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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都選白月光,我二婚嫁豪門 第322章 結局(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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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北琛聽著湯喬允撕心裂肺的哭喊。

看著她在地上磕出的鮮血,心臟像是被生生撕裂。

“夏夏…”

他低頭,看著懷裡女兒天真無邪,全然信賴地看著他的大眼睛。

那裡麵沒有一絲恐懼,隻有對爹地全然的依戀。

“爹地,媽咪為什麼在哭呀?”宮夏小聲問,小手緊緊抓著他的衣領。

這一刻。

宮北琛所有的瘋狂,不甘和毀滅欲,如同被一根最纖細也最堅韌的絲線勒住,驟然停頓。

他做不到。

他可以用最極端的方式報複世界,報複顧家。

但他無法親手掐滅這束照進他黑暗生命裡的光。他無法讓這雙清澈的眼睛在最後一刻染上恐懼和痛苦。

更無法……讓湯喬允永遠活在痛苦裡。

他深吸一口氣。

強行壓下眼眶的濕熱,臉上擠出一個極其溫柔,卻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夏夏,想不想玩遊戲?”他的聲音嘶啞得厲害,卻努力放得輕柔。

宮夏歪著小腦袋,奶呼呼的問,“想,玩什麼遊戲?”

“爹地……想和你玩個捉迷藏的遊戲,好不好?”

“捉迷藏?”宮夏眨了眨大眼睛,嘻嘻一笑,透著興奮。

“對,捉迷藏。”宮北琛將她從危險的欄杆上抱下來,又穩穩地放在天檯安全的地麵上。

而後,他蹲下身,平視著她。

“唔好耶。”

“那……爹地先藏,你來找爹地好不好?等你找到爹地了,再換你來藏!”

“嗯!”小家夥重重的點頭。

“現在,夏夏乖乖坐在這裡,閉上眼睛,開始數數。要數到一百,數得很慢很慢,不可以偷看,好不好?”

“好。”

“等夏夏數完了,爹地就藏好了。然後……就讓警察叔叔帶你去找媽咪,讓媽咪幫你找到爹地,好嗎?”

“嗯好。”

他用儘了畢生的溫柔和耐心。

宮夏似懂非懂,但遊戲和找媽咪讓她點了點頭:“好!夏夏會數得很慢的!”

“乖,我的夏夏最乖了。”

宮北琛顫抖著手,最後一次,極其珍重地撫摸了一下女兒柔軟的頭發。

而後,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印下最後一個吻。

“好了嗎?爹地,我開始捂眼睛了哦。”

“嗯好。”

小家夥伸出軟乎乎的小手,天真的捂上眼睛。

“我開始數了哦。”

“嗯。”

宮北琛深深地看著女兒,彷彿要將她的模樣刻進靈魂裡,帶去下一個輪回。

然後。

他毅然站起身,退後幾步。

宮夏已經乖乖捂著眼睛,奶聲奶氣的開始數:“一……二……三……”

她的聲音緩慢而清晰。

在天台的風中,顯得那麼清脆天真。

宮北琛最後看了一眼女兒小小的背影,又望向樓下那個跪在地上,幾乎崩潰的模糊身影。

“喬允,夏夏……對不起……再見……”

他心中默唸。

嘴角扯出一個解脫又淒涼的弧度。

下一秒。

他猛地轉身。

不再有絲毫猶豫,用儘全身力氣。

向著與女兒相反方向的天台邊緣,縱身躍下!

黑色的身影如同一隻折翼的鷹。

他決絕地脫離了天台的邊界,在空中劃過一道沉重而短暫的弧線。

“四……五……六……”

宮夏還在認真地數著,對身後發生的驚天巨變一無所知。

幾秒過後。

“轟砰--”

一聲巨響,震耳欲聾。

樓下。

湯喬允的哭求聲戛然而止。

她的瞳孔驟然收縮到極致,眼睜睜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從高空墜落。然後,重重的砸在她的身邊。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被無限拉長,又瞬間坍縮。

“不——”

一聲淒厲到幾乎不似人聲的尖叫從她喉嚨裡迸發出來。

蓋過了直升機的轟鳴,蓋過了一切聲響。

震得所有人的心臟都為之一顫。

世界彷彿停止。

在湯喬允的眼前,徹底失去了顏色和聲音,隻剩下一片血紅和永恒的死寂。

天台上,微風吹過。

宮夏數到了“十”。

她悄悄地,帶著點遊戲的小刺激,稍微回過頭,想偷看一眼爹地藏好了沒有。

她隻看到空空如也的天台,和遠處蔚藍的天空。

“爹地藏得好快呀……”她小聲嘀咕著,又趕緊轉回頭,捂住眼睛,繼續認真地數下去:“十一……十二……”

