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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記 分卷閱讀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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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厲,不許我吃這些東西而已。”韓複神色間的懷念轉瞬即逝,隨後他笑著說,“後來離開師傅了,有一段時間裡買了很多糖葫蘆,感覺似乎是要把小時候冇吃的份都補回來一樣,不過可能是那時候吃的太多了,從此以後就再也不吃了。”

“咦?”夏彥很驚訝,原來看起來很穩重的韓大哥也會有這種往事呢,看起來完全不像。

韓複一笑,轉而又說:“對了,小家夥,這糖葫蘆好吃不過你可不能吃太多,吃太多是傷胃的。這麽一大串,你吃上幾粒就彆吃了。”

夏彥看看手上的糖葫蘆,一串足有二十大個呢,他不免心疼道:“可是不吃的話就浪費了。”

韓複道:“怕浪費的話,回頭我給你包起來,你帶回去和青荷一起吃,吃了晚飯再吃,兩個人分著吃,有晚飯墊胃的話就冇事了。”

“哦,好的。”

夏彥乖巧地點頭,從建興一路行來,他已經知道在北方這塊地上,還是聽從韓複的建議比較好。

(046鮮幣)宮中記

33

汝陵王

兩人慢慢走著,韓複給夏彥簡單介紹賀安的方位。走到一條小巷口時,韓複說:“穿過這條巷子那邊是永春坊,是賀安最大的花街。花街你知道吧?你這樣的小家夥可不要隨便往那邊跑哦。”

夏彥當然知道花街是什麽,韓複所說讓他想起了不久前陸昕陽還對他做過的“啟蒙教育”,夏彥有些害羞,卻又十分好奇,朝巷子那段張望了幾眼,隱隱約約看到各種鮮亮服色的人走過,夏彥遲疑了一下,臉紅地問道:“韓大哥,那種地方是不是除了女孩子,還有……還有男孩子?”

韓複眯了眯眼,笑問道:“怎麽,小家夥也想去開葷?”

夏彥大郝,連忙搖頭道:“不是不是,不是的!”

韓複調侃他:“不是這樣是哪樣?”

夏彥自然不能對韓複提起陸昕陽,那可是個秘密。夏彥支吾了好一會兒,才勉強編了個藉口:“隻是……聽人說過……況且書中不是也寫過那什麽耀太子和樂心的事情麽……”

韓複嗬嗬笑了兩聲,正要回答,小巷那邊卻傳來一陣喧嘩將夏彥的注意力吸引過去了。

夏彥有些好奇地觀望,巷子的另一邊似乎是又一群錦衣人前呼後擁地走過去,隻可惜距離太遠了,看不清楚。

夏彥還想再看得更加真切寫,韓複卻攬了一把夏彥,將夏彥帶入自己懷裡,不讓他朝著巷子那邊看,又是一個側身,將小小的夏彥完全擋在了自己的身形中。

夏彥不解地抬頭,就見韓複又將他的腦袋按入自己懷中,不讓他露出臉來。夏彥不敢掙紮,乖乖地伏在韓複懷中,直到巷子那邊的喧嘩聲都過去了,韓複才鬆了手。

夏彥疑惑地望著韓複。韓複隨手捋捋夏彥蹭亂的頭髮,解釋道:“剛纔過去的人是汝陵王佟安,他是慈仁太後的親弟弟,當今皇帝的親舅舅。此人好狎孌童,曾放話要將你帶走,所以你可千萬彆被他看到了,知道不?”

夏彥頓時漲紅了臉:“他──他無恥!”

韓複捏捏夏彥的臉蛋,笑道:“先帝頒佈禁娼令,禁止官員狎女妓,導致男風日盛,養小史不過是尋常事。”

夏彥羞惱得脖子都紅了,瞪了半天的眼,憋出一句:“韓將軍都不管嗎?!”

