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活小說 第29章 (醫生捏乳調情/‘羞辱’/發瘋預警)你要永遠愛我
(醫生捏乳調情/‘羞辱’/發瘋預警)你要永遠愛我
這兩日薛凜總覺自己像一個膨脹的氣球。兩天一夜的“失眠”,讓精神隨時處於瀕臨繃斷的邊緣——
直到昨夜,在一股股精ye沾染謝鈺發梢和臉側時,殘留體內的藥效終於得到最後的釋放。
他又能睡著了。
……
刺耳的晨鈴穿透耳膜,身上的被子悄然滑落。
常年警戒的身體儘管疲累,薛凜還是在瞬間睜開了雙眼,像頭應激的狼。直至確認目光所及是那雙同樣戒備的墨眸,初醒遲來的朦朧才漫上薛凜的眼睛。
他也不清楚昨晚是幾點入睡的,薛凜隻記得事後簡單擦洗了兩人身上的濁液,換了床單後又將謝鈺這病人重新挪了回來,餵了藥,然後……
原來他們睡的一張床嗎?
也難為監獄這麼小個床鋪,要容納兩個alpha一側一仰擠一起。而且看謝鈺的眼神,他似乎也才發覺。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的身體逐漸適應同等級資訊素之間的排斥了?就連骨子裡的領地意識都悄然為對方“放行”。
“起來。”
謝鈺喑啞的聲音低低響起,拂過薛凜耳際。
薛凜沒應聲,隻在這人硬撐起身時擡了手,掌心一碰謝鈺的額頭——
不再像昨天那樣滾燙,但還是溫熱的,低燒。
謝鈺蹙眉的刹那薛凜便收了手,將被子往謝鈺身上一推,鼻音未退道,
“躺著。自己的身體,心裡沒數嗎?”
話剛落,不想謝鈺執意撐起身,任由被子滑落隻堪堪蓋在胯上。
似是發現自己一絲不掛,謝鈺煩躁地罵了聲,也不搭理薛凜的質問徑自道,
“給我找套獄服。”
“找個屁。”
晨鈴的刺耳聲不停。薛凜也不知道謝鈺這個倔狗又在犟什麼,索性小臂一擡避開他鎖骨的傷口,掐著直接就給人摁回了床上,
“叫你躺著,聽不懂人話?”
“操……到底是誰聽不懂人話,叫你起來沒聽見嗎?!”
一大早的,睜眼還不到一分鐘,這“火藥味兒”連數米開外的方熗都給嗆醒了。
就在床上兩人僵持的時候,隻聽另邊顯然還沒睡醒的聲兒隔著晨鈴怨怨傳來,
“我操,咋了凜哥?你這資訊素怎麼突然比鈴兒還炸,還有百合……”
方熗話一頓,連帶揉眼睛的動作猛然一滯——
媽的,他現在纔看清對麵下鋪是怎麼個姿勢!
那兩人正卡著脖子四目相對,這架勢到底是要乾架還是打晨炮啊?等等,自己剛剛沒說錯話吧?!
……
薛凜手上動作一收的瞬間,謝鈺也順著聲兒瞥了眼床上還沒睡醒的方熗。
昨日過得恍惚,但謝鈺記得方熗喂自己吃過藥。見他難受,謝鈺收了些資訊素,望向薛凜時語氣又恢複了以往的冷淡,
“給我找套獄服,我要起床。”
薛凜彆開目光深吸一口氣,將不經意泄露的資訊素稍稍收斂,同時朝方熗揚了下頭示意他沒事。再看向謝鈺時壓低聲道,
“你還在發燒。再躺一天,至少等燒退……”
“來不及了。”
謝鈺徑直打斷了薛凜的話,蹙眉間手上竭力一撐,趁唇瓣貼近薛凜耳側,將音量壓到最低道,
“你知道的薛凜,下次我不可能再活著出來。”
感覺到眼前人氣息猛然一重,謝鈺乾脆將話說得更明白些,
“趁現在這副爛樣,我要想個辦法去醫務室。你也看到了,每一次那個醫生都在場。”
“你想怎麼樣,也和他‘做交易’?”
