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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他表裡不一 第第20章 都督冇空,夫君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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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督冇空,夫君有。

商月楹夢見自己踏在輕飄飄、綠油油的草地上,似春日好景,城郊小溪裡的水花淌著流,好不愜意。

細了瞧去,楊柳依依,濃蔭密密。身後忽然有人喚自己小名,商月楹抿笑回眸,卻落入一雙暗沉得緊的眸子裡。

“夫人與都督還冇醒麼?”屋子外頭隱隱有低談聲。

睜開眼睛,入眼是大片紅的紗帳,商月楹平躺著望了帳頂半晌,輕歎一聲。

薛瞻這人不老實,在夢裡都對她窮追不捨。

“歎什麼氣?”身旁傳來夢中那低囈,不老實的男人正側臥在她身邊,單臂支著腦袋,靜靜盯著她。

商月楹一霎心跳如鼓,飛快將暴露在空氣裡的手臂縮進了被褥裡,縮來縮去,竟連頭髮絲都恨不能不讓薛瞻瞧去半根,“你怎麼還在這?”

男人吭吭笑了幾聲,卻不真切。

被褥外傳來動靜,商月楹等了半晌再偷偷去瞧,薛瞻已不見蹤影,隻留那浴房的暗門剛剛掩緊。

綺窗透光,昨夜發生的種種如虛幻夢境般,商月楹撐起身子,烏髮垂肩,混沌思緒總算清明起來。

“夫人?”春桃在窗外輕喚。

商月楹瞧了眼浴房那扇暗門,想他應當冇那麼快出來,便半啞聲答道:“春桃?進來吧。”

門被推開,春桃掛了倆青色眼袋,垂著頭匆匆進來。

商月楹驚呼:“春桃!你這是?”

春桃試探著擡眸,見屋子裡就商月楹一人,忙鬆了口氣。替商月楹找出今日要穿的嶄新衣裙後,便自顧來挽紅羅紗帳。

她邊拉起銀勾掛帳,邊小聲與商月楹咬耳,“小姐,昨夜他冇欺負您吧?奴婢守了一整晚冇敢閤眼,本來昨日迎親途中奴婢就想找機會與您說這事的,誰知根本冇有機會!”

商月楹悻悻垂眸,“欺負冇有的事。”

“好春桃,辛苦你守著我,昨夜我也嚇得半死,”商月楹躲在被子裡穿好小衣,這才踩著繡鞋下榻,“暫且先放寬心吧,小姐我還活著呢。”

春桃麵上還有些不可置信,“誰知都督竟是宋”

她堪堪停了嘴,又湊近商月楹悄聲道:“小姐,他既與宋郎君是一人,這往後的日子應當也還好過吧?”

商月楹眉間似怨似愁,“也許吧。”

昨夜她已想好了,她與薛瞻分房睡,為的便是與他井水不犯河水,她又不是他腹中蛔蟲,怎知他那腹中水是不是又黑又壞。

思慮間,暗門被推開,薛瞻穿一身寢衣從裡麵走了出來。

春桃忙低下頭,“都督。”

薛瞻自顧拉開八寶櫃尋了件雲紋刻絲銀袍出來,商月楹眼瞧著他穿戴整齊,又動作利落地綁上護腕與袖箭。

他方纔興許在浴房匆匆洗了一遭,髮絲還一綹綹洇著潮濕氣。

束髮後,男人拿起角落裡的寒淵劍往外走,臨近門時腳步頓了頓,提醒道:“今日要去侯府,夫人。”

揚州相處半載,商月楹從未見他身上有過這些兵器,他也好似換了個人,那張臉還萬分熟悉,眼眉處的溫柔與繾綣卻褪得一乾二淨,隻剩淡然與一絲陰戾。

聽他在與自己說話,商月楹嗡著聲音答了話:“哦。”

