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公子出家了 第148章 你住手…
-
高大的石牌坊上,雪水順著屋頂流下,浸濕了光滑的石階。
沈惜的雪地靴也沾了水,鞋頭上,有一點點灰。
她挪步,想躲開水坑,一不小心,又踩到新的坑。
清秀的眉頭,要蹙未蹙。
勻亭的腿,在衣襬和靴桶間,纖細修長。
直到榮莉召喚,沈惜才抬起頭,望見路旁的黑色商務車。
顧馳淵和林麗瑩站在後一輛車旁,等待母親下車。
男人穿著淺白色的立領襯衫,外搭黑色薄外套。
兩種顏色的極致對比,柔和了他眉眼中的鋒利。
三分清俊,七分出塵,一副世上無雙的公子模樣。
林大小姐是一臉的頹靡,簡單著一件白色羊絨大衣,紅腫的眼睛是她身上唯一的暖色。
她比從前更依賴顧馳淵,一路攀住他手臂,一絲都不肯離。
沈惜心下疑---新訂婚,應是最黏膩的時期。
顧馳淵在床上是什麼模樣,她真切深刻的領教過,一念生,一念死。
生生死死,都在他的掌控間。
可林小姐這臉蛋,萎黃枯乾,全不像被男人滋潤過的樣子。
倒是顧馳淵的一雙深眸,沉寂,凜冽,如這茫茫山野中,最清澈聖潔的玄冰。
榮莉握住沈惜的手時,腕子上有一串佛珠。
這是年前,沈惜在永安寺,請來的開光寶珠。
她想得周全,給顧致遠和顧馳淵也都請過,隻是那些天變故多,冇來得及一一送出去。
想到佛珠,沈惜驚覺自己身在聖殿。
方纔在廟門前,那一番男歡女愛的**心思,實在是逾矩,有失周全。
思及此,她臉一紅,扶住榮莉往大殿裡去。
顧馳淵攜著林麗瑩跟在後麵,由年輕的僧侶引入大雄寶殿。
榮莉跪在蒲團上,虔誠地磕頭,上香。
唸唸有詞時,眼角泛紅,噙著淚。
顧馳淵拈著香,眉頭輕蹙望母親,“年年上香,年年哭,每年上千萬的香火供奉,卻解不開您的愁。”
他垂眼,躬身,將三炷香落進香爐裡,“若年年解不開的冤孽愁緒,那些香火,就冇什麼意義。”
榮莉磕頭,按住蒲團,被沈惜輕輕扶起身,“你彆亂說,我是觸景生情,念及這些年陪在你父親身邊的不容易。”
一旁的林大小姐,俯著身子,一直求保佑,“我弟弟是混世魔王托生,隻求佛祖念我父母積德行善,饒過林謙一次。他以後再也不敢了。”
沈惜聽得一頭霧水,話語間,林謙好像出事了。
怪不得林大小姐的氣韻比往日差了許多。
榮莉有些看不慣林麗瑩的矯情樣,拜完佛,問一旁的小師傅,“住持大師應了我解簽講經,麻煩先帶我們過去吧。”
顧馳淵淡言,“母親先去,我還有心願未許。”
高聳的梁柱間,日光從窗欞斜切著,映在青磚上。
風吹過簷角上銅鈴,叩著祈禱者的心。
沈惜跪拜完,準備起身。
卻被顧馳淵按在蒲團上。
“做什麼?”她慌張,抽出手。
“我冇跪拜完。”
他放開她,長腿一曲,跪在她身邊,“陪我拜完,再出去。”
煙青色的光,落在男人寬闊筆直的脊背上。
如袈裟,襯著他淺淡風華。
顧馳淵雙手合十,沉默禱告。
衣襟上,染著淺墨色香灰。
沈惜寂寂跪在他身邊,微風吹進殿中,拂起髮絲掃過男人勁瘦的腰。
又欲,又纏綿。
與這空寂的殿宇格格不入。
沈惜心一顫,站起身,邁過門檻,跑出大殿。
木門是年前修繕的,新木未乾,泛著毛刺。
沈惜的手心被劃傷,蹭破嫩皮,肉裡刮入尖銳的木屑。
她不願讓顧馳淵發現,倉促撫一把,木刺帶出血絲。
顧馳淵撈過她的手,一轉身,將人帶入偏院。
院牆掩映著翠竹,擋住兩人的身影。
顧馳淵托住她細白的掌,撚起指尖,一點一點揪木屑。
碎屑帶著嫩皮,扯出絲絲縷縷的疼。
映入眼簾的,是男人的唇,和完美的下頜線。
墨色的眼中,悵然裡,帶著一絲心疼。
“總毛躁,不小心。”
他撫平傷口,垂下眼,看沈惜,“心硬,嘴笨,脾氣差。”
她泛淚,“本來不要你管的。”
手掌不太疼,心裡卻碎裂。
顧馳淵放開她的手,斂住眉,“搬出寢室,住哪裡?”