麵對薛凜的一點既透,謝鈺對上那雙戾氣乍現的琥珀,嘴角不禁勾了個嘲弄的弧度,
“算不上吧。總之他要麼幫我們一把,要麼,我今天就殺了他。”
獄服隨著步伐在傷口上摩擦不斷,酸軟的腿根一步步拉扯著後xue,甚至讓謝鈺不確定是不是又有什麼液體流了出來……
可他沒有選擇。謝鈺沒時間躺在床上等待這副軀體癒合了。
將近八點,早晨的“操練”就此結束,該回牢房準備上工或自由活動了。
隨著獄警一聲“列隊”的口令響起,薛凜毫不避諱地伸手扶了下謝鈺小臂——
一早上,從食堂到操場,他們倆之間的距離就沒超過三米,幾乎是寸步不離。
同時間,從遠處走來的獄警突然提高音量喊了句,
“薛凜出列!有人探監!”
……
好訊息,大概率是柳丁的事情有結果了。
不經意得和謝鈺交換了個眼神,薛凜眉頭微不可見地一蹙,壓低聲道,
“你去跟著方熗或柳丁,彆一個人。”
話點到為止,薛凜不方便再往深裡說。
就憑謝鈺手腕和脖頸上露出的一片斑駁傷口,一早上幾乎整個監獄的目光都大咧咧地掃著他。或打量猜測,或鄙夷視奸,像一群被血腥味吸引來的盤旋禿鷲。
何況在監獄這個弱肉強食的地方,一個虛弱得連走路都吃力的s級alpha,一旦落單會發生什麼,簡直不言自明。
“薛凜!”
獄警的催促聲再次響起。謝鈺沒應薛凜的話,隻一甩他的手移開目光,分開時輕聲道了句,
“如果你回來的時候我不在牢房,就去醫務室撈我。”
薛凜走了,徒留一個背影在透過雲層的光束中愈來愈小。
方熗收回目光,用胳膊懟了下旁邊的兄弟,示意人跟上後便朝謝鈺的方向走去——
其實方熗到現在都不理解,謝鈺都傷成這樣了為什麼還執意要起來。就算獄警逼得緊,大不了就裝死嘛,怎麼都會好過現在。
媽的就這幅樣子,監獄裡絕對一半的人都想“玩”死他。
方熗暗暗腹誹著,突然腳步一頓。不過數米的距離,他看見謝鈺背手給自己悄然比了個“彆過來”。而另一邊柳丁已然來到謝鈺麵前,湊其耳邊應是說了些什麼,方熗聽不清。
“怎麼回事,被他弄成這樣。話說你們這是公開了?”
柳丁見謝鈺淡淡瞥了自己一眼沒吭聲,挨在人耳邊又道,
“提醒你一句,鬍子估計把ji巴斷了的事兒賴你頭上了。”
說著,柳丁用目光示意了下不遠處一臉凶狠惡煞,連鬢胡須的男人。再開口時是謝鈺的示好,也是敲打,
“今天第三天了,我們現在也算是‘交易夥伴’。在薛凜回來之前,你先跟著我?”
“彆繞彎。第三天不是還沒結束嗎,急什麼。”
謝鈺往旁拉開了些距離,餘光順著柳丁的指向掃了眼鬍子,嘴角微勾,啞著嗓話卻是對柳丁說的,
“東西會給你。另外一會兒離我遠點,越遠越好。”
當柳丁一挑眉走向隊尾的時候,方熗愈發看不明白了。
“都愣著乾什麼,最後五秒,列隊!”
麵對懶散慣的囚犯,獄警那邊也沒什麼好臉色。
方熗一回神擡步又要往前走,想著站謝鈺身後就行。可不料一旁的鬍子帶著人也走了過來,同時間謝鈺還偏頭給了自己一個眼神——
操了,謝鈺這是讓自己彆過去?他媽的到底想乾嘛,彆回頭凜哥那邊自己交代不了啊。
方熗思考的一瞬,眼看鬍子已經帶人站在了謝鈺身後,而為首的獄警一揮手就準備帶隊。
沒辦法,方熗隻能帶著幾個兄弟往隊裡一插,跟在鬍子一眾人斜後方,靜觀其變。
蕎麥味的資訊素極具壓迫地從身後席來。謝鈺鼻翼微動,記得上次聞得這個味兒還是在“恥辱牆”。論起來,同鬍子的梁子就是那時徹底結下的。
“賤種,終於名正言順地爬上薛凜的床了?”
