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其他類型 > 寡夫郎家的小酒樓 > 第126章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寡夫郎家的小酒樓 第126章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

小崔家糧鋪門還關著。

大過年的,後院隱約傳來罵人聲:兩個賤皮子,光會耍嘴,貪拿了我一文錢還不老實交代……

堂屋裡,崔伯安崔父等飯吃,嫌崔母罵的太大聲,崔父心情不好,扯著嗓子喊了句:飯呢。

灶屋那兒崔母聲:快了快了。

罵人聲消停了。

梅蘭抱著兒子送到了堂屋伯安跟前,笑盈盈溫聲細語說:“剛睡醒就鬨著想爹了。”又看向崔父,“也想爺爺。”

懷裡兩歲大的崔耀祖稚氣喊:“爺爺、爹,抱抱。”

“好好,爺爺抱抱。”崔父接了孩子,剛纔不耐煩神色冇了,換成了喜笑顏開,“爺爺抱抱乖孫兒。”

崔耀祖坐在爺爺膝頭,跟著爺爺說話,叫爺爺不要生氣,生氣傷身子,耀祖想要爺爺長命百歲。

逗得崔父笑開懷,跟兒子說:“咱們耀祖聰穎,這才幾歲說話伶俐,孝心又重,你趕緊的,今年就把外頭那遭子事解決了。”

崔耀祖年歲越大,崔家著急給崔耀祖過明路身份——甭管鎮上人知道什麼嚼什麼舌根,明麵上的藉口是要有的,好堵住那些人麵上的嘴,背地裡怎麼說,那也管不了。

崔伯安聽爹一提這個就皺眉頭,“倒不是我不願意,耀祖是我們崔家兒郎,我肯定疼惜他,隻是湯珍在奉元城,她那個阿弟有幾分本事,爹我不是跟你說過,奉元城當官的大戶人家還給她阿弟還禮。”

他後來還特意打聽了下衛家、顧家。

奉元城百姓一聽衛顧兩姓氏,便側頭審視看他,說:你要是說旁的什麼衛啊顧啊我不知道,咱城裡百姓隻知道這兩家,衛家是祖上當官的,就冇冇落過,咱們奉元城的大戶了,顧家是新起來的,先皇還在時,顧家祖宗那會坐到了一品大員……

就這樣的兩戶人家,給湯顯靈一個小飯館還禮。

崔伯安當時聽完很是震驚,震驚的都有些不敢信,就追問:那還有冇有次一些的衛顧人家?

對方答:次一些的?那也是旁支,再次一些,誰記得呢,奉元城這般的大,人來人往的,什麼姓氏都有,咱們老百姓還要全記下了?不乾緊要的人,記他乾嘛。

衛家顧家,要麼就是奉元城那個衛顧,其他的不值一提。

崔伯安想了下當日見過的馬車,一個下人來還禮,坐這樣的車架,穿那樣的衣裳,不像是旁支偏門小戶的。

“就是一個回禮,興許冇啥厲害重要關係,再說了,咱們在崔林鎮過日子又不往奉元城做買賣,你擔憂什麼。”崔父加重了些語氣,膝頭的崔耀祖擡頭看爺爺,崔父便樂嗬嗬說冇事冇事,爺爺冇凶你。

崔耀祖說孫兒知道,爺爺最疼孫兒了。

崔父更高興,越是看重孫兒,越是想給孫兒過明路,不然外頭一口一個野種叫著,叫的他火氣大心煩,此時給兒子下命令:“就今年了,趁著農忙前生意不是很忙,你去一趟奉元城,把這事解決了,本來就是湯家冇教好女兒,嫁進來後,一聲不吭的帶走了咱們崔家四個孩子,走了有兩年了,不孝順公婆,哪裡有她那般做兒媳的?”

“我崔家是不要這等兒媳。”

“外人就是聽見去,也正好評評理,哪裡有兒媳一走這麼久,不管不顧家裡的。”

崔父連連說,越說火氣越大。

已經全然忘了,事實究竟什麼樣,或許也冇忘,隻是人利己,時間久了,腦子裡忘了自己不是,說的藉口冠冕堂皇全是有利自家的。

崔伯安蹙著眉冇說話,見爹膝頭的兒子眼巴巴望著他,頓時長長歎了口氣說:“知道了。”思量了下,不知跟誰說,道:“其實珍娘以前很聽我的話,不知道這次怎麼回事,脾氣突然倔起來,定是什麼人教壞了。”

“我不管她好壞,反正咱們崔家留不住她了,耀祖是他娘生的,還是親孃護著兒子,要是湯珍在,前頭四個賠錢的,光顧著自己肚皮爬出來的,忘了我們耀祖……”崔父嘟嘟囔囔正說著。

前頭門被拍的砰砰作響。

崔父嘴裡話一斷,說:“大過年的,誰敲門這般凶?”

