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其他類型 > 給您留念 > 第 24 章 連人家爸爸都要搶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給您留念 第 24 章 連人家爸爸都要搶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

連人家爸爸都要搶

方澈正要組織措辭反擊他,

電話那頭輕嘖一聲,“我就猜到,你去青海一趟,

肯定惹小叔叔生氣了,

要不然小叔叔回來好幾天了,你怎麼都不敢回家看看?”

手中的咖啡一抖,

幾滴液體濺到電腦觸控板,方澈連忙把咖啡放遠,

扯出紙巾鋪在上麵吸水。

“怎麼不說話?被我猜中了?”聞知奕得寸進尺,

步步緊逼,語氣中頗有幾分看好戲的意味。

聞知奕打小就崇拜聞聿琛,早些年聞知奕的父母忙生意,是聞聿琛帶著聞知奕玩,

後來方澈來到聞家,聞聿琛的重心漸漸轉移到方澈身上,這讓聞知奕多少有些挫敗,

找準機會就要陰陽怪氣一番。

紙巾被咖啡液浸透,變得黏膩不堪,

捏了兩下都冇捏起來,

方澈聽到自己發緊的聲音:“他不是說不回來嗎?”

臨行之前他問聞聿琛回不回上海,聞聿琛說春節要值守。醫院這種單位還算人性化,除非主動申請,

不會在重要節假日安排外地人值班,

更何況聞聿琛是代理院長,

但凡聞聿琛不點頭,誰敢給他排班?所以他猜,聞聿琛應該是不想回來。

這纔過去幾天,

怎麼改變主意了?

“我聽我爸說的,小叔叔聯合慈善基金會為那邊申請了一個公費醫療項目,關於肝腎臟器方麵的,符合條件的病人可以走綠色通道來上海治療聽說審查流程走了多半年,這幾天批文下來了,小叔叔帶幾個病人來做手術。”

聞知奕的語氣聽得出驕傲,既驕傲有這麼一位厲害的小叔叔,又驕傲知道的資訊比方澈多。

總算將濕漉漉的紙巾丟進垃圾桶,過快的心率也漸漸平緩下來。

所以他在期待什麼。

聞醫生向來這樣的,所有的精力都奉獻給醫療事業,先人後己,幾乎冇有個人生活。

方澈記得聞醫生剛去青海那會兒,豪門圈在背後議論聞醫生是去鍍金的,打賭聞醫生用不了一年半載就會回來,屆時必定名利雙收。畢竟長在富貴生活裡的豪門闊少,何必去吃冇必要的苦。

後來這個賭約就冇人提了,因為聞醫生延期了一年又一年,用實際行動打了所有人的臉。聞醫生不為名,不為利,隻為踐行“醫者仁心”四個字。

每當這種時候,方澈特彆慶幸自己冇有學醫,如果醫生必須無私博愛,那他隻想趕緊跑。他不想犧牲,更不想奉獻——讀研是為了找到好工作,做社會調查是為了發表c刊,聞聿琛的無私精神冇有感染他一點,他圖名又圖利,他是全世界最俗氣的人。

不想再聽聞知奕顯擺,方澈應付他兩句掛了電話。

“謝謝你的提醒,我會找時間回去。”

說起社會調查,瑪蘭縣醫院有不少等著做手術的病人,當時他挑了幾個符合條件的采訪過,彼此留下了聯絡方式,不知道來上海的是哪幾位

鼠標向下滑動,采訪病例一個接一個閃過,腦子忍不住開始對號入座。

“你是社會學專業的學生,不是醫學生,應該把關注點放在傳染性疾病對老年人的社會和心理影響上,要去解構社會內在的形成邏輯,而不是一味堆砌數據”

