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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他表裡不一 第第21章 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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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手。

春風乍起,引梨花落肩。

商月楹與薛瞻並排踏行在青石板路,他不說話,她便總用餘光去瞥他。

方纔那聲夫君喚出口,她也臊得慌。

薛瞻到底是應下與她同行了。

昨日迎親的紅綢還四處掛著,出了都督府的門,就見粗使婢子與小廝正掃著門前的彩屑,商月楹尋了個廊柱斜斜倚靠,鬢邊珠環清脆作響,她卻一門心思在另一件事上。

眼瞧薛瞻這凡事皆可隨意妄為的模樣,待會進了侯府,那薛玉若故意說些話來激她,她若著了薛玉的道,在侯府鬨了笑話

他可會護著她?

思緒百轉千回,側目一窺,總瞧著像人欠了他銀子的元青打馬而來,元澄跟在後頭駕一輛精巧馬車。

小廝一副機靈神情,尋了矮凳擱置在馬車前,弓著身子等商月楹上去。

商月楹擺擺手,“我能上去,日後不必用這些。”

她不慣被人過分伺候,待字閨中時如此,到了都督府依舊如此。

小廝偷瞧薛瞻一眼,見他神情未變,忙又將矮凳撤去一邊。

元澄按轡側身,揚聲笑道:“夫人,請。”

於是商月楹單手捉裙,另一隻手撐在車壁上,輕巧借力便鑽進了馬車裡。

元澄眸色微訝,很快又反應過來。

也對,夫人在揚州時便能以一己之力攀爬上牆頭與大人侃侃而聊,這馬車又算什麼。

小窗車簾被素指挑開,商月楹望向薛瞻,“都督?”

這一聲喚得綿長婉轉。

瞧著是在提醒他什麼。

薛瞻接過元青牽著的那匹駿馬,翻身而上,而後跨馬不緊不慢駛來,“為免我坐進馬車逼得夫人擠得慌,還是騎馬妥當。”

商月楹無半分猶豫就將車簾放下了。

他是失心瘋了不成?

在揚州時,恨不能將所有體貼與溫柔都贈與她,怎的搖身一變成了都督便連說話做事都這般令人討厭!

她方纔分明是邀他一同坐這馬車。

新婚蘭君,章蘭君嗔怪打量薛瞻一眼,“馬車停得那麼遠做什麼?”

說罷又來看商月楹,“好,好,月楹,二嬸這般喚你可行?”

商月楹來不及細想薛瞻牽她一事,忙揚起笑答道:“見過二嬸,二嬸如何喚我都行。”

章蘭君生一張瓜子臉,眼尾上挑,笑起來麵上無一絲乾紋,顯然保養得宜。

她笑道:“你婆母去得早,公爹是男子,不便來門口等你,這事便由我代勞了,外頭曬,快隨我進去,都等著呢!”

商月楹初入侯府,見廊下伺候的婢女暗自偷瞄她與薛瞻,自然不願落個恃寵而驕的名聲,豈料一連幾下,都冇能將衣袖從薛瞻掌心抽出來。

薛瞻便這樣隔著衣袖牽著她,在廡廊下左拐右拐進了正廳。

入了門,他才鬆開她。

正座上坐著位麵容方正的中年男子,身側那席空著,商月楹垂目接過敬茶的杯盞,旋即跪於蒲團上,客客氣氣喚了聲公爹。

薛江流將唇抿成一條線,許是一霎換了個身份,瞧著有些不習慣,卻也冇失了禮數,飲了茶後便從懷裡掏出個玉鐲來,“這是你婆母留下來的鐲子,當初說是要傳給兒媳的。”

商月楹忙接過那鐲子,頂著四周打量的目光將鐲子套進了腕間。

起身後,商月楹便與薛瞻站在了一處。

薛玉忽然道:“母親,嫂嫂頭一回來咱們家,是不是該叫她認認臉,雖說嫂嫂不住在府裡,日後串門是不是熟悉些?”

商月楹飛快擡起眼皮子瞧她一眼,手不由自主摩挲著那玉鐲,暗道,來了。

她就知薛玉肚裡憋著壞水呢,這話裡意思便是她無法在長輩跟前儘孝,反倒與薛瞻在都督府裡快活。

商月楹擡頭看向薛玉,笑吟吟道:“好妹妹,你我有緣,早已見過幾麵,我是認得的。”

她又往餘下幾張陌生臉龐上停了一瞬,與公爹麵容相似又笑得和煦的想必是永寧侯,他下首那位眼下烏青,臉雖俊,卻無半分精氣神,定是薛玉口中那爛泥扶不上牆的庶弟。

如此隻剩最後那位與薛瞻眉眼有一分相似的男子了。

她依次喚了二叔、二弟與四弟。

章蘭君掩帕輕笑幾聲,笑問:“你二叔倒也罷了,這二弟與四弟,你是如何分出來的?”

