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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願 第266章 坎宮,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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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刻,若火紅袍袖口翻飛,猛地狂撓了幾下頭發:“我就說…...”

若火怒喝一句:“誰他媽能接受啊?!”

這一聲兒,似要把對命運所有的狂怒發泄出去。

他聲音哽咽,滿是頹廢與無力。

若火作勢要掏口袋,似要尋覓什麼,但沒摸著,隨即啐了一口:“媽的,又想起那糖人的味兒了。”

“你要是沒死,我還非得問問,那糖人到底是誰做的?”

他說著,擺了擺手,語氣滿是疲累:“唉呀,誰做也不重要了。”

“火大了,賊他媽苦,這行他乾不長。”

他閉目,頭往後猛地一靠,頹然靠在碑上,發出“咚”地一聲沉悶。

陽光灑在臉上,額間汗珠滑落,紅袍在陽光中如血般鮮豔。

他獨眼緊閉,嘴角的笑意漸漸消散,透著無儘的疲憊與悵然…...

…...

驀然,艮塵沉聲開口:“糖人,我做的。”

他的聲音低沉而平靜,濃霧環繞。

火把的光芒映得他麵龐冷峻,眼中卻閃過一絲柔和。

若火猛地睜眼,獨眼瞪圓,下意識環顧四周,紅袍一震,語氣急促:“啥?!”

他猛然轉頭,死死盯著艮塵的臉,眼中透著警覺與不可置信!

艮塵仍低頭,似看不見他,唯有語氣沉穩:“若火,我知道是你。”

他眉頭微蹙,目光劃過若火,投向碑身,似在感知某種無形的聯係:“從你說“我也有今天”開始,不知怎的,我能聽到你說話。”

若火愣在原地,獨眼瞪得滾圓!

下一刻,他環顧四周,眼神驟然警覺,急急道:“我我,我我坐在陰陽碑這兒!我其實能看到你!我們離宮全體人員都能看到你們,從昨晚開始你們進院子開始就能看到!”

他身形一頓,轉著頭,四顧陰陽碑:“是不是因為我們現在一同坐在陰陽碑這兒?”

緊接著,未等艮塵反應,若火身體繃緊,語氣更急:“不不不不,不重要了,現在當務之急是!”

他繃直身子,絲毫不敢動,生怕打破這微妙的聯係,深吸一口氣,急喊:“你們艮宮全體入了陰陽碑!”

若火聲音嘶啞,帶著不容置疑的急切,陽光映得他麵龐堅毅而焦急!

艮塵聞言,身體一頓,眼中閃過一絲震動,濃霧中的麵龐微微僵硬…...

若火完全不敢輕舉妄動,繃著身子,快速道:“就是你身邊這碑!”

“我們所見的字跟你們字字相反,是為陽刻——道絕西崖外,心迷九重天,入者三日魂離。”

“離宮所有人都能看到你們,你們所看到的村子和我們完全不一樣!”

“身處陽刻安全,若陰刻…三日解不開,艮宮都會死!”

“解碑,需陰陽兩重互換,反者道之動!”

他一口氣將嘬哥的話複述,語氣急促,喘著粗氣,額間汗珠如雨,急道:“聽到了嗎,聽到了嗎?哪裡沒聽清我再複述!”

若火聲音顫抖,眼中滿是焦急,紅袍在陽光中微微顫動,卻仍保持著繃直身子的姿勢,絲毫不敢動。

艮塵二話不說,端坐不動,迅捷抬手!

棕色炁流驀地從指尖迸出!

若火完全不知艮塵在做什麼,急的大喊:“艮塵,聽到了嗎!!”

艮塵虛空指劃,地麵緩緩顯出字跡,字型深邃,帶著沉重的力量,一字不落。

他落炁,盯著地上的字,眸色一沉,低聲道:“全記下了。”

艮塵聲音冷靜,眼中閃過一絲清晰的決然。

濃霧仍在環繞,但手上的火把,頑強躍動。

若火聞言,頓時鬆了口氣。

他身體一軟,靠回石碑,喃喃:“媽的...”

氣氛突然安靜。

…….

空氣死寂間,陽光灑在若火臉上,他微微閉眼,重重吸了口氣,吐了出來,額間汗珠順著喉結,緩緩滑落。

他獨眼微睜,嘴角勾起一抹釋然的笑。

艮塵坐在石碑另一側,眼睫微垂,死盯著地麵上的字,一言不發。

濃霧彌漫,恍惚…...

…...