她不知道。

她永遠也找不到爹地了。

這場捉迷藏,爹地藏進了一個她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叫做死亡。

時間彷彿被切割成了碎片。

一聲沉悶到足以震碎靈魂的巨響,在湯喬允麵前不過數米遠的地方炸開。

地麵似乎都隨之微微一顫。

宮北琛的身體,重重地砸在了醫院門口冰冷堅硬的花崗岩地板上。

巨大的衝擊力讓一切聲音瞬間消失。

溫熱、粘稠、猩紅的液體,如同絕望的煙花,猛地迸濺開來。

幾滴帶著體溫的鮮血。

精準地濺射進湯喬允的眼睛裡。

世界……

瞬間被蒙上了一層揮之不去的血紅。

“宮北琛跳樓了。”

“快去天台找人質。”

“是。”

大批特警圍了過來,迅速在現場拉起警絨線。

一群路過的群眾,更是嚇得目瞪口呆,“天呐,有人跳樓了,好可怕。”

“聽說跳樓的好像是宮北琛。”

“宮北琛??不可能吧??怎麼可能會施是宮北琛??”

四周的一切又吵雜起來。

湯喬允大腦在清醒和迷糊間來回徘徊。

好半晌。

“呃……宮北琛……宮北琛!!”

她淒厲的吼叫他的名字,萬箭穿心的向他身邊爬去。

“宮北琛!不可以!不可以……”

她的瞳底完全被紅色覆蓋。

她看不清他在哪,隻是下意識地抬手去擦眼睛,連滾帶爬的向人群密集的地方爬行。

“不要靠近。”

幾個警員上前將湯喬允架了起來,而後,強行將她拖離宮北琛身邊。。

“你們放開我,你們放開我。”

血腥味濃鬱得令人作嘔。

無孔不入地鑽進她的鼻腔,侵占了她所有的感官。

傅承反應極快,立刻上前一步想要扶住她,並厲聲喝道:“救護人員!快!”

現場一片混亂。

特警們迅速封鎖中心現場,醫護人員抬著擔架衝了過來。

但湯喬允對這一切都恍若未聞。

她的世界裡。

隻剩下那片血紅,和血泊中那個迅速失去生命氣息的身影。

眼睛裡的鮮血,混合著她自己的淚水,流淌下來。

在她蒼白絕望的臉上,劃出兩道驚心動魄的血淚。

他死了!

他真的死了。

宮北琛真的死了嗎?

不!

她不信!

他怎麼可能會死?

他可是宮北琛啊!!

她看著地上朦朦朧朧被白布覆蓋的一攤肉泥。

終於…發出一聲如絕望痛苦到極致的哀嚎:

“啊——!!!!!”

這一聲。

用儘了她全部的力氣,也抽乾了她所有的靈魂。

她眼前的血紅越來越濃。

最終吞噬了一切光線和意識,身體一歪。

徹底暈死過去。

倒在離宮北琛遺體不遠的地方。

血泊在一旁,無聲地蔓延。

彷彿是他們之間,那糾纏不清的愛與恨。

最終……

譜寫成一曲肝腸斷的終章。

……

而在高高的天台上。

宮夏稚嫩而認真的數數聲,還在隨風隱隱約約地飄下來:

“……九十八……九十九……一百……”

“爹地……我數完啦……你藏好了嗎?”

“夏夏要看眼睛了哦。”

宮夏又等了幾秒,才慢慢睜開天真無邪的大眼睛。

“嗯~,爹地,夏夏要開始找你了哦。”

“你可要藏好,不要讓夏夏輕易找到哦!”

小家夥踉踉蹌蹌從地上爬起來,茫然又期待的環顧四周。

可天台空落落。

根本沒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爹地…爹地…你是不是下去了呀?”

與此同時。

傅承在指揮現場救援,對著麥克風厲聲下令:“a組,立刻突入天台,確保女童安全!重複,確保女童安全!”

“收到。”

早已埋伏在樓梯口和通過索降準備就緒的特警隊員。

如同獵豹般迅捷地衝上了天台。

“爹地!我數到一百啦!你藏哪裡了?”