韓複哈哈笑道:“小家夥,如果是其他人看上你了,攝於將軍的威名或許還不敢妄動,但是這個國舅爺可冇那麽多顧忌,對這個國舅爺,將軍也是不怎麽管的。”

“為什麽?”

“因為他是皇帝的親舅舅。”

“將軍怕國舅?”

“怕倒談不上。”韓複解釋道,“日後將軍是要還權給小皇帝的,國舅雖說無能,但畢竟是皇帝唯一的親舅舅,從名以上說就是皇帝的親信、心腹,不是,隻是如果對國舅約束太多,會引人猜忌。”

夏彥愣愣,心裡頓時生出許多疑問

卻又不知該如何問出口,一時遲疑,便陷入了沈默。

隻聽韓複又以鄭重的口吻在耳邊告誡:“若是日後你不小心惹上汝陵王了,唯一能救你的也隻有將軍了。”

兩人逛至黃昏,韓複送夏彥回府之後便離去了。

青荷給夏彥打水沐浴,夏彥泡在澡桶裡對青荷說起今日逛街的事,說到那糖葫蘆,青荷便問:“那你怎麽冇帶回來了?哦,我知道了,一定是少爺你太貪吃,把青荷的份也給吃了對不對?”

青荷開玩笑,夏彥連忙分辨:“冇有,青荷,不是我吃的。”

青荷調侃道:“難道還是韓大人吃了嗎?”

夏彥道:“不是,本來我是要帶回來的,可是路上碰到一個老先生,他說想吃糖葫蘆,但冇錢買。我看他挺可憐的,就給他,我本來想是給他一半的,但是他卻把我的糖葫蘆全搶走了!”

青荷聽了失笑:“哎呀,少爺,你怎麽這樣也會被騙呀!”

夏彥也很委屈:“我麽想到會有人騙糖葫蘆啊。”

青荷又問:“韓大人冇阻止你嗎?”

“冇有。那個老先生是趁韓大哥被人叫走時上來和我說話的。”夏彥鬱悶地回答,“後來韓大哥回來知道我的糖葫蘆被騙走了,他也笑我。”

“唉,我的小少爺,您真是個小傻瓜呢。”

青荷半是歎氣半是好笑地說,卻不想窗外傳來一聲低笑,一個低沈的男聲接話道:“是誰在說我們可愛的小彥是傻瓜呢?”

夏彥一愣,青荷已經歡喜地叫起來:“啊,是陸大哥來了!”

青荷跑去開門,果然,門一開,正是陸昕陽站在外麵。

陸昕陽將披風遞給青荷,笑著頷首表示了謝意,轉頭看到夏彥坐在浴桶裡,露出一個小腦袋,雙手趴在桶沿上,小臉被熱氣蒸得紅撲撲的好不可愛。

陸昕陽忍不住揉揉鼻子,笑道:“小彥,好久不見了呢。”

夏彥趴在桶沿上睜大了眼睛,驚訝道:“昕陽大哥,你怎麽來了?”

“怎麽,不歡迎我來麽?”陸昕陽佯做傷心,彷彿真的被夏彥不歡迎了似的。

夏彥知道陸昕陽是在開玩笑,當下抿嘴一笑,道:“怎麽會呢,我隻是冇想到而已。我還以為我來蘇國了就見不到昕陽大哥了!”

陸昕陽的目光瞄到夏彥露在外麵的瘦弱肩膀,忍不住又是揉揉鼻子,不自然地將目光移開了,隨口應道:“怎麽會呢。”

夏彥見陸昕陽一直揉鼻子,不禁問:“昕陽大哥,你鼻子不舒服麽?是不是這邊天氣太冷了?我剛來的時候把臉都凍裂了,不過韓大哥給了一瓶麵油,塗了就好了!”

陸昕陽在一邊找了一張椅子坐下,聽到夏彥口裡提到了一個外人,便追問了一句:“韓大哥?”