巽宮與兌宮弟子急急後撤,腳步踉蹌,紫袍與青袍在濃霧中若隱若現,沾滿血汙與毒液,散發刺鼻惡臭。

傷者呻吟,火把搖曳,映得一張張麵龐蒼白而疲憊。

白兌領頭,紫袍獵獵,寒星般的眼眸透著悲痛與決然,手中長劍緊握,炁流不絕,護住隊伍。

繩直緊隨,青袍廣袖輕擺,翠綠玉冠泛著微光,目光如風,掃視四周,似在提防未知的威脅。

柳無遮斷後,柳枝軟劍揮舞,斬斷零星毒蟲;

晏清畫符護住傷者,符光暗淡;

縈絲、花映簾、綠春、青律皆一言不發,麵色悲痛,照護周圍傷者。

石聽禪木魚不停震動,眼中透著悲憫。

隊伍在霧中跋涉,氣息漸亂,仿若一群孤魂,逃離地獄的追擊。

霧氣更濃,古木低鳴,澗水如泣,哀牢山如沉默的巨獸,注視著這支傷痕累累的隊伍…...

…...

巽宮、兌宮終於抵達最開始的駐地——磨盤霧澗,霧隱石橋。

溪水清寒,霧氣繚繞,藥草的清苦氣味與溪水的腥氣交織,透著詭異的寧靜。

坎宮部分弟子駐地於此。

霧氣凝成薄紗,溪水倒映火光。

空氣濕冷,藥爐火光搖曳,映得黑袍弟子們的麵龐忽明忽暗,渾然不覺外界的危機。

溪邊篝火熊熊,鐵鍋咕嘟咕嘟冒著熱氣,蘑菇湯的香味彌漫,令人垂涎。

幾名弟子圍著篝火,或分揀草藥,或添柴加火,動作如常,笑聲清脆。

溪邊小橋旁,幾名坎宮弟子自製釣魚竿,蹲在水邊,說說笑笑。

兌宮與巽宮的人腳步顛簸,傷勢慘重,倉皇趕至。

繩直率先看到溪邊的風符,正夾縫在灌木中央,青光微弱閃爍。

坎宮眾人,全然沒有任何察覺。

一名坎宮弟子揉了揉濕透的黑袍,抱怨道:“哎呀,好潮啊,感覺哪裡都黏黏糊糊的呢。”

他的聲音懶散,眼中透著倦意,倒還甚是慵懶。

另一弟子抬頭望向遮天蔽日的濃霧,皺眉道:“這裡也沒個晨昏,誰能知道現在啥時辰了啊?”

他的語氣帶著幾分不耐,手中的藥囊沾滿泥濘,眼中閃過一絲迷茫...

此刻,兌宮的澤祝斷了一臂,麵色煞白,鮮血染紅紫袍,氣息微弱,幾近昏厥。

他倚靠在晏清肩頭,眼中怒火中燒,見坎宮眾人有說有笑,渾然不覺危機,心頭怒氣更盛!

澤祝作勢要喊,卻被白兌猛地抬手製止:“且慢!”

繩直指了指溪邊灌木中的風符,皺眉,低聲道:“坎宮…有異。”

白兌與繩直對視一眼,二人心內警覺大起!

隻因…..

仔細看,溪邊垂釣的坎宮弟子手中握著一根樹枝,綁著幾縷頭發,下麵掛著一片枯黃樹葉,嘴裡喃喃:“這肉我都捨不得吃…可得套個大魚啊。”

他的眼神渙散,嘴角掛著詭異的笑,火光映得他麵龐呆滯,宛如失魂。

另一弟子幾次抓向身旁的樹葉,卻屢屢抓空,眼神迷離,低笑道:“這小蝴蝶嘿,比泥鰍跑的還快,花映簾來了看你急不急!”

他動作滑稽,眼中卻透著空洞,麵龐詭異而荒誕。

藥塵身旁,一名弟子蹲在草叢中,拿著鐮刀猛割一把草,哈哈大笑:“今兒吃野兔!”

他話落,手中分明抓著雜草,卻笑得興高采烈,眼中渙散,動作機械,宛如癡人。

巽宮與兌宮眾人麵麵相覷,心頭寒意漸起,漸漸回過味兒來…...

…...

坎宮,怎麼了?

白兌警覺,比了個手勢,二宮原地靜候,與繩直邁前,徑直走向藥塵。

白兌開口:“藥塵師弟...溪邊可有異常?”

藥塵正分揀草藥,忽見白兌與繩直,竟猛地一驚!

他雙眼瞪大,麵色煞白,滿眼戒備,大喝一聲:“坎宮戒備!”

下一刻,藥塵往後一撤,幾摞木柴四散,發出沉悶的散落聲,震得鐵鍋中的蘑菇湯晃蕩!

他指著白兌,眼中滿是驚恐,失聲道:“白熊!白熊成精了!”

藥塵身旁,一名弟子更加駭然!

