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嫁當天,戰死的前夫回來了 052
你倒是與我和離啊
前來掛畫的是兩名蒙麵人,來時提心吊膽,擔心禁衛軍驅逐他們,更怕這些武功高強的禁衛朝他們下狠手。
原計劃裡,一旦禁衛軍出手阻攔,他倆就放棄掛這幅畫,隻大喊三聲“忘恩負義白眼狼”就帶著畫跑路。
結果出人意料,禁衛軍似乎沒瞧見他們,彷彿也看不懂那副極具諷刺意味的畫。
禁衛軍不止武力了得,裝瞎的本事也是一流,放任這倆蒙麵人一陣哐哐敲牆,四枚鐵釘定住諷刺畫的四角。
一炷香過去了,禁衛軍仍舊熟視無睹,沒有出手阻止。
倆蒙麵人掛好畫,沉吸一口氣,亮開嗓子大喊:“虞姑娘不是喪門星!虞姑娘是功勳之後!誰罵虞姑娘誰就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禁衛軍這回倒是不再裝瞎,目光灼灼地盯著倆蒙麵人,一旦他倆越過警戒線,立即出手將他倆拿下。
倆蒙麵人小心謹慎地始終沒越過警戒線,禁衛軍沒出手阻止。
直到安樂公主府的守門奴才開門出來,他們又朝著安樂公主府喊了幾嗓子,才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負責守門的家奴不敢把這事兒傳到安樂公主耳中,倒不是他胳膊肘往外拐,而是他剛目送被毒打得不成人形的禁衛首領抬出公主府,門口的地板還殘留著禁衛首領的血跡。
安樂公主生性殘暴,守門家奴給安樂公主當家奴是想過衣食無憂的好日子,又不是活膩歪了自尋死路。
倆蒙麵人前腳剛跑,後腳又來一名乾癟瘦弱如竹竿的書生,他試探性地來到那副白眼狼畫麵前站定,假裝欣賞絕世佳作,實則眼角餘光注意著禁衛軍的反應。
確認禁衛軍如倆蒙麵人所說的那樣不超過警戒線就當他們不存在,瘦書生從寬大衣袖裡掏出筆和墨,唰唰唰狂寫,書寫動作略顯粗獷,但寫出來的簪花小楷卻非常精緻。
瘦書生留下一首對仗工整、諷刺意味極濃的打油詩《白眼狼》,寫完就翩然離去。
陸陸續續又來了三名書生給畫中的那頭白眼狼增添細節,三人合力修改,成功讓它形神具象,鮮活生動。
不管遠近看,識不識字都能一眼認出,畫的是一頭白眼狼!
禁衛軍從始至終都不曾阻止,任由書生們來書寫他們對寶珍郡主欺辱功勳之後的憤怒!
直到靖遠侯從宮中出來,他扭頭見到那副極具諷刺意味的畫作,當即怒不可遏,命守門家奴將畫嘶扯下來。
守門家奴被罵了個狗血淋頭,他心裡委屈卻無處去說,衝到對麵牆將《白眼狼》扯下來。
他不是不想將那副畫給扯下來,是禁衛軍不準他跨出公主府啊!
一冒頭就被秒,一點都不誇張。
靖遠侯纔不管守門家奴有什麼樣的委屈,他本想著當場銷毀這幅畫,可他忽地想到天順帝對他的斥責,深吸口氣,再緩緩吐出濁氣。
“把畫給我。”
守門家奴愣了一下,還不等他反應過來,靖遠侯滿臉不耐煩地走到他麵前,奪過那畫,卷吧卷吧攥著手中,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衝到安樂公主所住的主院裡。
安樂公主與寶珍郡主在主院大廳裡,高聲咒罵虞昭,一口一個“喪門星”,還有極儘肮臟齷齪的用詞,但凡肚子裡有點墨水的人都複述不出來的臟詞。
安樂公主安撫女兒道:“寶珍,你彆怕,再厚的功德簿總有撕光的一天!等到那天到來,本宮一定替你把麵子裡子全討回來!”
靖遠侯帶著滿腔怒火出宮,回到公主府又見這對母女倆不知悔改,氣得他理智全無!
他震怒之下,以迅雷不及掩耳將安樂公主和寶珍郡主倒拎起來,使勁晃了又晃,他特彆想看看,這麼倒拎搖晃能不能從她們腦袋裡晃出水來!
若是這母女倆腦子裡晃不出水,為何要乾這種羞辱功勳之後的蠢事呢?
安樂公主和寶珍郡主驚懼交加,她們還以為是有歹人闖入公主府,欲要對她們不利,哪裡想到折磨她們的人不是歹人,而是靖遠侯呢?
靖遠侯見晃不出水,放母女倆下地,指著她倆鼻子極儘諷刺之能:“你們招惹誰不好,為何非得招惹虞昭?你們娘倆能不能有點腦子?”
安樂公主被靖遠侯氣得說不出話來,雙眸盛滿仇恨。
寶珍郡主記恨著靖遠侯對家庭不忠,從小就對他沒多少父女之情,滿臉不悅地懟道:“靖遠侯,我是你親閨女,我被虞昭當街羞辱,扇腫了臉!你看不到我的臉嗎?你連一句虛假的關心話語都不肯說,哪有你這麼當爹的?你不配當我爹!你滾出公主府!這裡不歡迎你!”
靖遠侯的右手高高揚起又重重落下,清脆的巴掌聲。
寶珍郡主的另一邊完好無損的臉,被親生父親一巴掌抽腫了!
寶珍郡主捂著臉,驚聲尖叫:“你竟敢打我?”
安樂公主被父女反目成仇的場景給刺激壞了,她氣到極致反而恢複行動力。
大廳內燭火陡然搖晃,安樂公主猛地撐起身子,烏檀長發披散如瀑,雙目赤紅似要沁出血來,十指如鉤不管不顧地朝靖遠侯臉上抓去:“你既這般嫌惡我們母女——你倒是與我和離啊!你接回那孽種時,我便求過你和離書,二十年間你撕碎了多少張和離書!真當我不曉得你早有異心?”
染著蔻丹的指甲劃過男人下頜,帶出幾道令人頭皮發麻的赤紅血痕,安樂公主竟取下銳利金簪就要往自己的心口戳,“今日要麼取我性命,要麼同我和離!”
“你以為我不想和離?我做夢都想和離!是陛下不準許!我定是上輩子造大孽,這輩子才會倒血黴被你這種毒婦瞧上!”
靖遠侯怒火衝天卻還殘留著最後一絲理智,所以他沒有再試圖打醒這對無藥可救的母女,撂下狠話就走。
再待下去,他怕是要忍不住對安樂公主惡語相向,藉此機會傾吐那些壓在心底幾十年的恨意與不滿。
暴雨驟降,瓢潑大雨傾瀉而下,雨打芭蕉。
虞昭精緻漂亮的臉龐籠罩著濃濃的不安與恐懼,強烈得彷彿要將她拖進極致黑暗的恐懼深淵裡。
“娘!”
恰在此時,傅寒洲正手忙腳亂地關窗戶,豆大的雨滴被狂風裹挾著灌入臥房裡,窗沿被雨水浸濕。
風聲雨聲嘈雜不已,傅寒洲卻沒有錯過虞昭那一聲飽含痛苦的“娘”,他心口止不住抽痛,快步來到床邊握住她胡亂想要抓住什麼東西的左手。
傅寒洲溫聲安撫她:“娘子,我在你身邊,你彆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