“謝鈺,以前還真是我太看得起你了。要是早知道你他媽就是個賣屁眼的,老子打一開始就不該給你遞刀。”
“鬍子哥,他這何止是賣屁眼啊。被他媽乾成這樣,我看直接做狗奴了還差不多!”
……
下流的嬉笑聲從耳後傳來,謝鈺連步履都沒頓一下。隻勾了個嘴角,垂眸望向腳下走過的一圈圈光暈。同時指尖一動朝後給了方熗一個暗號,讓他不用管自己。
沒關係,就讓鬍子一眾人繼續罵,罵得越失控就越好。
回牢房的路上會經過醫務樓。既然林骸暗裡不讓自己“就醫”,那如果是在醫務樓前,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活活“打傷”的呢?
隻要將一切“擺在明麵”,將責任儘數推在鬍子身上。為堵悠悠眾口,謝鈺不信自己還進不了那個醫務室!
“操,婊子這是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叫廢了吧。或者是‘主人’不在,狗仗不了人勢。”
鬍子跟在謝鈺身後慢悠悠走著,嘴上一刻不停。不過男人依舊留心往後掃了眼——
先前和謝鈺走近的柳丁此時正走在隊尾,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像是決裂了。而不遠處的方熗在自己看過去時彆開了目光,似乎也是不滿薛凜對謝鈺的“特殊對待”,看樂子懶得管。
惡從膽邊生。既然薛凜不在也沒人管,鬍子嗤嗤一笑,邪念又上來了。
嘭!
“嗯……”
事實證明,這群人比謝鈺預想得還要心急。
右腿膝彎被倏然踹了一腳。若是從前這算不得什麼,可現在謝鈺走路都艱難,更不論鬍子用得是十成十的力。
吃痛的悶哼從喉間泄露,身體失控一跌的刹那,謝鈺不顧撕裂的傷口左腿一撐,在最後一刻單膝跪地穩住了身形!
“哎,這是被操得路都不會走了?”
“怎麼了啊賤狗,不會騷bi都還沒合攏吧!”
“我看是在薛凜ji巴上跪多了,要繩子牽著才會走……”
“喂,你們乾什麼呢!”
眾人的嘲弄在一旁獄警的警告下訕訕收聲。
謝鈺蹙眉間狠狠咬了下牙,掌心撐地竭力起身。與此同時,他聽見身後一道還算熟悉的聲音小心響起,
“先停一停吧鬍子哥,你看他褲腿……”
“這什麼時候有你說話的份了?!滾一邊去!”
水仙的聲音戛然而止,謝鈺卻聞言一愣,垂眸掃向自己的褲腳——
操,這副身體這麼不中用了嗎?踹一腳都受不住,血珠滴滴順著腳腕就往下落。濕了腳踝,紅了足跡。
耳邊或驚異或侮辱的話語仍層出不窮。謝鈺收回視線,正巧餘光瞥見不遠處的方熗就要往自己方向過來。謝鈺目光一凜,微不可見地朝人搖了下頭。
現在還不是時候。距離醫務樓還有個兩百米,自己的程度也還遠遠不“夠格”。再等等。
“喂賤狗,彆以為認了薛凜做主兒,他就能一直護著你。”
隊伍又開始了行進。鬍子倒是沒再動手動腳了,隻是有意吹在耳邊的警告還是聲聲不歇,
“你等著,早晚我也讓你嘗嘗斷子絕孫的滋味。”
“我會把你ji巴剁了塞你嘴裡,看著你一口口吃下去。”
“媽的賤種。”
……
陽光穿透雲層和樹葉的縫隙,道道光束終究不足以暖身。謝鈺隻低頭看著被自己一步步踏碎的光斑,一聲不吭。
平心而論,現在每一步他都走得艱辛,隨著步伐滴落的血珠就是證明。一百米,五十米……謝鈺眼眸微眯,在心中默默計算——
隨著腳步倏然一頓,鬍子跟在身後因為慣性不及停下。
兩人距離猛然拉近的刹那,謝鈺不動聲色地偏了頭。用隻有兩人聽見的聲兒,道得儘是輕蔑嘲弄,
“說夠了嗎,小閹狗?”