那名弟子跌坐在地,指著繩直,聲音發顫:“…木樁居然說話了,我靠!”

他的黑袍沾滿草屑,眼中滿是不可置信,手中鐮刀掉落,發出清脆一聲響!

這一聲兒,將所有人震得不明所以!

坎宮眾人驀然轉頭!

下一刻,坎宮眾人目光呆滯渙散,卻詭異地死死盯著巽宮與兌宮!

一弟子瞪圓眼了,指著石聽禪,驚呼:“媽呀,大腳趾!真是好大一個腳趾!”

他拍著大腿,笑得前仰後合,眼中卻滿是空洞!

石聽禪聞言,麵色驟然漲紅,木魚敲得更盛:“善哉善哉善哉善哉口業啊口業….”

另一弟子指著花映簾,咯咯直笑:“哈哈,小蝴蝶!飛來飛去的小蝴蝶,抓不住!”

她話落,居然作勢要去伸手亂抓,動作滑稽,眼中渙散,仿若在追逐虛幻的幻象。

花映簾嚇得連連躲避,嚎啕一聲又哭出來:“哇哇哇,啊啊嗚嗚嗚坎宮瘋了嗚嗚嗚嗚…...”

一弟子見了綠春,竟麵容煞白,喃喃道:“…...一板巧克力,一板巧克力?”

綠春聞言,怒目一瞪,大喝一聲:“哈?你說什麼!?”

誰知那人竟是撒丫子便跑,邊跑邊說:“巧克力,蒼天啊,巧克力!!”

巽宮與兌宮眾人微微汗顏,麵麵相覷,眼中透著無奈與荒誕。

青律冷哼一聲,青玉笛緊握,低聲道:“丟人現眼。”

白兌目光一沉,低聲道:“……他們。”

她的聲音冷峻,寒星般的眼眸掃過坎宮眾人,透著幾分無奈與憂慮。

繩直蹲下,仔細扒拉篝火中的鐵鍋。

蘑菇湯散發香味,卻夾雜著一絲詭異的甜腥。

繩直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凝重,指尖沾著湯汁,嗅了嗅,眉頭皺得更深:“……吃蘑菇,中毒了。”

風無諱青袍破損,氣的叉腰失笑,眼中卻閃著無奈的揶揄:“哈,本想著救援,坎宮還不夠添亂的。

白兌眉尾一抽,沉聲道:“坎宮應當煮過一些清毒散,先給中毒的巽宮和兌宮服用。”

說著,她頓了頓,她目光掃向躲在樹後大驚失色的藥塵,語氣冷峻:“留一口,給藥塵,讓他負責給自己宮裡的人解毒。”

火光映得她麵龐冷厲,百袍毒液乾涸,破損斑斑,透著幾分疲憊。

巽宮與兌宮弟子迅速分工,幾人翻找坎宮的藥罐,找出上午剛提煉好的清毒散,分發給傷者。

清毒散呈淡綠色,散發清苦藥氣,在火光中泛著幽光。

弟子們動作利落,卻不料…...

這群坎宮的中毒之人,頻頻搗亂,場麵實在滑稽,令人汗顏。

一名坎宮弟子瞪著花映簾,哈哈大笑,猛地撲來,手中抓著一把雜草,塞向她的嘴:“小蝴蝶!吃草!吃草變大!”

花映簾嚇得後退,鈴鐺花叮咚作響,氣急敗壞地咒罵:“啊啊啊走開走開臭男人!”

她揮手,花粉凝針,刺得那弟子嗷嗷叫,抱著頭跑開,引來巽宮幾人低笑。

綠春正給澤祝喂清毒散,澤祝斷臂傷口滲血,麵色實在煞白。

忽地,一名坎宮弟子蹦跳過來,作勢就要抱著綠春,猛喊一句:“巧克力!給我咬一口,巧克力!”

他作勢要撲,綠春一個側身躲開,錦囊叮當作響,怒罵:“滾蛋!傻子!”

那弟子摔了個狗啃泥,嘴裡還唸叨:“這巧克力甜不甜啊…”引來兌宮弟子無奈搖頭…...

但這其中,最為微妙...當數石聽禪。

他不願與同門動手,所以好聲好氣,惟願以德服人。

此刻,石聽禪周圍圍著一圈弟子,與他一齊盤腿而坐。

石聽禪敲著木魚,圓臉微微含笑,很是和藹可親,嘴裡念念有詞:“阿彌陀佛,我將經文念誦完畢,諸位則會平安無恙...”

一弟子眸內似有星辰,嚥了咽口水,充滿崇敬:“大腳趾敲木魚…我佛果然普度眾生。”

另一弟子低頭與旁人交談:“同樣都是腳趾,你瞧瞧我的…腳比腳,氣死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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