宮夏有些害怕。

下一秒。

她聽到身後傳來急促而沉重的腳步聲,不是爹地那種沉穩的步子。

她好奇地放下小手,轉過身。

映入眼簾的。

是一群穿著黑色製服,戴著沉重頭盔,手持武器的陌生叔叔。

他們看起來很高大,很嚇人。

小小的宮夏愣住了,大眼睛裡充滿了茫然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

“嗚嗚…爹地…我要爹地!”

“小朋友,彆怕,我們是警察叔叔。”一個隊員放柔聲音,快步上前。

想要抱起她,將她帶離這個危險的地方。

然而…

就在隊員的手即將觸碰到她的瞬間。

宮夏猛地向後退了一小步,小腦袋使勁搖著。

“不要!我在和爹地玩捉迷藏!爹地呢?我要找爹地!”她開始環顧空曠的天台,除了這些陌生的黑衣服叔叔,哪裡還有爹地的身影?

“爹地!爹地你在哪裡?你快出來!夏夏找不到你啦!”她帶著哭腔喊起來,小小的身體因為不安而微微發抖。

“小朋友,你爹地他……”隊員試圖解釋,卻不知該如何向一個三歲的孩子闡述“死亡”。

可宮夏已經意識到了不對勁。

爹地從來沒有在玩遊戲時消失得這麼徹底過。

她看著眼前陌生叔叔。

“哇——”

恐懼和委屈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爆發出來。

她猛地大哭起來,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滾落。

“我要爹地!我要爹地!爹地你去哪裡了?!嗚嗚嗚……爹地是不是不要夏夏了?!”

她哭得撕心裂肺。

小臉憋得通紅,一邊哭一邊掙紮,不讓任何陌生人抱她。

小小的身軀,固執地在天台上跑動。

試圖在每一個角落找到那個熟悉的高大身影,嘴裡不停地哭喊:“爹地!你快出來!爹地……嗚嗚……夏夏害怕……”

傅承此時也快步趕到了天台。

他看到正在哭鬨的宮夏,眉頭緊鎖,眼中閃過一絲複雜難言的情緒。

他示意隊員們稍微退開一些,不要給孩子太大壓力。

他蹲下身。

儘量讓自己的氣場顯得不那麼具有壓迫性,用儘可能平和的聲音說:“你叫夏夏,是嗎?”

宮夏聽到有人叫她名字。

哭聲稍歇,抽噎著,用淚汪汪的大眼睛警惕地看著傅承。

“嗯,我是夏夏。”

傅承心尖一顫,看著她與顧汀州隱約相似的眉眼,心中百感交集。

“夏夏,過來伯伯身邊。伯伯帶你去樓下找媽咪好不好?她很想你。”

他避開了那個殘酷的真相。

試圖用“媽咪”來轉移孩子的注意力。

“媽咪……”宮夏抽泣著。

“那爹地什麼時候回來?他為什麼不跟夏夏說再見?”

傅承深吸一口氣,知道無法在此刻給出答案。

他伸出手,用一種不容拒絕卻又帶著一絲溫柔的力度,將哭得渾身發軟的小女孩抱了起來。

“我們先去找媽咪,好不好?媽咪需要夏夏。”

宮夏趴在傅承堅硬的肩甲上,還在不住地抽噎。

小身體一顫一顫,眼淚鼻涕弄濕了他的製服。

她不再激烈掙紮,但嘴裡依舊無意識地喃喃著:“爹地……我要爹地……爹地……”

傅承抱著她,穩步走下天台。

他很清楚!

這個小小的肉團團,應該就是弟弟的孩子。

三年前,是宮北琛帶走了她們母女。

並且讓弟弟的孩子認賊作父!

他不清楚湯喬允是自願跟宮北琛走的,還是被迫的。

總之…

這一切都沒有任何意義了。

他也不想再去追究。

畢竟。

她隻是一個弱女子,可能會有不得已的理由。

而弟弟現在的生活已經步入正軌,和海珠的婚期也提上了日程。

所以…

他和母親的意見一致,不想再提起過去,也不想讓弟弟和湯喬允再有糾葛。

……

兩天後。

湯喬允昏迷了整整兩天,才逐漸蘇醒過來。

“嘶呃…”

蓮姨守在床邊,見她醒了,立即上前檢視,“小姐,你終於醒了?”

