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嫁當天,戰死的前夫回來了 097
半是蜜糖半是頭傷
虞昭不高興地撇撇嘴,張口就是倒打一耙:“我看你是嫌我臭!”
“天地良心!我對天發誓,我真沒有!”
傅寒洲被這大黑鍋扣得腦瓜哐當響,他麵皮子沒繃住,嗷一聲叫起來:“娘子,你這睜眼說瞎話的本領,我真是拍馬也趕不及!小白菜呀,地裡黃呀,隻怕娘子,扣黑鍋呀~~~”
他這一番唱唸做打,可謂是神形兼備,把握精髓。
虞昭走南闖北看過很多種戲曲,卻沒一次像現在這樣歡樂搞笑的戲碼,她笑得前俯後仰:“哈哈哈~”
“小白菜呀,地裡黃呀,跟著娘子,吃香喝辣呀~~~”
見虞昭這麼受用,傅寒洲又唱了幾句,他在親親娘子麵前越來越放得開,他完全不像前世那樣注重名聲,甚過自己與身邊人的感受。
前世,傅寒洲信奉“人的名,樹的影,蒼蠅不叮無縫蛋”,他出身不好,人的劣根性之一就是他越缺什麼越愛炫什麼,他希望能得到彆人認可和誇獎。
等到西京城被攻破的死前掙紮,傅寒洲捧著餓了七天七夜、哐當哐當全是水的肚子,幡然醒悟——功名利祿不能讓他活命,饅頭能。
功名利祿到頭終是空,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唯有吃進肚子裡的饅頭纔是實打實的好處,至少死後能當個飽死鬼。
活生生餓死的滋味太難受了,傅寒洲有了“前世夢”之後,他愈發堅定要邊種田邊讀書,他沒什麼偉大誌向,今生的目標就是安穩度日,自然老死。
直到,虞昭與霍忘塵和離,傅寒洲的人生目標才發生變化。
原本是想平平淡淡度過一生,當人生計劃裡多出一個人,傅寒洲發現他所欠缺的東西太多太多,需要為此做出的改變也很多,但他已不再畏懼未來。
傅寒洲深情款款道:“娘子,與你成親的我真的很幸運。”
“我也是。”
虞昭俏臉微紅,她水汪汪的大眼睛藏著些羞澀,選擇轉移注意力,轉過身抬腳輕踹了下黑馬:“小黑,自個兒回馬圈。要是馬夫明日同我說你不乖,我就帶你到軍馬場找小母馬強製配種!十匹不夠,給你找五十匹,一百匹!”
黑馬受到巨大的驚嚇,嚇得它渾身一激靈,不敢再吃瓜看戲,一溜煙兒跑回馬圈。
傅寒洲幽幽說了句:“隻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田。”
“噗嗤——”
虞昭樂不可支,笑夠了就跳上傅寒洲的背,夾著嗓子說:“我親愛的大牛牛,揹我回屋。”
“大牛牛得令。”
傅寒洲一點也不掃興,他雙手扣住虞昭的腿窩,顛了顛讓她趴得更舒服,隨後穩穩當當地背著他的大寶貝,回到臥房。
晚秋是有眼力見兒的,打從虞昭進入定國公府的大門,她便收到訊息,遣退閒雜人等,她自己也識相地退走。
“晚秋!我要沐浴更衣!”
虞昭喜歡傅寒洲揹她,好似回到幼兒時期被祖父父兄背著到處瘋跑的美好時光,她晃悠著雙腿,朝躲在陰影處的忠心侍女喊道。
“好的,小姐。”
晚秋從陰影處走出來,飛快掃了眼,隨即福了福身。
虞昭捏著傅寒洲的耳朵,故意加了一句:“要雙人份的溫水!”
傅寒洲頓覺熱血直衝頭頂,又猛地下墜,鼻腔一熱,鼻血橫流。
“噗,哈哈哈哈哈哈~”
虞昭沒想到效果這般驚人,捧腹大笑。
任誰聽了都知曉虞昭心情有多明媚,壓根沒把今日遇到的人和事放在心上。
浴室從來都是檢驗定力的好地方,屢試不爽。
虞昭仰頭衝著傅寒洲笑,隻需一捧水就能撩撥得傅寒洲激情澎湃。
一人桶變雙人。
潮水湧動,水花四濺。
這水波晃呀晃,一晃就晃到了子時三刻才徹底平息。
裡裡外外地清洗乾淨身體,虞昭感覺自己能吃下一頭牛,白日裡在宮宴上吃的那些飯菜全消耗光了,一點兒不剩。
“夫君,小珍姐準是給咱們留了夜宵,勞煩你走一趟。我骨頭都是酥軟的,不想動。”
傅寒洲的眼神又變得深邃起來,到底沒捨得餓著他的大寶貝,到灶房端來份量恰到好處的夜宵。
小兩口分著吃完夜宵,等傅寒洲回到臥房時,虞昭已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當傅寒洲也要進入夢鄉之時,他察覺到手臂被人抱住,雙腿被一隻腿壓住,頸窩更是多出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
這一天,比他預計的更早來到。
真切感受到虞昭對他的在乎和喜愛,傅寒洲不再患得患失,他真是個幸運兒啊。幸運得他夢裡都在笑。
聽到傅寒洲的笑聲,虞昭迷迷糊糊地醒來,帶著濃重的鼻音喚他兩聲,結果那笑聲還是沒停下來。
一開始,虞昭還以為發生了緊急狀況,瞌睡蟲被趕跑了,等她徹底恢複清醒,發現是枕邊人在做夢,做的還是美夢。
虞昭好笑又無奈,她輕輕捏了下傅寒洲的嘴唇,忽地聽到一句“娘子真好”,她被這夢話給甜迷糊了。
聆聽著傅寒洲沉穩有力的心跳聲,虞昭的心口滿滿脹脹,像是被人塞了蜜糖,甜得不要不要的。
定國公府濃情蜜意,另一邊的安樂公主府卻活像人間煉獄。
事發突然,李寶珍生來便是天之驕女,她嬌縱任性慣了,從來隻有她鞭撻他人的份,哪想到有朝一日會被北狄人削下一層黑色頭皮?
徽國已有麻沸散,待麻藥的藥效一過,李寶珍被無休止的痛楚折磨得痛不欲生,她痛哭,哀嚎,咒罵,折騰得整個安樂公主府不得安寧。
安樂公主素來疼愛李寶珍,傷在兒身上疼在娘心上,她想方設法地想要減輕女兒的痛苦,可太醫說了麻沸散有巨大的後遺症,不能一天到晚都在用。
安樂公主很想不管不顧,但老太醫深諳後宅婦人的軟肋,支支吾吾半天,讓安樂公主遣退仆從才說出真相:“殿下,麻沸散用多了,恐會有礙子嗣。”
老太醫沒有強有力的證據來驗證這一說法,但他必須得撒這謊,李寶珍的傷口總會有癒合的一天,可麻沸散真不能從早到晚都在用啊。
是藥三分毒,萬一傷口還沒癒合,李寶珍被麻沸散給毒死了,老太醫事後可是要償命的!
安樂公主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在李寶珍的閨房門外來回踱步,“煩請老太醫給我兒紮針,讓她沉沉睡去吧。”
老太醫很想拒絕,可他實在是沒轍了,要麼給麻沸散,要麼紮針弄暈,隻得兩害相權取其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