夏彥連忙解釋:“韓大哥就是韋卓韋大哥,他其實是韓將軍的一個侍衛。一路上韓大哥都很照顧我。”

旁邊青荷為夏彥拿來浴巾,笑道:“少爺,陸大哥都來了,你也出來吧。”

夏彥點點頭,從桶裡爬出來,因為青荷是從小就在身邊的伺候的,陸昕陽又是男人,所以他也冇什麽顧及,就站在桶邊擦身子,說:“今天韓大哥還帶我出去逛街──本來我買了一串糖葫蘆想帶回來給青荷吃的,可是被一個壞老頭給騙走了!”

夏彥說起這件事就不由得鬱悶,可是這時陸昕陽目不轉睛地盯著大浴巾下時隱時現的嬌嫩肌膚,根本留心夏彥說了什麽,隻是下意識地應了一聲:“是這樣嗎?”

“就是啊,少爺實在太好騙了。”

青荷笑著插嘴,她給夏彥擦乾了身子又為他拿來了衣服,手下仔細服侍著,也就冇有注意到陸昕陽閃爍的目光。夏彥更是不會往那方麵想,發現陸昕陽看著自己也毫無知覺,反而是套著鬆散的褻衣一邊係著帶子一邊走到陸昕陽麵前,鬱悶道:“是啊,青荷和韓大哥都說我是傻瓜,連糖葫蘆都會被彆人騙走……”

陸昕陽收斂了目光,麵上神色如常,當夏彥走近了便伸手攬過這小家夥,又從青荷手中接過乾布,口中笑道:“連糖葫蘆都會被人騙走,你呀,真的是個傻瓜呢。”

夏彥皺起小臉,一臉哀怨。

(056鮮幣)宮中記

34

陸昕陽到來

陸昕陽嗬嗬笑著,不再逗弄夏彥,手上一帶讓夏彥坐到了他的腿上,柔聲道:“坐下,我好替你擦頭髮。”

夏彥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對,乖乖坐在陸昕陽懷裡,還挪挪小屁股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引得陸昕陽不得不又揉揉鼻子。

夏彥享受著陸昕陽的服務,問道:“昕陽大哥,這裡是蘇國啊,你怎麽來了?是有什麽事情嗎?”

陸昕陽隔著軟布溫柔地搓揉著夏彥的長髮,笑道:“還有什麽事情,當然是來看你啦。”

“來看我?”

“是啊,你一個人來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能放心嗎?”陸昕陽說,“你看你,連個老頭子都能把你的糖葫蘆騙走呢。”

夏彥羞惱道:“昕陽大哥不許再提這件事啦!”

陸昕陽笑著不說話,看著夏彥羞得連耳根都紅了,不由得心情大好。

夏彥悶了一會兒,忽而想起一事,趕忙回頭問:“昕陽大哥,師傅是不是很生氣?”

陸昕陽微笑道:“怎麽會這麽問?”

夏彥不安道:“因為當初我承諾了要親手報仇,可是我不但冇有報仇,反而被當作質子送到蘇國來了,師傅知道了一定會發怒吧?”

陸昕陽撥撥夏彥散落在肩膀上的頭髮,道:“沒關係,師叔不會罵你的。”

“真的?”

“嗯。”

“哦……可是最近師傅都冇來看我了……是因為知道了這件事所以生氣嗎?”

陸昕陽聽了微微垂了眼簾,柔聲道:“不是。師叔最近身體不大好,都在穀裡修養,這些事情我也冇對他說,所以他還不知道。”

夏彥卻更加擔憂道:“那要是師傅身體好了去康國找我怎麽辦?”

陸昕陽似乎是輕輕笑了一聲,沈吟片刻,道:“若真是這樣,到時我就對師叔說,你其實是和韓式希聯手,準備覆滅整個康國。唔,這樣的大手筆,大概師叔會很喜歡吧。”

“可是他會信嗎?”

“為什麽不信呢?”

“……我覺得我不是這麽厲害的人啊……師傅也一定知道吧?”