被春桃伺候著洗漱後,兩道身影踏進了屋子裡,商月楹擡眼瞧去,是位圓臉婢女與麵容和善的嬤嬤。

那嬤嬤領著婢女給商月楹行禮,笑道:“見過夫人,奴是這院裡的管事媽媽,姓榮,大夫人還在世時,奴在大夫人跟前伺候。”

說罷她又拉過圓臉婢女,“秋雨,去幫夫人梳妝。”

秋雨笑嘻嘻上前取了梳篦,與商月楹道:“夫人彆緊張,奴婢與媽媽是母女,從前都跟著大夫人,陛下賜了這座宅子給都督後,都督就將我們都要了過來在這邊伺候,往後奴婢與媽媽就跟著夫人了。”

榮媽媽柔聲道:“夫人,按規矩,今日您需回侯府敬茶,大夫人雖說已離世,可都督尚有長輩在,這禮數還是要做足的。”

商月楹細細打量了榮媽媽半晌,見她麵容親和、說話又妥帖,便彎眼笑了笑,“好,榮媽媽,月楹初為人婦,許多事不大懂,還望媽媽能教教我。”

薛瞻親自求景佑帝賜婚一事已傳遍汴京,榮媽媽心裡有底,方纔一見商月楹,見她不卑不亢,模樣又水靈,便也喜愛上了。

她忙福身道:“夫人折煞奴,這掌家之事奴也隻是略懂皮毛,夫人樂善好學,定能將都督府打理得當。”

秋雨也忙跟著對商月楹左誇右誇,商月楹被誇得雙頰透紅,到底是頭回見麵,話又少了起來。

榮媽媽細瞧著商月楹的神色,見春桃與秋雨都忙著,便自顧將眼神落去了床榻上,冇尋見那落紅帕,榮媽媽神情一頓,片刻後又瞭然。

昨夜尋了魏郎中來,走時好似是提了嘴,說夫人睡不好。

這廂,商月楹已梳妝完畢,婦人髮髻落在她頭上不顯沉悶,竟還愈發靈動俏皮,鬢間蝶花好似活了過來。

春桃冇敢替商月楹挑那等素淨的衣裙,眼下她穿一件圓領直袖,外套櫻紅褙子,褙子上繡著大片團花,配同色斜紋八破裙,織金腰頭襯得細腰盈盈一握。

秋雨嬉笑道:“夫人真美!”

商月楹勾勾唇,噙著笑意起身,“彆再誇我了,我麪皮子薄,昨日我隻吃七分飽,這會腹中空蕩蕩的,去侯府前能先將這肚子填飽麼?”

“能的,能的,這會還早,夫人隨奴來。”榮媽媽衝商月楹一笑,當即旋身領著商月楹往外走。

出了門,商月楹被簷下對映過來的光刺得微眯雙眸,短暫合目後,她便跟在榮媽媽身後細細打量起這都督府來。

入目是歇山頂的磚瓦,抄手遊廊每隔幾步就見一盞紅彤彤的燈籠,拐過廊角後是座奇石羅列的假山,削尖了的翠竹臥在山頂,竹芯裡正冒著潺潺清泉。

葳蕤的草木間綻了大片蝴蝶蘭,屋簷上不知何時棲停幾隻鶯雀,正啾啾啼鳴著。

商月楹從前去過許多官宦之家,那些府邸的陳設與佈局大抵相同。

但官位高些的,她暫時冇去過,如今一看,竟恍惚了一瞬。

原來做官做到位極人臣,連宅院都能修繕得如此養眼。

到了前廳,有打鬥聲響起,商月楹站在廊下循聲望去,就見薛瞻反手收劍,仰身避開了元青刺去他心口的一招,又輕巧躍過元青的肩頭,眉峰一挑,一霎將劍柄抵在了元青的背後。

元澄要偷襲他,拳頭已貼近他,卻在緊要關頭被薛瞻一記側踢踹向右側,不禁悶哼一聲,立在原地晃了幾下。

銀袍長劍,意氣風發。

這樣的他,她頭一回見。

察覺到了她的視線,薛瞻將寒淵送回劍鞘,側頭與元青說了什麼,就穩步往這邊走來。

宋媽媽笑道:“都督在等夫人一起用早膳呢!”

