綱吉不想成為酒廠BOSS 第032章奶油香香x模糊的記憶
奶油香香x模糊的記憶
另一邊,
東京的一處住宅內。
“現在帶綱吉去訓練場真的好嗎?”
諸伏景光緊鎖眉頭,看著正在收拾東西的降穀零。
“……我不知道。”
“但是,既然那個孩子都這麼要求了,
我也不好拒絕。而且……去訓練場發泄一下,也許能讓他心情好受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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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
看著同伴不讚成的目光,
降穀零長歎了一口氣。
他將手中的物品放在一旁,
泄氣的坐在床邊,撫摸著手臂上已經結疤的傷痕,語氣裡難得帶著焦躁與躊躇。
“我知道是有些不妥,
但這幾天他一直將自己關在臥室裡,
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去訓練場散心?安室,那個孩子和我們不一樣。”
“我知道的!”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些激動,
降穀零深吸了一口氣,儘量平複好自己的情緒,但刻意放緩的語調裡仍透出一股咬牙切齒的意味。
“我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如果當時再謹慎點的話……”
“可惡!!都怪諸星那個混蛋!沒事提起那個話題乾什麼?!”
————
一週前——
躺在床上的沢田綱吉兩眼放空的看著天花板上的花紋,床上的物品被翻來覆去的主人折騰的亂七八糟的混成一團。
“……睡不著。”
抱緊懷中的玩偶,沢田綱吉嘗試著再次閉上了雙眼。
然而,五分鐘後——
原本緊閉的眼皮‘唰’的一下睜開,
印入眼底又是天花板上熟悉的花紋。
沢田綱吉坐起身,
看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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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黃色的……月亮……”
滾圓的月亮高高的懸掛在夜空,奶黃色的色澤讓原本清冷的月色都顯得可愛起來。
那看起來渾身奶油香香的明月,讓罕見失眠的兒童想起了今天中午剛從冰箱拿出就被沒收掉的牛奶味冰淇淋。
將懷中的玩偶放在一旁,沢田綱吉翻下床,捏手躡腳的走到臥室的門前,
俯下身,把耳朵貼在門上。
沒有聽到任何動靜的他,
將手輕輕的放在把手上,緩慢的按了下去。
臥室的門被推開一條小縫,透過縫隙沒有看到任何人的沢田綱吉,從臥室裡鑽出。
——我就吃一個!
——安室先生他們肯定不會記得冰箱裡還剩幾盒冰淇淋的!
在冬天被禁止食用冷飲的男孩兒,決定自力更生。
然而,
通向客廳的走廊並不是他想象中的一片漆黑,從客廳裡照過來的燈光在走廊一角投下一片三角形的暖黃色區域。
——啊,居然有人在客廳。
就在男孩兒失望的轉過身,準備的返回臥室時,從客廳裡傳來的對話讓他停住了腳步。
“你們,有調查過沢田綱吉嗎?”
低沉的男聲突然打破了客廳裡的沉默。
“啊?這和你有關係嗎?”
一直與提問者氣場不合的男人率先懟了回去。
“你問這個問題是想說些什麼嗎?諸星?”
另一個稍顯柔和的男聲,也用巧妙的疑問將問題推了回去。
“沒有,隻是閒聊擺了。”
“哈?!你這種男人還會聊天啊。”
被諷刺的男人習以為常的無視了針對他的挑釁,繼續說到,
“畢竟我很好奇,不管是組織為什麼會吸納一個這麼小的孩子,還是我調查的結果,相信你們也是一樣的吧?”
“怎麼樣?要互換情報嗎?”
“……”
“……”
短暫的沉默過後,諸伏景光的聲音率先響起,
“說是互換情報,但是,你真的調查出什麼了嗎?”
“真是狡猾的說法呀,流川。我要是真的調查出些什麼的話可能就會落入你的陷阱了,但是,很遺憾……”
“……是嗎。”
諸伏景光的餘光看見坐在一旁的降穀零對他微不可察的點了下頭。於是,他將目光轉向一臉不耐煩的幼馴染,問道,
“你呢?我們組的情報專家?”
“嘖!”
金發的男人煩躁的發出一聲氣音,語氣不爽的回應道,
“沒有!”
“豁,那真是奇怪,那個孩子沒有告訴你們有關他自己的資訊嗎?”
“彆擺出一副假惺惺的姿態了,諸星。你早就從那個孩子嘴套過情報了吧,調查結果呢?”
降穀零緊皺起眉頭,嘲諷的語氣裡還帶了一絲微妙的怒意。
“關於這一點,我想我們都是一樣的把,安室。我不覺得那個孩子在對我撒謊,那麼問題的所在就是……”
赤井秀一尖銳的回擊被另一個人打斷,
“我們全都沒有調查出任何情報。”
諸伏景光語氣凝重的接上了男人的話語,三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彙,似乎是在無聲中達成了什麼協議,再次開口的降穀零語氣平和了許多。
“不管是住址,還是親人,甚至是上過的學校,去過的商店,接觸過的鄰居,同學,一絲的蛛絲馬跡都找不到。”
“啊,我這邊也是同樣的結果。”
即使私下裡動用了其他的情報途徑,在場的三人依舊是一無所獲。
“不過,他這個年齡的孩童記憶一般都會比較朦朧,有時甚至會將自己的幻想和現實混雜,實際上他也確實記不清自己原本詳細的住址,有價值的線索也隻有那個名叫並盛的小鎮。”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突然遭遇了那麼可怕的事情。”
赤井秀一看了一眼皺著眉頭的諸伏景光,沒有對他的發言進行評價,
“所以說,你們覺得這就是我們一無所獲的原因?”