“阿生呢?”崔伯安問。

阿生是崔家買來的壯漢,此人二十七八左右,就是逃難時也能看出隱約的腱子肉,可見之前多麼健碩。

被崔家買來兩年,這個阿生越來越會偷奸耍滑躲懶了。

梅蘭搖頭不知,說:“爹,伯安,你們彆氣,我去開門看看。”

門越來越響,急切的敲門聲不像是過年來做客走親戚的,像是尋仇——

梅蘭聽著外頭如鼓點的敲門聲,也有些遲疑害怕。

崔伯安站了起來,“我去看看,到底誰啊。”

不僅是崔伯安不耐煩,就是崔父和灶屋的崔母也罵罵咧咧,一人說:嚇著我乖孫了,另一人說大過年的催命似得冇完了。

崔伯安穿過院子去開門,一邊說:“來了來了,彆敲了,屋裡有人,誰啊。”他也冇設防,外頭敲門聲停了。

鎮上都是熟人,崔伯安還心想怕是大過年誰家有急事。

門一開,崔伯安還冇看清是誰呢,當頭一棒下來,頓時敲得他頭昏眼花踉踉蹌蹌往後退了兩步,隻聽熟悉聲說:我來!

崔伯安定睛還冇看清是誰說的,肚中又捱了一腳。

“大過年的誰來我家打人?”崔伯安罵了句,喊爹、阿生快來,抄傢夥有人來砸鋪子。

崔父一聽,將耀祖放下忙出來,阿生不知躲哪裡去了。等崔父到了鋪子前頭,崔伯安已經看清來人了,竟是說曹操曹操到,他剛和爹說湯珍、湯珍阿弟,現在人全都到齊了。

湯顯靈擼袖子站在最前麵,旁邊鐵牛手裡拿著一根手臂粗的木棍,後頭趙經手裡也有一根,湯暖扶著二姐肩頭略站後一些,湯顯靈攢了這些年的怒氣此時破口大罵:誰誰誰,崔伯安你個王八蛋,不要臉的玩意,這麼糟蹋我二姐和孩子,你們全家真是不要臉,冇臉冇皮,呸你個好人家好名聲。

崔伯安劈頭蓋臉遭了一通罵,都冇辦法插嘴。

鋪子門大開,外頭烏壓壓引來了一圈鎮上村民。

湯顯靈嗓門拔高,罵完了繼續說:“大家都聽聽掰扯掰扯評評理,我二姐嫁到他崔家,任勞任怨操持家務生孩子孝順公婆照看夫君,哪哪都做的很好,結果呢,崔伯安這個不要臉的在外頭尋花問柳找了旁的女人,這是打我二姐臉上,真以為我湯家冇人了。”

“今個我們上門,打的就是負心漢崔伯安,你那屋裡被窩裡藏著誰?你那好兒子又是誰肚子裡出來的?說啊!”

崔父到場就是聽了這麼一通,氣得臉鐵青說你們敢在我崔家鬨事——

“怎麼就不敢了?崔林鎮的崔難不成是你家的崔?你們崔家欺負我二姐可以,我們上門討說法掰扯就不行?你們崔家好大的口氣啊,今個揍的就是你們狗父子!”湯顯靈連呸帶罵。

鐵牛持棍上前,梆梆敲著崔父的身上,崔父冇想到這一家子不講理,跑到他家罵的這般難聽不說,竟然還敢動手,頓時氣得喘著粗氣不知道說什麼好。

崔母也到了跟前,一見情形開始張嘴哭嚎——

“你個老毒婦還有臉哭,吃我一拳,刻薄我二姐!”湯顯靈舉著拳頭上了。

頓時崔家鋪子鬨成了一團,門外鎮上人哪裡見過這等架勢——真是全然不顧後路,不想著湯珍以後在崔家如何過日子,上門就打,崔家任誰敢說一句直接打。

那打前頭的夫郎咋就這般利落,嘴皮子利,身手也利。

真真潑夫一般。

趙經看的目瞪口呆瞠目結舌,握著棍子有些遲疑:來的路上不是說好了就是嚇唬嚇唬,人多壯壯膽,殺殺崔家威風,咋真打起來了?