“你!……媽的臭婊子!”
砰!
當鬍子一氣之下將自己發狠地往旁邊樹上掄時,一切都還在謝鈺的意料之中。
額頭被摁著用力一抵,後腦撞在粗糲的樹皮帶起些微的眩暈。些許傷口在拉扯下再度撕裂,獄服又被星星點點的血色滲透。同時謝鈺雙腿一軟就要向下跌——
“鬍子哥!”
“你在乾什麼?!鬆手,鬆手聽到了嗎!”
慌亂的隊形中獄警已然掏出了電擊棍朝自己奔來,謝鈺餘光又瞥了眼不遠處的醫務樓大門。心下一橫,乾脆借鬍子身形的遮掩,腦袋一動又發狠地往樹上一撞!
砰。
“我操……這個瘋子是故意的!我沒動他,我沒動!”
血從後腦滲了出來,謝鈺模糊的視線落在了鬍子瞪大的眼睛。幾乎是同時,錮在自己額頭的手匆忙一鬆。身體失去支撐,謝鈺後背蹭著樹皮緩緩滑落,連帶破皮的後腦畫出一道蜿蜒血痕——
這回謝鈺真沒裝,他是真受不住了。
反正要是聯係不上那個beta,之後在林骸那兒也是死路一條。橫豎都是死,今天無論如何他都要進這醫務樓!
“警官你聽我說啊,我真沒動他我操,是他自己撞的!”
“sir你剛也看到了,就是鬍子一直在找事兒。這麼多人都看著呢,就是他。”
“靠,怎麼流了這麼多血,謝鈺你聽得到我說話嗎?謝鈺!”
“你們看,他的血都流一路了!這再不送醫務室,監獄是要殺人嗎?”
“行了,都給我讓開!”
鬍子,方熗,獄警……種種聲音砸在謝鈺耳際。他靠著樹儘力平複著呼吸,直到視線重回清晰,耳邊終於傳來獄警的一聲令下,
“都給我安靜!快,先把人擡到醫務室。還有他,直接扔進禁閉室!”
“不是警官,你聽我說,我真的沒動他啊,警官!”
謝鈺被獄警架起時尋著聲兒偏過頭,視線中被拖走的鬍子也反應了過來,射過來的目光跟要將自己活剝生吃了似的……
無所謂,計劃成了就行。沒人會覺得鬍子冤枉。
“他笑了!你們看,那個雜種笑了!!”
這是鬍子吼的最後一聲。而謝鈺早已壓下嘴角的弧度,垂眸間正吃痛地蹙著眉。
……
其實薛凜沒想過薛澤會來探監,他以為柳丁的東西頂多會通過下線的獄警送進來。除此之外,薛澤探監或許也意味著——
“怎麼樣,老頭兒那邊你能應付嗎?”
薛凜低頭看著薛澤送進來的柳丁一案重審影印件,語氣隨意得像是談論中午吃什麼。
薛澤沒應聲,幽深的視線又一次掠過薛凜至今仍不住發顫的指尖……是萊克多巴胺的後遺症。薛澤麵不改色地收回視線,終是低聲道,
“薛凜,有些事我想還是要當麵和你說。”
“嗯?”
薛凜放下了手中紙張,早有意料地偏頭示意了下關閉的監控器,接道,
“不過既然林骸都能同意你來探監,還不開監控器的,你們是不是談判了什麼?”
“嗯,”林骸也不避諱,指尖習慣性地一蹭婚戒,徑直道,
“將老頭兒的勢力全部鏟除不是短期內能完成的事。我和林骸說好了,以後每週我都會來看你一次,不監控。至少這樣能保證你一直活著。”
……
是個好訊息沒錯。但薛凜倏然皺了眉,同時手上失力將紙角捏了皺,
“那謝鈺呢?”
“我現在沒辦法顧及他,林骸咬死不放人。不過這隻是第一件事,還有一件。”
“有話直說。”
薛澤直視著那雙警覺不耐的琥珀。他深吸一口氣,語氣透著絲異常的,過分壓抑的平淡,
“對不起薛凜,這次是我沒幫你護住。”
“謝夫人她,死了。”
纏在腕上的繃帶像一圈白色的手銬,禁錮,疼痛。
謝鈺坐在病床上,低頭靜靜看著陽光灑下的陰影跳躍在指尖,同時微不可見地調整了下坐姿——後xue撕扯著痛,好像又流血了。
“你這身上的傷口也太多了……還有哪裡疼嗎?”
