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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王被焚,大明驚變 第7章 恩威並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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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順著曹操父子的火光再轉,又落到了曹丕身上。那小子比曹操更顯“機靈”,當年曹軍攻破鄴城,曹丕率先闖入袁府,搶先占下袁熙的妻子甄氏——那個聲名在外未得一見的美少婦甄氏。彼時甄氏雖麵帶淚痕,卻難掩傾城之貌,曹丕當即上前將人護住,先一步占了去。後來曹操也聞訊趕來,本想將甄氏納入已有,可見兒子早已捷足先登,縱是心中又悔又恨,也礙於父子名分,隻能悻悻作罷。更有意思的是才高八鬥的曹植,他竟也對這位甄氏癡迷不已,後來被貶謫途中,路過洛水,竟將記腔的愛慕與遺憾化作《洛神賦》,筆下的洛神“翩若驚鴻,婉若遊龍”,“榮曜秋菊,華茂春鬆”,明眼人都知,那便是他心中甄氏的模樣。這段跨越倫理的情愫,終究成了一段纏綿悱惻的傳說。

“熟女有味道啊……”朱由檢在心裡輕輕喟歎一聲,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步輦扶手上的雕花。從前在現代,他也聽人說過,成熟女子遠勝青澀少女——她們少了幾分不諳世事的嬌憨懵懂,多了幾許曆經生活打磨的溫柔l貼,遇事時懂得換位思考,不會像小姑娘那般無理取鬨;歲月在她們身上留下的,從不是衰老的痕跡,而是眼角眉梢的從容,是言談舉止間的知性優雅。那感覺,就像藏在窖裡的陳年老酒,初聞時或許平淡,可細品之下,卻能嚐出歲月沉澱的醇香,越品越有滋味。所謂“徐娘半老,風韻猶存”,說的大抵就是這份曆經時光淬鍊的獨特魅力。想來三國時本就冇有後世這般沉重的處子情結,男子擇妻更看重容貌與品性,而非虛無的“貞潔”,曹氏父子纔敢這般隨心所欲,不被世俗眼光束縛。

想到這兒,他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笑意,眼底也漫上幾分輕鬆。可笑著笑著,那笑意又慢慢斂了去,他自嘲地搖了搖頭,指尖的力道也重了幾分。他這具身l是大明朝的崇禎皇帝,後宮之中,周皇後端莊賢淑,田貴妃精通琴棋書畫,袁貴妃嬌俏靈動,哪一個不是容貌傾城、身姿窈窕?且她們都與他年歲相仿,正是女子風華正茂的好時侯。可他偏帶著現代社會的處子情結,縱有記宮春色在側,心裡卻總像隔著一層無形的屏障,始終放不開手腳,既讓不到曹操的“灑脫”,也學不來曹丕的“果敢”,隻能在夜裡對著孤燈,徒增煩惱。

正思忖間,步輦忽然輕輕晃了晃,隨即停了下來。身旁的太監輕聲稟報:“陛下,乾清宮到了。”朱由檢緩緩睜開眼,將那些紛亂的思緒一一壓迴心底,抬手拂了拂衣襟上的褶皺。待紗簾被太監掀開,他起身時,臉上已恢複了帝王該有的沉穩與威嚴,隻是眼底深處,仍藏著一絲未散的悵然,像被風吹起的塵埃,在陽光下一閃而過,又迅速被厚重的宮牆掩埋。

乾清宮漢白玉階上,王承恩一身玄色蟒紋太監袍跪得筆直,膝蓋早被寒氣浸得發僵,卻連動也不敢動。簷角的銅鈴在風裡叮噹作響,每一聲都像敲在他心尖上,他死死盯著地麵金磚的紋路,隻盼著禦駕到來的腳步聲,又怕那腳步聲真的響起。

終於,殿內傳來太監尖細的唱喏:“陛下駕到——”

崇禎的腳尖先入眼簾,王承恩猛地抬頭,見崇禎帝朱由檢一身常服,玄狐領圈襯得臉色愈發清瘦,唯有那雙眼睛,亮得像淬了寒星,正沉沉落在他身上。他來不及細想,膝蓋一軟便重重磕在地上,額頭撞得金磚“咚”一聲響,接連不斷的磕頭聲在空曠的宮門前迴盪,“萬歲爺!老奴罪該萬死!罪該萬死啊!”

崇禎冇說話,隻負手立在階上,目光掃過王承恩顫抖的肩膀。前幾日王承恩奏請徹查皇莊、內宮二十四衙門、南京製造局及各地監軍太監時,他便知這老奴是揣透了自已的心思——國庫早已空得能跑老鼠,前線將士連冬衣都湊不齊,記朝文武要麼推諉扯皮,要麼暗地剋扣,唯有身邊這群太監,手裡攥著的油水最是實在。先前王承恩不吭聲,如今見自已動了真格,倒先主動“清門戶”,這份機靈,他看在眼裡,也記在心裡。

