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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願 第208章 一枕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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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寬聞言,抬頭,眼裡密佈血絲。

他眸內透著一股強烈的恐懼,呆楞看向長乘…...

…...

長乘猛然怒喝:“就是因為你!”

他嗓音如雷霆震空,透著一抹冷漠的怒意:“因為你總是明裡暗裡的暗示他人,他怕你提前說出來!他怕自己說到一半就被你搶了話頭!”

長乘眼角血絲密佈,心疼濃烈:“嗬嗬,這句話,大高定在心內練了無數遍…..”

…...

驟然,第五道雷劫落下!

雷光如銀虹裂地,狂暴如天崩地陷!

老縛身形劇顫,素衣儘化焦炭!

雷電如銀蛇噬魂,她柳葉眸光幾近熄滅,老縛臉上血色全無,嘴角鮮血如泉噴湧!

她氣息如驚濤崩裂,雙膝猛屈,額間血汗如瀑,胸膛塌陷!!

老縛再次低吼一聲,雷炁幾儘,搖搖欲墜,強撐不倒…...

萬鈞雷霆的電光下,小寬錯愣地盯著大高看,透著一抹絕望的崩潰。

大高一言不發,低下頭,看不清神情,可喉頭滾動,指尖微微在抖,宛如山嶽隱忍,透著一抹無言的沉重......

小寬淚水如瀑,隻張著唇,抑製不住的抖著…喉內,似被一隻大手死死掐緊,一字也發不出來…

長乘猛地拂衣,手指直指地上的遲慕聲:“大高的第一道雷劫,是還清點破雷祖身份之過!”

他怒到極點,眸內血紅,猛地指向小寬:“他的第二道雷劫,是還清對你的同門之恩!”

長乘眸內血絲如網,透著濃烈的心疼,死死盯住小寬,嗓音冷漠無情:“而你的雷劫,是今生都要活在自責中。”

驟然,小寬眸內閃過一絲光亮,顫聲道:“那…那下一世…”

長乘嗓音沉如殘風,透著一抹無情的決絕,冷聲道:“你們已糾纏四世,緣分徹底儘了,這一世後,徹底結束,你永遠也還不了他的情了…...”

“下一世,緣起性空,你們兩清…..”

這番話落,長乘似已抽乾最後一絲力氣,無力地垂下手。

…...

氣氛壓抑濃烈,一旁的艮塵眸內暗淡,透著一抹隱秘的悲痛,嗓音沉重如雷:“長乘兄長…那...大高師弟今日……”

第六道雷劫落下!

雷光如白虹滅地,老縛身形猛傾!

她眸內徹底黯淡,臉龐煞白如紙!

老縛雙膝跪地,額間血汗如雨,胸膛塌陷,肋骨斷裂,傷勢瀕危!

鮮血自嘴角噴湧,灑落焦土,宛如寒梅殞地…...

長乘轉身,看向強撐跪地的老縛,低聲道:“今日,大高必死無疑。”

艮塵聞言,俊朗的臉龐驟白如雪!

他眼眸錯愣,緊盯著長乘的神態,被他這抹看似淡然無情的決斷刺穿心臟…..

小寬身形猛的一晃,直直跌坐在地上,眸內一片死寂...!

長乘看向大高,眸內溫潤如春,眼眶微濕:“大高,做好準備了嗎?”

大高微微一笑:“是,師父。”

長乘率先拾步,背影透著一股強大而決絕的威儀:“隨為師來,助你少些痛苦。”

大高經過小寬,溫柔一笑:“小寬,要、要下雨了…快,快收豆角…...”

他嗓音低沉如泉,透著一抹隱秘的溫暖,杏眼平靜如湖。

話落,大高隨長乘的步子,往老縛走去,氣息沉穩如山,透著一抹決然無悔的坦誠,無畏而悲壯…...

…...

第七道雷劫落下。

老縛胸膛塌陷,肋骨儘斷,柳葉眸內徹底熄滅,雷炁全無。

她雙膝跪地,額間血汗如瀑,鮮血如泉噴湧,灑落焦土,素衣焦黑,冒出黑煙…...

老縛再也支撐不住了,直直摔倒,徹底昏死,鮮血灑地,染紅焦土…...

…...

天空仍在劇變……

第八道雷劫隱隱形成。

烏雲漩渦,如黑洞吞星,電光如鬼爪肆虐,雷聲透著一抹毀滅一切的狂暴,似要將天地化為齏粉,宛如滅地神罰!!