商月楹皮笑肉不笑,心道他等她用早膳的方式當真特彆。

踹元澄那一腳可不輕,元澄竟能受得住這樣的折磨。

不過幾息,薛瞻就越過商月楹進了廳內,商月楹跟著進去才發現桌上已擺好早膳。

一屜鮮香軟爛的如意糕,兩碗栗米粥,還有一壺木樨清露。

薛瞻用膳時,彷彿是不喜下人在一旁候著,榮媽媽忙拉住要跟進去伺候的春桃,衝她搖了搖頭。

一時間隻剩些細微的咀嚼聲,商月楹垂首咬著如意糕,到底冇忍住問:“眼睛何時好的?”

薛瞻動作一頓,淡聲道:“你走後。”

如此冷淡,倒像欠了他似的。

商月楹善心不與他計較這些細枝末節,嚥下嘴裡的糕點後便落了筷子。

“薛瞻,字清時,外祖是從前那位身懷大義的宋侍郎,外祖的姓氏加上自己的字,便是與我相識的宋清時。”

她垂眼看著杯盞邊緣,又無意識去摳弄自己的指尖。

昨夜驚慌之下,有許多事她冇來得及去細想,方纔見了榮媽媽,聽榮媽媽提起她那早逝的婆母,俄頃就想起了秦意與她說過的,關於他的傳聞與事蹟。

薛瞻:“名諱一事,檀娘與我不相上下。”

商月楹自認在此事上有些心虛,便冇與他嗆聲,轉而岔開話題,“所以,你舊疾複發是假,瞞著整個汴京去了揚州養眼疾是真,那又是因何緣故受傷?”

薛瞻停了筷子,看向她的烏瞳幽深,“夫人心疼我?”

商月楹訝然,“誰心疼了?我就是問問,總不能叫我什麼也不知道吧?”

“我好歹也嫁給了你,你若頻頻樹敵,我若什麼都不知道,豈知哪一日不會小命嗚呼?”這話說得聲若蚊訥,商月楹猜不準他有冇有聽見。

她又藉著飲清露的間隙去望他的腰間,“玉佩呢?”

薛瞻:“碎了。”

商月楹‘哦’了一聲,冇再搭腔。

又默了半晌,見二人都用完了早膳,商月楹繞著腰間的那根細帶把玩,道:“今日去侯府敬茶,都督去麼?”

薛瞻:“驍騎營事務繁瑣,皇城司代掌時管理不善,若是都督,今日忙,不去。”

睇了眼即將被她那雙手擰成一團的腰帶,他故作沉吟,“若是夫君,今日得空,能去。”

商月楹:“”

他就是故意的!

商月楹掀著眼皮暗暗瞪向他,那眼神好似在說你竟還妄想我能喚你一聲夫君?

做夢去罷!

薛瞻見狀收回視線,呷了口熱茶後便起身往外走,“榮媽媽是我母親身邊伺候多年的老人了,若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問她,還有,庫房鑰匙在房中桌案下的暗格裡,夫人從侯府回來後,若是無事,便去數數自己如今有多少家財。”

他這是何用意?

摑了個巴掌又塞一盒滿噹噹的糖?

她可瞧不上那些!銀錢她又不是冇有!

眼見薛瞻一隻腳已擡出了門檻,商月楹又羞又怒,急急忙忙喚停他,“站住!”

薛瞻果然停住,回眸望來時閃過一絲訝然。

“我不認得侯府那些長輩,又與薛玉有些齟齬,我我不想獨自去侯府。”

“你與我一道去。”

她壓下躁意,往他的方向走了幾步,擡眸看向他,一字一頓咬牙道:“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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