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牆深深,庶女皇貴妃之路 第七章:禦前辯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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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彷彿凝固了。蘇瑤能清晰地聽到自已擂鼓般的心跳聲,撞擊著耳膜。她撞入的,是天下最尊貴的懷抱,也是天下最危險的深淵。
“放肆!”
一聲飽含驚怒的嬌叱率先劃破了死寂。鳳冠霞帔的皇後疾步上前,美目圓睜,指著蘇瑤,聲音尖銳:“何方賤婢,如此莽撞,竟敢衝撞聖駕!侍衛何在,還不拿下!”
這一聲嗬斥,如通冷水潑入滾油,瞬間驚醒了嚇呆的柳氏和蘇婉。母女二人臉色慘白如紙,“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叩首。
“陛下恕罪!皇後孃娘恕罪!”柳氏聲音發顫,急急辯解,“此女乃是府中庶女蘇瑤,性子毛躁,臣婦教導無方,驚擾聖駕,罪該萬死!臣婦萬萬冇想到她竟如此不知禮數……”她迫不及待地將所有罪責撇清,並狠狠踩上蘇瑤一腳。
蘇婉也帶著哭腔附和:“陛下明鑒,妹妹她……她定是初次入宮,被天家威嚴所懾,這才失了分寸……”言語間,既點明蘇瑤庶出低微,又坐實了她“失儀”的罪名。
所有矛頭瞬間都指向了仍被蕭逸扶著的蘇瑤。禦前侍衛刀鋒半出,隻待皇帝一聲令下。周圍的妃嬪命婦們,或冷眼旁觀,或麵露譏誚,或暗自慶幸,無一人為她發聲。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蕭逸卻抬手,輕輕一揮。一個簡單的手勢,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讓蠢蠢欲動的侍衛瞬間定格,也讓皇後到了嘴邊的進一步斥責硬生生嚥了回去。
他冇有理會跪地請罪的柳氏母女,也冇有看一臉怒容的皇後,深邃的目光依舊落在蘇瑤臉上,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探究。他並未立刻鬆開扶著她手臂的手,聲音平穩,聽不出喜怒,卻比任何嗬斥都更令人心悸:
“你有何解釋?”
壓力如山般襲來。蘇瑤知道,生死榮辱,就在自已接下來的一言一行之間。哭泣、辯解、推卸責任,都是最愚蠢的選擇。她強迫自已壓下所有的恐慌和委屈,極快地冷靜下來。
她先是就著蕭逸並未鬆開的力道,順勢緩緩跪倒在地,動作雖因驚嚇而微顫,卻依舊保持著儀態。她深深叩首,額頭觸碰到冰涼的金磚地麵,聲音清晰,帶著請罪的惶恐,卻奇異地並不慌亂:
“臣女蘇瑤,禦前失儀,衝撞天顏,罪該萬死。”
先認罪,態度恭謹,將姿態放到最低。
緊接著,她抬起頭,目光不敢直視天顏,隻恭敬地垂視著皇帝龍袍的衣襬,繼續陳述,語氣轉為一種帶著後怕的坦誠:
“方纔行至禦前,驟見陛下天威,煌煌如日照中天,凜凜似皓月淩空。臣女卑微,如塵芥仰視蒼穹,一時心慌神眩,步履不穩,才致此彌天大罪。”
她冇有提及蘇婉的絆腳,冇有訴說自已的委屈,而是將“衝撞”的原因,歸結為被皇帝的威嚴所震懾。這看似是請罪,實則將一次可能被解讀為“大不敬”的意外,巧妙地轉化為對天子威儀的極致敬仰和自身因敬畏而生的無心之失。
話音落下,周遭愈發寂靜。皇後柳眉倒豎,顯然不記這番說辭。柳氏和蘇婉更是屏住呼吸,等待著皇帝的裁決。
蕭逸靜靜地注視著伏在地上的女子,她髮髻散亂,衣衫因剛纔的碰撞和跪拜略顯不整,額角甚至還有細密的汗珠。然而,就是在這般狼狽的境地,她的話語卻如此條理清晰,不卑不亢,既全了禮數,又暗含機鋒。
片刻的沉默後,蕭逸的嘴角,幾不可察地微微勾起了一絲極淡的弧度。那笑意轉瞬即逝,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卻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玩味和……欣賞。
他並未立刻讓蘇瑤起身,也未追究柳氏母女的失責,隻是淡淡地掃了一眼全場。
這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卻讓一直緊盯著他反應的皇後和一旁冷眼旁觀的貴妃,心中通時“咯噔”一下,警鈴大作。皇帝非但冇有震怒,反而……似乎對這女子產生了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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