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牆深深，庶女皇貴妃之路 第三章：宮宴名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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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漸沉，相府書房內的檀香尚未散儘，丞相蘇弘文下朝歸來，便召集家眷至正廳。仆從屏息垂首，廳內燈火通明，映照著嫡母柳氏與嫡姐蘇婉難以抑製的喜色，也照見角落裡麵容清淡的蘇瑤。

“三日後，宮中設宴，為北境大捷慶功，陛下恩旨，特許重臣攜一名女眷入宮。”

蘇弘文聲音平穩，目光卻掃向盛裝的蘇婉，帶著顯而易見的期許，“此乃殊榮，亦需謹言慎行，莫失了相府l麵。”

話音未落，蘇婉眼中已迸發出奪目的光彩，她強壓著激動，盈盈一拜：“女兒定當謹遵父親教誨，不負厚望。”

柳氏更是喜上眉梢，連忙介麵：“老爺放心，婉兒的規矩禮儀是極好的，妾身定會再細細打點，確保萬無一失。”

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即將躍上枝頭的鳳凰身上，無人留意到角落那道靜默的身影。蘇瑤低眉順眼，彷彿一尊冇有喜怒的瓷器。這樣的場合，從來與她無關。

果然，柳氏像是纔想起她，眼風淡淡掃過，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至於瑤兒，性子怯懦，見識也短，宮宴規矩大，免得衝撞貴人，就留在府中好好學學女紅規矩吧。”

輕飄飄一句話，便定了她的去處。

接下來的兩日，府中為蘇婉的宮宴之行忙得人仰馬翻。最好的織錦，最時新的頭麵，名師指點宮廷禮儀……

攬月軒（蘇婉住處）夜夜燈火通明，歡聲笑語。

而這股熱浪，唯獨繞開了蘇瑤居住的僻靜小院。非但如此，柳氏還特意吩咐下來：“庫房裡那些赴宴的禮服、釵環，都需仔細漿洗打理，免得失了光澤。瑤兒近日無事，這些活計便交由她仔細去讓，也靜靜心。”

於是，在蘇婉對鏡試裝、憧憬著宮中繁華時，蘇瑤正挽起衣袖，在冰冷的井水邊，用力搓洗著那些她可能一生都無法穿上的華美衣裙。水寒刺骨，斑斕的絲緞浸在水中，漾開冰冷的流光。

“喲，妹妹真是好手藝。”

蘇婉不知何時來到浣衣處，穿著新裁的縷金百蝶穿花雲錦裙，珠翠環繞，居高臨下地看著蹲在地上的蘇瑤，“這料子金貴，可仔細些，若是洗壞了，把你賣了也賠不起。”

她語氣甜膩，眼底卻記是譏諷。

蘇瑤頭也未抬，隻專注於手中的活計，淡聲道：“長姐放心。”

蘇婉自覺無趣，又炫耀了幾句宮中規矩如何森嚴，哪位王妃可能會出席，這才施施然離去，留下一陣濃鬱的香風。

蘇瑤用力擰乾一件外袍，水珠濺濕了她的裙襬，冰冷一片。她直起身，想去庫房取些皂角，卻在經過柳氏院外迴廊時，隱約聽到廂房內傳來壓低的交談聲。是柳氏和她的心腹餘嬤嬤。

“……此次宮宴是關鍵，婉兒若能得哪位親王青眼，哪怕是側妃，將來也是享不儘的富貴……”

柳氏的聲音帶著算計。

“夫人放心，大小姐容貌出眾，定能如願。隻是，老爺似乎更屬意……趙王？”

餘嬤嬤小心試探。

“趙王是陛下胞弟，聖眷正濃，自然是上選。不過，齊王、楚王也需留意……總要婉兒入了眼纔好……”

聲音漸低，後麵的話聽不真切了。

蘇瑤貼著冰涼的牆壁，心下瞭然。原來如此，這場宮宴，是嫡母為嫡姐精心鋪設的青雲路。她這個庶女，連讓陪襯的資格都冇有，隻配在這冰冷的後院，洗刷她們通往榮華的道具。

她垂下眼睫，掩去眸中一閃而過的冷意，悄無聲息地離開，彷彿從未出現過。

次日午後，府中氣氛卻陡然變得焦灼。原定負責將熨燙整理好的宴服送入宮中內務府覈驗的管事婆子，突發急症，上吐下瀉，根本起不了身。眼看著宮門落鑰的時辰將至，若延誤了禮服覈驗，相府小姐明日便無法入宮，這可是天大的紕漏！

管家急得團團轉，一時竟找不到身份足夠、又熟悉流程的妥當人頂替。柳氏聞訊，在攬月軒發了好大的火。

就在這一片忙亂嗬斥聲中，蘇瑤放下手中最後一件漿洗好的衣物，走到焦頭爛額的管家麵前，聲音平靜無波：

“若管家信得過，蘇瑤願往宮中送這趟禮服。”

一瞬間，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這個被遺忘的庶女身上。管家愣住了，連聞聲出來的柳氏和蘇婉也投來驚疑不定的視線。

機會，就在這片混亂中，悄無聲息地，落在了最不可能的人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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