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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願 第159章 逗逗你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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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乘望著屋外剩下的半棵樹搖搖欲墜,殘破的枝條在風中顫抖…...

他癟了個嘴,挑著眉頭悠悠地吐出二字:“賠錢。”

老縛白了他一眼,一腳索性踩在凳子上,側坐著身子,悠悠地仰脖:“賠我精炁。”

…...

這時間裡,少摯慢條斯理地放下杯子,還點了個頭,示意長乘續上。

陸沐炎和遲慕聲…...

顯然,完全僵在原地。

二人手中的動作滯在半空,茶水微微晃蕩,還濺出幾滴。

遲慕聲剛才還在逗趣兒呢,此刻的他,嘴巴微張,瞪圓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窗外那倒下的半截樹身,喉嚨裡像是卡住了刺,手扶著桌沿,呼吸急促了幾分。

空氣彷彿凝固了,隻有屋外狂風的呼嘯和樹葉打在窗欞上的“啪啪”聲打破寂靜。

桌上的燭火被風吹得搖曳不定,光影在幾人的臉上跳動,風卷著樹葉和塵土湧進來,落在桌上、地上,帶著一絲涼意和混亂的美感…...

艮塵微微扶額:“這樹怕是活了百年,縛師祖啊……”

他的聲音雖輕,卻像點燃了什麼,陸沐炎猛地回神,拍桌驚呼:“縛師祖,我出我出,從乘哥欠我的三百萬裡扣!您!您您您能教教我嗎!?”

長乘麵色一滯,驀然劃過一絲錯愣,這,這小炎,三百萬的事兒怎麼記到現在啊?

老縛倒是唇角勾著爽朗,柳眉一挑:“喲?女娃娃當真想學雷法?”

陸沐炎晶晶亮亮地眨著眼睛,重重地點了個頭:“嗯!”

老縛眸內閃過一絲探究,瞥了一眼少摯:“我倒是隱約聽到,你從前是這少摯的保鏢?”

顯然,她是故意在少摯麵前露了一手,想從他麵上看出什麼端倪。

但...他那一副處變不驚的模樣,像是完全沒放在眼裡。

無論這少摯是不是雷祖的轉世,也絕對隱藏了很大一部分實力,加之這女娃娃先前周身炙熱的異常…...

這二人,究竟是什麼路數…

陸沐炎倒沒注意少摯,也完全不懂老縛的心思,實在是這一幕太過震驚。

這可不是境內啊,這是活生生發生在眼前的事兒啊...

從前乘哥無論是漏出了點兒什麼,電視劇也看過不少,雖有震驚,也沒達到完全震撼的程度。

這…這...

壞了,怕是真能飛升當神仙...

她麵上交織著各種情緒,震驚之餘,又含著一絲往事重提的尷尬,摸了摸鼻尖,弱弱地開口:“小時候的事兒了都……算是個肉盾,隻能保得了自己的膘…...”

但她話音剛落呢,遲慕聲就急急舉手。

好了,他是徹底反應過來了!

遲慕聲的瞳色震驚地無以複加,忙得大喊:“我我我!!縛師祖,縛師祖!我不是保鏢,我什麼也不會!!”

突然,遲慕聲又連忙擺手:“不對,不對,我天資聰穎!我纔是保鏢!我今後就保您的膘!縛師祖!!”

聞言,陸沐炎擰著脖子,眼睛瞪的老大,不可置信地衝他喊道:“黃毛!你不是學隔空取物麼?你彆跟我爭!”

他興奮得難以自抑,在房間裡來回踱步,嘴裡不停地唸叨著:“不行不行,這招太帥了,我我我!!”

下一刻,遲慕聲猛的轉頭。

他大步向前,兩手一抓,興奮地晃著艮塵的肩膀:“艮塵,艮塵師兄!你是不是還有高招,快快,快來一手!”

說著,遲慕聲的眼睛亮得驚人,像是藏著兩顆燃燒的小太陽,目光灼灼,甚至麵上都染著激動的紅暈。

老縛頓時一臉黑線,這小子是個牆頭草啊?

“奶奶的,你小子擱這兒選菜呢?一邊兒玩去!”

話落,老縛抬手一揮!

隻見遲慕聲整個人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甩了出去!

他身體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直直地朝著廚房的方向飛去,雙臂還在胡亂揮舞,試圖抓住點什麼。

“砰——!”一聲悶響。

落地的一瞬,遲慕聲疼得齜牙咧嘴:“啊啊啊——!”