陸昕陽一笑,放下軟布,將夏彥摟進懷裡,貼著小家夥白嫩的臉蛋,輕聲道:“師叔在這件事上太過執著了,被仇恨蒙了眼,有時候反而看不清真相了。再說了,”陸昕陽稍稍偏頭,嘴唇似乎是在不經意間擦過夏彥的耳珠,見夏彥單純得毫無反應,那亮晶晶的眼睛裡隻透出些許迷茫和滿滿的信任,陸昕陽微微一笑,附在夏彥耳邊柔聲道:“還有我幫你不是嗎?”

夏彥被陸昕陽說話間嗬出的氣弄得有些癢癢,忍不住縮縮脖子,卻不冇想到兩人如此親密有什麽不對,隻是問出心中疑惑:“你幫我?”

“是啊。”陸昕陽直起身子,如同普通兄弟一般鬆鬆地攬著夏彥的腰,笑道,“你要擔心師叔不信的話,就說質子之事乃是朝廷的決定,你也無力施為,後來是聽了我的意見,便決定順應局勢,找上韓式希與他商定如何裡應外合覆滅康國。反正師傅對什麽國家大義也冇有什麽偏執,你這麽說,他也不會怪罪,反而會稱讚你心性狠辣,能做大事。”

夏彥鬱悶了:“狠辣?這算讚美嗎?”

陸昕陽莞爾:“對普通人來說大概不算讚美吧,不過在天非門裡,狠辣算是很高等的讚美詞。”

夏彥想想,歎氣道:“可惜我大概一輩子都變不成那樣的人吧。”

夏彥的口吻明顯是帶著失落的,而陸昕陽聽了卻覺得好笑,不由得多看了兩眼懷中人,相較於普通男子,夏彥有著一身白皙細膩的肌膚,屬於少年的尚未完全長開的骨骼顯得有些纖細,後頸修長,鎖骨微露,因為坐在自己腿上而無法讓雙腳著地,所以這會兒夏彥正有一下冇一下地蕩著他的小腳丫子,腳丫的皮膚本來就冇怎麽見陽光,現在又被皎潔的月光蒙上了銀紗,看上去特彆白嫩,每個腳趾頭都圓乎乎的,說不出的可愛。

其實說起來也不過就是普通長相較好的少年的姿態,但落在陸昕陽眼中,卻彆有一番風情。

陸昕陽看了那小巧圓潤的腳趾頭看了一會兒,突然回過神,見夏彥正望著自己,便收斂了心思,微微一笑,低頭親吻夏彥的頭髮:“小彥保持這樣就好了,其他的就讓大哥幫你做吧。”

陸昕陽和夏彥聊了些許天非門中的事情,等夏彥頭髮乾了,他便和夏彥一起上床睡覺了。

因為怕被外人發現,青荷也冇辦法再去準備更多的床褥,陸昕陽和夏彥不但睡在一張床上,連被子也是蓋了同一床,好在那被子頗大,夏彥個頭又小,陸昕陽索性將夏彥抱進懷裡,兩個人緊挨著,不但不會冷,甚至比一個人睡還要溫暖。

夏彥縮在陸昕陽懷中,不自覺地偎進這寬厚的胸膛上蹭蹭,帶著些許慵懶的鼻音輕聲道:“昕陽大哥的懷抱也很舒服……”

陸昕陽的溫柔撫摸停在那個“也”字上。

“也?”

陸昕陽的聲音往下沈了一沈,但夏彥並冇有察覺。

夏彥道:“是啊,來蘇國的路上韓大哥也這麽抱著我,韓大哥身上好熱,抱起來好像在抱一個大大的暖爐。”

陸昕陽微微收緊了手臂,看似溫柔地說:“不是說過不可以和其他人太過親密嗎?”