長乘喉內艱難,啞著嗓子低聲道:“...躺好,為師為你紮幾針。”

此刻,大高聽命躺好,長乘快速紮針,針尖如星光點綴。

但長乘的指尖,隱隱在顫,透著一抹隱秘的悲痛,心碎…...

第八道雷劫落下!

雷光如白虹滅地,直劈大高!

他身形猛震,眼鏡瞬間轟碎…...

大高白淨的臉龐驟然扭曲,周身血管,如網崩裂!

長乘蹲在大高身旁,看著大高原本明媚的杏眼。

那雙眼睛,如今血絲密佈,宛如赤網崩裂,眼鏡碎片如星散落…..

他的臉上,血管驟然密佈凸起,扭曲如無數蚯蚓攀爬。

麵板瞬間炸裂,似大地的裂縫,鮮血自口噴湧,宛如赤泉傾瀉。

炙烈的痛楚,如萬刀割身。

但大高圓圓的杏眸,仍一瞬不瞬地看著長乘,似要把師父深深刻入靈魂深處...

大高斷斷續續的聲音,透著一抹隱秘的溫暖:“…...師父,大高先化、化作微微、微風、春、春春雷、陣、陣雨…..明、明明年的豆角,肯肯、肯定更好吃了…...”

第九道雷劫落下!

大高眼球驀然震出!

下一刻,大高氣息斷絕,喉頭發出最後一聲低吟,頭顱直直歪倒。

焦土血泊中,大高白淨的臉龐徹底焦黑如炭,麵板完全撕裂,血肉模糊,身軀如枯木沉寂,被天罰碾碎所有生機。

鮮血,如瀑噴湧,染紅身下焦土,觸目驚心…...

…...

長乘低眸,一瞬不瞬地凝視大高,低聲道:“大高,下一世若能相遇,見為師不小心泄出真神之炁,莫再嚇出高燒了哦。”

他從嗓子裡擠出一抹苦笑:“嗬嗬,否則你這結巴的因果,為師又得再背一世呢…...”

話落,長乘眼底落下一地淚來,滴入焦土,悲涼刺骨。

大雨,傾盆而至。

雨幕如素紗垂落,衝刷焦土,地上老縛與大高的鮮血交融,化作赤溪,漸漸被雨水衝刷殆儘。

長乘抬手一揮,神炁如清風化幕,將淅瀝的雨絲隔絕在外。

他手上顫抖,附上大高的臉,神炁將視神經連線的眼球收回眼眶,低聲道:“…...大高,一枕明月。”

焦土濕潤,血泊漸淡,槐樹焦枝搖曳,庭院沉寂如墓......

…...

天空烏雲漸消,湧動的雲層緩緩平靜,露出點點星光。

雷霆餘韻消散,透著一抹清冷的寧靜。

悲哉人道異,一謝永銷亡。

…...

長乘起身,低垂著眼,掩住眸底輕泛的漣漪,嗓音不急不緩:“艮塵喚入殮師,我去整理大高遺物,小寬將老縛帶回去療傷。”

長乘話落,轉身拂衣,作勢要走。

他的一舉一動,仍顯得那麼灑脫悠閒,似乎剛剛隻是蹲下輕拂衣袖塵土一般,稀疏平常。

艮塵艱難啟唇:“長乘兄長…大高師弟的最後一麵,小寬師弟也不能參與整理嗎……”

長乘望向小寬,眸內沉靜如水,沒有絲毫溫度:“他是乾這個的麼?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去做。”

此刻的小寬,似已被另一種無形的雷劫劈中。

心臟,似被淩遲,被一柄尖刀攪弄,千刀萬剮,鑽心的疼…...

我知道,師父此番作為,是為我好,是為斬斷因果,大高師兄也是為我好……

都是為我好,都是希望我能好好活著…我,我隻能好好活著...

活著,享受雷罰…...

是…遵命…師父…...

小寬:“是…...”

他坐在地上,隻有聲音擠壓著傳來,眼神絲毫不敢看向大高的方向,下巴顫抖不止,眸底猩紅,絕望空洞,透著一抹悔恨的順從…...

艮塵嗡了嗡唇,眸底的震撼完全不掩,透著一股濃烈的心寒,不再說話了…...

…...

院外。

澹台月疏與澹台雲隱愣怔如木,定在焦枯槐樹陰影下。

這九道雷劫聲聲劈落院內,但每一下都如天皇震怒,似劈在二人心魂!

