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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願 第207章 望儘天涯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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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氣中扭曲的熱浪如烈焰退散,帶著淡淡水汽。

整個庭院如沐春風,透著一抹重生的清寧…...

天空卻暗藏殺機,烏雲如墨龍翻騰,雷聲隱隱滾動,似乎醞釀著一場滅地之劫…...

長乘深歎一口氣,望向半空,方纔舒緩的劍眉再次緊蹙,低聲道:“果真會來麼…...”

緊接著,長乘起身,眸如寒泉沉淵,透著一抹隱秘的憂慮:“我抱…”

話未言儘,長乘驀然一頓,眼神劃過一抹不自然的窘迫,輕咳一聲:“你將小炎抱回去吧,我去慕聲那兒看看。”

話落,他低眉看了眼陸沐炎,眸內透著濃烈的擔憂,暗暗附上一層神炁,無色輕柔。

半空中,雷聲湧動,如巨獸咆哮。

烏雲攪動如墨海翻騰,甚至隱隱透出一股旋渦趨勢……!

雲層詭異,眼下…不得不離開。

我隻去片刻,小炎大概不會這麼快醒來,應當問題不大…...

少摯聞言,垂眸瞥了眼陸沐炎,嘴角笑意若有若無,鳳眸閃過一絲寒星:“喲,蠃母司附著的這層炁,是不放心我呐。”

長乘揉了揉眉心,眸內無奈,低聲道:“...哎……我。”

“我隻是設個炁引跟隨,沒有彆的作用,怕小炎提前醒來,方便我立刻趕來。”

說著,他看向少摯,失笑著微微搖頭:“她太聰明,你那副佯裝解釋不清的懵懂模樣...可騙不了她哦。”

長乘頓了頓,續道:“…...小炎,真的很聰明。”

他又重複了一遍這話,眸內認真如磐,透著一抹隱秘的讚賞。

少摯聞言,來了興致,笑吟吟挑了個眉頭,眸內含著一抹戲謔的探究:“哦?離火竟能獲蠃母司如此謬讚?”

長乘目光深邃,低聲道:“昊兒,我隻能說…...你所看見的小炎,並不是她真實的性子。”

他的嗓音低沉,感概分明,眼角泛著柔和的欣賞:“她的堅強、聰明、隱忍、果敢、完全超乎你的想象。真正的她,連冥王都為之…...”

少摯眸內頓時一冷。

他嘴角嗤笑,眼底透著一股幽深,聲音陰沉,打斷長乘:“嗬嗬,冥燁為之什麼都白費,畢竟我的炎兒是石頭做的,捂不熱呢。”

似被長乘最後這半句話刺痛,少摯麵上透著一抹冰冷的嘲諷。

長乘嘴角一抽:“……走了。”

他眸底透著一抹無奈,轉身快步離去,透出幾分趕時間的匆忙。

少摯鳳眸寒星微閃,起身抱起陸沐炎,身形如孤鴻乘風,迅捷而優雅,朝她的庭院而去。

炙熱稍褪,半空雷雲暗藏。

夜風輕拂,柳枝搖曳,庭中槐樹新綠微顫,低訴幾分清寧…...

…...

月光如霜,透過窗欞灑下清輝,宛如素紗輕籠。

少摯抱著陸沐炎,步入她的庭院。

他步伐緩如清風,懷中的陸沐炎,嬌軀輕盈,如殘葉一般,脆弱而孤傲。

少摯低眸凝視她,鳳眸幽深如寒潭,藏下無儘波瀾。

他俊美的臉龐如冰玉生輝,透著一抹無人窺見的柔情,宛如月下孤鴻,淩厲無匹,卻暗藏一絲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溫潤…...

…...

明月不諳離恨苦,斜光到曉,望儘天涯路…...

他輕手將她置於床榻,動作溫柔,如春水拂柳,宛如護住一株瀕危的寒梅。

此刻,陸沐炎昏迷深重,膚白如凝脂,透著一抹病態的清冷。

她秀發淩亂如墨,七竅的血跡乾涸如梅,氣息離若遊絲,彷彿在烈焰煉獄的掙紮中沉入無儘深淵。

少摯垂眸,注視著她,眼底無波如淵,幽深不明,低聲道:“炎兒呐,我恰恰因為完全瞭解你,完全清楚你,所以我隻能選擇用從小接觸的方式。”

他嗓音低柔,含著一絲幾不可聞的無奈,輕笑一聲:“你的聰明、堅強、隱忍、果敢,實在太過炙熱。”

“炙熱到...但凡換個方式,任何一人,在任何情況下,都走不進你的內心呢。“

此刻,少摯喃喃後,輕笑一聲,唇角卻勾著一絲苦澀。

他心內複雜,看著她七竅處乾涸的血跡,鳳眸低垂,寒星微顫。

眸底,藏著一絲無人察覺的悸動,宛如月下寒潭,表麵平靜,深處卻暗潮洶湧...