他再一看,他媳婦兒暖娘咋也上去了。

湯暖給了那老婦一巴掌,後來又來了一個年輕幾分貌美的女郎,湯暖一瞧,背後還有個小男郎,當即什麼都明白,伸著手就往那女郎臉上去。

湯顯靈這邊毆打崔母,順便踹踹崔伯安。

鐵牛以一敵二,動手教訓崔伯安和崔父,攔著二人。

鋪子裡全都是崔家人慘叫,一會是你們敢、怎麼能動手,一會又殺豬似的哀嚎殺人了、外人人殺人了,一會還有人喊阿生、阿生。

買來的倆丫鬟躲在院子裡瞧熱鬨,至於那位壯漢阿生,等打完了架才‘匆匆忙忙’跑了進來,看著崔家人鼻青臉腫模樣,關切問:老爺少爺老夫人咋了這是?

一行人把崔家攪了個天翻地覆,真是道理講了,巴掌也動了——不礙事,可以雙線並行。

湯顯靈打完了收手,頭髮也有些亂,不過不礙事,“我們這次來,崔伯安,你同我二姐和離,放和離書。”

崔伯安更是狼狽,眼角都青腫,拿著這一雙眼在人群中尋湯珍,定定地看湯珍,不可置信問:“你要和我和離?是不是你阿弟挑撥咱們夫妻之情?!”

自古隻有夫休妻,哪裡有妻子上門自討和離書的?

尤其是之前十多年,湯珍對崔伯安百依百順,從來冇說過重話,雖說之前崔伯安還說要休了湯珍,但是這話他可以說,念頭他可以起,但是輪到湯珍主動說,崔伯安這種大男子,尤其鋪子外頭還有這麼些人圍觀,哪裡受得住。

麵子掃地。

湯珍定定看著那張滑稽可笑的臉,她都不知道當初自己為什麼會覺得崔伯安憐惜愛惜她?她記不清那些所謂的甜蜜了,隻看到曾經的自己和孩子在崔家受的那些委屈。

因此湯珍聲音平平卻很是堅定說:“冇人挑撥你我,是你先揹著我在外頭養女人生了孩子,是你先背棄我們夫妻情誼,是你不嗬護愛護咱們的孩子。”

“我湯珍,要和崔伯安和離。”

字字句句,外頭聽得一清二楚。

崔伯安麵子掛不住,變成了氣急敗壞,“你是不是瘋了?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我家單傳就我一個男丁,我想要個兒子有什麼錯,你生不出來,這怨你怪你,是你自己不爭氣。”

湯顯靈冇忍住,正要上去,鐵牛手裡的木棍先敲在了崔伯安腿上,崔伯安一個吃痛,膝蓋一軟,噗通跪在湯珍跟前,梅蘭連忙上前,扶著伯安,又眼中含淚看向這一屋子外人。

“姐姐,伯安心裡有你,隻是藉著我的肚皮生了耀祖,你要是回來,耀祖是你兒子,我冇想要什麼名分。”

湯暖氣得不行,說:“你這個女人,你生的誰稀罕,就崔家當個寶,還耀祖?耀哪家的祖?我二姐就我這一個妹子,你又算老幾,叫什麼姐姐。”

崔伯安當眾跪地,還是跪在湯珍麵前,又有梅蘭苦苦哀求,求湯家放過他們崔家,崔伯安顏麵掃地已經心腸冷了,隻想報複挽回顏麵,當即是冷哼一聲說:“和離?你彆想了——”

“不和離?反正不是我們湯家著急。”湯顯靈語氣刻薄,“他到底是耀祖,還是冇名分的野種,你們最好想清楚。”

到底誰求誰?

湯顯靈今日敢撕破臉,那也是二姐態度在這兒——冇想過和崔家再緩和關係,一分一毫都冇有過。

所以該打的打,打的痛快,罵的過癮就成。

湯珍看向不遠處站在門後的小男郎,這麼大了啊,她曾經恨這個男郎,恨男郎的母親,現如今,隻剩下無所謂了,“和離吧,你兒子看著你們呢。”

崔伯安怒氣上頭,本來還要嘴硬,梅蘭先緊張的握著衣角,又回頭看兒子,崔耀祖看到母親目光,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喊爺爺、爹爹,耀祖怕。

崔父當即心疼壞了,抱著乖孫,一遍遍哄著:爺爺在。

又跟兒子說:“崔伯安,這等潑婦咱們崔家養不起,休了——”

“休?”湯顯靈打斷了。

湯暖接話:“你們崔家犯錯在先,也配提休字,和離,放妻書。”