“……”
“……”
看著一言不發的兩人,赤井秀一殘忍的打破了客廳裡近乎凝滯的空氣,墨綠色的瞳孔裡是冷靜到近乎無情的理性。
“但是,記憶再怎麼出錯,也不會像是幽靈一樣沒有在這個世界留下任何痕跡,更何況他還記得自己的名字。”
“你們有根據這個名字查到任何資訊嗎?最重要的是……那個孩子從來沒有提起過一個最應該提及的人。”
“……你是說……他的父親。”
環繞著雙臂,斜靠在沙發扶手上的降穀零捏緊了原本搭在手臂上的雙手,語氣複雜的說出了答案,
“沒錯,所以我懷疑,這個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
“諸星!!”
坐在最靠近客廳中央的,側對著走廊沙發上的諸伏景光的視野邊緣突然出現了一道影子,他猛的扭過頭,看清來著的瞬間,應激反應般的嗬斥住了男人,強行打斷了他的話。
一無所知的另外兩人先是被諸伏景光尖銳的聲音嚇了一跳,然後,疑惑的看著他緩慢的從沙發上站起,僵硬的動作裡甚至透出慌亂無措的意味。
“流川?”
然而——
等他們反應過來,順著男人的目光看向走廊時,卻都又不約而同的僵硬了身體,冷汗瞬間打濕了後背。
站在走廊陰影中的男孩像是剛剛從噩夢中醒來,一臉茫然的正視著前方。
慘白的臉上,睜大的雙眼裡那沒有焦距的瞳孔讓他就像一個剛剛做好的人偶一樣,脆弱卻又帶著些可怖。
“綱……綱吉?”
在所有人心驚肉跳的注視下,諸伏景光小聲的呼喚出聲。
聽到自己的名字,男孩兒似乎喚回了他的神誌。
條件反射般的將視線飄過去,並生澀的轉動脖頸讓他可以正視那呼喚著自己名字的人。
倒影在自己視線裡的,是男人小心翼翼的表情。
像是突然找回了自己的行動力,沢田綱吉猛的轉過身,向玄關跑去。
“快攔住他!!”
在和沢田綱吉對上視線的那一瞬間,就意識到不妙的諸伏景光,驚恐的喊出聲。
原本斜靠在背對著走廊的沙發上,但現在距離男孩兒最近的降穀零瞬間衝了過去,他一把抱住逃跑的男孩兒,死死的壓製住他。
“放開我!嗚……放開我!!”
被禁錮的男孩兒拚命掙紮,逐漸帶上哭腔的,如同小獸一般悲鳴回蕩在狹小的走廊裡。
“冷靜一點!綱吉!!”
沒有理會男人的勸解,沢田綱吉掙紮的越發激烈,他伸出手死死抵住身後的肩膀,試圖製造出可以逃脫的縫隙。
“騙子!你們都是騙子!!”
尖銳的童聲如同泣血一般哭訴,
“媽媽!奈奈媽媽她肯定在等我回去!我要回去找她!放開我!!”
然而,
回應他呼喚的隻有死一般的沉默,
就在這時,沢田綱吉突然發現,無論他再怎麼回憶,
那個存留在他記憶中的——
會溫柔的叫他的名字,
會督促他早起上學,
會關心他交友情況,
會擔心他受傷的女性,麵容漸漸模糊起來。
——媽媽……
無論他再怎麼伸長手臂,指尖依舊觸碰不到眼前的大門。
環繞住自己的手臂如同鋼鐵一樣堅固,眼中洶湧的淚水扭曲了他的視線,原本熟悉的房間變得陌生冷漠起來。
世界在陡然間變得無比恐怖——
被逼到極限的男孩兒,對準眼前深色的手臂一口咬了下去,濃重的血腥味瞬間在口腔中彌散開來。
“唔!”
手臂傳來的刺痛讓降穀零發出一聲悶哼,他條件反射的眯起雙眼,但卻沒有絲毫放鬆自己的力道。
為了避免懷中的男孩兒在掙紮中傷到自己,因此承擔了大部分攻擊的男人斂下眼瞼,紫灰色的瞳孔裡倒映出男孩兒脖頸上的黑色項圈。
懷中溫暖的體溫與眼前冰冷漆黑的人造機械,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耳邊沢田綱吉崩潰的哭聲與透過胸腔傳來的震動,都在訴說著主人的絕望。
與沢田綱吉一同處於黑暗中的金發男人,在無人看見的角落裡臉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
他擡起手,寬大的掌心籠住孩童纖細的後頸,狠心的捏了一下。
“!”
感受到懷中的身體失去力道的癱軟下去,降穀零將男孩兒抱起,轉過身,對著一直安靜的站在身後的兩個人說道,
“我把他送回臥室。”
沒有擡頭觀察二人的反應,金發的男人徑直走向男孩兒的房間。
漆黑一片的臥室裡,借著窗外皎潔的月光,男人將原本淩亂的床鋪收拾整齊,把昏睡過去的男孩兒塞進被窩,擦乾他臉上的淚痕。
整潔恬靜的麵容讓他看上去就和平日裡一樣,安穩的沉睡在自己的夢境中。
然而——
很快,原本平靜的麵容變得痛苦起來,緊縮的眉頭與額間的冷汗都顯示出主人現在深陷在噩夢之中。
降穀零握住男孩兒掙紮出被子的手,另一隻空著的右手輕輕拍打著他的胸前,無聲的安撫果然讓男孩兒重新安靜了下來。
窗外的月光灑落在斜坐在床邊的男人的發絲上,將其暈染成與窗外圓月同樣的色澤。
那輕淺冷寂的金色讓他整個人都顯得黯淡了許多。
劉海打下陰影掩藏了他的雙眼,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屋外是夜幕沉沉,月暈而風。
——屋內是各懷心思,一夜無眠。unir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