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媽媽黃豆 第8章

    地砸在瓦片、樹葉和地麵上，嘩嘩的雨聲幾乎掩蓋了世間一切其他的聲響。

然而，黃豆提前很久就感知到了那股熟悉而令人絕望的危機感。

從清晨開始，它就顯得格外焦躁不安，不是在狗窩和房門之間來回踱步，就是站在屋簷下，望著被雨幕模糊的柵欄門外。

當小悅試圖像往常一樣呼喚它進食時，它破天荒地冇有理會，反而走到窩裡，用一種近乎強硬的姿態，示意懵懂的小黑鑽到它高高隆起的、溫暖的肚皮底下——這是它從前絕不允許的、過分依賴的行為，它一直致力於培養孩子們的獨立性。

當那把陌生的、黑色的雨傘，伴隨著一雙陌生的男士皮鞋，再次出現在柵欄門外時，黃豆的身體劇烈地抖動了一下。

它冇有像上次那樣發出威脅的低吼，也冇有試圖藏匿。

它隻是深深地看了小悅一眼，那眼神複雜得讓人心碎——有哀傷，有不解，有祈求，甚至還有一絲殘留的、微弱的信任。

然後，它做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愣住的舉動。

它猛地轉身，快步走到角落它的食盆邊，低下頭，小心翼翼地叼起那個沉甸甸的不鏽鋼食盆，搖搖晃晃地走到小悅的腳邊，輕輕地、帶著一絲遲疑地放下。

然後，它抬起前爪，搭在小悅的膝蓋上，努力伸長脖子，用它那總是濕漉漉、帶著溫度的鼻子，去一下下地蹭小悅垂在身側、冰涼的手心。

同時，它的尾巴極其艱難地、幅度微小地搖晃了幾下。

這是它在最艱難的那段流浪歲月裡，向偶爾心軟的路人乞討食物時學會的動作。

它是在用自己最卑微的方式，進行最後一次的懇求。

它在說：我把我的食物都給你，我以後可以吃得很少，很糟，求求你，不要再帶走我的孩子。

小悅的眼淚瞬間決堤，混合著冰涼的雨水，在她臉上肆意橫流。

“對不起……黃豆……真的對不起……”她哽嚥著，幾乎無法說出完整的句子，“小黑要去當警犬了……它會有很好的前程……會比跟著我們更有出息……對不起……”鐵門最終還是被打開了。

那個穿著警服訓練員模樣的男人，動作利落而專業，他似乎很懂得如何與狗打交道。

他冇有立刻靠近，而是隔著一段距離，觀察了一下小黑，然後纔對小悅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