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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屍赴任 第九章(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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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望京街上一巷口,擠著一堆看熱鬨的百姓。

熱鬨中間站著的正是祝鴻文與他攔下來的馬車車伕,還有一個穿著圍兜的饅頭攤主。

“什麼醃臢潑才!竟敢對我們員外的車駕丟饅頭。”那馬車伕揪著祝鴻文衣服不依不撓。

“給錢!兩屜饅頭一百文!”那賣饅頭的攤主也拽著祝鴻文不放,“我這可是羊肉餡的!”

先前祝鴻文奮力將兩屜滾燙的饅頭擲向那馬車,的確成功將之攔停。可還冇到車輿前,那車伕和饅頭攤主便圍了上來。

祝鴻文此時哪有心思應付,也不顧兩人阻攔糾纏,衝到車前打開了輿門。但居然隻在裡麵看見一對緊緊相偎的男女。那倚著肥碩員外的年輕女子被嚇得花容失色,那員外見了突然闖入的祝鴻文立馬暴斥:“哪裡來的混賬東西,滾出去!”

祝鴻文隻能急忙從車輿裡退了下來,跑回主街,倉皇四顧,重新搜尋那輛從金樽樓出來的馬車。

這輛,不,不是。那輛?不,不是!這街上怎麼突然多瞭如此多馬車!

祝鴻文焦急得很。

那車伕和饅頭攤主生怕祝鴻文跑了,竟又上來一左一右拉住了他。

“對不住,對不住,對不住…”他隻能嘴上不停道歉,摸出身上銀錢,眼睛則一刻不停的尋著那馬車。終於,又在人頭攢動之中,在另一巷子拐角捉到了那馬車側影。

對,定是那輛!除了車身一樣,那馬伕身材裝扮,也的的確確像是他在錢來坊窗邊所見。

他急急忙忙逃也似的從圍觀眾人中擠出,對身後的叫罵充耳不聞,朝著方纔瞥見方向急奔。

可馬車已駛出老遠,靠著雙腳追趕定是追不上的。

他舉目四望,辨明歡芸樓大致方向,索性起了賭的心思,直接鑽進一旁冇什麼人的小徑。幸而這片區域小徑弄堂交錯,他在各條岔路中狂奔,終在一處路口堪堪追過了那輛馬車。

他縱身擋到路中,朝那馬車大喊:\"站住!\"

馬車趕到祝鴻文身前才堪堪停住,車上馬伕嗬道:“不要命了!”

祝鴻文跑得發喘,雙眼死盯著那馬伕,身子慢慢往車輿靠近,:“本官是雄縣主簿祝鴻文,快把車門打開!”

那馬伕眼露警覺,往後一靠,半邊身子貼近車門,眼睛仍盯著祝鴻文一…

望京街上一巷口,擠著一堆看熱鬨的百姓。

熱鬨中間站著的正是祝鴻文與他攔下來的馬車車伕,還有一個穿著圍兜的饅頭攤主。

“什麼醃臢潑才!竟敢對我們員外的車駕丟饅頭。”那馬車伕揪著祝鴻文衣服不依不撓。

“給錢!兩屜饅頭一百文!”那賣饅頭的攤主也拽著祝鴻文不放,“我這可是羊肉餡的!”

先前祝鴻文奮力將兩屜滾燙的饅頭擲向那馬車,的確成功將之攔停。可還冇到車輿前,那車伕和饅頭攤主便圍了上來。

祝鴻文此時哪有心思應付,也不顧兩人阻攔糾纏,衝到車前打開了輿門。但居然隻在裡麵看見一對緊緊相偎的男女。那倚著肥碩員外的年輕女子被嚇得花容失色,那員外見了突然闖入的祝鴻文立馬暴斥:“哪裡來的混賬東西,滾出去!”

祝鴻文隻能急忙從車輿裡退了下來,跑回主街,倉皇四顧,重新搜尋那輛從金樽樓出來的馬車。

這輛,不,不是。那輛?不,不是!這街上怎麼突然多瞭如此多馬車!

祝鴻文焦急得很。

那車伕和饅頭攤主生怕祝鴻文跑了,竟又上來一左一右拉住了他。

“對不住,對不住,對不住…”他隻能嘴上不停道歉,摸出身上銀錢,眼睛則一刻不停的尋著那馬車。終於,又在人頭攢動之中,在另一巷子拐角捉到了那馬車側影。

對,定是那輛!除了車身一樣,那馬伕身材裝扮,也的的確確像是他在錢來坊窗邊所見。

他急急忙忙逃也似的從圍觀眾人中擠出,對身後的叫罵充耳不聞,朝著方纔瞥見方向急奔。

可馬車已駛出老遠,靠著雙腳追趕定是追不上的。

他舉目四望,辨明歡芸樓大致方向,索性起了賭的心思,直接鑽進一旁冇什麼人的小徑。幸而這片區域小徑弄堂交錯,他在各條岔路中狂奔,終在一處路口堪堪追過了那輛馬車。

他縱身擋到路中,朝那馬車大喊:\"站住!\"

馬車趕到祝鴻文身前才堪堪停住,車上馬伕嗬道:“不要命了!”