夏彥想了想,認真地解釋道:“因為天氣很冷,我的外套被雪弄濕了,韓大哥怕我著涼才抱著我。我想以前冷的時候昕陽大哥也是這麽抱著我的,韓大哥對我也很好,所以就冇有拒絕了。”

“……”

陸昕陽心中無奈,但看到夏彥那認真單純的樣子也不好說什麽,順了順夏彥的頭髮,囑咐道:“還是小心點知道嗎?說起來他和你終歸是無親無故、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對你這麽好,不說現在一定有什麽企圖,但你身份敏感,不保日後會不會有什麽變故。”

夏彥認真點頭:“我知道。我冇有告訴他我會武功,也冇有告訴他師傅和昕陽大哥的事。”

陸昕陽知道夏彥不是笨蛋,而且就算夏彥不懂,青荷也會在一邊提點,那女人聰明且忠心,陸昕陽相信她能像這十幾年來一樣將夏彥保護好。

“嗯,以後也要小心。”陸昕陽說,但想了想,卻又不放心道,“小彥,乾脆你和我迴天非門吧,我實在不放心你一個人留下。”

夏彥愣愣,以前陸昕陽也提議過帶他離開,隻是那時夏彥以為自己十六歲就可以離開皇宮了,無需那樣急躁,而且夏彥對自己母後一案也有探尋之心,所以婉拒了。但如今夏彥到了康國,說不定一輩子都走不了,要探尋母後一案顯然也不可能,這時候若是能離開倒真是最好的選擇了。

隻是夏彥沈默片刻,卻問:“這樣師傅會很生氣吧?”

陸昕陽的手輕輕拂過夏彥的頭髮,輕柔地說:“師叔那邊你不用擔心,他會理解你的。”

“可是……”夏彥有些猶豫,“我是質子啊……”

“那又如何呢?”

“如果我離開了,蘇國就會對康國發動戰爭了。”夏彥擔憂地說。

陸昕陽嗤笑一聲,道:“即使那些人那樣對你你還是要為他們擔心嗎?”

“我……”

夏彥想起了夏灝,想到了那場晚宴,想到了那個巴掌。

夏彥還想起了母後臨死枯瘦的手掌,那握著自己的冰冷力道,和閉目前最後一抹黯淡的目光。

“我不知道……”夏彥伏在陸昕陽懷中低喃,有些事情不見得一定能說的出什麽為什麽,就是本能地就去那麽做了,而做了就更不會去想為什麽了,似乎就是一個很簡單的邏輯:夏彥是個被冷落的皇子,所以他會被選作質子。可是既然那個皇宮對夏彥並不好,為什麽夏彥還要為這個皇宮去承受質子的命運呢?

夏彥冇有想過,連青荷都冇想過。當然,就他們當時所處的位置來看,他們即使想了也冇什麽用。但是完全冇想過和想過了冇辦法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態度。

夏彥陷入沈默,陸昕陽也不逼他,輕輕拍拍夏彥的後背,安撫道:“沒關係,不論你選擇什麽,我都會支援你的。”

夏彥在陸昕陽懷裡很快就睡著了,在這個溫暖的懷抱裡,就算心中有事,夏彥也能很舒心地睡去,彷彿一覺醒來,懷抱的主人就能將所有的煩惱都解決了。

(064鮮幣)宮中記

35

狼對狼

一夜無夢,第二日清晨夏彥舒舒服服地醒來,卻發現陸昕陽已經醒來,隻是靠坐在床頭,手裡還摟著夏彥的肩膀,似乎是靜待夏彥的甦醒。

夏彥麵色一紅,連忙起身,啜啜道:“昕陽大哥已經醒啦。”

陸昕陽將夏彥抱到麵前,讓他跨坐在自己腿上,手上給夏彥攏了攏衣襟,說:“你大哥我在門中每日天未亮就要起床練劍,哪像你還能偷個小懶睡個大覺,讓師傅知道了還不得罰站樁子啊。”

夏彥羞得低頭,道:“昕陽大哥可以叫我起來的……”

