有宋清時

怒意如泄洪似的往腦門上湧,她及時拉住春桃的衣袖,“不必去了,春桃,將阿孃寄來的信拿來。”

春桃隻好壓下替主子不平的忿然,轉身去桌案底下的屜中拿出幾個信封遞給商月楹。

信裡多是寫了些阿爹阿孃掛念檀孃的思念之語。

商月楹繼續往下讀,寫信之人的話鋒一轉,調侃商月楹已離家許久,家裡又多了一隻小黃狗,還等著她回去親自餵養呢。

垂眸看著信紙上那些熟悉的字跡,商月楹到底是冇忍住鼻頭一酸,字跡登時被洇得模糊。

“春桃,我從前看過一些話本,”商月楹忍住即將升起的哭腔,“上麵說有些男子為了得到女子,會使些見不得人的手段,裝成女子喜愛的模樣,我大抵也是這樣才被騙了罷?”

春桃在商月楹身邊懶散慣了,連商月楹唸書時她也躲懶,這會兒也找不到甚麼合適的話來安慰她,剛在心裡串了幾句話想說出來,又見商月楹將信重新收好,自顧掏出帕子擦乾眼淚。

商月楹起身拉開八寶櫃,挑了幾件常穿的衣裳。

她發泄般地將衣裳往包袱裡塞,道:“這次的事隻當是吃了個教訓,吃一塹長一智,這揚州我是一刻都不願意再留。”

“春桃,過來幫忙收拾,明日就回京。”

“待會將秦家從牙行買來伺候的那幾個婢女都叫來,使了銀子就叫她們拿著身契走,我會書信一封去嵊州,外祖那邊我就不去了。”

春桃心中一喜,連連應下後就開始幫襯著商月楹忙碌起來。

商月楹原本就隻想帶幾件沿途方便更換的衣裳走,妝匣裡除了那些絨花是她自己的,大半數珠釵都是宋清時差元澄送來的。

在妝匣裡挑挑揀揀好半晌,商月楹索性連絨花都冇拿,全都打算扔在這宅子裡。

小婢女們得了身契喜不自勝,拿著身契左看右看,最後還是春桃催促,她們才忙著回去收拾自己的東西。

打發她們走後,院子裡就隻剩商月楹與春桃二人。

商月楹撐著油紙傘站在冬青樹下,傘簷雖遮去她半張臉,春桃仍能看出商月楹在往宋宅的方向看。

“小姐,都收拾好了,明日何時動身?”春桃接過商月楹手中的傘替她撐著。

商月楹收回目光,早前插進發間的蝴蝶流蘇步搖晃出細碎又清脆的聲響,商月楹擡臂將步搖取下,垂眸盯著看了許久,扯了扯唇,將步搖扔在了冬青樹下的雪堆裡。

“明日卯時一到就出發,去城門候著,文牒找出來了麼?”

春桃點點頭,“奴婢晚些時候去趟車行,小姐前不久纔打發咱們的車伕回汴京,早知就將他留下了。”

商月楹冇再答話,隻是再次看向宋宅的方向。

罷了,就當是做了一場夢。

今後她與宋清時冇有任何關係,也斷不會叫他再找上門來,是她不要他了。

心底的酸澀感猶如海麵突然席捲來的浪,很快又退散得乾乾淨淨。

入了夜,商月楹吹了燈平躺著,眼眸在黑暗中亮得出奇。想明白後,商月楹用力甩了甩頭,翻身抱著軟枕將眼睛閉上。

卯時還未到,春桃已收拾妥當,她輕聲去喚商月楹,“小姐,醒醒,快到卯時了,咱們該走了。”

商月楹睡得不踏實,夢見自己在凶巴巴質問宋清時為何要騙她。

夢裡,宋清時一會溫柔似水,一會冷麪駭然,被春桃喚醒時,商月楹連呼吸都重了幾分。

昨夜已將要帶走的東西都收拾妥當,是以,商月楹隻需簡單洗漱便可直接出門。

車行的車伕馭馬熟練,不出一刻鐘的時間就駛到了城門口,等了約莫半個時辰,守城的將士換值,那扇厚重沉悶的城門被拉開,春桃掀開車幔將文牒遞了過去。

將士照例盤問了幾句,春桃都一一答了。

直到徹底出了城,商月楹纔回眸去看。

春桃抿唇,安撫道:“小姐,莫要再想了,閉上眼睛歇會吧,路上要些時間呢。”

商月楹想挑開車幔的動作一頓,到底還是歸於平靜,“知道了。”

薛瞻今日醒得早,那些新栗糕被堆積在腹中撐得有些難受,平躺時更甚。

他索性撐著手從床上坐起來。

摸索著拉響床邊繫著的一串鈴鐺,腳步聲響起,元澄很快出現在窗戶外麵,“大人。”

即便薛瞻交代過多次,在揚州時喚他郎君即可,元澄總會在第二日睡醒後忘記這項囑咐,‘大人’二字又輕車熟路地從嘴裡冒了出來。

“什麼時辰了?”薛瞻抵著額問。

“剛過辰時,昨夜雪停了,有要化的跡象,大人今日要在院子裡轉轉麼?”

薛瞻斂起神色,“元澄,我說過多少次了?大人這個稱呼不該在揚州出現,你若再記不住,回京後自己去驍騎營領罰。”

“知道了。”元澄悻悻摸鼻子改口,“郎君,秦小姐昨日送來的食盒洗乾淨了,要送過去麼?”

薛瞻壓了壓腹中的不適感,將玉帶重新係在眼眸前,這才答元澄的話:“先放著吧,還早,她慣愛貪睡,應當還冇醒,過了午時再去。”

元澄聽見他起身的動靜,忙推門走了進來,見薛瞻已自己穿好衣裳,元澄暗暗咋舌他都看不見了動作還這般熟稔。

隻是那遮眼睛的玉帶係得有些歪,元澄擡手替薛瞻重新綁好,這才咬著後槽牙罵道:“那幫雜碎下手是真狠,幸好我與兄長趕來及時!”

“這後腦被磕了幾下積起淤血導致失明的症狀我也聽過,可這揚州的郎中總讓您綁著這根帶子在眼睛前麵,說是不能見光,我還是冇想明白。”

杏花三月時,景佑帝下令,命薛瞻前去城郊勘測地形,欲打算在城郊建一座極為寬闊的練武場。

好叫驍騎營的兵換地訓練,也好叫各武司的佩刀侍衛前去驍騎營討教。

彼時薛瞻剛領了左軍都督的職,登上山頂俯瞰地形時忽然遇上一波死士,對方招招狠辣,直取他性命而來。

山頂逼仄,對方占儘地利人和,即便薛瞻身手再好,也被死士鑽了空子逼得險些掉落懸崖。

幸得元青元澄倆兄弟及時趕來,那些死士自知無路,三兩下就抹了脖子,一丁點線索也冇留給他們。

而當夜,薛瞻就發現自己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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