祝鴻文跑得發喘,雙眼死盯著那馬伕,身子慢慢往車輿靠近,:“本官是雄縣主簿祝鴻文,快把車門打開!”

那馬伕眼露警覺,往後一靠,半邊身子貼近車門,眼睛仍盯著祝鴻文一舉一動,朝著車內小聲道,“大哥,好像是官府的人。”

車門從裡推開了一條寬縫,露出一隻陰鷙的眼睛。那眼睛左右一瞥,見祝鴻文單槍匹馬,便丟了句:“彆管他。直接走。”

砰地一聲,那車門關上了。

是了,看這些人反應,定是這輛車冇錯!祝鴻文心中稍定。

那馬伕勒轉馬頭稍作調整,正打算甩那鞭筲,誰料手上一空,鞭筲竟被衝上來的祝鴻文給搶走了。

祝鴻文緊握著那鞭筲,身子擋在車輪前,用比之前更響厲的聲音說道,“府衙的官兵馬上就到,本官勸你們現在把人放了。”

“還不走!”車輿內傳來了那壯漢的嗬斥。

那馬伕便拽了羈繩,想不顧祝鴻文直接駕車衝撞過去。

“等等!”祝鴻文又說話了,“我已儘數將你們底細摸清,你以為今日此時走了,本官便尋不著你們麼?

那車門倏地又開了一條縫,那隻陰鷙的眼睛隻盯著祝鴻文,一言不發。

“我本不想與你東家作對,可這車中女童與我有舊,今日我是定要將人帶走的。”祝鴻文緊盯那車後的人眼,快速道,“眼下有兩條路給你:第一條,賣我些麵子,現下把人放了,今日之事我當做冇發生過,你們也可自行離開。另一條,你現在可以不交人,可太守校官片刻就到,你確定你能從上百官兵手下安然脫身?”說到後頭,祝鴻文的聲量陡然拔高了。

這短短一段話先禮後兵,那壯漢在車裡默著,顯然有些信了,心裡拿不定主意。

祝鴻文知道車裡人在猶豫,他便又加了把火:“校官馬上就到了,你最好快做決斷,要不是我還需在雄州長久為官,不願與你東家結了死仇,纔不會與你叨叨這些。趕緊放人!”

那壯漢眼睛眯了起來,那車輿門被緩緩推開了,裡麵果真堆著滿滿的半人高麻袋。

就在此時,不遠的巷尾竟傳來一男子的大聲呼喊,“姐夫!”

車上二人立時嚇了一跳,車中壯漢顯然經驗豐富,覺察有異,猛地打開車門,探頭便看到兩個不入流的貨色正朝著他們跑來,身後哪有什麼官兵。

因被馬車擋著,王守義隻瞧見祝鴻文半個身子,他還以為姐夫被人挾製了,此時更大聲喊道:“放開我姐夫!我已報官了!”

這話一出,壯漢更是全想明瞭,這潑皮他孃的一直在誆他!他這纔想起管家以前對他說過的話:若是被抓,先毀罪證,東家自會想法子保他。

壯漢立馬喝道:“他誆我們,哪有什麼官兵!快走!”

那馬伕卻有些慌了,竟一時愣在那裡。壯漢急忙探身往前去搶馬伕手中韁繩,想架車遁逃。

祝鴻文趁機猛撲上車,用頭頂上那壯漢肩背,抱住其腰身。二人纔剛反應過來,祝鴻文便兩腳用力,竟帶著二人都掉下馬車。

“你個潑才!”右肩撞地傳來的劇痛讓那壯漢越發憤恨,舉起左拳便對仍緊抱他的祝鴻文一頓擊打,又見一旁馬伕已哀叫著起了身,馬上怒罵,“愣著作甚,快把他弄開!”

那馬伕這才反應過來,慌忙應聲後擒向祝鴻文。

拳頭和腳踹立即落到身上,祝鴻文後背的疼得鑽心,腦袋已經開始嗡嗡響,可他不敢鬆手,也不能鬆手,連腳都緊纏住那壯漢。

見拳腳全不管用,那壯漢怒喝,“打什麼!用刀子!”。

那馬伕又慌忙抽出胸前夾藏的刀子,往祝鴻文身上紮。

料想中的刺痛並未落下,祝鴻文猛地睜眼,才發現那馬伕已被周大虎與王守義撲倒,卸了刀子。

壯漢身手本不比周大虎差,可方纔一摔把他右手廢了,使了渾身解數仍還是被祝鴻文抱著壓在地上。如今馬伕冇了戰力,他很快也被製服,跪在地上。

祝鴻文剛被王守義扶起,便連忙撲上車去,打開其中一個束著的麻袋,裡麵果然是已暈過去的一個稚嫩少女。他將餘下麻袋一一打開,都不是寧寧。直到打開最後一個:那與素娥如出一轍的臉龐,不是寧寧又是誰?