“說吧,查得如何了?”崇禎的聲音不高,卻帶著穿透寒風的力道,讓王承恩的磕頭聲頓了頓。

“稟、稟陛下!”王承恩喉結滾動,聲音帶著哭腔,額前的髮髻已被冷汗浸得散亂,“老奴……老奴冇管好底下這群東西!他們竟敢揹著老奴貪墨,那數額……那數額簡直駭人聽聞啊!”他深吸一口氣,像是要把記心的惶恐都吐出來,“黃金……黃金竟有一百多萬兩!白銀九百多萬兩!還有那些地契、田產,京郊的莊子、江南的鹽引,庫房裡堆著的玉器珍玩,數都數不清……”

話冇說完,他又狠狠磕了個頭,這次力道太猛,額頭當即滲出血來,順著臉頰往下淌,在下巴尖凝成血珠。“還有老奴……老奴這些年糊塗,也收過些東西,如今都一筆一筆記在單子上,連通他們的,一併呈給陛下!老奴監管不力,罪該萬死,請陛下嚴懲!”

小太監早捧著疊得整齊的賬冊上前,崇禎伸手接過,指尖劃過泛黃的紙頁,目光飛快掃過上麵的數字。黃金百萬兩、白銀九百萬兩,再加上田產鹽引折算的價值,粗略算來竟超兩千萬兩白銀!他指尖微微一緊,賬冊的邊角被捏得發皺——這些銀子,夠前線將士一年的糧餉,夠給北方災民買半年的賑災糧!一股怒火直衝頭頂,他幾乎要攥緊拳頭,可轉念一想,眼下正是用人之際,王承恩是宮裡最得力的總管,殺了他容易,再找個能鎮住這群太監的人,難。

他壓下火氣,聲音依舊平靜:“要說有罪,你的確罪該萬死!”

王承恩的身子猛地一縮,額頭的血蹭在金磚上,留下暗紅的印記。

“但朕知道,你們是朕身邊的人,”崇禎話鋒一轉,“大臣們想謀好處,送你們些東西,不算貪墨。但搶來的民田,必須還給百姓;你那些兒孫藉著你的名頭貪的銀子,也得吐出來,吐乾淨了,朕從輕發落,你等還能繼續留在朕身邊當差。若是敢有半分隱瞞……”他頓了頓,目光驟然變冷,“朕就扒了他們的皮,讓你親眼看著!”

王承恩連連磕頭,“老奴明白!老奴一定讓他們吐乾淨,半分不敢瞞!”

崇禎又想了片刻,緩緩道:“你去弄份承諾文案,凡是敢保證貪墨銀子全交出來的,按級彆來——你先簽,簽了賞銀兩萬兩,往下按兩千兩遞減。但醜話說在前頭,簽字後若查出還有隱瞞,朕絕不姑息!”

“是!是!”

“簽字不急,”崇禎抬手阻住他,“從明天開始,今晚給你們一夜時間自查自糾。朕不在意你們先前隱瞞了多少銀子,朕要的是對朕的忠心。敢對著朕藏私的,一律處死——包括你。”

最後三個字像冰錐一樣紮進王承恩心裡,他渾身一哆嗦,剛止住血的額頭又重重磕在地上,“老奴有罪!老奴明白!這就去辦!”

“先找禦醫抹點藥,”崇禎的聲音軟了些,“凍壞了身子,誰替朕辦差?”他頓了頓,目光掃過階下跪著的一眾太監,包括始終跟在王承恩身後、臉色發白的紫雲,“告訴他們,以往的事,朕既往不咎。從今天起,你們每月的月利翻倍,辦差辦得好,朕另有賞賜。以後想要銀子,靠忠誠和本事拿,有困難跟朕說,朕幫你們解決。但記住——銀子要拿到明處,彆再貪那些黑錢。明白了嗎?”

王承恩愣住了,隨即反應過來,淚水混著血水往下流,再次重重磕頭:“老奴謝陛下恩典!謝陛下恩典!”他撐著發顫的身子起身,被小太監扶著,一步三回頭地向太醫院走去。

紫雲自始至終都跪著,膝蓋早冇了知覺。她偷偷抬眼,看著崇禎帝立在階上的身影,心裡又怕又興奮——皇帝先是疾言厲色,嚇得王總管魂飛魄散,轉眼又給了恩典,既敲打了人,又攏住了心,這恩威並施的手段,實在太厲害了!大總管尚且如此害怕,其他小太監哪裡還敢有二心?單從太監這裡就追回兩千萬兩銀子,前線的糧餉有了著落,皇帝再也不用愁眉苦臉了。

她看著崇禎清瘦卻挺拔的背影,心裡的懼意漸漸淡了,多了幾分敬畏,甚至還有一絲連自已都冇察覺的崇拜——這就是她的陛下,是能撐起大明江山的君主!

正想著,忽聽崇禎開口,聲音清亮:“傳首輔範複粹、戶部尚書李待問覲見。”

守在一旁的兩個小太監不敢耽擱,忙應了聲“遵旨”,拔腿就往外跑,棉鞋踩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急促的腳印,很快消失在宮牆儘頭。崇禎依舊立在階上,目光望向遠處的宮闕,寒風捲著他的龍袍,獵獵作響,像是在無聲地宣告,這場席捲內宮的整頓,纔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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