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鋪的千年客 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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誌願的事情，以我鎖在房間裡三天，他們最終無可奈何而告終。

錄取通知書寄來的那天，家裡氣氛降到了冰點。

那封印著“蘭州地質大學”的牛皮紙信封，像一封戰書，被保姆戰戰兢兢地遞到我手上。

我平靜地收下，說了聲謝謝。

飯桌上，父親全程黑著臉，母親不停地唉聲歎氣，隻有林清瑤，依舊保持著她完美的儀態。

“晚晚，既然決定了，姐姐也支援你。”

她給我夾了一筷子我不吃的芹菜，笑得溫柔，“西北雖然苦了點，但也能鍛煉人。隻是那邊風沙大，女孩子要注意麵板保養。我給你買了一套頂級的護膚品，待會兒讓張媽給你送上去。”

我把芹菜默默地撥到一邊，淡淡地說：“謝謝姐，不過不用了，我用不慣那麼貴的東西。”

她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又恢複自然：“你這孩子，跟姐姐還客氣什麼。”

接下來的日子，我開始為我的大學生活做準備。

我拒絕了母親要給我買新手機和膝上型電腦的提議，用自己養父母留下的、為數不多的積蓄，在網上買了一台二手電腦和一部夠用的平價手機。

我還找了一份線上給小學生輔導作業的兼職，每天晚上工作三小時，雖然錢不多，但足夠我攢下一點生活費。

林家的人似乎也放棄了管我。

父親見我就像見了空氣，母親偶爾會進來坐坐，反複唸叨著西北有多苦，女孩子一個人在外麵有多危險，試圖動搖我，見我無動於衷，便又歎著氣離開。

林清瑤來得最勤。

她總是帶著各種各樣昂貴的禮物，衣服、包包、首飾，堆滿了我的房間。

“晚晚，這些都是姐姐特意為你挑的，你剛回來，要多打扮打扮，不能讓人看輕了。”

“晚晚，下週末是我的生日宴，爸爸包下了江畔酒店的頂樓，會來很多名流。你是我妹妹，可一定要來，我親自把你介紹給大家。”

她把一張燙金的請柬放在我的桌上，姿態優雅，彷彿一種恩賜。

我看著那張請柬，想起了上一世。

同樣是這場生日宴，我穿著她“精心”挑選的、完全不合身的禮服，像個醜小鴨一樣跟在她這隻白天鵝身後。

她把我介紹給她的朋友們，那些富家千金少爺用審視和嘲弄的目光將我從頭到腳打量。

“這就是清瑤那個從鄉下找回來的妹妹啊？看著……挺淳樸的。”

“清瑤你心真好，還帶她來這種場合。”

整晚，我像個局外人，手足無措，最終不小心打翻了一杯紅酒，弄臟了一位千金的白色長裙，被當眾羞辱。

而林清瑤，則是一邊替我道歉，一邊用那悲憫的眼神看著我，彷彿在說：看，你果然不屬於這裡。

那場宴會，成了我噩夢的開始，也是我在江城上流圈子徹底淪為笑柄的開端。

我拿起那張請柬，指尖冰涼。

“姐，”我抬起頭，對上她期待的目光，“對不起，我去不了。”

“為什麼？”她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學校地質勘探社組織了一次迎新野外實踐，就在你生日那個週末。我已經報名了，要去鄰市的山區做地質考察。”

我平靜地撒了個謊，一個讓他們無法反駁的謊，因為這正符合我對“地質”的“癡迷”。

林清瑤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似乎在判斷我話裡的真偽。

“一次實踐而已，比姐姐的生日還重要嗎？你可以請假的。”

“很重要。”

我直視著她，“這是我選擇的路，我想認真走下去。”

我的語氣裡沒有絲毫怨懟，隻是陳述一個事實。

可這份平靜，卻比任何激烈的反抗都更有力量。

林清瑤沉默了。

她大概從未想過，那個一直跟在她身後，渴求她一點關注和認可的妹妹，有一天會用這種方式，拒絕她的世界。

最終，她站起身，臉上又掛起了那無懈可擊的笑容：“好吧，既然你已經決定了，姐姐也不勉強你。隻是……爸爸媽媽會失望的。”

她把那張請柬留在了桌上，轉身離去，背影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僵硬。

我看著那張華麗的請柬，就像看著一張通往地獄的門票。

這一次，我不會再踏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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