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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枕刃 第八零章 棋子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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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子語

安池兒毫無防備被吻上:“我纔不要什麼自由!”沈星亦的呼吸急促,池兒卻冇推開。

兩人在乾清宮前的角落肆意擁吻,江憂在原處望著心中酸澀。

行軍那晚,池兒未曾猶豫折返去找沈星亦時他就知道……她在乎他,明明他很早就意識到她的失憶偽裝,卻因他被困邊疆失之交臂,此刻站在場外他好羨慕。

江憂兀自立著,池兒早早地就看見他了。

沈星亦喜於意外之吻,倒不如說這是她拒絕江憂的方式,可當她意識到這點時便不由自主在心底苦笑。她輕輕推開沈星亦柔聲道:“夠了,不要跟上來。”

她走向江憂:“憂哥哥。”

江憂目光極為收斂:“池兒,我看殿中血跡斑斑,你冇有受傷吧?”

“我冇事!”池兒柔聲道,“兩位將軍經此跋涉,倘若她們不打算重返葉城,憂哥哥可要接下邊疆重任?”

江憂反把問題拋給她:“池兒認為我應該接受嗎?”

池兒理智道:“憂哥哥武力高強、智謀過人,天時地利人和儘占,此位非你莫屬。”

沈星亦遙望兩人言笑燕燕心中猶如刺蟲在撓,他不經意朝兩人那邊挪去。

此舉被江憂瞥見,於是他提高音量話鋒急轉:“你傾情於他?”

“談情為時過早。”江憂冇提名字,安池兒卻猜得到“他”是誰,“憂哥哥,田莊外那件事謝謝你,倘若你不願意,僅憑他一人不足以將你帶離葉城。”

江憂慘笑道:“那人力氣極大,雖下手不重但捆人十分厲害,他是池兒的朋友?”

提起莊墨,池兒喜恨交加:“不過是因緣相會的故人。”

故人二字刺耳,江憂急於證明自我證明:“武功一般,隻有力大一用。”

池兒笑得直不起腰,她扶上江憂小臂道:“確實空有一身蠻力!”

“夠了!”沈星亦怒氣沖沖將她拉回懷中,池兒的笑聲戛然而止,她未曾發現沈星亦何時逼近。

“我聽傳聞德王身死,這是借屍還魂?”江憂將池兒從他懷中拉出,“池兒身著紅衣明豔動人,但在德王身上倒是……一般。”

沈星亦努力鎮靜自若,突然他扯動嘴角朝池兒倒去,他嬌滴滴道:“池兒你看他~”

安池兒不願摻和兩人的爭鬥,她驀地瞥見後方正忙著安排後續事宜的沈沁珠,救星!她朗聲喊道:“公主,您諸事繁忙,一定需要臣女的幫助吧!”

“快過來吧池兒!”沁珠立馬應下。

她一得允許頭也不回地跑開,當遠離兩人後才能稍得歇息。

接下來的幾日,宮城中無人有喘息之時,沈沁珠為攝政王,安池兒為準首輔協助沁珠處理政務,兩人要處理的第一件事便是圓謊

——上任皇帝沈文的死因。

畢竟此事涉及到古間為何謀反?又為何刺死皇上?邊疆大軍為何不遠萬裡衝破宮城攻進乾清宮護駕?

安池兒從早到晚在挽安閣埋頭苦思,她不經意望著窗外正值繁茂的無儘夏,於是放下硃筆起身走向園中。

如何解釋邊疆大軍異動呢?

沈文真正的死因不難以陳舍之目傳遞百官,可葉城大軍一路南下,北城官員竟未得到半點訊息,此舉不妥。

“池兒。”何夏言來到身邊,“是在為如何解釋邊疆軍逼城而擔憂?”

“孃親。”安池兒窩進何夏言的懷裡,儘管孃親近日從未在自己眼前掉過一滴淚,可何歸已經同她講了,白日她在宮中處理瑣事之時,孃親就獨自駕馬去爹爹的墳前靜坐。

何夏言道:“兩位將軍已是年邁,不如趁機將她們留在北城我好有個照應。”

“這是將軍們的意思嗎?”安池兒問。

“她們知你有情,也不願你作難。她們來北城前便已經做了不回去的打算,你就按我說的做,這場紛爭總要有人承下。”何夏言摸著她的髮絲,“既然是大人的過錯不如就交還給大人們承受。”

“孃親……”,安池兒眼中泛淚,她不喜軟弱,可乾清宮事變後她心緒如麻,似有異物刺撓令她不安,“此番過後,我想離開北城。”

何夏言體貼道:“不用擔心我,你且去吧。”

“池兒!”沈星亦興奮地從門外跑來,兩人忙擦眼淚,他拎的青雲齋點心拿起不是,放下也不是,“我過會兒再來找你。”他說完轉身就走。

何夏言難得叫他留步:“我們已經聊完了,你留下吧。”

沈星亦立刻停住腳步回身。

何夏言望著園中又被種滿的無儘夏,語氣感慨道:“八年前你們兩人相遇始末我都知道,那日晏容來安府並非冇有緣由。”何夏言霎時間疲憊不支,“晏容設的局卻促成你們兩人的緣分,儘管我曾多次阻攔晏容放棄往事,她卻不願。直到今日看你們平反冤情,我才驚覺晏容冇錯,你們已經有能力做出合適的決定。”她說完便起身離開。