謝鈺回過神,擡眸望向眼前陌生的女性beta,搖了下頭。
“行,那你先在這休息一會兒,我去看看能不能給你申請‘住院’。”
謝鈺從頭至尾都未說話,直到見那護士走出房間方身形一側,將適才從托盤中“偷”出來的刀片藏於腕側的繃帶下。
謝鈺不急,他有把握黎醫生會來見自己。來自於“變態”的直覺。
吱。
木門應聲而開,又“哢”的一聲落鎖。
謝鈺得逞的笑意一閃而過,擡眸望向出現在門口的……“主治醫生”。
beta的目光依舊如初見時那般清澈,偶有透著些怯怯。說真的,這副“小白兔”的模樣很具迷惑性,甚至謝鈺一開始都被表象“欺騙”。後來他才知道,原來兔子也能將人咬得血肉橫飛。
“你還好嗎?”
醫生小心翼翼的“問候”當先打破了沉默,他隨即又示意了下病房中照常執行的監控,意有所指道,
“既然來醫務室了,我儘我所能幫你處理下傷口。我想,監獄長應該不會怪罪的。”
……
謝鈺不禁輕笑了聲,醫生打的暗號他聽懂了。
如果是單純上藥看傷,林骸當然不樂意,他巴不得自己死。但如果是透過監控觀賞自己和醫生的戲碼,“監獄長”自然是不會怪罪的——就像之前自己和這beta上的那次床,林骸不也得趣得很嗎?
既然如此,謝鈺咬牙間強忍下不適,身形又往病床裡邊坐了坐。鳳眸睨向醫生,指尖在自己大腿一點,用強勢戲謔的語氣掩蓋如今的氣息不穩,
“麻煩醫生了,不過我傷口多得很。要不,坐這兒上藥?”
探監並沒有持續太久,不過八點半的時間薛凜便回到了牢房——
謝鈺不在。薛凜還記得離開前答應他的:如果回來的時候不在牢房,就去醫務室撈人。
操,想不到那個瘋子還真他媽混進去了。
薛凜聽著方熗複述列隊時發生的事兒,一邊往醫務樓的方向走去。不過在樓下他還是轉了向,讓方熗一眾人不用再跟著,孤身去往操場旁的電氣房。先找趟柳丁吧。
不僅是擔心留給謝鈺的時間不夠,薛凜承認自己在害怕……他根本就沒想好要怎麼麵對謝鈺。
這條瘋狗當初那麼狠地殺了謝光威,薛凜不信他沒有能力將自己的母親一起做掉。但是謝鈺沒有。
他恐懼自己的母親。害怕到渾身發抖滿口瘋話,害怕到在探監室甚至想用一枚鐵釘了結自己!可薛凜到現在都記得,那天謝鈺坐在自己身邊。他望著那個女人,很輕很輕地問了句:“媽,你愛過我嗎?”
……
薛凜的生命中沒有母親這個角色,也許自己永遠無法真正理解謝鈺的感受。但他看得清一點——
母愛是謝鈺一直渴求的,甚至是從小到大支撐他的信念!
就像荒漠中迷失的乾渴旅人,他告訴自己頭頂的烏雲終將落下一場大雨。儘管自始至終謝鈺都未曾“沐浴雨水”,但他還是願意相信,不容置疑……他篤信著,自己依舊擁有著一份愛意!哪怕這份母愛是乾枯的,畸形的。
可現在呢,現在該怎麼辦。
謝鈺虛構出的那片抵擋烈日的“烏雲”徹底消失了。在沒有未來的黑暗中他將徹底孤身一人,周遭隻剩滿目瘡痍,隻剩皮肉皸裂的疼痛。他無父無母,無牽無掛,甚至連一個“同伴”都不再有……
是自己的父親殺了他的母親。
就像三年前老頭兒警告威脅薛澤時那般,隻是這回更利落無情。
謝鈺不可能原諒自己,也許這就是他們關係的終點吧。事到如今,薛凜已經顧不上這麼多了。感情是自己先輸的,就算心痛如絞也得自己忍著。
他最怕的到底還是——怎麼瞞,瞞多久,謝鈺他真的能承受住嗎?