心臟處,似有一縷莫名的痛覺悄然萌生,卻被他不留痕跡地掩蓋。

未曾察覺,亦不敢深究。

夜深靜臥百蟲絕,清月出嶺光入扉。

下一刻,少摯修長的手指輕勾起她臉龐淩亂的發絲,宛如清風拂柳,溫柔地往一側整理。

他動作輕緩,如月光流轉。

指尖,似不經意觸及她凝脂般的肌膚,微涼,卻透著一抹隱秘的溫熱。

他鳳眸微眯,透出一絲複雜的情愫,似溫柔,又似克製。

少摯掏出手帕,動作輕柔如春,緩緩擦拭她額間的汗液,手帕如素紗輕舞,映得她清冷的麵容泛起微光。

他的側顏如寒玉生輝,唇角笑意若有若無,眸內似戲謔,卻藏著一抹無人窺見的深情。

夜色深沉,庭院臥房溫馨如夢。

月光如紗,透過雕花窗欞,灑下清輝點點,宛如碎銀鋪地。

銅燈昏黃搖曳,映得床榻柔光流轉,牆角綠植新芽微顫,散發淡淡清香。

屋內靜謐如畫,唯有少摯輕柔的呼吸與陸沐炎微弱的氣息交織,溫馨中透著一抹清冷的孤寂。

明月不諳離恨苦,斜光到曉,望儘天涯路…...

…...

這邊,長乘剛至院落,心頭猛震!

他低喝:“什…?!”

長乘眸如寒泉爆燃,俊臉驟白,氣息如驚濤席捲,被眼前景象震懾!

院落上方,烏雲翻騰滾動,愈來愈惡劣!

最中心處的旋渦,如地獄開眼,透著一抹吞噬萬物的毀滅氣息!

老縛盤坐院落中央,凝神聚炁,如雷神降世!

她周身的雷電千絲萬縷,如銀蛇纏繞,炁點如星火閃爍,環繞不息。

此刻,老縛額間發絲輕拂於狂風,英氣的臉龐沉重如鐵,柳葉眸低垂,透著一抹神聖的肅穆,宛如雷霆化身,威嚴無匹!

她的氣息如驚濤席捲,雷光映得素衣獵獵,似九天雷皇,淩駕萬物,莊嚴而不可侵犯!

大高、小寬與艮塵靜默立於一角,氣息沉重如山。

遲慕聲躺於三人身旁,昏迷不醒,臉色蒼白如霜,燙傷的水泡仍在潰爛滲血,宛如烈焰焦木,氣息微弱如絲。

此刻,艮塵佈下天山遁,棕色炁罩層層包裹遲慕聲,宛如山嶽護體,沉穩堅韌,似要為他抵擋雷劫!

長乘低喝:“這…?!”

沒等長乘細問…...

眾人頭頂烏雲旋渦驟然凝出一個深邃黑點,宛如黑洞吞噬星光,內裡電光如鬼爪肆虐,透著一抹滅地之威!

雷光如白虹貫日,散發毀滅一切的狂暴氣息,似能將山嶽劈為齏粉,透著一抹令人窒息的恐怖!

雷劫醞釀,宛如九天神罰,震耳欲聾,似要將天地撕裂!

第一道雷劫凝聚!

“哢嚓——!”

第一道雷,如白虹貫日,直奔遲慕聲!

“天雷無妄!”

老縛驟喝,快速結印,周身雷炁如銀龍騰空,腳踏罡步,宛如九天雷皇舞太虛!

她畫卦如神,周身雷光如星河倒掛,結印如流雲行水,招式淩厲而華美,氣勢如雷霆萬鈞,震懾天地!

雷劫走勢驀地一轉!

雷線如被一隻無形的巨手牽引,直直奔向老縛!

白虹劈山,狂暴無匹!

雷光轟然劈中老縛,她身形僅微微一晃!

老縛素衣獵獵如旗,雷電如銀蛇纏身,炁罩如星光護體,眸如寒星爆燃,英氣的臉龐透著一抹沉重的堅韌!

她的氣息如驚濤微顫,額間汗珠如珠,嘴角緊抿,強壓下雷劫的衝擊!

傷勢雖輕,她卻透出一抹隱秘的疲憊,宛如雷皇初試鋒芒,尚能屹立不倒…...

老縛怒喝:“我最多七道,艮塵喊人!”

她嗓音如寒泉炸裂,透著一抹決然的威嚴,目如寒刃,直直射向天空,似要與雷劫抗衡到底!