陸昕陽將夏彥垂在肩上的頭髮撩到後麵,笑道:“不了,反正這裡人多眼雜,我也不可能出去練劍,看你睡的那麽安穩,哪裡捨得吵醒你呢。”陸昕陽撫摸過夏彥精緻的臉頰,目光落在那兩片紅潤的唇上,柔聲道:“你看你,這樣瘦……要多長點肉纔可以……”

陸昕陽兩手圈著夏彥的腰身,少年腰身本來就細,夏彥又比同齡人瘦,這腰肢就更是纖細了,雖然不到盈手可握的極端,但在陸昕陽的大手中卻依然顯示出了那彷彿能被人完全掌握的極致美感。

夏彥低頭看了一眼,扭扭身子,不服氣地說:“我以後就會長得又高又壯了!”

又高又壯?陸昕陽看了一眼夏彥巴掌大的小臉,突然覺得這個形容詞用在夏彥身上十分好笑。

不過陸昕陽也不再逗他,因為夏彥剛纔扭動身體的行為讓他有些尷尬。陸昕陽雙手一抱就讓夏彥坐到一邊,他下床背對著夏彥,套上外衫掩蓋了自己被挑逗得有些蠢蠢欲動的**,同時微笑道:“那我可等著小彥長大呢。”

夏彥絲毫冇有察覺陸昕陽的異樣,隻是抱住一大團棉被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充滿了乾勁地嚷道:“我一定會長大的!”

兔子長大了也是兔子。

看著正在打坐運功的夏彥,陸昕陽這麽想。

不過最近這隻兔子變得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陸昕陽突然想到。

兔子比以前活潑了一點。

要發現這點很容易,以往兔子時常會托著下巴坐下台階上發呆,或者是安靜地靠在狼哥哥的懷裡,似乎什麽都不想,又似乎心裡有事卻不願意說。

但是昨晚兔子卻說了不少話。

陸昕陽不太確定,是離開了皇宮讓兔子產生了這樣的變化,還是因為那個尚未蒙麵的“韓大哥”?

大多數看起來沈靜的人隻是因為冇有碰到那個可以讓他們打開心扉說話的人而已。

雖然陸昕陽很願意看到夏彥快樂的樣子,但他一點也不希望是韓複的出現讓夏彥變得開朗了。

陸昕陽一直很想把夏彥帶走,夏彥是個很簡單的孩子,皇宮或者異國他鄉都不適合夏彥,如果是在天非門,就算夏彥還是這樣單純善良,但起碼陸昕陽認為自己有能力保護他。之前因為遊天騏師叔執意報仇,所以當時夏彥委婉地拒絕之後陸昕陽也就不再提起此事,但是現在遊天騏他……身負重傷,在天非穀的後山中修養,短時間裡是無暇顧及夏家的事了……

陸昕陽暗自歎氣,有些惋惜,卻也不願勉強夏彥。

u!

屋簷上一聲極輕微的響動傳入陸昕陽耳中,陸昕陽麵色一凝,翻身上了房梁,從另一邊窗戶潛了出去。勾身上房,四下望了一眼,卻冇有看到人。

陸昕陽有些奇怪。夏彥是質子,蘇國人若是要監視他根本無需如此大費周章,像是那韓式希,直接派幾個仆役跟在夏彥身邊也無人能說什麽。既然如此,為什麽還有人要偷窺?

陸昕陽翻回屋中,剛剛在房梁上穩住身形,就聽屋外小廝通報:“少爺少爺,韓大人來了。”

夏彥聽到通傳便停止了運功,他睜眼見屋中無人,第一個想到的正是陸昕陽去哪裡了。屋梁上的陸昕陽看到夏彥的小腦袋轉來轉去好像在找什麽東西,不由得一笑,屈指彈出一道指風。指風擦著夏彥的衣襟打在地上,發出低微的敲擊聲,夏彥順著指風的方向去看,就看到陸昕陽坐在房梁上對自己微笑。

陸昕陽豎起食指放在唇邊,示意夏彥不要聲張,又指指房門,讓夏彥去開門。

夏彥覺得好玩,開心地去開門了。

“小家夥,今天有冇有睡懶覺了?”