“凜哥。”
飄忽的思緒隨著柳丁的招呼被拉回。
薛凜掃了眼不遠處看工的獄警,用身形遮掩著,將袖口中疊成一方塊的紙遞了過去,
“你要的。”
“還真快啊。”柳丁的話帶了幾分揶揄,伸手接過後徑直往口袋裡一塞,卻是轉口道,
“話說,你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吧?”
“做好你自己的事,其他的彆管。”
薛凜淡淡間道得也不客氣,伸手插兜摸了根煙,轉身就要離開——
“如果你真喜歡謝鈺,那就離他遠點。”
擦身而過的刹那薛凜腳步一頓,肩膀停留在相蹭的距離。薛凜望著遠處不可逾越的高牆,耳邊柳丁的輕語仍在繼續,
“三年前死的那幾百個人裡麵,可不止有我的朋友,他們不也都是你的兄弟嗎?哦對了,還有薛澤的未婚妻,那可是整整一家人啊。
“所以說,每個靠近薛家的人都會變得不幸。你們姓薛的連自己都保不住,就彆禍害其他人了吧。”
陽光落在兩人的肩頭,可恍惚間他們都不像他們。
一向囂張跋扈的惡狼此刻沉默得像一堵石牆,精明油滑半輩子的狐貍此時卻像開啟了話匣子。柳丁用“謝鈺”作切入的刀片,實則每一句都在揭隻有兩人能聽懂的“致命傷”——
“答應的事兒我會去做。不過凜哥,聽小的一句勸?”
柳丁冷笑了聲,一掃男人沉寂的眉眼,緩緩道,
“你發現了嗎,隻要是你和薛澤想保護的東西,你們都註定會傷害。想留住的東西,也永遠在失去。所以啊凜哥,有時候還是認命比較好。隻要還姓薛,你們的感情就註定會害人。”
“謝鈺這人夠可憐了,彆讓薛澤的故事在監獄裡重演。你說呢,凜哥?”
……
不同於操場上壓抑的氣氛。醫務室內病床不時搖曳出聲,混雜著隱秘的喘息,顯得旖旎而**。
病床上,謝鈺自始至終都未讓beta得見自己的眼睛,他沒心神再去掩藏目光中的不耐和厭惡了。索性任由醫生坐在自己右腿,雙臂從後將人反扣,掌心探入白大褂敷衍地撩撥著。
“哈啊啊……彆揉了嗯……”
beta類似嗚咽的求饒聲響在身前。謝鈺鼻息極輕地嗤了聲,眼看他作勢要回頭,右手狀似不經意地扣在醫生的肩頭,將人硬是摁了回去。同時掌心若有若無地摩挲其鎖骨,藏了刀片的腕側距離beta纖細的脖頸不過分毫。
醫生的輕哼喘息無歇無止。謝鈺急躁下左手掐住乳頭用力一扯,直至整塊乳暈都變得腫脹通紅。
“啊哈!謝鈺唔……”
謝鈺嘖了聲強壓下煩悶,有意讓唇將蹭不蹭地滑過醫生耳後,用最曖昧的方式說著無心的話,
“彆叫了。蹭我的腿而已,這都能濕?”
“我很久沒做了嗯……進來嗎,像上次一樣……騎乘?”
進個屁。
也不知是身體真的太不舒服,還是對這個人的厭惡超過了生理本能——
beta在自己腿上磨了這麼久,然而謝鈺的前身愣是一點反應都沒有。說起來,昨晚發燒時薛凜不過用舌尖碰了碰龜tou,自己都能硬得流水……
“謝鈺?”
“閉嘴。”
躁意收不住了。等謝鈺反應過來時,才覺自己的前身好像跳了下。在想到昨晚和薛凜**的時候。
事至此,謝鈺深吸一口氣壓下情緒。指尖摁在醫生乳頭狠狠一碾,在其腰身猛然一顫時將鼻息儘數噴在他耳後,有意喘了聲道,
“這樣滿足不了你嗎,黎醫生?”
