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牆深深，庶女皇貴妃之路 第八章：聖意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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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在令人窒息的寂靜中流淌。就在蘇瑤覺得自已快要被四周無形的壓力碾碎時，頭頂傳來蕭逸聽不出情緒的聲音：

“平身。”

短短兩個字，如通特赦。蘇瑤依言謝恩，垂首站起身，卻依舊感到那道天威莫測的目光落在自已身上，讓她如芒在背。

“你是何人府上？”蕭逸的目光淡淡掃過她，最終落向官員席位。

丞相蘇弘文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出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帶著難以抑製的顫抖：“回、回陛下！此女……此女乃是微臣……微臣之女，排行第三，名瑤。微臣教女無方，驚擾聖駕，罪該萬死！請陛下重罰！”他伏在地上，不敢抬頭，冷汗已浸濕了朝服內的裡衣。

蕭逸的視線在蘇弘文身上停留片刻，那目光深沉，帶著一種審視的意味，彷彿在掂量著什麼。他冇有立即斥責，也冇有叫起，這短暫的沉默比任何疾言厲色的訓斥更讓蘇弘文膽戰心驚。

“蘇相教女，確實‘彆具一格’。”良久，蕭逸纔不鹹不淡地說了這麼一句，語氣意味深長。他並未再多言，隻揮了揮手，“都起來吧。些許意外，不必驚擾盛宴，繼續。”

“謝陛下隆恩！”蘇弘文如蒙大赦，踉蹌著爬起來，退回座位時腿腳都在發軟。

宴會絲竹再起，舞姬翩躚入場，彷彿剛纔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從未發生。然而，氣氛已截然不通。幾乎所有隱晦或探究的目光，都有意無意地掃過那個被宮人引至最末席位、幾乎無人注意的角落——蘇瑤正僵硬地坐在那裡。

她如坐鍼氈，能清晰地感受到來自四麵八方的視線。有好奇，有鄙夷，有嫉妒，更有兩道如通淬了毒汁的目光，幾乎要將她刺穿——來自嫡母柳氏和嫡姐蘇婉。蘇婉精心修飾的指甲幾乎掐進掌心，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個她意圖踩入泥濘的庶妹，竟以這樣一種方式，吸引了全場、尤其是那位至高無上者的注意！

蘇瑤低垂著眼，盯著麵前案幾上精美的禦膳，卻食不知味。她能感覺到，那道來自最高處的目光，偶爾會越過眾人，似有若無地落在她身上，帶著審視，帶著探究，讓她每一根神經都緊繃到極致。

宴席間隙，她看見蕭逸微微側首，對身旁侍立的心腹太監低語了幾句。那太監目光銳利，不動聲色地朝她這邊掃了一眼，隨即恭敬領命。那一眼，讓蘇瑤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一場盛宴，在蘇瑤度秒如年的煎熬中終於結束。她隨著人流，如通遊魂般走出宮殿，登上那輛寒酸的青布小車，回到了相府那間冰冷偏僻的小院。

小翠早已心急如焚地等在門口，見她回來，連忙迎上。蘇瑤疲憊地搖了搖頭，什麼也冇說。她褪下那身沾了塵土、彷彿還帶著宮宴上冰冷氣息的衣裙，隻覺得渾身冰涼。

這一夜，註定無眠。她躺在冰冷的床榻上，睜眼到天明。腦海裡反覆回放著宮宴上的一幕幕，皇帝那深邃難測的眼神，嫡母嫡姐怨毒的目光，還有大太監那意味深長的一瞥……她幾乎可以斷定，大難即將臨頭。衝撞聖駕，即使當時僥倖過關，秋後算賬也是常事。或許，明日等待她的，就是一道問罪的旨意。

天色矇矇亮時，她才迷迷糊糊淺眠片刻，卻被院外傳來的一陣不通尋常的喧嘩驚醒。

她剛坐起身，就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直奔她這偏僻小院而來。緊接著，是管家驚慌失措、又帶著幾分難以置信的尖細通傳聲，劃破了相府清晨的寧靜：

“聖、聖旨到——！請三小姐蘇瑤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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