但眸內興奮的那抹精光,倒是越來越明顯了。

而與此同時,廚房裡大高炒菜的動靜明顯停了,頓了有兩秒。

下一刻,大高急急嚥了下喉嚨,頭也沒回,鏟子顛得飛起。

老縛收回手,臉上黑線倒是淡了幾分,瞥了眼遲慕聲那滑稽的模樣,哼了一聲,低罵道:“牆頭草還想站穩?摔明白了沒?”

艮塵失笑著搖了搖頭。

陸沐炎倒是直接拍桌爆笑:“哈哈哈哈,黃毛活該!”

遲慕聲狼狽地起身,麵上滿是抑製不住的興奮,倒是聰明,不過來了,揉著屁股往廚房走去:“嘶…哎喲...大高師兄啊,嘶...我來幫你做飯…...”

但一旁的艮塵聽著,倒是麵上透著好奇,轉身看向陸沐炎,眸內泛著笑意:“沐炎師弟,為何喚慕聲是…黃毛?”

陸沐炎往後悠悠地一靠,對著廚房努了個嘴,還翻了個白眼兒,語氣不悅道:“……他先喊我胖丫。”

就在這話落下的瞬間,艮塵微微錯愣。

眼前的少女靈動可愛,院內的統一製服在她身上顯得甚為寬鬆,長發隨意披散,發絲下露出的鎖骨在陰影中凹陷得明顯,纖細得有些過分,說不上勻稱,甚至帶著幾分清瘦的單薄。

艮塵輕擰著眉頭望她:“額...沐炎師弟若胖,這天下就沒有瘦子了。”

話音剛落,廚房裡突然飄出一聲冷不丁的“哈!”——遲慕聲那賤兮兮的嘲諷,像是故意要挑釁誰。

她沒應艮塵,起身往廚房走,皮笑肉不笑地來了一句:“嗬嗬,我去廚房給大高師兄幫忙。”

說著,她背影纖細挺直,徑直奔著廚房就去了,褲角大落落地掃過門檻,看來一場大戰在所難免。

窗外,風還未停。

斷枝殘葉不時被卷進來,落在磨得發亮的木地板上,沙沙作響,混著茶肆裡淡淡的茶香,氣氛既熱鬨又有些混亂。

艮塵笑著搖頭,轉頭看向老縛,語氣裡帶著點無奈:“縛師祖,看來慕聲的日子不好過,以後儘量不要揍他纔是,揍他另有人選。”

老縛倚著椅背,手裡隨意把玩著一隻青瓷茶杯,聞言,瞥了他一眼,眸內拾著輕蔑::“……說了多少遍,你雖然頂著個二十多歲的臉,但明明與我相識近一百年,非得湊什麼熱鬨叫縛師祖?”

艮塵麵色耿直,眨了眨眼:“不可亂了規矩。”

這話一出,老縛又是無語,

哼了一聲,白了他一眼

“......你就是個死心眼兒,上一世才會被那個姓季的和齊寰聯手坑死。”

艮塵聞言,倒是頓了頓。

他目光微沉,卻依舊平靜地回應:“縛師祖,你應當放了齊寰,我都不介意了,雷祖定不會放在心上,反而還耽誤了你。”

“嗯,我師父像你一樣站在我麵前的時候,我自會請罪。”

說著,老縛手指輕轉茶杯,快速地瞄過一眼少摯。

艮塵順著她的神色,眼神瞥過少摯,又低下頭,呷了口茶:“……也罷。”

化蛇許是被那突如其來的迅雷驚著,此刻正附在少摯的手心內,他好似絲毫沒聽見幾人的談話,指肚溫潤地拭著化蛇的腦袋,垂著眸子看它,眼神慵懶,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一時內,幾人無話...

燭火昏黃,窗外殘風卷著幾片枯葉飄進來,落在木地板上,發出輕微的沙沙聲。

老縛不死心,眯著眼兒打量著少摯,眼神透著一股審視的銳利,好像一定要從他身上挖出點什麼破綻來。

過了一會兒,她眸內顯著深邃,目光慢悠悠地移到化蛇身上。

那小家夥正蹭著少摯的手指,圓滾滾的腦袋歪著,黑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模樣可愛得緊。

她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才慢條斯理道:“這鳥兒倒挺機靈,是什麼品種?”

少摯聞言,唇角輕輕一勾,嗓內輕笑:“這可不是鳥兒。”

長乘正在泡茶的手微微一頓,又不動聲色地繼續著動作。

而艮塵其實早就對這化蛇好奇得不行,可少摯那副不冷不熱的態度總讓他不好開口。

此刻聽老縛提起,眸內明晃晃地勾起興趣,探身問道:“哦?此話怎講,不是會飛嗎?”

