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戒:剩餘壽命730天 第85章 陌生客的蹤跡
那兩個黑衣人的身影消失在村口的老槐樹下後,陳默並沒有放鬆警惕。他讓灰棱順著兩人留下的氣味追了一段,小家夥回來時,嘴裡叼著片撕碎的黑布,布角沾著點暗紅色的粉末,湊近一聞,有股淡淡的鐵鏽味,還混著點極淡的藥香。
“是‘蝕骨粉’。”蘇清月撚起一點粉末,放在指尖搓了搓,“玄老筆記裡提過,這是黑市上用來腐蝕骨器的東西,遇骨則化,對血肉卻無害。他們帶著這東西,怕是衝著骨器來的。”
漢子在一旁聽得直皺眉:“咱村除了陳小哥你帶的骨笛,就隻有老祠堂供著的那尊骨雕菩薩,是前清傳下來的,難不成他們是衝著那菩薩來的?”
陳默心裡一動:“那骨雕菩薩是什麼材質的?”
“聽老輩人說是用整根象牙雕的,”漢子回憶道,“當年兵荒馬亂的,是玄老把它藏在糧倉的夾層裡才保住的,後來修了祠堂,就供在那兒了。”
瘋和尚把啃剩的玉米餅子往兜裡一塞:“管他衝啥來的,敢在咱地盤上撒野,我一扁擔削他個滿臉開花!”他抄起牆角的扁擔,掂量著分量,躍躍欲試。
陳默按住他的胳膊:“彆衝動。他們既然沒動手,說明還在試探。咱們先去祠堂看看那骨雕菩薩,再做打算。”
老祠堂在村子最東頭,青磚灰瓦,門楣上掛著塊“德蔭桑梓”的匾額,是玄老當年親筆題的。推開虛掩的木門,一股陳舊的檀香撲麵而來,正堂的供桌上,果然擺著尊半人高的骨雕菩薩,菩薩盤腿而坐,眉眼慈悲,衣紋流暢,隻是象牙表麵有些發黃,透著歲月的痕跡。
“你看這兒。”蘇清月指著供桌邊緣,那裡有個淡淡的腳印,鞋碼與常人無異,但鞋底的紋路很特彆,像個扭曲的“骨”字,“是他們留下的,應該是昨晚潛進來過,隻是沒敢動菩薩。”
陳默繞到菩薩身後,發現底座上刻著行小字:“光緒廿三年,玄山敬刻”——玄山是玄老的祖父,看來這骨雕確實是守陵人一脈留下的。他伸手摸了摸菩薩的衣紋,指尖突然觸到個凸起,像是塊鬆動的骨片,輕輕一按,“哢噠”一聲,菩薩的底座竟彈開個暗格,裡麵躺著個巴掌大的銅盒。
銅盒上著鎖,鎖孔是朵蓮花形狀,與陳默那枚護田牌的蓮花紋正好匹配。他把骨牌嵌進去,鎖應聲而開,裡麵沒有金銀珠寶,隻有張泛黃的藥方,還有半塊斷裂的玉佩,玉佩上刻著個“玄”字,另一半顯然是被人硬生生掰斷的。
“這藥方……是治‘骨蝕症’的。”蘇清月認出了藥方上的藥材,“玄老筆記裡說,這病是守陵人長期接觸隕骨才得的,骨頭會慢慢被寒氣侵蝕,最後……”她沒說下去,但眼神裡的凝重已經說明瞭一切。
陳默捏著那半塊玉佩,指腹摩挲著斷裂處的毛刺,突然想起石老背上的刀傷——那天在落笛嶼,石老中刀後傷口癒合得極慢,莫非也得了這病?而那兩個黑衣人,會不會就是當年害死玄老祖父的人?他們帶著蝕骨粉,既是為了骨器,也是為了斬草除根?
灰棱突然對著祠堂的後窗低吼,耳朵貼在地麵上,像是聽到了什麼動靜。陳默示意眾人屏住呼吸,果然聽到窗外傳來極輕的腳步聲,還有壓低的說話聲:“……那小子肯定發現藥方了,老闆說必須把玄家的餘孽和骨器一起處理掉……”
話音未落,後窗“哐當”一聲被撞開,兩個黑衣人跳了進來,手裡各握著一把短刀,刀身泛著藍汪汪的光,顯然淬了毒。為首的人盯著陳默手裡的銅盒,眼神陰鷙:“把東西交出來,留你們個全屍。”
瘋和尚想抄扁擔,卻被蘇清月一把拉住。陳默將藥方和玉佩塞進懷裡,握緊了腰間的骨笛,骨笛在他掌心發燙,笛身的雲紋隱隱發亮,像在積蓄力量。
他知道,躲是躲不過了。這場藏在歲月裡的恩怨,終究要在這小小的祠堂裡,用骨器的寒光和守陵人的血性,做個了斷。而那半塊斷裂的玉佩,就是揭開所有謎團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