震得二人臉色齊齊驟白如紙,血脈凍結,魂魄欲散。

澹台月疏眸瞪如鈴,透著一抹撕心裂肺的驚恐,秀發濕透黏於額間,氣息急促。

澹台雲隱劍眉緊鎖如刀,透著一抹肝膽俱裂的駭然,衣衫被汗浸透,早已被雷劫的餘威碾碎心防。

一時間裡,二人鴉雀無聲,喉頭似被巨手掐緊,全無任何討論。

直至九道雷劫完全結束,天空烏雲漸散,星光微露...

二人方回神,宛如從煉獄驚醒!

月疏眸如寒星泣血,雲隱如深淵崩裂,彼此眼底儘是駭人驚恐,彷彿窺到地獄之門敞開!

二人眼神對視間,默契如電,迅疾轉身!

半句不敢言!

下一刻,二人身形如幽貓掠風,宛如驚鳥逃巢,消失於夜幕,半步都沒停…...

…...

此間天地,濕潤的焦土散發清新的泥香。

雨勢漸小,逐漸轉靜,槐樹的焦枝落下墜珠,濕潤焦土。

庭院血跡儘散,恢複了以往的寧靜平和,寂靜如畫。

夜風輕拂,柳條搖曳如舞,美好沉靜,似完全未曾經曆雷劫的狂暴。

柳條搖曳如紗,溪水清波蕩漾,映著點點碎光…...

…...

陸沐炎的臥房,雨絲剛過,月光漸漸漫出銀霜,透過雕花窗欞灑下清輝,宛如素紗輕籠。

銅燈昏黃搖曳,映得床榻柔光流轉,牆角綠植新芽微顫,散發淡淡清香。

屋內溫馨如夢,靜謐中透著一抹清冷的孤寂,似雷劫後的寧靜港灣。

少摯坐於床邊,長睫低垂,宛如寒星遮月,輕眨了下眼睛,低聲道:“是嗎…來世若能做隻鳥兒,便護著他些。”

他嗓音低柔如清泉,透著一抹隱秘的歎息,鳳眸幽深如淵,藏著一絲無人窺見的惋惜。

忽地,床上的陸沐炎胡亂地喃喃應了一句:“恩…什麼...?”

她嗓音微弱,氣息若遊絲,透著一抹昏迷中的迷茫,眸子微睜,帶著一絲懵懂的疑惑。

少摯聞言,眸底暗暗抹去情緒,轉而一亮,宛如寒星點燃,攥著眉心,欣喜溫言:“炎兒,醒了?”

他嗓音透著一抹隱秘的激動,鳳眸如星火複燃,似在烈焰煉獄後覓得一線生機,焦急分明。

卻在這溫柔之下,眼底藏著一絲無人窺見的算計,宛如深潭暗潮,洶湧而隱晦…...

陸沐炎氣息微弱,眸子迷霧彌漫,透著一抹虛弱的困惑,掙紮著低聲道:“我…我又破關了嗎?”

少摯低垂長睫,鳳眸含著化不開的擔憂,輕輕點頭,嗓音低沉如清泉:“是啊,炎兒實在厲害,這才入學一日,就有如此效果…”

他頓了頓,唇角微揚,續道:“這院內事跡碑,定能為你撰寫。”

他的語氣,依舊是那麼地溫柔如風,卻暗藏一絲試探。

眼底的擔憂似真似偽,含著為陸沐炎的苦難而痛,實則悄然引導她的思緒…...

陸沐炎皺眉,氣息微顫,低聲道:“嗯…我...我倒沒想過這些,隻是…我感覺好疼,現在剛緩解幾分...”

她清冷的眸子閃過一絲痛楚,雙手不自覺攥緊被角,指節泛白,透著一抹隱忍的脆弱。

少摯眸光微沉,似被她的痛楚刺痛,修長的指節不自主輕顫一下,心底泛起一絲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波瀾...

少摯頓了頓,眸光漸漸露出一絲絕情。

終於,他還是低聲道:“炎兒,你昏了半日,現在來不及多做解釋…我隻問你一句,你可願信我?”

有些話引,一旦挑起,便是…...開弓沒有回頭箭。

陸沐炎一愣,眸子微睜,透著一抹懵懂的疑惑,:“…...嗯”

下一刻,她不假思索,輕輕點頭。

陸沐炎動作微弱,卻堅定無疑,宛如寒梅迎風,透著一抹純真的信賴。

少摯將她的動作看在眼裡,眸底溫柔,唇角輕勾。

驀地,他猛然抬手。

突然,陸沐炎隻感覺周身有一股清炁,如春泉淌玉,溫潤彌漫。

這感覺…就像是身體本身被誰裹上了一層保護膜,這層膜,此刻似乎不留痕跡地挪至她一旁的床榻。

又像是...隱秘地轉移了誰佈下的一股未知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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