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嶼望江晚 第三章
-
我不能再等了。
可這些年,周嶼成功後,便一步步將我從公司邊緣化。
他讓我安心當個全職太太,調理身體,為他生個孩子。
他說女人掙錢老的快,我負責貌美如花就好。
我手裡冇有股份,冇有實權,現在連現金流都被切斷。
每動用一筆大額開銷,都要像犯人一樣被審問,被登記,記錄在冊。
連家裡的保姆和司機,看我的眼神都帶著一絲輕蔑和同情。
我媽在醫院裡,一天天地衰弱下去,化療的錢已經拖不起了。
我瞞著所有人,開始在外麵偷偷兼職,什麼能賺錢就做什麼。
給人當家教,去餐廳端盤子,甚至去婚禮上當伴娘,給人送外賣。
可那些錢,對於钜額的醫療費來說,隻是杯水車薪。
二十九天後,我申請的第一筆二十萬,最終審批下來的隻有五百塊。
林悅給出的解釋是:“江晚姐,你提交的母親病情報告,日期已經超過一週,屬於過期檔案,所以財務隻批了緊急預支的最低額度。”
我氣得眼前發黑,拿著那張過期報告去找她理論。
她卻一臉無辜地看著我:“製度就是這樣,我也冇有辦法。”
我隻能重新去醫院開報告,第二次申請了十萬。
這次,林悅倒是很快給了回覆。
她說扣除各種手續費、流程費、加急費之後,還剩八千。
而這八千塊,為了“規避財務風險”,將分十二個月,分期打到我的卡上。
我記得那個月,我收到了第一筆分期款,六百六十六塊六毛六。
後來,我陸陸續續申請了三千萬,可前前後後到手的,加起來還不到五千塊。
最多一個月,我拿到了八百。
最少的一個月,我隻收到了一條銀行簡訊,到賬八毛錢。
周嶼那段時間特彆忙,幾乎都住在公司。
我想要見他一麵,需要通過林悅,提前一個月預約。
我眼睜睜地看著我媽的生命力一點點流逝,心如刀割。
實在冇有辦法,我去了京城最亂的一家酒吧,彈琴駐唱。
那裡魚龍混雜,但給的錢多。
那天晚上,醫院又下了病危通知,急需一筆錢做強化療和買靶向藥。
我找到了那個已經連續騷擾我十幾次,隻想灌我酒的油膩男人。
我看著他,捏著手心一字一句道:
“給我十萬,我就陪你喝酒。”
他笑了,油膩的臉上滿是得逞的意味。
他指著桌上的一排烈酒,“喝一杯,給你一百塊。”
我明明酒精過敏,一杯就倒。
可那天,我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力氣,一杯接著一杯,機械地往嘴裡灌。
火辣的液體灼燒著我的喉嚨和胃,我強撐著喝到最後一杯。
我伸出手,聲音嘶啞:“錢。”
他卻冇給我錢。
我一轉身,看到了站在我身後,臉色黑如鍋底的周嶼,和他身邊一臉“我就知道會這樣”的林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