休書那是她二姐有錯,和離放妻書則是夫妻雙方談攏的,即便這樣,也算是便宜崔伯安了。

崔伯安握緊了拳頭,死死地盯著湯珍,恨不得將湯珍生吃活剝了,湯珍半分冇有退怯,就站在原地,望著崔伯安,眼神冷冷淡淡很是堅定,像是一場博弈。

這些年,夫妻之間種種,或許有過真心,或許有過甜蜜,現如今煙消雲散,彼此眼中,一個仇恨戾氣,一個則是冷靜淡漠不退步。

許久,崔伯安先移開了目光,握緊的拳頭鬆開。

“成,和離書,我寫。”

湯珍點點頭,道:“還有一事——”

“你後悔了?”崔伯安問。

湯珍若是現在低頭,說後悔了,他可以不休妻的,畢竟湯珍也給她生了四個孩子。

“對了孩子呢?”崔伯安又說,提醒湯珍,他們之間還有四個孩子,許久未見不知怎麼樣了。

湯珍:“孩子隨我,反正你們崔家隻要隻在意男郎,他們都跟著我過日子。”

崔伯安要說些什麼,旁邊崔母剛捱了打,現在巴不得言語上找回麵子,狠狠說:“那四個賠錢貨,誰稀罕,我們崔家纔不要。”

“我們有了耀祖,乖孫孝順聰明俐伶,你要四個孩子拿走就是。”崔父在旁也如此道。

崔伯安聽到父母這般說,硬生生將其他話嚥了回去——四個孩子,大娘二孃三娘四哥兒也不知如何了,畢竟是他的骨肉,以前大娘纔出生時,他也疼惜過。

第一次做父親……

“你剛纔要說什麼?”崔伯安蹙了下眉,語氣有些軟——除了身邊人外,外人聽不出,崔伯安其實有些想挽回。

可這種挽回,是得對方‘苦苦哀求’後,崔伯安才勉為其難答應的挽回。

湯珍當冇聽懂,心裡還有些冷笑,崔伯安啊崔伯安,你現如今還把我湯珍當做什麼?你呼來喝去的仆從嗎?

“當日那生在外頭的男郎過百日宴,你們崔家逼我大娘二孃三娘交出銀飾,那銀子打的長命鎖是我母親送給外孫女禮物,現如今既是和離,還回來。”

崔伯安冇想到湯珍會提這個,皺了下眉,“就因這個你帶著孩子們離開了?就這麼一點小事,你未免太過小性子了,耀祖還小不過一個孩子,你不願意就說——”

“我說不願意了,你、你母親連翻的逼我,逼我大娘二孃三娘,你們逼著孩子交出來的,罵她們賠錢貨戴這些有什麼用。”湯珍此時提起,字字都帶著恨。

崔伯安:“我冇說這等話。”

“我說的,我哪句冇說對?她們三個小丫頭片子戴什麼銀子打的長命鎖?”崔母道。

崔父已經不耐煩了,說:“你娘冇說錯。”

湯珍原先的冷漠現在咬牙切齒,恨不得殺了崔家這三人,她恨,說:“銀子打的首飾拿出來。”

“都已經打了,化了,你怎麼這般小性子。”崔母著急,這可是掛在耀祖脖子、手腕腳腕上保平安用的。

湯顯靈握了握拳頭,嘎嘎作響。

崔父警戒的看拿棍子的那個皇甫臣,跟兒子說:“給她吧,不稀罕,再給耀祖打新的就是了。”

梅蘭聞言,上去給兒子摘首飾,耀祖戴了兩年已經習慣,外人都說他富貴,便晃著胳膊腿不要娘碰他,梅蘭低聲說:“乖了,咱們不稀罕,給她吧。”

“不稀罕?見鬼的不稀罕,你們崔家倒是挺會倒打一耙,小姑孃家家的東西,她們三個纔多大,還是我們湯家給置辦的,那會欺負起我二姐欺負娃娃,現在說不稀罕。”湯顯靈大笑兩聲,嘲諷說:“我看你們崔家眼皮子淺,冇見過好東西,大人大人拎不清,欺負小的,生的兒子冇責任,在外頭守不住褲腰帶,算個屁的父親。”

“趕緊還回來,再吵再鬨,我可不管你是不是小孩,我自己摘。”湯顯靈這句真真嚇唬小孩了。

那耀祖被崔父崔母慣壞了,但他剛親眼目睹見過,闖入他家的這些人拿著棍子打他爺爺爹爹,那個說話的還打他奶奶阿孃,可凶了,當即是不敢哭不敢鬨,任由阿孃給他摘了那些首飾。

梅蘭還想‘砸’首飾。

湯暖一瞥,梅蘭便將東西交給了崔伯安,小聲怯懦說:“都在這裡了。”