湯老爺子也一臉擔憂,“允兒,你醒了?”

湯喬允昏昏沉沉睜開雙眸。

大腦依然處於一片混沌,整個人依然沉浸在驚悸中。

“……咳咳…爺爺!”

“醒了就好,醫生說你現在懷孕一個多月了,一定要保持情緒平穩,好好安胎。”

湯喬允聽了,下意識摸著自己的小腹。

“……孩子還在嗎?”

“嗯~,孩子沒事,主要是你,受的刺激太大。”

“……”湯喬允心腔一梗,悲從中來。

宮北琛跳樓的一幕,一遍遍在腦海回放。

沒回放一遍。

都彷彿有幾萬根針紮在心上,紮的她遍體鱗傷。

她萬萬沒想到,他會用這種極端的方式結束生命。

她對他的所有恨。

在他墜落的那一刻,統統一筆勾銷,煙消雲散。

她從來沒有想過讓他死。

她隻是……

隻是想要他受到應有的懲罰。

“宮北琛……”

她深深的閉上眼睛,痛苦的哽咽出聲。

湯老爺子哀傷的歎了一口氣,彷彿一夜間又蒼老了許多,“唉~,他的遺體已經火化了。”

“擇日,給他好好安葬吧!允兒,爺爺知道你很痛苦,也知道你很傷心!”

“但是,為了夏夏,為了肚子裡的孩子,也為了爺爺,要振作起來……”

湯老爺子話語一頓,眼睛漏出一抹喜色,“對了,爺爺跟你說個好訊息。”

“夏夏有救了,有人主動來醫院做了配對,並且匹配上了。而且,對方願意無償給夏夏捐獻骨髓。”

湯喬允原本死寂的眼中,終於泛起一絲微弱的波瀾。

“……真的嗎?是誰?”

她的聲音乾澀沙啞,帶著不敢置信的顫抖。

在經曆了宮北琛慘烈死亡的巨大打擊後,這個訊息如同在無儘黑暗中透進的一縷微光。

湯老爺子與蓮姨對視一眼,神色有些複雜,他輕輕拍了拍孫女的手背:“是……傅承,傅先生。”

“傅承?”湯喬允瞳孔微縮。

同時,她的腦海中瞬間浮現出那張與顧汀州酷似,卻又更加冷峻剛毅的臉龐。

“怎麼會是他?”

震驚和疑惑感湧上心頭。

“他怎麼會……”湯喬允喃喃道,心情複雜得難以言喻。

“是他主動聯係醫院的。”蓮姨輕聲補充,“他說……他隻是做了該做的事。”

湯喬允閉上眼,淚水再次無聲滑落。

恨嗎?怨嗎?

似乎都已經在宮北琛縱身一躍的那一刻變得蒼白無力。

也是。

傅承說顧汀州的親哥哥。

他的骨髓匹配上了,也是情理之中。

幾天後,無菌艙外。

湯喬允穿著隔離服,隔著厚厚的玻璃,看著裡麵昏睡的夏夏。

小女孩因為前期的化療。

小臉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脆弱得彷彿一碰即碎。

而在另一邊的采集室裡。

傅承平靜地躺在病床上,血液分離機的管路連線著他的手臂。

鮮紅的血液從他體內流出。

經過機器的分離,提取出珍貴的造血乾細胞,再將其餘的血液成分輸回他體內。

整個過程漫長而枯燥。

但他始終閉目養神。

冷峻的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隻有緊抿的唇角透露出些許不易察覺的緊繃。

他沒有告訴湯喬允。

在決定配型之前,他調閱了所有能查到的關於宮夏病情的資料。

他也沒有說,在得知配型成功的那一刻,他幾乎沒有猶豫就協調好了工作和時間。

這其中,有對無辜孩子的憐憫,有對弟弟的疼愛。

……

週一。

宮夏做了骨髓移植手術。

手術很成功。

而傅承隻在醫院住了一天,就打算離開醫院了。

湯喬允拖著配備的身軀,打算親自去向他道聲謝。

她到了病房門口。

隱約聽見病房內有打電話的聲音。

傅承:“嗯~,媽,手術很成功,放心吧!”

“對的,不要告訴阿州這件事了,他下個月就要結婚了,不要在節外生技。”

轟!

湯喬允聽見對話,整個人如墜冰窟。

“阿州……是是……是顧汀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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