昨晚方澈把論文初稿發到導師郵箱,作為節前的係統性小結。得知方澈尚未離校,導師一大早從家中趕來,在學院找了間辦公室,為他做麵對麵的指導。

方澈努力讓自己靜下心來,集中精力記憶老師講解的內容。

“問題有點大,關注點跑偏了”,導師指著論文的初步結論,“發病率高是原因,不是結果,重點是發病率高對人產生什麼樣的影響,如何從社會衛生角度進行乾預。”

導師一頁一頁地指出問題,最後無奈地以手撫額:畢業問題不大,距離期刊水平還有很大差距,這一章、還有這一章,都需要重寫,文獻也需要重新梳理,開學前再發一版看看,不行就讓博士師姐帶你。

寫論文最怕聽到這種話,讓xx帶帶你,而不是你自己再試試。這句話的意思相當於,你不行就讓彆人上,屆時需要把已有的成果交出去,包括一作。

這怎麼能甘心?方澈當即表示好好努力,開學時儘力達到老師標準。

送走導師,方澈抱著電腦走出教學樓。冷風吹過光禿禿的樹乾,目之所及一片荒涼,平日熙攘擁堵自行車位也變得空空蕩蕩,隻有門框上貼著的紅色福字,是寒冬裡唯一的一抹亮色。

正猶豫去圖書館還是回宿舍,手機螢幕閃了一下。

打開一看,竟然是那仁。

——“車車阿哥,聞醫生帶我姥姥來上海做手術,我也跟來了,你住哪裡,我給你送犛牛乾。”

——“在忙嗎?看到了回我一下。”

再上麵是一條未接語音。

簡直是踏破鐵鞋無覓處!

“等著,我去醫院找你。”回完訊息,方澈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宿舍,放下電腦正要出發,低頭看了眼兩三天冇換的衝鋒衣,速速脫掉換了套新的。

上海的冬天遠冇有青海冷,終於不用穿笨重的羽絨服,方澈挑了一件加絨襯衣,外麵搭一件小羊皮抽腰夾克,下麵是直筒的黑色休閒褲,顯得整個人腰細腿長,和見老師時的科研農民工形象判若兩人。

以至於他從出租車上下來,站在那仁麵前時,那仁都不敢認,說他帥得跟電影明星似的。

方澈惦記著更重要的事,和他寒暄幾句,說起正題:“還記得我畢業論文的題目嗎?”

他把用來探望的禮物遞給那仁,跟著那仁往住院部的方向走,“最近我把初稿發給老師看,老師提出一些意見,有些細節需要再跟你確認一下。”

“你研究我姥姥嘛,我知道。”那仁黝黑的臉上眼睛明亮。

確切來說,那仁的姥姥是調查案例之一,之前在青海時方澈和他們祖孫冇少聊天,老人家知道他和聞醫生認識,又是孫子的朋友,自是無話不說。

醫院魚龍混雜,醫生、病人、家屬個個行色匆匆。方澈心想,他來醫院是為了探望遠道而來的舊識,順便確認一下調查結果,如果被問起,這個理由合情合理、十分正當。

但是有可能問他的那個人怎麼還冇遇見?

穿過門診樓,來到小花園的連廊,住院部在行政樓後麵。推開厚重的旋轉門,那仁腳步頓了一下,“車車阿哥,要不要先去看看聞醫生?”

喉嚨一緊,方澈問道:“你知道他在哪?”

聞醫生離開上海三年有餘,有一次方澈來醫院,發現之前聞醫生的辦公室騰給了兩名新來的醫生。

那仁朝上指了指,“在樓上,離我姥姥病房不遠,在上海這段時間,聞醫生主要負責從瑪蘭來的老鄉們的病情。”

這麼說來,在大家做完手術之前,聞醫生暫時不會走了?內心正胡亂揣測,那仁拍了下他的肩膀,說前麵331是聞醫生的辦公室,讓他先過去,他自己要先去趟廁所。

方澈說了聲好,把禮盒放到消防箱上,自行往331房間走去。

第一句話說什麼比較好?好久不見?不,不好,他們明明剛見過不久。

或者直接say

hello?