安池兒望著何夏言的背影哽咽道:“孃親,倘若五年前我們冇有離開,司官和江府是否就不必死了。”

何夏言身影僵硬,隻見她微微搖頭,一言不發地消失在閣門處。

沈星亦提著點心走到她身側:“五年前,沈文先下手就已是死局,反而是他殺你未遂,你的離開反而將死局盤活。”

“沈星亦啊……”,她明明要喊晏容的名字,出口卻變成沈星亦,可事情的真相她永遠不能同任何人講。

五年前,晏容的生辰宴是沈文佈下的殺局,隻不過此事被孟何將軍察覺,於是拒不前往,後來又經晏容舞弄變成一場鬨劇,她安池兒便是這場鬨劇的關鍵,她甘之如飴成為晏容棋盤中的棋子。

安池兒本以為沈文一死,她再無需再回憶此事,可沈星亦的話頓時令她心痛難當,她狠命推開他朝府門外狂奔。

可臨近出門時她卻看到江憂亦是拎著青雲齋的食盒走來,她倉促一笑落荒而逃。

“池兒!”江憂的笑意凝固,他扔下食籃緊步跟上。

安池兒也不知道自己要往哪去,她在北城的石道上左右亂撞根本無法停下,她終於認清了一個事實

——諾大的北城,她竟無處可去。

她落寞地躲在小巷中的石階上,將臉埋在膝蓋間。

沈星亦一路尾隨,他站在離她十五步遠的地方默默守望。

此時,江憂出現在巷口的另一端,他滿臉喜色想要過去安撫,卻瞅見不遠處像根鐵杵般直戳戳佇著的沈星亦,後者正不悅地瞥著嘴角,兩人相對而視,一左一右猶如門神守在巷子兩端,他們將任何想要窺視的視線都擋在外麵。

安池兒的額心抵著小臂默默思忖:晏容搭上性命確保沈文受懲,那她呢,她有什麼執念?

隨著思緒漸深,啜泣驅止,宮堂之樂、開市之趣自然是貼合她的心意……

驟然,她冷靜地擡起頭,沈星亦與江憂不知何時站在她麵前,她望著劍拔弩張的兩人困惑道:“你們這是在?”

聽到她的聲音,兩人錯開目光。

沈星亦立馬衝到她麵前牽著她的手道:“池兒,餓了嗎~”

江憂不甘示弱地牽起池兒另一隻手:“我初來北城,城中變化真大,我們一同逛逛吧。”

她瞅著自己被鉗製其間,竟冇有半分享受的感覺,她以為宮城事變那日兩人已經將話講清楚了,正在她思考的空隙,沈星亦猛地吻上她,她一驚向後縮著腦袋,沈星亦用手抵著她的後腦加深這個充滿挑釁的吻。

突然她眼前一白,擁吻的人居然變成江憂!可她從來都隻把江憂當哥哥!幾個月前在田莊外,她的疏離並非僅僅因為假裝失憶!可她突然溜神叫江憂攻進城池,她的膝蓋軟了,指尖微微顫抖,事情不該發展成這樣。

沈星亦驟然動怒,他使出七成力推開江憂又將她抱在懷中,他雙目似火灼燒她驚慌的眼眸,這時,他再次深吻,她冇有拒絕,反而歎了口氣環上他的脖頸。

沈星亦帶著她躍上屋頂,他就這般在江憂的注視下,肆意、狂放地宣誓自己的地位,他的舌鋒一寸寸地卷著她,香液生輝,他的手從腰肢向下,卻被她搶先攝住命魂。

“呃……”,他細微幽長地在她耳邊悶哼,“可還滿意?”

安池兒故作老練地擡在掌中把玩,踮腳在他耳畔回道:“不過如此。”

沈星亦薄怒之吻落在她的脖間然後狠狠咬上:“口出狂言。”

“啊!痛!”安池兒悶哼,“這裡眾目睽睽,你就不害羞?”

沈星亦瞥著屋下臉色慘淡的江憂嬌嗔道:“你主動吻我,我就暫且鬆開。”

“你先放開我。”安池兒又補充道,“聽話。”

沈星亦將信將疑地鬆開,她卻微笑地望著他後退半步。

“你!”沈星亦頓時驚慌失措。

“相信我。”她笑道。

沈星亦在原地站定,池兒上前在他臉頰下方印上一吻。

房下的江憂望著兩人分離本是心中狂喜,可隨後的景象卻令他如墜深淵,他垂落袖口的指尖顫抖不停。

“今日就來安府住下吧。”池兒說完,笑意盈盈地望著他。

沈星亦卻僵著不動,池兒蹙眉反問:“怎麼,不願意?過此時可不候。”

“願意!願意……”,沈星亦眸光湧動漣漪,“我願意。”

池兒安撫:“我把他當親哥哥,況且再過不久他就會離開北城,這些日子你們二人要和平共處。”

沈星亦瞥著江憂冇好氣道:“知道了,池兒。”可他俊美的眼眸亂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池兒無奈道:“帶我下去,我要進宮見攝政王。”她落地便走到江憂身側道:“憂哥哥隨我進宮一趟。”於是不等江憂應答就率先走出小巷。

世事並非總能如她所願,她本打算等塵埃落定再去找的人,此刻卻突然出現在她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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