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鎖珠簾淚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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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連續經曆這兩件事之後，皇上待我越發不同。

他會記得我愛吃的點心，下朝順手帶一碟給我。

看我抱著大丫在院裡曬太陽，會自然而然地從身後環住我，下巴輕抵在我發頂，一同逗弄女兒。

他甚至在宮宴上，也會越過簇擁的妃嬪，遠遠對我舉杯，眼底帶著隻有我倆懂的笑意。

這些細緻入微的體貼，是我從前做夢都不敢想的。

靠著這份日漸深厚的恩寵，我的位分也從婕妤升到了昭儀，又晉為妃，賜號「婉」。

一時之間，真可謂三千寵愛在一身。

可有時候，好日子過的久了，老天偏會讓你不如意。

那天，我帶著在禦花園賞花之時，冤家路窄，碰上瞭解禁不久的麗妃。

她瘦了些，眼神卻更厲了。

我們如今平起平坐，我不再需要向她行大禮，隻微微頷首：「麗妃姐姐。」

她冷笑：「婉妃妹妹好威風啊。」

「比不得姐姐。」

她臉色一變，顯然聽出了我話裡的揶揄之意：「不過是仗著個丫頭片子得意，真當自己飛上枝頭了？」

我撫了撫袖口：「至少，臣妾的枝頭，皇上願意來。」

麗妃被噎得夠嗆，胸口起伏，忽然，她扯出一個極冷的笑，壓低了聲音：「連自己的孩子都護不住，得到這麼多寵愛有什麼用？」

她在說什麼？

什麼孩子？

什麼護不住？

莫名其妙。

我心頭猛地一墜：「你什麼意思？」

她正要開口，一聲厲喝響起：「麗妃！」

皇上大步走來，臉色是從未有過的陰沉嚴肅。

麗妃被他吼得一顫，卻仍倔強地昂著頭。

男人似乎極力壓抑著怒氣，他拽著麗妃的胳膊就往旁邊走：「你跟朕過來。」

他們走到十幾步開外，聲音壓得極低，激烈地爭執著什麼。

我想靠近聽清楚，禦前總管高公公卻攔在了麵前，陪著笑：「娘娘，這……不合規矩。」

我僵在原地，隻能眼睜睜看著。

看著皇上的背影緊繃，麗妃的神情激動又不甘。

最後，我隻模糊聽到麗妃拔高了聲音，帶著嘲諷：「……皇上你也真是愛她，為了她煞費苦心啊。」

說完，她狠狠瞪了我一眼，轉身走了。

皇上站在原地，深吸了幾口氣，才轉身向我走來。

他臉上的怒色還未完全褪去，努力想緩和表情，卻顯得有些僵硬。

「冇事了，」他想拉我的手，「風大，回去吧。」

我下意識躲開，盯著他：「她剛纔的話是什麼意思？」

他這樣大的反應，實在讓人生疑。

男人眼神瞬間閃躲開來，語氣帶著罕見的迴避：「麗妃瘋癲之言，你也信？」

「莫要胡思亂想。」

「還有，你們剛剛在吵什麼？為什麼我不能聽？」

我追問，心裡已經亂成一團。

風吹了過來，捲起了地上的殘花。

「夠了，都說了冇什麼。」他語氣加重，明顯是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你以後少與她來往，她的話，一個字都不許信。」

「為什麼？」

「我現在也是妃位，她不能把我怎麼樣的。」

「我隻想知道真相。」

我冷冷的看著他。

可他畢竟是皇上，畢竟是那個九五至尊。

任何人在他麵前都得俯首稱臣。

所以麵對我這咄咄逼人的質問時，他下意識流露出了不屬於帝王的冷漠「冇有真相。」

「朕已經說了，與你無關。」

我也抬眸，四目相對的瞬間，他眼神裡閃過了太多的東西。

有愧疚，有不甘，也有一絲難以察覺的心痛。

而後，又緩緩拋下了一句：「記住朕的話就行了，不該問的，彆問。」

說完，他轉身離開，步伐又快又急。

高公公看了我一眼，低聲一歎，也趕緊帶人跟了上去。

一瞬間，熱鬨的禦花園彷彿安靜下來，隻剩我獨自站在風口。

回到長春宮，殿內靜得可怕。

宮女們悄無聲息地侍立，連呼吸都放輕了。

我坐在榻上，看著搖籃裡睡得香甜的大丫，她的小胸膛隨著呼吸輕輕起伏。

我的心卻一點點沉下去。

麗妃的話，皇上的反常。

這些，都太奇怪了。

我環顧四周，這寢殿寬闊華麗，宮女太監垂手侍立，可為什麼，我感覺這麼冷清，這麼……安靜？

對了，安靜。

從我晉位宸妃，搬進這長春宮主殿，皇上對我恩寵日盛，可我這宮裡，伺候的人似乎並冇有增加太多。

而且都是些沉默寡言、行事謹慎的。

以前冇覺得，此刻卻感到一種刻意營造的、不合常理的安靜。

好像——

有人怕我知道什麼。

怕我從這些宮人嘴裡，聽到什麼。

我猛地站起身，走到窗邊。

窗外夜色濃重，宮牆高聳，將天空割成四四方方的一塊。

所以，麗妃說的，是真的？

我真的，還有一個孩子？

一個……我冇能護住的孩子？

那孩子現在在哪？

是男是女？

為什麼我一點記憶都冇有？

皇上，你究竟瞞了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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