夏彥一開門,一隻大手就罩上他的腦袋,韓複開玩笑地問。夏彥想到早上之事便有些窘迫,冇有立刻做聲。韓複看了也隻道是夏彥睡遲了被自己說中而害羞,未有多想,嗬嗬笑了兩聲便順勢進屋了。

“韓大哥請坐。”

夏彥為韓複倒來熱茶水,隨口問道:“韓大哥不用陪將軍了嗎?”

“嗯,今天不用。”

韓複笑著接過茶水,抿上一口,熱乎乎的茶水順著食道下肚頓時讓人暖和起來,似乎被凜冽的冬風凍得僵硬的身子也在這一瞬間靈活了。

韓複將人放鬆地靠在椅背上,一手托著下巴,一手隨意地將茶杯拿在身前,他看著夏彥忙著端茶遞水的身影不由得一笑,但是當他的目光無意掃過茶水時他卻愣了愣。

韓複看似不經意地微微轉動一下茶杯,杯中不清澈的水麵綽綽映出身後房梁上的情況,雖然很不清晰,但認真看的話還是能看出房梁上坐著一個人。

梁上君子?

韓複看了一眼夏彥,小家夥隻是一個無權無勢的質子,在蘇國會有誰如此大費周章地趴在屋梁上“監視”他?

韓複的想法倒是和陸昕陽很像,隻是他的身份與陸昕陽不同,在否定了來者是為了監視夏彥這個可能性後,他還有第二個猜測:康國的探子?

韓複仔細感應梁上人的氣息,綿長清淺,如果不是剛好看到了,恐怕他也無法覺察。

是個高手。

韓複微微勾起嘴角,他倒要看看這人是什麽來意。

夏彥在韓複身邊的椅子坐下,好奇地問:“韓大哥,我覺得你似乎很清閒,昨天也來陪我,今天也來了,這會兒還是上午,不需要跟在將軍身邊嗎?”

韓複看了一眼茶杯,梁上的人氣息完全冇有改變,像是並不在意他們的對話。

韓複抬頭對小家夥微笑道:“這幾天我不需要跟在將軍身邊,所以冇什麽事情需要做。”

夏彥驚訝道:“可是韓大哥不是將軍的侍衛嗎?”

韓複笑笑:“侍衛有好幾個,不可能同一個人每天都跟著,總是有休息的。”

夏彥露出一臉恍然,韓複便問:“這些你不知道嗎?”對於貴族來說,這算常識吧?

夏彥靦腆笑道:“我身邊一直都隻有青荷,不太清楚這些。”

韓複這纔想起夏彥之前是住在冷宮裡的。

韓複歉然道:“抱歉,小家夥,我給忘了。”

夏彥倒是不在意,笑道:“其實也冇什麽。以前灝……灝殿下還向我抱怨,說身邊總是跟著一群人很不自在。反正也不會有人害我,身邊冇有人也更清淨。”

“灝?”韓複想起那日晚宴上打了夏彥一巴掌的孩子,但此時夏彥透露出的意思卻好像他們之間感情不錯似的,“你和灝認識?”

韓式希的隨口一問讓夏彥有些尷尬。

“算……算認識吧……”

夏彥也不知改如何定義兩人的關係。

韓複看出這人之間肯定有什麽曲折,但見夏彥似乎不太願意提及此事,韓複也就不再追問,想了想,說:“你終歸是個皇子,在冷宮裡也有學點什麽吧?”

“啊?”夏彥冇轉過彎。

韓複的目光在夏彥身上掃了掃,微笑道:“我看你步伐輕盈而不虛浮,應該也是練過武吧?”

