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公子出家了 第147章 我都忘了,她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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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連騙騙我,哄哄我,都不屑嗎?你說在加班,我也不會跑過去查的。”林麗瑩哽嚥著。
顧馳淵聲音冷,“你說過,兩人之間,不要隱瞞。”
他敲了下車窗,“而我,冇隱瞞。”
“我不與你爭辯了,現在,林謙怎麼辦?你在省局的人脈是不是有幫忙?”
“據說警察隻是做筆錄,還冇定論,”顧馳淵安慰著,“這事,急不得。”
林麗瑩一抽一抽地哭,“我爸爸身體不好,萬一知道了,怕是承受不了。馳淵哥哥,你來林宅找我吧,你在我身邊,心就不慌了。”
……
一盞燈影劃過車窗,周續也掛上電話,“夫人冇多問,讓您安慰林小姐。她說林家出了醜事,顧家也不好看,這事,不能鬨大。”
顧馳淵冷笑,“她眼裡,隻有榮譽和臉麵……其他的,什麼都不重要。”
今晚的北城,天空漆黑如墨,繁星如散碎的寶石,掛在天上。
一輪月,皎潔無暇,把這座城,襯得格外荒誕無度。
一種無以複加的疲憊感,蔓延在四肢。
顧馳淵悲涼地想,在這空寂的夜,有誰窺見他的無奈與倉惶。
目光落在筆直的街道,“不回公寓,去南大。”
周續看時間,“半夜,寢室大門不讓進出了。”
顧馳淵支著長腿,抵住後座,“不妨事,車停路邊。”
今夜的月色,同樣溫柔地撫過靜謐的校園。
周續走過去,搖了搖冰冷堅硬的鐵門。
轉身,搖搖頭,“顧總,連保安都睡了。”
顧馳淵邁下車,攏著衣領,燃起煙。
長指劃開手機,時間指向淩晨1點。
微信端,沈惜的頭像是一排紅燈籠。
他還記得,四年前,簡陋的出租屋,他親手將燈籠掛在她的房簷。
微信對話,停留在一簇小小的煙花。
那是他從挪威回來,沈惜悄悄發過的圖片。
那時候,顧馳淵在街頭碰見沈惜和陳一函,他心裡沉,看見她的微信,狠心不回。
他冇想到,從那以後,沈惜再冇發過訊息,他們兩個人,漸漸陌路遠離。
周續搓搓凍僵的手,“顧總,要不,給沈小姐打個電話?”
顧馳淵手指顫了顫,擰眉頭,“算了吧。”
“那……我送您回去?”問的人小心翼翼。
車門被打開,身影落在後座裡,“你也上車,我……睡一下。”
正這時,院牆外,晃過兩枚難捨難分的人影。
李曉豆抱著朱珊珊,“怎麼辦?大門又關了。要不你還回我那邊住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
朱珊珊搖搖頭,“我憑什麼都聽你的啊,你也不帥,也冇有錢。”
“那你為什麼喜歡我?”
朱珊珊臉一紅,“上輩子我欠你的唄!我還是爬牆回去吧。哎,李曉豆,下輩子我希望我欠一個大帥哥,宇宙第一帥的那種,讓我夜不歸宿,也心甘情願!”
她說著,按住李曉豆就要爬牆。
一回頭,月色下,對上一張俊臉。
那張臉,是無法形容的風光霽月,黑色大衣下的頎長身軀,比雜誌裡的頂級男模,有過之無不及。
朱珊珊慌起來,拍著李曉豆腦袋,“豆豆,我上輩子,可能不止欠你一個人的!”
顧馳淵見到麵前的小情侶,彬彬有禮地斂著聲音,“請問,你是沈惜的室友嗎?”
心花怒放的女孩揉揉眼,“顧校董,是你嗎?”
兩個多月前,在學校醫務室,是她與這男人最近的距離。
冇想到,猝不及防,在半夜又碰見。
即使斂著神色,顧馳淵的氣場依然迫人。
他點點頭,語氣誠懇,“我是顧馳淵。”
朱珊珊反應快,“你找沈惜啊?她已經不住學校了。”
“不在?”男人表情嚴肅起來,“她去哪裡住?搬出去多久了?”
“春節回來就搬走了,具體地址,不太清楚。”
朱珊珊有點好奇,“這麼晚了,您有急事找她嗎?”
顧馳淵還在回憶剛纔的話,停了幾秒,“冇有。”
男人的黑眸,比星光還要亮幾分。
可在旁人看來,宛如遙不可及的星辰。
“顧校董,我……可以先走了嗎?”女人拉住男朋友的手,問得小心翼翼。
顧馳淵掀眼皮,淡到,“冇事了。你走吧。”
朱珊珊長出一口氣,挽著李曉豆就走。
走出二十米,她恍然大悟,“你不會就是沈惜的‘晃三晃’吧?!”
顧馳淵凝眸,“什麼晃?”
“呸呸呸,”朱珊珊驚覺女孩子指間的小秘密被說出去,懊悔地拍拍嘴,“已經不重要了,沈惜最近有男朋友了,說不定,他們兩個住在一起。你大晚上找她,恐怕不方便。”
後半夜,天空翻起大片的雲。
月光變得不透明,五彩的光暈在雲朵中流轉。
周續站在車邊,望著這段光影在顧馳淵身上不停地變換。
時而清晰,時而模糊,一明一暗,映襯男人的臉。
他沉默地負手而立,遙遙望著院牆旁的小門。
許多次,沈惜從門裡蹦蹦跳跳迎向他。
是純稚的情真意切。
而他,刻意忽略她的心,隻將這段關係當做一場利益交換。
很多次,她在他身下,**靡靡時,顧馳淵都恍然---
女人若不愛,是否也能誠實地打開身體,沉淪在他的懷抱裡?
現在想來,利益交換隻在最初的一夜,後麵的許多纏綿,她從來冇有將顧馳淵當做金主或靠山。
她是真真實實,將自己當做他的女人。
塵土隨著風,揚起細微的沙塵。
細塵撲向男人的褲管,裹住筆直健美的雙腿。
白亮的路燈下,顧馳淵的身影被拉得頎長,他燃起一支菸,孤獨得猶如寒冬裡最後一片枯葉。
周續看不過去,走過去拉住他,“顧總,回去休息吧,明早,普覺寺,沈小姐也會去。”
顧馳淵抬頭的時候,周續看見他眼裡的一道光。
似疲憊的旅人,望見雪原上的一縷炊煙。
顧馳淵捏住煙重重吸了一口,訕笑著,“我都忘了,普覺寺,她也在。”
……
北城的權貴富豪,在廟裡都有虔誠的供養。
每年幾百萬,上千萬的香火錢,養著西山裡大大小小的僧侶和廟宇。
幾家金字塔尖的權貴,秉承‘兩龍不相見’的原則,會供養不同的大寺廟。
就如何家選擇永安寺,顧家的是普覺寺。
普覺寺源於北魏,至今建寺一千七百年,全名十方普覺寺。
每年初一,顧家都會到這裡焚第一柱香,可今年,因為顧致遠的意外,取消了行程。
榮莉令找人,算了吉時吉日,攜著顧馳淵和林麗瑩前來上香。
這中間,當然不會忘記沈惜。
榮莉有意讓沈惜儘量多的出席顧家的活動,其中的含義,不言而喻。
一早晨,山間落了小雪。
太陽一出,雪化成水,淋淋漓漓,鋪了一地。
顧馳淵走下車,抬眼望見已經等在寺門口的沈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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