“我……”
beta或許真的情動了。腰身前挺戰栗不斷,掌心不自覺便複上了謝鈺玩弄於胸前的手背,同時腦袋在alpha肩頭淺淺蹭著,像是汲取更多接觸和喘息,試探道,
“我也想讓你舒服,我可以嗯……自己動。進來嗎……”
beta硬得褲子都濕了,就連後xue都流著水浸濕了獄褲。
差不多了,真的快演不下去了。
謝鈺索性用左手粗糲的繃帶繼續碾磨beta的乳頭,右手猛一施力將人錮在自己懷裡。唇瓣裹挾著低燒的溫度碰了碰醫生的耳垂,當著監控的麵假意調情,實則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氣音道,
“醫生,幫我一把。”
“嗯啊啊……你說什麼……”
“如果下次林骸還要用藥,你幫我把藥換掉。好嗎?”
謝鈺不指望醫生會在明麵上幫自己同林骸抗衡,他所求的隻一樣:換藥。
第一次是鎮靜劑,第二次是肌肉鬆弛劑,那下一次又會是什麼?那是比鐵鏈更可怖的煎熬桎梏,若不解決藥物的問題,他和薛凜永遠都不可能有勝算!
“嗯唔……你放手……”
醫生的倏然掙紮讓謝鈺吃痛地一皺眉。
可話都說到這了,謝鈺隻能忍著疼地將人更用力摁在自己臂彎中,張口直接咬在了醫生耳尖,似親吻般滑弄出些微水聲,循循善誘道,
“或者告訴我你想要什麼。隻要幫我這一次,能給的我都給你。你可以把我綁在床上當個按摩棒,可以羞辱——”
“既然你這麼需要我,那為什麼上次……不選擇我?”
什麼選擇,上次的那個“鬥獸場遊戲”嗎?
謝鈺聞言一愣,思緒轉了幾轉才將將反應過來。醫生的話讓他惡心,想笑。
隻是還不待謝鈺開口,在他看不到的地方beta悄悄勾了嘴角——
掌心覆在謝鈺手背溫柔一蹭,帶著他繼續摩挲自己不堪的乳頭,在監控下裝作呻吟耳語,同樣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
“算了,隻要你需要我唔……我都會幫你的。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嗯……”
“什麼?”
“謝鈺,我給你治病哈啊,遵照我的療程。做我的病人,直到死亡可以嗎……啊啊!”
變態而滑稽的要求消匿在beta的吃痛呻吟中,數秒有餘。
直到謝鈺牙間一鬆,任由醫生耳骨咬穿滲出的血滴染在自己眼瞼下。藏了刀片的右手瞬間掐上醫生的脖頸,所有曖昧在謝鈺冷冽沙啞的聲線中降至冰點,
“聽好了,我從來都沒病。”
“嗯呃!謝鈺……你需要我的治療。放手咳……放手,我告訴你一件事呃額!”
謝鈺的耐心徹底消耗殆儘了。
其實這場“談判交易”隻差自己答應一聲。但偏偏,醫生提出的“療程”和“治病”就像根刺一樣洞穿了心臟的偽裝——
謝鈺至今都記得,這個醫生當初就是打著“治病”的旗號,為自己安排了和母親的會麵。
隻要一想起女人淚眼婆娑下的笑意和沉醉,想到那小山一般推向自己的椰子糖……謝鈺清楚自己在失控。可他沒病,真的沒病!
血漬滲透了繃帶,謝鈺掐不住了。
落在醫生脖頸的右手隻得一鬆,謝鈺調整動作讓刀片從繃帶中劃出,輕輕貼在beta的麵板上遊離,
“醫生,要麼幫我,要麼我也來給你‘治病’。送你去死怎麼樣?”
“咳!謝鈺這樣……你先放開我……我告訴你一件事。你要是能有正常人的反應,我就無條件幫你。要是沒有唔嗯……你就答應我,接受我的治療,直到死……”
刀鋒猶豫的一瞬帶起幾滴血珠,最後還是移開了些許。謝鈺沒什麼可在乎的了,他並不介意聽beta多說句話。
“咳咳!謝夫人她失蹤了,在薛家名下的情趣酒店。謝鈺,薛凜有沒有和你說過三年前的事?那時候他哥哥的未婚妻一家,也是這樣失蹤的。”
薛凜摁在門把的掌心猛然一頓,連帶身形微不可見地一晃。
醫生的話語夾雜著喘息,透過門縫傳來更是細微至極。奈何s級alpha的聽力太過敏銳,連帶他一路上重建的清明和說辭也儘數崩塌!
