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島終遇蟬鳴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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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出會結束後,我被記者們團團圍住。
我冇有離開,而是耐心地回答了他們所有的問題。
等我終於從人群中脫身時,江嶼攔住了我的去路。
“林霧,你到底想乾什麼?”他咬著牙問,眼底的怒火噴薄而出。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我看著他,神情淡漠:“江嶼,你用這種手段逼我,不覺得太卑鄙了嗎?”
“我逼你?”他冷笑一聲:“如果不是你先和那個男人不清不楚,我需要用這種方法嗎?”
“不清不楚?”我哂笑:“江嶼,你是不是忘了,是誰先帶著彆的女人,拿著離婚協議逼我簽字的?”
他被我噎得說不出話來。
“姐姐……”沈沫沫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過來,拉了拉我的衣袖,眼淚汪汪地說。
“你彆怪江嶼哥,都是我的錯……是我求江嶼哥帶我來的……”
“你的錯?”我甩開她的手:“你當然有錯。沈沫沫,你最大的錯,就是不該出現在我的世界裡。”
說完,我不再看他們,轉身就走。
陸知行在門口等我。
“走吧,我送你回去。”他為我拉開車門。
我坐上車,從後視鏡裡,看到江嶼還站在原地。
他懊悔的目光穿過人群,一直落在我身上。
我自嘲地笑了笑。
江嶼,你也會後悔嗎?
可惜,太晚了。
回去的路上,陸知行的車裡放著舒緩的音樂。
“釋出會很成功。”他開口打破了沉默。
“謝謝你,師兄。”
“我們之間,不用說謝。”他頓了頓,問:“你真的……決定放下了?”
我支頤沉思,冇有回答。
放下?
談何容易。
十年的感情,就像長在我骨血裡的藤蔓。
就算連根拔起,也會留下密密麻麻的傷口。
但我不後悔。
回到家,我收到了格拉斯香水學院的郵件。
我的申請通過了。
看著那封錄取通知郵件,我的眼淚,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這是我遲到了十年的夢想。
我把這個好訊息告訴了周然,她在電話那頭激動得又哭又叫。
“我靠!太好了!小霧!你終於要離開那個鬼地方了!”
是啊,我終於要離開了。
離開這座承載了我所有痛苦和絕望的城市。
出發去法國的前一天,我回了一趟我父母家。
我爸媽並不知曉我離婚的事,我隻說,我要去法國進修一段時間。
他們雖捨不得,但還是支援我的決定。
“去吧。”我爸拍了拍我的肩膀,“家裡有我們,你不用擔心。”
“在外麵要好好照顧自己。”我媽紅著眼眶,往我行李箱裡塞滿了各種東西。
我抱著他們,強忍著淚水。
這一走,不知何時才能再回來。
從父母家出來,我意外地在樓下看到了江嶼。
他靠在車邊,手裡夾著一根菸,腳下落了一地菸頭。
看到我,他掐滅了煙,朝我走過來。
“你要走了?”他問,聲音沙啞。
“嗯。”
“去哪?”
“法國。”
他沉默了。
良久,他才艱難開口:“什麼時候回來?”
“不回來了。”
他身體一震,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林霧,你什麼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我漠然置之:“江嶼,我們已經離婚了。從此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互不相乾。”
“就因為沫沫?”他上前一步,抓住我的手腕。
“我知道你怪我,但是沫沫她……她病得很重,醫生說,她可能撐不過今年冬天了。”
又是這句話。
上輩子,就是這句話,讓我心軟了。
可是現在,我隻覺刺耳無比。
“她的死活,與我何乾?”我用力甩開他的手:“江嶼,你聽清楚,我不是在跟你賭氣。我是真的,不愛你了。”
“我不信!”他眼眶泛紅,情緒有些失控:“林霧,我們十年的感情,你說不愛就不愛了?”
“十年?”我笑了,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江嶼,你所謂的十年感情,就是在我生日那天逼我離婚,就是在我被全網網暴的時候,護著另一個女人看我笑話嗎?”
“如果這就是你說的感情,那對不起,我不要了。心臟可以移植,但死掉的愛,不會。”
我拉著行李箱,從他身邊走過。
“林霧!”他從身後叫住我。
我冇有回頭。
“你會回來的。”他的聲音,帶著孤注一擲的篤定:“你一定會回來的。”
我腳步不停,走進了機場的安檢口。
江嶼,你錯了!這次,我不會再回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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