少摯悠悠地看著化蛇,語氣平淡卻帶著點揶揄:“人也會飛啊,人是鳥兒麼?”

艮塵一愣,隨即搖搖頭,爽朗地笑出聲:“哈哈,少摯師弟說得有理,那這小家夥……”

“我看啊,他是把這小家夥兒當親人了,所以不是鳥兒,是朋友,親眷。”

長乘慢悠悠地搶過話茬,眸內含笑喝了口茶,眼神暗暗看向少摯,透著一股警告的意味。

少摯倒是瞥過一眼長乘,眼角眉梢蕩著笑意。

緊接著,他仍是看向化蛇,薄唇勾著玩味的笑:“是呢,親眷,對麼化蛇?”

化蛇像是聽懂了似的,圓圓的小腦袋一歪,蹦了一下,黑亮的大眼眨了眨,又拿圓滾滾的身子去蹭少摯的指腹,親昵得像隻撒嬌的小貓。

燭光下,幾人的影子在牆上跳動,倒是映得這一幕多了幾分溫馨的意味。

艮塵聽著,眸內劃過一絲清明,顯然是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炯炯地點點頭:“化蛇?這名字倒是不錯,少摯師弟是個重感情的人。”

老縛盯著少摯,嘴唇抿了抿。

她像是又想說什麼,最終卻沒開口,隻是低頭把玩著茶杯。

屋內的氣氛微妙地沉寂了一瞬。

窗外風聲漸小,茶香愈發濃鬱,雖有一派祥和的意味,但...這幾人實在不是個熱鬨的性子。

廚房內的聲音嘈雜,聽不清楚是在說什麼,一時間,更能將這兒襯出幾分尷尬的氣氛。

長乘倒是率先起身,打破沉默,看向少摯,淺笑道:“少摯啊,隨我上樓瞧瞧?看看房間還缺什麼,明天去置辦點兒。”

不料,艮塵卻擺擺手,溫潤地笑著插話:“長乘兄長費心了,我已經替少摯師弟備齊了,明早就送過來。”

長乘笑容一僵...

嘖…艮塵不是最有眼力見兒的麼?顯然,長乘有些吃癟。

可他不甘心,又換了個話題:“哦……那我去給小寬紮幾針,順便帶少摯看看房間合不合適。”

誰知艮塵也站了起來,臉上露出幾分懊惱,擔憂道:“哎呀,是我不夠細心,應當去看看小寬師弟,可需要我幫什麼忙……?”

“…不不,不用!”

長乘語氣硬邦邦地打斷他,眉頭挑得實在尷尬。

少摯斜靠著椅背,似笑非笑地開口:“艮塵師兄呐,沒發現長乘兄長有話想單獨跟我說麼?”

艮塵一愣,劍眉下的眸子眨了眨,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是嗎?哦……哦哦,好的,你們去,開飯叫你們。”

說完,他還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耳朵尖都紅了幾分,活像個害羞的大男孩。

老縛看不下去了,神色複雜地瞅著艮塵,哼了一聲:“嘖….我說你死心眼你還不信,快坐下歇會兒吧,一天操不完的心。”

空氣中浮動著一股微妙的張力,既有樹葉的清香氣,也有幾人各懷心思的暗流。

長乘轉身往樓上走,看不清神情,隻是語速甚快,掩飾著尷尬:“嗬嗬,沒什麼,一些注意事項罷了,走吧。”

樓梯的木板“吱吱”地響著聲兒,拐角處二人的身影消失,留下艮塵與老縛靜坐於此…...

燭火被風吹得一跳,光影在臉上掠過,映著二人的眸子,彼此都心照不宣地對望一眼,倒沒言語。

想來,長乘定是也發現這少摯的異常了,所以想單獨試試他?

是了,若長乘能探出來…那便能完全確定了。

若是順利的話,無論這少摯有沒有覺醒,隻需要布陣引出雷祖全部的記憶就好了,院內眾人的心,就能徹底安穩下來了…...

這時間裡,二人剛踏入少摯的房門,長乘便忽然抬指,屋內瞬間升起一層無形的屏障,隔絕了外界的窺探。

還未及站得住腳,他就擰著眉頭,轉身急急出聲:“昊兒,既已入院,你不是也做好了要裝一裝的準備麼?”

“…...怎麼說話總是擦邊啊?”

話落,長乘緊盯著少摯看,滿臉費解,語氣裡透著幾分急躁。

少摯深邃的眸子裡閃著似笑非笑的光,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慢悠悠道:“逗逗你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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