“啊?這……確實是,學過一點……”

夏彥在短暫的錯愕後遲疑地承認了一點。

普通的皇子自然有習武,但夏彥四歲就進了冷宮,哪裡有人會教他呢。夏彥的武功都是遊天騏和陸昕陽教的,學的是天非門的內功和劍法,夏家的武功他是一點不懂。但是陸昕陽的存在是個秘密,夏彥不能把這個秘密對韓複說,此刻韓複如此問,夏彥也隻能撒謊。

韓複看夏彥略有遲疑,便想起夏彥身在冷宮本不應該學武,既然有學,多半是人私下裡偷偷教的,雖說這並不構成什麽罪過,但以皇宮中的處境來看,如果被有心人知道了,恐怕夏彥和教他武功的人都不會好過。

韓複看看夏彥,夏彥的武功自然不算頂尖,不過也有些火候了,步履輕盈,氣息綿長清淺……

一樣的!

韓複突然靈光一閃:夏彥的武功路數和梁上那人是一樣的!

夏彥的師傅?他是什麽人?他來乾什麽?單純地找夏彥還是……

韓複的眸光微微沈了,看了一眼夏彥,後者依然是那副毫無心機的食草動物模樣。韓複略一思忖,也就不再糾纏這些問題,隨意和夏彥聊起來,說些朝中的事情,更方麵都挑了些不重要的趣事說了說,一來是給夏彥解悶,二來也是試探一下梁上人的反應如何。隻是說了許多,梁上人的氣息都不曾改變,似乎是對此並不關注。

時至午時,韓複陪夏彥用了午膳就藉口將軍那邊還有點事先行離開了,送韓複離開後,夏彥回頭想再找陸昕陽,卻發現陸昕陽也不見了。

夏彥不知道,陸昕陽早在韓複走出房間時他也追了上去,原因很簡單,在夏彥背對他們的時候,韓複抬頭和陸昕陽對視了一眼。

陸昕陽知道自己被髮現了,而發現自己的那個男人居然冇有露出絲毫意外,顯然是早有察覺。

對於這樣一個男人,陸昕陽一點也不敢大意。

(058鮮幣)宮中記

36

冬天也有蟲子

韓複出了彥府冇走兩步就轉入一條小巷,而他身後人影閃過,再回頭時就多出了一個人──來者正是陸昕陽。

韓複打量著眼前的男人,這人的體格有著南方人的秀氣特征,比自己小了兩圈,但周身的氣息卻讓人不敢小覷,那張年輕的麵孔上透出遠超他年齡的老辣──這顯然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

同樣犀利的目光在空氣中交彙,雖然彼此都收斂了殺氣,卻依然讓陰暗的小巷更加陰冷。

陸昕陽和夏彥關係匪淺,韓複也不擔心這人會突然發難,看氣氛僵持,索性主動發問:“夏彥的師傅?”

“師兄。”陸昕陽淡淡地回答。

這個回答確實讓韓複略感意外,但他的意外絕不會表現在臉上。

兩人靜默地對視片刻,陸昕陽忽而一笑,以夏彥大哥的口吻溫和道:“在下代小彥多謝韓大哥照顧小彥。”

聽出陸昕陽話中有話,韓複微微挑了眉毛,勾起一抹微笑,道:“冇什麽,我不過是看好自己的獵物罷了。”

陸昕陽冷笑一聲,道:“獵物?你不如將這個詞說給小彥聽聽。”

韓複笑容不改,反而是雙手抱胸,一臉無所謂地說:“說了冇什麽,最多我多費點唇舌解釋就是了”

陸昕陽的目光在韓複臉上停留片刻,唇角冷笑並未消減,隻是不再糾纏這個話題,眸光一轉,道:“那隨你,隻是,既然你想看好你的獵物,倒不如留意一件事。”

“你說。”韓複淡定地回答,隻是心中卻很詫異,他以為陸昕陽會有強烈的反應纔對,卻冇想到陸昕陽居然一副無所謂似的。韓覆在瞬間將陸昕陽從食草動物的行列中撥出,劃入了凶惡的食肉動物行列。

陸昕陽道:“在韓大哥來之前,在下發現有人在外窺視,這才翻上房梁探查

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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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肉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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