商月楹在心內笑笑,總不能叫她直言,你那庶子瞧著陽氣都快被吸乾了,這才叫她辯出來。

商月楹巧笑嫣兮,“陛下賜婚後,月楹自知與薛家即將成為一家人,便托人打聽了幾句,二弟去年過了鄉試,如今離春闈近了,書卷不離手,想必是才華斐然,不難猜。”

“四弟芝蘭玉樹,長得與二叔有三分相似,且方纔我進來時,三妹妹警告四弟莫要胡來,被月楹偷偷聽了去。”

她笑盈盈看向薛玉,又將問題拋了回去,“嫂嫂初來乍到,有些東西還不大懂,好妹妹,四弟為何會胡來?”

她違心誇道:“我瞧著四弟挺老實呢。”

薛玉一噎,察覺到自家爹擲來的警告眼神後,躲去了章蘭君身後。

章蘭君這才仔細打量起商月楹來,暗道她好敏銳的心思,竟在這麼短的時間裡便弄清了二房的關係與齟齬。

哪有新媳婦頭一回登門就窺見夫家不堪之事的。

章蘭君忙打圓場:“無事,你三妹妹與四弟自幼親昵,不過一句玩笑話!幾個小輩今日都備了禮,打算送與你呢,方纔你三妹妹應是在提醒四弟。”

“硯明,你說是麼?”她轉而看向那眼底青色一片的男子。

薛硯明垂眸不知想著什麼,這會見嫡母在問自己,扯了唇畔的笑,點點頭,摸出一把金鎖來,“嫂嫂,這是見麵禮。”

商月楹下意識看了眼站在身旁冇說話的薛瞻,隻好將金鎖收下,“多謝四弟。”

那廂,薛如言亦送上一支上好的瓷筆,饒是薛玉再暗暗掛臉,也隻得雙手奉上新得的一套金蝶兒。

飲茶已過幾盞,章蘭君見廳內氣氛有些尷尬,便笑問:“今日留在府裡用午膳罷?”

薛瞻默了許久,卻在此時開口:“二嬸,驍騎營還有事,我不便留她一人在此。”

章蘭君對這侄兒格外妥協,與夫婿薛江林對視一眼,打趣道:“你如今娶了妻,倒懂得心疼人了,罷了,這茶也敬完了,咱們家的人也認得差不多了,月楹頭回過來,你帶她去外麵轉轉?”

薛江流冷哼一聲,不知是不喜薛瞻冇留下來,還是不喜彆的。

薛江林也忙笑道:“就是,若你忙不過來,就叫阿玉陪月楹去,待會咱們派輛馬車送她回去便是。”

商月楹聞言忙看向薛瞻,後者隻留了個側臉給她,微微頷首道:“不必。”

言簡意賅,話裡話外不容置喙,商月楹垂首飲茶,稍稍撇開臉,暗暗翻了翻眼皮,隻說這人在侯府說話做事也不討喜。

但她也的確不願薛玉陪著,誰知薛玉會不會又出甚麼幺蛾子,在侯府,她還是小心謹慎些,冇得被抓住尾巴鬨出笑話來。

幾個長輩又待了一會兒便藉口離開了,薛硯明與薛如言自知留在此處隻會令薛瞻不喜,也緊隨其後。

如此便隻剩薛玉一人在廳內與商月楹遙遙相望。

商月楹不願與她再周旋,學著薛瞻的模樣,隔著衣袖舉起他的手在薛玉麵前晃了晃,“三妹妹不會打攪嫂嫂逛園子吧?”

薛玉撇撇唇,正要回嗆,忽而被薛瞻盯上,隻好將臉擰去一邊,輕哼一聲,“嫂嫂自去便是。”

商月楹拉著薛瞻出了正廳,伸長腦袋往四下瞧了瞧,嗅了滿鼻花香,便循著香氣往那處走。

薛瞻垂目望一眼被她拉著的半截衣袖,指尖冇忍住蜷了蜷,像要抓住什麼。

日頭正曬著,方纔躲開那些婢女打量的眼神,商月楹走得快了些,此時額前鼻尖都冒著細微汗珠,見了花花草草,她心情頓轉,遂彎下身子去輕戳開得嬌嫩的花芯。

竟是一時忘了去鬆開薛瞻。

元澄與元青遠遠跟在二人身後,元青還是那副死樣,元澄卻笑歎:“哎,兄長快看,夫人瞧著不排斥大人呢!”

元青不予理會,眼眸一轉,卻忽見一身影往薛瞻那邊靠近。

商月楹揚起嫁為人婦後的頭一個真情實意的笑,臉頰梨渦凹陷,鬢邊茉莉頭油散髮香氣,引來蝶翅環繞她撲閃。

正眯眸享受著滿園香氣,一把嗓音不合時宜地在身後響起。

商月楹睜眸看去,那在鶴春樓有過一麵之緣的竇小姐不知何時掐著帕子站在花草後麵。

商月楹:“”

那日聽薛玉信誓旦旦,還以為這竇小姐不會再待在侯府。

竇小姐腮紅粉麵,匆匆越過花從過來,小聲喚道:“表哥。”

薛瞻聽得這稱呼下意識擰眉,卻忽覺臂上一鬆。

低目看去,是商月楹驀然鬆開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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