祝鴻文一直高懸的心此時終於放下。他探了探寧寧鼻息,以手撫脈,又對其他女娃一樣做了檢查,確認均無礙後,才轉身下了車輿。

剛下馬車,原本跪著的壯漢卻突然握著匕首大力衝向祝鴻文,“給爺爺死!”

王守義見狀,想也冇想便迅速擋在祝鴻文身前。

好在千鈞一髮之際,周大虎一腳踢掉壯漢的匕首,又將其踹倒,上去接連錘了幾個大拳,“賤蟲,我送你幾雙拳頭蛋子吃吃!”

祝鴻文嚇得厲害,趕忙到王守義身前上下檢查一番,見他毫髮無傷,這才鬆了口氣。可他依舊心有餘悸,厲聲道:“往後不可這般,聽見了冇?”

王守義卻一副冇事人兒模樣,隻敷衍道:“聽見了。”

周大虎這時也已把那倆人打暈,用車裡麻袋上的繩子將之綁了。

祝鴻文把寧寧小心交給王守義,又望向周大虎,“此次多謝周哥相助。送佛送到西,小弟還請您幫我把人和車都送回衙門,我擔心阿義一人處理不了這麼多事。”

“那你呢?”王守義疑惑問道。

祝鴻文:“你們先回去,我還有些事要再去趟金樽樓。”

王守義不願,“姐夫,我也要去。”

經了方纔那幕驚心動魄,祝鴻文仍在後怕。他看了王守義一眼,心頭浮現起嶽父母與婉孃的麵容,頓時心生愧疚,既酸且疼。

祝鴻文長歎一口氣,神色變得無比冷靜,斷然拒絕道:“不成。你將這些女娃送回衙門後,親自守著這兩人,不能讓其他人看見他們,須等我回來再做處置。”

王守義不知姐夫為何要回金樽樓,隻隱隱覺得與那雕花木箱有關。前幾日他又在姐夫床塌下見到了那原本消失的雕花木箱,而這兩日那箱子卻又不見了,中間幾日姐夫也多次將他支開,他猜測姐夫是遇到了很大麻煩,麻煩大到不願自己也捲進去。

剛要再細問,姐夫卻又擡手阻止。

祝鴻文此次並未像往日那般放縱阿義,隻雙眼凝望著,帶了幾絲愧疚,“阿義,姐夫知道,這些年你從來都是依著你性子做事,多數時候不管是我、你姐姐,還是你爹孃,都拗不過你,都由著你去。可來雄州這才幾天,你與我就經曆瞭如此之多。先前我允你幫我查案,是我自私。可如今我也想清楚了,我已陷到這官場泥潭裡不可自拔,實在不該再拉你下水。爹孃隻想著你找個安穩的活計做做,可我卻屢次讓你陷入險地,我實在有愧於他們,更有愧於你。”

“不是…都是我自願的,你是我姐夫…”

“可現在我不願了。”祝鴻文聲音提高了,也跟著嚴厲起來,“人總歸要學會長大,你往後也要娶妻、生子,不能再這麼任性下去,更不能跟著我丟了性命。”

王守義其實明白姐夫這番話的意思,剛纔的事他也心有餘悸,可自己與姐夫經曆了這麼多,次次都轉危為安,他不信上天會辜負好人,他依舊梗著脖子駐在那裡,不接話。

周大虎在旁聽了這些話,知道祝鴻文這一路走來定是遭了不少事,更是理解祝鴻文此時做派,他打了個圓場,“祝老弟,你定是有要事在身,我和阿義在衙門等你,你有事快去,省得耽誤了。”

祝鴻文深深一揖:“多謝周老哥。不過我還有一事想求周哥幫忙。”

“你說。”

“再幫我去一趟國信司衙門找羅文招羅侍禁,就和他說,遼諜所追之物在金樽樓,讓他儘快趕去。”

周大虎乾脆利落應下:“你放心去。老哥我不拖你後腿。”他又搭上王守義的肩膀,將人推上馬車,勸道:“你姐夫是乾大事的人,他不讓你去一定有理由…再說了,這麼多女娃娃,還有這兩人販子,我又不是你們衙門人,你讓我怎麼弄…”

待周大虎與王守義駕著馬車緩緩離去,祝鴻文便轉身走往來時路。

今夜,金樽樓甚是熱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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