細細思索間,忽聽一門之隔,裡麵傳來自己的名字。

“方澈在我們學校出了名的花心,專挑小學弟下手,有好幾次把人叫人宿舍,借調酒為名引誘學弟留宿,完事還不給人名分”

遇到仇家了?多少年前的謠言拿出來說?

“而且他還老少通吃,和我談那會兒,他腳踏兩條船,跟一個大叔搞網戀,我親眼看見的,他叫人家老婆,肉麻死了”

腦子嗡地一聲,方澈想起來了,這人是大一下學年說要跟他處對象的、私底下喜歡戴雙馬尾假髮的小白臉。

三年前那晚,他被小白臉灌醉,被小白臉攙著從武康路的酒吧出來,遇見了在附近聚餐的聞醫生。看清聞醫生的臉後,小白臉撇開他,像個冇骨頭的軟腳蝦往聞醫生的身上貼,邊貼邊叫daddy,把他噁心得要死。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小白臉,他不至於那麼快在聞醫生麵前出櫃。

居然還有臉打小報告?

方澈握緊了拳,正要推門打斷他,這時另一道聲音響起,低沉、平靜,打斷了小白臉的喋喋不休,

“他和你談過?”

方澈微微睜大了眼。這種人,越理會越蹬鼻子上臉,聞醫生為什麼不把人趕出去,為什麼要聽他大放闕詞?

隔著門縫,方澈看見男人站在桌邊,正在整理手中的檔案,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在白大褂上,襯得整個人格外高大偉岸。男人甚至冇擡眼,隻微垂著眸子,高高在上的模樣像極了羅馬神話裡不染世俗的白色神像。

果不其然,得到迴應,小白臉激動地上前兩步,聲音都有些顫抖,“我那時冇見識,經曆多了才發現,您這種成熟穩重的類型纔是我的菜。自從三年前第一眼見到您,您的容貌就深深刻在我的腦海,我做夢都想匍匐在您的身邊,渴望變成您的puppy,這些年怎麼也找不到代餐,今天終於和您重逢”

知道小白臉無恥、冇底線,冇想到還能重新整理他認知的下限。

puppy在字母圈裡是幼子、是小狗,靠舔邸和搖尾表達對主人的順從,方澈整個人處於一種懵圈的狀態,腳下忍不住一踉蹌。小白臉仍在搖尾乞憐,絲毫冇有察覺外麵有一個觀眾,聞醫生卻聽到了動靜,偏了下頭,朝他看過來。

他們隔著並不開闊的門縫對視,嘲弄、諷刺、鄙視,方澈敏銳地感知到男人的眼神傳達的內容:你的前任就是這種貨色。

還有比這更丟臉的嗎?臉漲得通紅,像被火灼燒一般,對方如有實質的審判的目光像利劍將他牢牢釘死在絞刑架上,難堪的滋味好似一口氣吞下十萬隻蒼蠅。

“我不需要兒子,也不需要狗,更不需要我兒子用過的狗。”對方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而後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好像無論兒子還是狗,都是討人厭的臟東西。

“那怎麼能一樣”,小白臉尤不死心,手指漸漸往上去攀男人的白大褂,聲音也變得甜膩,“我是世界上最乖的puppy,我會爬也會舔,還會叼玩具我不像小方塊那樣叛逆,您可以隨意處置我”

噁心,太噁心了。叫小方塊噁心,拉踩更噁心!

眼看著那隻臟手一臉癡迷地去摸男人的臉,方澈忍無可忍,飛起一腳踹開門,整個人像炮彈一樣彈射進去,精準地捕捉住小白臉的後脖頸。

“你特麼的,後麵談的三個體育生滿足不了你是吧?”前仇舊恨湧上心頭,方澈猶不解氣,抓著對方的衣領一把將人甩出去,“連人家爸爸都要搶,你要不要臉!”

-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