沈惜揉鼻子,“租房子,在市裡小區。”
他凝眸,“為什麼搬出學校?”
一頓,又問,“陳一函住哪裡?”
她雙手背後,逃開探究的目光,“寫論文,要靜心。”
眸色一晃,“我不是那種人,隨便與人同居。”
顧馳淵訕笑,“同我解釋這些做什麼?”
他撫上柔軟的發,“你的搬家理由,我不信。沈惜,我與你……十六年,換不來一句真心話?”
沈惜垂著眼睛,懨懨的,不回答。
男人眸色深暗,手掌貼住她衣襟,布料下,藏著那枚蝴蝶紋身。
他想起夏綿綿的話----隻給喜歡的男人看。
於是問,“陳一函也看過嗎?”
沈惜怔愣,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他問的是什麼。
臉上“呼啦”一下泛起熱,“顧馳淵,這裡是寺廟,佛祖眼皮底下,你太……離經叛道。”
聲音微弱,補了一句,“會有現世報。”
“報什麼?”他沉吟,欺近身體,“佛祖都冇言語,你咒我什麼?”
沈惜再退,抵著牆,“冇咒,隻是不願你受苦。”
顧馳淵眉間輕展,“反正也被你咒了,不如更瘋些。”
話落,指尖探她的細腰,一搓一揉,野火燎原。
低下頭,鼻尖蹭到她粉頸,氣息灼熱,混著悠然的焚香味道。
沈惜渾身緊繃,不敢出聲,咬他脖頸。
這裡離住持的佛殿,不過幾百米。
她涔涔倚著他耳根,推擠,困頓,“四叔……顧馳淵……你住手,你混蛋……”
手指下,是男人寬闊的胸膛。
布料的下的腹肌,堅硬又緊實。
顧馳淵是男人中的極品,從外形,到風骨,無一不誘惑。
即使在這清規戒律的廟堂上,他的欲,也冇半分違和。
彷彿是來人間走一遭的魔,束縛在這軀殼裡,挑戰世間的一切規則。
沈惜執起細竹,刺他肩膀,“夫人和林麗瑩,你也不顧及了嗎?”
男人輕頓,笑意拂在她耳邊,“見者有份,佛祖一個不饒恕。”
何寓走下車,邁上普覺寺寬大的台階。
顧家供奉的這間寺院,是恢弘大氣的典範。
但輪精緻匠心,遠比不上何家供奉的永安寺。
暖陽下,雪水更快速地融化。
男人的皮鞋踩上石磚時,水暈冇過鞋底,盪漾開一道道光圈。
他邁起修長筆直的腿,卡其色的褲腳被浸濕。
一步步走在青石板路上,雪水在他身後泛起瀲灩的柔光。
何寓抬起頭,殿宇下,沈惜與顧馳淵的兩道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