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嫁當天,戰死的前夫回來了 109
靖武侯怕是鑲了金
天順帝轉過身看向鎮國公,上下打量老臣一圈,鼻頭一酸:“愛卿,朕與你皆垂垂老矣。”
他之所以懼怕死亡,不隻是人的本能,更是怕他等不到年輕一輩成長成才。
“陛下,老臣沒了一條腿,昭昭這孩子給老臣搬來椅子,老臣才能拉弓射箭!老臣就想著,等那神臂弩打造出來,老臣坐在城牆之上照樣有殺敵之力!”
鎮國公沒提一句不服老,但句句都在不服老。
老驥伏櫪誌在千裡。
他這匹單腿老馬,有神臂弩和精鋼箭矢在手,照樣能射穿敵首!
“神臂弩當真有此等威力?”
天順帝心悅誠服,仍有些擔心水中月夢中花,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
“比真金還真!”
鎮國公勸慰道:“陛下,先有高產新糧種禦麥,現又有神兵相助,還有民心所向,人心齊泰山移!北狄要真敢借北狄使臣為由揮兵南下,徽國未嘗沒有一戰之力!”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國庫空虛,朕快愁白了頭,你說朕這一月之內上哪找糧草?”
天順帝主動透漏出他的真實想法,他不是不想與北狄打,而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世家大族,豪紳钜富。”鎮國公吐出兩個詞彙。
天順帝目光如炬。
鎮國公:“陛下,國之碩鼠已養肥,可宰殺。”
“朕擔心會動搖國之根本。”
不管天順帝是真擔心還是假擔心,鎮國公願意站出來,承擔曆史罪責:“陛下,恕老臣鬥膽直言,國之根本不是那些碩鼠,而是千千萬萬的徽國百姓。”
擔責的不是天順帝,而是他鎮國公!
他之功過,留給後輩評說!
天順帝擺擺手道:“容朕再想想。”
“陛下,北狄蠻夷侵吞我國土之心路人皆知,望陛下儘快做出決定。”鎮國公催促道。
天順帝給出明確的日期:“最遲後日,朕必做出抉擇。”
鎮國公抱著一個綠皮大瓜從勤政殿出來,太監總管迎上前去:“鎮國公,請讓老奴抱瓜。”
“常公公,你有沒有話要帶給昭昭?”鎮國公將綠皮大西瓜遞給常安,和顏悅色地問道。
太監總管搖搖頭。
鎮國公頷首,一路無話。
快十天沒出宮,鎮國公還以為要坐著軟轎回家,沒曾想家裡為他量身定製的馬車就停在宮門口。
掀開簾子一瞧,鎮國公登時笑得兩眼眯成一條線,拍拍他懷裡的綠皮大西瓜說:
“夫人怕是聞到瓜香才來此等為夫的吧。”
“你這記吃不記打的老貨!”
鎮國公夫人抬手就給了丈夫一下,架勢足足的,落在鎮國公身上的力道卻跟撓癢癢一樣。
鎮國公張口就給太子妃扣上一頂大黑鍋:“準是太子妃又跟你編排為夫的不是。太子妃拎不清,老做那等聰明反被聰明誤的蠢事,你少聽她胡咧咧。”
鎮國公夫人氣得又給了他兩下,“你這單腿老貨還剩半條命,你就可勁兒作死!”
“嘿嘿,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鎮國公絕口不提他為何事殫精竭慮,各種插科打諢,逗得他家死摳老妻將他的私房錢給扣到三年後。
馬車路過定國公府時,鎮國公讓車夫停下,掀起車簾同死摳老妻說:“定國公的嫡孫女是個妙人兒,娶了個相公也是妙人兒。老虞頭比我命好,兒孫出息,嫡孫女也是一等一的好孩子。”
鎮國公夫人歎了口氣說:“靖武侯的婚事又生風波。”
“哦?夫人快同我說說,跟昭昭那孩子沒啥關係吧?”
鎮國公視虞昭為香餑餑,聽到與她相關的訊息,登時豎起倆耳朵聽。
“按理說是沒啥關係。和離之後,男婚女嫁各不相乾。誰想得到,靖武侯太過搶手,先是有女將用戰功換取靖武侯的平妻之位,現又有公主之女下嫁。偏生那公主之女,是虞昭的夫君的嫡妹。”鎮國公夫人說起這複雜的關係,她都腦瓜兒疼。
鎮國公捋了捋,好笑又好氣道:“夫人,你說的公主之女,該不會是安樂公主的敗家女?”
鎮國公夫人:“沒錯!安樂公主府與靖武侯府結親的訊息已放出來有幾天了。對外全是挑揀好的說,私底下有人說公主之女以清白相逼靖武侯娶她進門。”
“嘖嘖,靖武侯怕是鑲金了。”
鎮國公說了句葷話,引得鎮國公夫人又給他一下。
“我說的大實話!要不是那啥鑲金,為啥這麼多個女的爭著搶著要嫁給他?”
鎮國公夫人沒了跟這老貨繼續聊八卦的念頭,閉目養神。
鎮國公不需要捧哏,他繼續誇傅寒洲:“要我說,還是昭昭有眼光!她自個兒挑的纔是最合適她的。小傅這樣能讀書會種地的好丈夫,真是打著燈籠也找不著呢。”
鎮國公夫人沒忍住說了句:“嫁給靖武侯就能當侯夫人。”
“昭昭憑自己本事就能當女侯爺!”鎮國公不服氣道。
鎮國公夫人:我就不該接話茬!
任憑鎮國公如何說,她不再接話茬。
他們口中的當事人之一,傅寒洲正在灶房裡,與甄珍和廚娘一道研究糧磚的粉末配比。
晚秋從外頭回來,直奔灶房給自己倒了杯涼茶,咕咚咕咚,一口氣喝掉半壺。
“姑爺,小姐托人傳信給您。”
傅寒洲喜上眉梢,眼裡滿是期待:“信呢?”
虞昭在信裡說,她計劃有變,無法遵守十五日回家的約定。
她擔心北狄人狗急跳牆傷害傅寒洲,強烈要求傅寒洲外出帶上十名護衛,若是要出西京城,須得帶上二十名護衛。
沒了。
傅寒洲看完信,抬頭對上三雙亮晶晶的眼睛,無奈道:“娘子說她計劃有變,歸期不定。”
晚秋不死心地追問一句:“小姐有沒有其他吩咐?”
“有,”傅寒洲將虞昭對他的要求說出來,提醒道:“北狄人隨時可能會搞事,我們必須得提高警惕,不能再讓他們奸計得逞。”
回憶起人生中的至暗時刻,晚秋周身環繞著肅殺之氣,她向傅寒洲稟報:“姑爺,有奸人混入農莊,意圖破壞瓜田。幸虧有熱心群眾及時發現並出手相助,奸人已被扭送至京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