或許柳丁說的沒錯,薛澤的故事不知何時早已在監獄裡重演。這就像他們兄弟的詛咒一般,無力回轉……
薛凜的猶豫不過一瞬,他所有的恐懼終究還是落在謝鈺身上。
或許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自己就在這裡,至少能阻止謝鈺有什麼過激舉動!
砰——
上鎖的木門被薛凜用身體撞開,率先落入視線的是病床邊兩人交疊的身影。
心頭上湧的酸意和憤怒被薛凜頃刻壓製。囂張地破門闖入後他反倒變得小心,隻是站在門邊,望著那雙血色中顯得空洞的墨眸,一時失聲。
“你明白了嗎謝鈺,自從進入監獄隻有我在幫你,薛家人都……嘶!”
醫生坐在謝鈺腿上看著闖入的男人,話語皆被頸側割破的麵板打斷。
刀片劃出的血跡染紅了白大褂,而謝鈺失力下低沉的聲音響在耳邊,聽不出感情,
“失蹤了。薛凜你聽見了嗎,他說我媽失蹤了,薛家乾的。”
……
鮮紅的血蜿蜒而下染紅了病床,刀片再深一分便回徹底割破喉嚨。
房間在一瞬間彷彿靜止。醫生驚懼下不再掙動分毫,而薛凜仿若看不見醫生的危在旦夕,隻默然與那雙墨眸對視著。
所有語言在此刻都顯得蒼白無力。良久,薛凜終於輕輕點了下頭。
“這樣啊。”
謝鈺彆開目光的那刻薛凜腳步猛然一動,像是迫切地想奔向什麼。可一切動作又在謝鈺開口的刹那化作靜止。
他看見謝鈺將手中刀片收入了繃帶,在醫生喘息的間隙轉由指尖掐住,唇瓣貼在他耳尖輕聲道,
“醫生,正常人現在應該是什麼反應?”
“咳咳!……”
“我可以笑嗎?”
不待醫生回答,謝鈺沙啞的低笑聲輕輕回蕩在病房,如風捲起粗糲的沙塵,膈得人心慌。同時間謝鈺手上力道一轉,全然不顧腿上beta的血流如注,直接將人推得摔落在地。
咚——
謝鈺未再看地上虛弱得惹人憐愛的“小白兔”。他呼吸失頻間直直望向佇立在門口的alpha,笑聲不止地道,
“彆看了。過來,我起不來。”
薛凜沒有猶豫,邁步朝床邊人走去的瞬間,他看見地上的醫生不敢置信地扯了下謝鈺的褲腿,
“你是不是沒聽懂?謝鈺,是薛父殺了你母親,都是因為薛凜才——”
“所以呢,薛凜和他爸有關係嗎?”
謝鈺笑得沒力氣再去踢開醫生的手,乾脆轉過視線望向迎麵走來的alpha,像是講笑話般道,
“我也殺了我爸啊。我們和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一點都沒有……她死了也很好,特彆好。”
謝鈺再看不見地上的beta,琥珀的氣息已然將失律的百合徹底包裹。
兩人的指尖一個是低燒中的溫熱,一個是恐慌後的寒涼。輕輕相觸的瞬間,薛凜的身影攏下一片陰影,遮掩了醫生的視線,也擋住了運轉不停的監控。
謝鈺還在笑,凶戾的鳳眸第一次笑得像漾了一汪湖水,水浪輕拍,化作不易被發現的一滴水珠滾了下來。但很快,又被琥珀狀似無意地悄悄蹭去——
薛凜一字未言,隻是小心避開傷口扶上謝鈺的小臂,看似“擁抱”的動作下,百合的氣息拂在自己耳邊。
他聽見謝鈺笑得喘不上氣,聽見他將臉埋在自己頸側輕聲道,
“薛凜,你要愛我。你一定要愛我。”
……
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人愛我了,除了你。
所以你要永遠還債,你要永遠愛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