長乘快步走向艮塵,眸內爆燃,透著焦急的震愕,低喝道:“且慢,先說說怎麼回事!”

艮塵聞言,急急頓步轉身,眸內驟亮如星,透著一抹心安的欣喜:“...長乘兄長!”

可下一刻,他眼神瞬間黯了下去…...

艮塵看了眼大高小寬,眸內沉重無力:“……縛師祖知道慕聲的身份了,不是自己猜的...”

艮塵頓了頓喉嚨,擠出一絲若不可聞的聲音:“是…...”

驟然,第二道雷劫落下!

雷光如白虹裂地,宛如天皇揮斧,撕裂夜幕!

老縛身形猛震,素衣裂開數道焦痕!

她柳葉眸內寒光微黯,臉上泛起蒼白,額間汗水如雨,嘴角滲出一絲血絲,氣息如驚濤起伏,雙臂微顫!

同一瞬間,小寬猛地擋在大高麵前,立刻搶過話頭!

他眸內飲血,身形猛顫,氣息如江河崩塌,透著一抹撕心裂肺的悔恨,嗓音急促如裂帛:“是我!是我說的!師父,是我,是我!”

而就在這時,大高輕推了下眼鏡,氣息沉穩微微一笑:“…師父,我。”

他杏眼平靜如湖,透著一抹決然無悔的坦誠,孤傲而無畏…...

長乘一愣。

身為蠃母山萬年司神的他,心內猛地一抽…...

長乘眼底微微泛紅,低聲應大高:“……是嗎。”

小寬胡亂擺手,焦急萬分,眼眸布滿血絲,透著一抹後悔莫及的絕望,似要為大高開脫,聲音斷續如裂弦:“…...師父,是我,我,我...”

緊接著,第三道雷劫落下!

雷光如銀虹貫地,狂暴天崩!

老縛身形劇震,素衣焦裂大片,雷電如銀蛇噬骨,炁罩如星光破碎!

她嘴角血絲淌落,氣息如驚濤亂湧,雙腿微屈,額間汗血交織,強撐下雷劫的衝擊,傷勢漸重,卻仍屹立如磐,咬牙低吼…..

電光撕裂邃空,照亮大片黑暗!

長乘臉上映著雷光,眉眼低垂,濃睫深邃,看向大高:“大高,你是個好孩子。”

他抬手,輕輕搭上大高的胳膊,嗓音低沉如泉,透著一抹珍稀的溫柔:“這最後兩道雷劫,你來抗吧。”

小寬身形一滯,驟然定在原地,難以置信:“...師父...?”

他的眼眸如鷹隼錯愣,氣息如江河驟凝,透著一抹撕心裂肺的震愕…...

大高聞言,眼底平靜,彆無二話,微微點頭:“好、好的。”

他仍是以前那副言聽計從的乖巧模樣,連半分遲疑都沒有,彷彿師父下達的命令,隻是今晚的飯多加幾盤豆角一般簡單…...

小寬猛喝:“大高師兄!?”

他拽著大高,嗓音嘶啞如裂帛:“大高師兄,求你,求求你…”

第四道雷劫落下!

雷光如白虹劈山,老縛身形猛晃!

她素衣焦黑如炭,雷電如銀龍鑽心,炁罩徹底崩碎!

柳葉眸光搖曳如殘燭,英氣的臉龐蒼白如雪,嘴角鮮血噴湧!

此刻,老縛低吼咬牙,雷炁微弱護身,傷勢沉重!

她的氣息如驚濤斷續,雙膝微屈,額間血汗交融,胸膛劇烈起伏,儼然就是在強撐著雷劫帶來的重創!

驀然,小寬直直跪下!

他眸內飲血,淚水不斷湧落,透著一抹絕望的懇求:“師父,我,我我我抗一道,行嗎…行嗎?”

“我一直在明裡暗裡的暗示大家,我,我應該扛一道啊,我…”

長乘絲毫未理會小寬的舉動,眼底平靜如湖,眼睫輕垂,輕聲道:“陳寬,大高與你相識十餘年,能完整說出的話,隻有我與你的名字。”

他嗓音柔和如泉,輕笑一聲,心內早已揪在一起:“….大高啊,你說出雷祖身份這句話時,定是語速流暢,吐字清晰吧?”

大高聞言,默默低下頭,抿了抿唇,耳垂微微泛紅。

長乘看向大高,眸內溫柔如春,透著極為珍稀的心疼:“你性子穩重,做事總思慮再三,即使再三後,仍要問過我的意見。”

說話間,長乘轉頭,低眉看向跪在地上的小寬。

他聲音低沉,輕聲問道:“陳寬,你可知大高為何會貿貿然地說出遲慕聲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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