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枕刃 第七章 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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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意
“本宮倒是有一個好主意。”
“皇後想到什麼趣事說來聽聽!”沈文捏起櫻果放入口中。
徐皇後將玉手搭在他的小臂上,輕輕地推了兩下建議道,“今日簪花宴上都是些王公貴戚和官家子弟,要說年歲、門。她優雋地從座席上起身,並肩與慕熾盛立在宴席中央,她仔細地注視著慕熾盛的衣服,總覺得他的衣料有些異樣。
俊女俏男的畫麵在百花盛放的禦花園,在微微碧波盪漾、夏風翩躚的初夏盛景之中,令沈文覺得無比刺眼且十分惱怒,他本就陰沉的麵容上,眼神又冷酷了幾分,鼻孔不時地發出“嗤嗤”的聲音。
徐皇後察覺到他的憤怒,旋即順著他的目光望向台中的安池兒,她?
——對了!
她忽然想起,安池兒是被皇上召進宮,隨後又安置在她這裡。他怕是又心煩安家了吧,思緒至此,她今日的心中陰霾一掃而光,於是注視著台下兩人頻頻頜首,故意驚訝地讚歎道,“好一對才子佳人,當真賞心悅目得很啊。”
沈文沉默不語,他緊緊地閉上眼睛,想起方纔的承諾他就一陣悔恨。而宴席中央的兩人冇有帝後二人的吩咐,隻能靜靜地站著供人觀瞻。
安池兒在田莊時就對一事極為困惑,此次正好能夠接近慕熾盛一探究竟,思忖之際,徐皇後的聲音遠遠傳來,“你們兩人真是有緣!”
——是有緣無份的有緣吧,安池兒在心裡接上徐皇後的話,卻是把自己給逗笑了!
慕熾盛冷不丁譏諷道,“安小姐倒是得意,可惜我想要的女子不是安小姐。”
安池兒愣住了,這慕熾盛有些呆愣,於是她坦言道:“慕公子放心,您亦非池兒心選之人。”
她悄悄擡眸望向沈星亦,卻發現他正錯愕地望著她,她又看向他膝間的無儘夏,一時間也愣住了,他的選擇是巧合還是……?她快速收回目光對著喋喋不休的慕熾盛回覆道,“我並非強扭之人,今日之事也非我所願。”
“如此便好。”慕堯誦得到她肯定的答案後,終於停下唸叨,安池兒獲得了一絲安寧。
與此同時,沈星亦看在眼中的又是另一幅畫麵,他的視線追隨安池兒,他看見她與慕熾盛聊天、她深情凝望慕熾盛,頓時火從心起,於是拿起豆盤中的青艾點心結結實實地朝著慕熾盛的額頭彈去。
“哎呦。”慕熾盛小聲驚呼,扶著額角悄悄舉目四望,“是誰!”
此時高台上的帝後兩人也結束了討論,沈文看向徐皇後麵露冷淡的溫情,又將手搭上她的手背,一字一字地擠出,“今日這白玉牡丹是有彩頭的,朕一言九鼎,你們兩家便在‘行宮日遊’之後商討婚期吧。”
“遵旨。”
沈文又不死心地追問道,“你們二人可有異議?”
兩人卻是齊聲答道,“不曾有異。”
沈文俯視著台中二人神情煩躁,於是冇吃兩口膳食就惱怒地起身快步離開,“你們繼續,我去處理政事了。”
“恭送皇上。”
待他走後,宴席中湧動的嚴肅和緊張頓時銷了大半,各人的也更加自由和少些拘束,徐皇後滿意地望著台下的人群囑咐道,“今日宴席至此,本宮乏了。接下來便是你們的時間了,請已經結為‘簪花侶’的各位前往後山湖賞玩,你們今日儘興即可,不必有所顧慮。”
“恭送皇後,皇後萬福金安。”
徐皇後離席,席間的氛圍更加自在,“簪花侶”們紛紛趕往後山湖,湖中碧波輕拂,湖上風光也是難得一見的秀美清爽。
安池兒見四周人已無幾,便將白玉牡丹往桌上一扔順勢坐到席間,她輕捶著麻木的小腿,一邊吩咐樂晴去取沁珠豆盤裡的綠酥點心。
正當她津津有味地品嚐時,敖梁推著沈星亦向她走來,儘管沈星亦百般告誡自己語氣要冷靜溫和,但是言辭間還是有幾分酸澀,“安小姐好運氣,今日竟在此處找到如意俏郎君,真是令人好生羨慕。”
然而安池兒好不容易能夠喘口氣,此時隻想快些打發他走,於是漫不經心地應道,“今日宴席佳女子眾多,總會有人能夠入了德王的眼,德王前去探尋便是,何必在此浪費時間。”
“安小姐倒是一副自在做派,若是我想要的人是你呢?”沈星亦挑了挑眉,語氣甚是輕佻。
安池兒猛地被羹湯嗆了一口開始咳嗽,沈星亦見狀急忙將自己的手帕遞過去,她卻擺了擺手,從樂晴手中接過手帕輕輕地擦著。
她被沈星亦氣笑了,自回北城之日起,他便三番五次地戲弄她,她隨手點著麵前的牡丹說道,“我有人選了,請德王另尋佳人。”
沈星亦笑了,他笑得肆意且狂放,周邊寥寥幾人都將視線轉了過來,半晌,他指著遠處的慕堯誦語中滿是譏諷,“你當真對這破爛緣分感到滿意?”
她竟脫口而出,“滿意得很。”
沈星亦充耳不聞,隻是撚起膝間花枝放在胸口軟聲問道,“那你可還喜歡我這花?”
安池兒快速地瞅了他一眼,頓時胸口泛起一陣濃烈的悲憫之情。
她悲憫她自己,她悲憫今日立於廳堂而受君威壓迫,她悲憫五年出走歸來仍受人脅迫,她突然覺得冇什麼胃口便叫樂晴扶她起身。
“池兒……”,沈星亦見她離席慌張低喚。
“德王還是稱呼臣女的名字即可,池兒乃家中之人昵稱,德王稱呼實在不妥。”
“你當真要與慕熾盛成親?”她若是當真這麼想,那他也不同意!
“我並非是自由身,德王何嘗不知。”她迅速看了他一眼,“德王還是去做應該做的事情吧。”
安池兒拿過手帕擦了手然後越過沈星亦,準備走向正與沁珠講話的慕熾盛,原來慕熾盛心儀之人竟是沁珠公主,真是癡心妄想!
她邊走邊想如何將這門親事不動聲色地搞砸——是汙衊慕熾盛?調查他的黑料?還是殺了他?她可不想受苦,因此在計劃裡受苦的隻能是慕熾盛。
突然,她被什麼東西拽住,她使勁地挪動了兩下,回頭一看,沈星亦正攥著她的衣角眼神極為哀怨。
“德王?你這是……?”
“本王不許!”
安池兒看著他神色倔強,語氣不容置疑,他這又是搞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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