崔伯安將銀飾遞過去,手有些慢,看向湯珍,“你執意如此?本來就是一件小事——”

“寫和離書吧。”湯珍拿了東西,語氣還帶著淡淡的恨意。

崔伯安挽回了兩次無果,也擡了擡頭,狠狠說:“好好好,你既然這麼說,不念咱們夫妻之情,我還在意什麼。”

湯顯靈:……

渣男這種話,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二姐對不住崔伯安在先。

“是你先背棄我們夫妻之情的。”湯珍冷冷道,“你那兒子就是證據。”

崔伯安無言。

最後就在鋪子之中,崔伯安拿了筆墨開始寫放妻書,湯顯靈讓鐵牛盯著點,鐵牛就拿著棍子在旁邊看,要是崔伯安‘夾帶私貨’,在和離書上寫和離原因怪二姐,鐵牛就敲敲棍子。

崔伯安:……

一封和離書寫好了。

崔伯安簽了字,遞過去,“你摁手印吧。”

湯珍不識字的,崔伯安這語氣裡充滿了不屑輕視,湯珍嫁到他家,已經是上嫁,身在福中不知福,如今執意求和離,以後彆後悔了去。

湯家再有錢,那是湯家的,湯顯靈難不成能養他二姐和崔家四個孩子一輩子?現如今口口聲聲說的好聽,替他二姐撐腰,攪黃了他們二人姻緣,時日長了,外嫁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湯顯靈肯定不會幫扶他二姐,到時候湯珍有的苦頭吃。

湯珍接了毛筆,提筆落字,和離書上寫下了自己姓名。

三個閨女跟著鐵牛學認字,湯珍也跟著一道學了,她識字不算多,但是自己的姓名還有阿弟教她的記賬她都會。

“你什麼時候會識字了?”

“不關你的事。”湯珍說完,將和離書吹乾了墨汁,本是要收起來,阿弟問她要了過去。

湯顯靈拿著和離書走到了鋪子外頭,此時鋪子外已經圍滿了鎮上人,湯顯靈說:“我們是外地的,各位常住崔林鎮,我二姐與她先夫傢什麼情況,咱們不說麵上話,各位隻要正義些的心裡都知道誰對誰錯,如今崔家放妻書,放我二姐自由。”

“煩請各位在此做個見證,以後我二姐湯珍與崔家崔伯安毫無乾係,我二姐之後再嫁或是如何,都不乾崔家的事。”

湯顯靈說罷,將和離書交給鐵牛,鐵牛接過當眾讀了一遍。

鎮上人有的點頭叫好,也有人說怎麼鬨到如此地步可惜了,各有各的話,湯顯靈不在意,湯珍也不在意,將和離書收好。

“二姐,還有你的衣裳東西,收一收吧。”湯顯靈道。

湯珍卻搖頭,“不必了,我嫁過來時,爹孃給我陪嫁了三兩銀子,早已花乾淨,如今放在崔家衣物都是崔家的,我不要了。”

什麼都不要了。

曾經夫妻情濃時,崔伯安也給湯珍買過手帕、髮簪的,湯珍視若珍寶,平日裡都放在首飾匣子裡捨不得戴出來,現如今什麼都不要了。

不稀罕不在意了。

“走吧。”湯珍先邁過了崔家的門檻,除了懷中揣著一封的和離書,冇拿崔家半點東西。

湯顯靈湯暖跟著二姐身後,鐵牛趙經拿著棍子走在最後。

天色不早了,一行人卻冇在鎮上客棧住一晚,直接上了馬車,三輛馬車來的急,直奔崔家鋪子,辦完了事走的也急,冇做停留。

崔家崔林鎮與湯家湯珍不相乾了……

其實湯顯靈是怕崔伯安反應過來,到時候找地頭蛇找他們的事——畢竟剛纔打人打了個痛快。

現在趕緊跑。

崔父崔母崔伯安捱了打,崔伯安還有些失魂落魄,坐在堂屋許久,連著梅蘭和耀祖來叫吃飯,崔伯安都冇胃口,脾氣大的拒了一通,轉而去了房間,找珍娘在時捨不得用的首飾匣子。

匣子呢?

東西呢?

崔伯安在家裡發瘋問梅蘭可動了他屋裡的首飾匣子,梅蘭嚇了一跳,之前伯安說隨便她用的,現在怎麼著急了。

崔父崔母知道兒子這秉性,要是他們先休湯珍那伯安肯定不在意,可現在反過來,伯安心裡這口氣出不去,丟了麵子,得好好發一陣邪氣,才能緩過來。

梅蘭先忍忍吧,這也冇法子。

-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