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仰流年二十春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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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生辰宴上,無數官員和使臣坐在大殿兩側。
虞照上殿之時,終於看清,蕭景彧身側之人,是沈漁。
她斂下眼眸,開始跳起舞,可每一個動作,都讓她想起當年的屈辱。
虞照竭力剋製著,不讓自己出錯。直到結束,她跟在人群中退了下去。
蕭景彧看著那個帶著纏絲麵具的舞女,心下忽然一緊。不知道為什麼,那個人,他會覺得那麼熟悉
沈漁見狀,忍不住露出笑容。她端起酒杯敬向他,“陛下,臣妾敬您。願陛下千秋萬歲,萬壽無
疆。”
蕭景彧看向酒杯中的倒影,忽然記起,十六歲那年生辰,虞照為他準備了最喜歡的桃花酥。
“阿九,祝你歲歲逢春,平安喜樂。”
她仰頭看向他,臉頰染上一絲緋紅,“以後年年生辰,都有我為你祝賀。”
蕭景彧忽然有些恍惚,他想,此刻在他身邊的人,應該是虞照可是,那已經是許多年前的故事了。
虞照回到冷宮中,換下衣裳。她抬頭看向天上的月亮,原來今天是滿月。
很久之前,她便計劃了這場假死。虞照讓人找來一個與自己身形相似的死囚,然後命人將她臉易容成自己。
就連兩人身上的傷疤,也一模一樣,冇人任何人會發現。
而蕭景彧的生辰,便是她離開的最好時機。
虞照走出冷宮,再也冇有回頭。
壽宴結束之後,阿春終於被放了出來。她剛回到冷宮中,便想感激虞照的救命之恩。
皇後孃娘為了救她,一定受了很多屈辱。她不過是一個卑賤的奴婢,怎麼承受得起這種恩情。
阿春推開門,剛喚一聲,“娘娘”
可下一秒,她便看見虞照倒在地上。直到走到她的麵前,阿春纔看清,虞照嘴唇青紫,臉色慘白。
她顫抖著伸手去探她的鼻息,卻發現氣息全無,“娘娘——!”
阿春痛哭出聲,她拚命地跑出去,不知道路上摔了多少跤,才終於來到了蕭景彧的宮殿前。
侍衛將她攔住,“陛下正在議事,不許任何人打擾!”
阿春知道,不能讓虞照自儘身亡的訊息傳出,於是便等在殿前。
直到議事的大臣離開,她才終於和侍衛說:“我有事要求見陛下,請替我通傳一聲。”
可侍衛剛離開,身後便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怎麼皇後身邊的人,都喜歡來陛下麵前裝可憐?”
沈漁走到她的麵前,笑意卻未抵眼底,“阿春,你見陛下,想說些什麼呢?”
阿春看著她,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我”
沈漁牽起她的手,湊到她的耳邊,輕聲道:“想替你家娘娘訴苦嗎?真是忠心啊”
下一秒,她向後退了一步,然後厲聲道:“來人!這個奴婢對本宮出言不遜,給本宮掌嘴!”
阿春哭著解釋,“我冇有”
可沈漁身邊的宮女,卻依言走到了她的麵前。直到她被打得血肉模糊,對方纔終於停手。
“把她給本宮送進慎刑司吧,本宮會替皇後,好好教你規矩。”
就在侍衛想將阿春帶走時,蕭景彧卻走了出來,“住手!”
他走到阿春麵前,冷聲道:“你見朕,想說什麼?”
上一次虞照讓人來見自己,是為了替李寒風求情。這一次,又是為了什麼?
阿春的嘴裡全是鮮血,聲音模糊不清。
沈漁出聲阻止,“陛下,她剛剛衝撞了我,所以我才命人罰她。不過是一個不懂規矩的小宮女,您何必費心”
“閉嘴——!”
蕭景彧俯身湊近,“你究竟想說什麼?”
這一次,他終於聽清她斷斷續續的聲音,“娘娘薨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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